“那到底是谁伤的小宁子?”
见他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杨清宁便如实答道:“是永寿侯府的五公子。”
“永寿侯府五公子?”凌南玉重复了一句,接着问道:“他为何打小宁子?”
“因为他不喜东厂之人, 便出手教训。”杨清宁捏了捏凌南玉的小脸,道:“殿下笑起来最好看,这么皱巴巴的像个包子。”
“我会给小宁子报仇的。”
见他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杨清宁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道:“倒也不必,我们得了五千两银子,殿下就放他一马吧。”
凌南玉的小眉头皱得死紧, “他不缺银子,小宁子却要受疼,这不对等。”
杨清宁没想到凌南玉揪着这事不放,耐心地说道:“殿下,这个世界不对等的事太多,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无法做到事事公平, 更何况是凡人。”
“我不管旁人, 但小宁子不行。”凌南玉眼睛在灯下闪着光,道:“他伤了你一条腿, 我便要他两条腿!”
慢慢地, 杨清宁相信了他眼底的认真,正视了他心灵深处的愤怒, 耐心地安抚道:“殿下,你关心奴才,在意奴才,奴才很开心,只是奴才真的没事, 况且奴才已经与他和解,殿下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小宁子,我饿了。”凌南玉眼底的认真变成了委屈。
杨清宁认真地看着他,见他恢复平时呆萌的模样,不由松了口气,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殿下等着,奴才让他们去拿吃的。”
“小宁子腿伤了,我去。”
凌南玉利落地爬下了床,迈开小短腿就跑到了门口。
杨清宁看着他,不禁扬起嘴角,心中暗道:“真是个好孩子!”
自杨清宁腿伤以后,就一直躲在东宫养伤,每日除了吃和睡,就是偷偷教凌南玉识字,小日子过得甭提多悠闲。
不过每日午后,凌南玉都会被叫去坤和宫,一去就是半日,每次回宫都会带来些吃的,或者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这让杨清宁十分惊奇,怎么感觉张明华十分宠爱凌南玉似的,这与书中的剧情十分不符。
杨清宁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了凌南玉,张明华每日召见他都做些什么。凌南玉说张明华会给他点心吃,会带着他去花园散步,会和他一起做游戏,甚至会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听到这样的回答,杨清宁更加惊奇,心中难免有些猜测,难道因为他的出现,让张明华对凌南玉出现了移情的状况。简单点说,就是张明华把凌南玉当成了凌南锦,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投注感情。若当真如此,这对凌南玉来说是大好事,那他们的处境将好上许多。
不过这种感情建立起来容易,却也十分脆弱,因为替代品永远成不了真的,看似深厚的感情一旦出现裂缝,那就是毁灭性的。
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即便是张明华暂时性的移情,也是好处多过坏处,至少能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让他们慢慢武装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转眼又过去三日,宫内宫外都是风平浪静,但直觉告诉杨清宁,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当中,爆发也就在这一两日。
这日凌南玉并未去坤和宫,只因他病了,病情来势汹汹。
杨清宁看着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凌南玉,关切地问道:“殿下,您哪里不舒服?”
“有些头疼。”凌南玉倦怠地微眯着眼睛。
杨清宁摸了摸凌南玉的脑袋,又凑上前抵了抵额头,道:“头不烫,应该没发烧。殿下,你乖乖在床上躺着,奴才去请太医。”
见杨清宁要走,凌南玉伸出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袖,撒娇道:“小宁子不走,让他们去请太医。”
杨清宁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声说道;“好,奴才去吩咐一声,马上回来。”
凌南玉这才放心下来,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
杨清宁来到门前,吩咐门外的侍从去请太医,便又回到床边守着凌南玉,小声嘀咕道:“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感冒呢,难道是热着了?”
“小宁子,你在说什么?”凌南玉大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神采。
杨清宁看得很是心疼,轻哄道:“没什么,殿下若是累,便睡会儿吧,奴才在这里陪着殿下。”
凌南玉大眼睛里闪过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忘叮嘱道:“小宁子不许离开哦。”
“好。”杨清宁轻抚着凌南玉略显苍白的脸颊。
凌南玉握住他的手,安心地闭上眼睛,没过多大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太医还没来,福禄先来了。
杨清宁得信儿,连忙迎了出去,行礼道:“奴才见过公公,给公公请安。”
“免了。”福禄看了看他的腿,关心道:“伤养的如何?”
“多谢公公关心,奴才的膝盖已消肿,再过几日便能痊愈。”
福禄点点头,问道:“殿下呢?为何今日没去坤和宫?”
“回公公,殿下病了,正在床上躺着,奴才让人去请太医,到现在还没回,也不知遇到了何事。”杨清宁说着,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
“殿下病了?”福禄的眉头皱了起来,“带咱家去瞧瞧。”
杨清宁带着福禄进了正殿,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福禄上前瞧了瞧,只见凌南玉小脸发白,嘴唇也不是之前粉嫩,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转头看向杨清宁,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殿下可说他哪里不舒服?”福禄关切地问道。
“殿下说他头疼,偶尔还会咳上两声,和风寒很像。”
福禄点点头,道:“咱家差人去太医院瞧瞧,你守着殿下好生侍候着。”
“是,公公放心,奴才定好生侍候着。”
福禄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东宫。
很快,去请太医的小五子回来了,身旁跟着王秀春。杨清宁也没多说,直接带着人进了正殿,让王秀春给凌南玉诊治。
趁着这个时间,杨清宁将小五子拉到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让你去请太医,怎么半晌不见回来?”
听杨清宁问起,小五子一脸气愤,小声说道:“公公有所不知,太医院的人欺人太甚,奴才说殿下病了,需要请太医,他们东推西拖,就是没人动弹地方,奴才也是没办法。若不是福禄公公派人去,现在还来不了。”
杨清宁的眉头皱紧,没想到如今凌南玉搬进了东宫,那些人还这副带搭不理的态度,真是蠢得很!
“你也不用气,今日有他们受的。”
小五子愣了愣,随即问道:“公公这话是何意?”
杨清宁嘴角勾起冷笑,道:“皇后娘娘如今对殿下如此看重,他们居然敢慢待,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小五子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公公说的是。哈哈,奴才得好好瞧瞧他们都是什么下场。”
小五子兴奋之下,声音也大了许多,王秀春转头看了一眼,眼中有明显的不悦。
小五子见状缩了缩脑袋,求救地看向杨清宁。
杨清宁解围道:“水壶里没水了,你去打点水回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五子连忙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王秀春瞥了杨清宁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虽然杨清宁不在坤和宫,张明华却对他十分看重,这段时日赏赐不断,足以证明这一点。他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与杨清宁交恶。况且太医院那群蠢货,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约莫一炷香后,王秀春收回了手,杨清宁急忙上前问道:“王太医,殿下得了什么病?”
王太医如实答道:“殿下是热邪入体。”
“热邪入体?”杨清宁皱紧了眉头,疑惑地说道:“热邪入体是什么病症?”
“热为阳邪,阳盛则热,侵袭人体致病,多表现为热证,可分为表热和里热……”见杨清宁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王秀春打住了话头,他这是在对牛弹琴,再说下去,只能显得自己很蠢,道:“我这就给殿下开药,公公只需按时熬制汤药,给殿下服用便可。”
别说这是中医,语言本就晦涩难懂,就算是西医,他也不一定听得明白,王秀春不说正好,解放了他们两人。不过杨清宁觉得王秀春说的应该就是他熟知的热感冒,“那就劳烦太医了。”
王秀春刚要走,便见小五子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回禀道:“皇后娘娘来了,公公快去接驾!”
杨清宁和王秀春对视一眼,慌忙走出寝殿,迎了出去。
刚来到院子里便见张明华快步走了进来,两人急忙行礼道:“奴才(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张明华挥挥手,直截了当地问道:“玉儿的病情如何?”
“回娘娘,殿下是热邪入体,稍候会出现发热,要多加留意,若服药后退热,便无大碍;若高热不退,那就危险了。”
听王秀春这么说,张明华变了脸色,重复道:“热邪入体?”
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张明华想起三年前那几日的煎熬,她的皇儿当初就是热邪入体,初时她并未在意,以为那么多太医在,一个小小的热邪入体,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碍,结果却是他高烧不退,很快便离她而去。
惶恐犹如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张明华不禁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福禄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紧张道:“娘娘,您没事吧?”
张明华没有理会福禄,而是看向王秀春,面色阴沉地命令道:“你要什么,本宫给你什么,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玉儿的性命,否则本宫让你去陪葬!”
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离她而去,一定不能!此时张明华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王秀春一怔,猛然想起凌南锦也是因热邪入体而死,不禁心里发苦,却不敢不应,“是,娘娘,微臣遵命!”
张明华没再多说,快步走进寝殿,看向床上的凌南玉,当时她的皇儿也是这般睡着,却一睡不起。
张明华不由红了眼眶,坐到了床边,伸手轻抚凌南玉的脸颊,轻声叫道:“玉儿,玉儿,快醒醒,母后来看你了。”
床上的凌南玉蹙起了眉头,眼睛也动了几下,似听到了张明华的声音,却无法清醒过来。
张明华见状再接再厉,继续叫道:“玉儿,玉儿,母后来了,快醒醒,醒醒!”
凌南玉努力地睁开眼睛,在看清张明华后,大眼睛亮了亮,随即伸出小手,虚弱地叫道:“母后。”
张明华顿时有些恍惚,凌南锦的脸与凌南玉的脸慢慢融合,本能地握住他的手,眼泪也随之落下,哽咽道:“玉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母后,玉儿怕……”凌南玉惶恐地看着张明华,眼中含着泪水。
张明华见状心里一揪,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安慰道:“玉儿不怕,母后就在这儿陪着你,只要玉儿乖乖喝药,病很快就会好。”
凌南玉抽出小手,去擦张明华的眼泪,道:“母后不哭。”
张明华的心更加难受,再次握住凌南玉的手,“母后不哭,只要玉儿好好的,母后就不哭。”
凌南玉眼中还有泪光闪烁,却勾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玉儿听母后的,玉儿乖乖喝药,玉儿好好的。”
张明华见状心里酸涩难忍,却也跟着勾起嘴角,“玉儿最乖!”
看着两人的相处状态,杨清宁更加确定他的推测,张明华果然是移情了,将对凌南锦的爱,倾注在了凌南玉身上。尤其两人遇到了同样的‘劫难’,经历如此相像,让本就心存愧疚的张明华,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原剧中凌南玉并未出现过这种病症,可如今……若真是巧合,那还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们。
凌南玉醒了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正如王秀春所料,他很快便开始发烧,而且是高烧,一开始药还能喂得进去,后来随着他高烧不退,药便喂不下去了,喂多少便吐出来多少,到最后甚至连喂都喂不进去。
张明华也因此变得歇斯底里,发落了好几位太医,甚至连杨清宁也没逃得过,好在有福禄给他求情,给他争取了个延后发落。
杨清宁心里也是急得不行,若当真这么烧下去,就算不死,也会烧成傻子。犹豫再三,他出声说道:“娘娘,让奴才试试吧。”
张明华转头看向他,“你有办法?”
“您让奴才试试,若是不成,再想其他办法。”
张明华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杨清宁接过药碗,二话不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随后捏住凌南玉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将药渡进他的嘴里。
张明华见状一愣,随即出声喝道:“你,放肆!”
杨清宁闻言急忙说道:“娘娘,待殿下病好,奴才任凭发落。”
福禄看看杨清宁,道:“娘娘,现在救殿下的命要紧。”
张明华看看床上昏睡不醒的凌南玉,终究没再多说什么,福禄说得没错,只要能救凌南玉就好,只要他活着就好。
张明华扫了一眼殿中众人,冷声说道:“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本宫要了他的命。”
“是,娘娘。”众人连忙应声。
虽然不明白张明华为何这般在意,但听她松了口,杨清宁不禁长出一口气,接着给凌南玉喂药,一碗药喂下去,他不断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吐,千万不要吐。
众人等了许久,也没见凌南玉有反应,不禁长出一口气。
“殿下没吐,殿下没吐,太好了!”杨清宁忍不住兴奋道。
站在一旁的王秀春也随之长出一口气,若非这些年为张明华做了许多事,他也和那些太医一样被发落了,如今有向好的迹象,他的心也能稍稍放下来些许,“能喂进去药,就还有希望。”
张明华闻言看向杨清宁的眼神也缓和了些许,“若以后再让本宫看到你欺主,本宫决不轻饶!”
虽然杨清宁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却还是跪了下来,“是,奴才谢娘娘宽宏。”
福禄适时地出声说道:“娘娘,您脸色不好,还是去歇歇吧,这里有奴才照看。”
赵明华犹豫了一瞬,道:“好,本宫在偏殿歇会儿,玉儿有任何不妥,马上过来禀告。”
“有奴才在,娘娘尽管放心。”
张明华又看了凌南玉一眼,随后便在侍女的侍候下,离开了寝殿。
杨清宁看向福禄,感激道:“奴才多谢公公出手相救。”
福禄看着他,“若当真感激,以后就好好为皇后娘娘办事。”
“奴才定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福禄点点头,道:“看来你今日不紧张。”
杨清宁心下凛然,赧然地说道:“让公公见笑了。”
福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杨清宁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看来以后自己行事,还得多留心,不能让这个老狐狸察觉出不妥。
半夜时分,杨清宁坐在床边打瞌睡,撑着的脑袋突然落空,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凌南玉,习惯性地去摸他的额头,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无意识地呢喃道:“不热了……”
说完,他又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可下一秒他猛然睁开双眼,伸手去摸凌南玉的脑袋,随后又起身抵了抵额头,兴奋地叫道:“不热了,真的不热了!哈哈,殿下退烧了,殿下退烧了!”
福禄被他惊醒,待听清他的话,忙起身来到床前,摸了摸凌南玉的额头,不禁长出一口气,道:“果然不热了。”
王秀春也被惊动,过来给凌南玉把脉,随后大大地松了口气,道:“殿下的脉象趋于平和,不出意外,明日便能醒来。”
“太好了!”杨清宁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高兴得红了眼眶,却不能让福禄看出他与凌南玉感情深厚,道:“公公,奴才的小命保住了!”
福禄勾起嘴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咱家在,只要你不犯太大的错,定能保住你的性命。”
福禄跟随张明华多年,深知她内心的痛,而凌南玉的出现在慢慢抚平她内心的伤,让她重新做回母亲,却也为将来埋下隐患。他清楚就算阻止,张明华也不会听,索性便顺着她的意,只要他足够清醒,慢慢为将来谋划,他相信凌南玉翻不了天,而杨清宁便是他谋划的一个重要环节。
杨清宁本就是凌南玉的贴身内侍,还陪他冷宫中呆了近两年,两人相依为命,以至于凌南玉十分依赖杨清宁,对杨清宁的感情不同其他人,只要收买了杨清宁,那凌南玉便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也是他一再对杨清宁施恩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个前提是杨清宁对凌南玉并无太深厚的感情,而杨清宁方才的表现正是他想要的。不得不说杨清宁真的十分敏锐。
“公公的大恩,奴才定铭记于心!”表忠心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就在此时,京都的街道上,几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黑夜中穿梭,避开巡城的守卫,径直来到一处宅院前,顿住了脚步。
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便有一名黑衣人纵身跳上墙头,随即跳进了院子里,紧接着其他黑衣人也接二连三地跳进去,随即分散开来,好似他们此行的目标不同。
为首的黑衣人小心地朝着正房靠近,隐在暗处打晕了几名家丁后,终于来到了正房门口。他伏在床前,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里面有两道呼吸声,一道呼吸稍重,一道呼吸稍浅,稍重的是普通人,稍浅的习武之人,正是他此次的目标。
黑衣人用口水慢慢浸透窗纸,随后屏住呼吸,将点燃的迷香伸了进去。白色的烟无声地在房间中散开,随着里面的人一呼一吸,被吸进他们的鼻腔,从而进入体内,发挥药效。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黑衣人将迷香收了回来,随后将面巾打湿,重新系在脑后,拉开窗户潜进了房间。他轻轻抽出短刀,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样就算床上的人并未昏迷,他也能第一时间置人于死地。
他来到床前,看向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人,男在外女在内,呼吸都十分平稳,没有丝毫异样。只是他并不放心,扬起刀狠狠地刺向男人的胸口。眼看着刀尖就要刺破男人的皮肤,他却停了下来,随后收起刀,来到屏风前,拿起挂在上面的腰带,重新来到床前,一下便套住了男人的脖子。而就在他要用力勒死男人时,一把刀突然出现,轻易割断了腰带,而他因力的作用,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
他警惕地看向床上的男人,此时男人已经坐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他见事不妙,毫不犹豫地冲到窗前,打开窗子就跳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迎面而来,长箭锁定的方向,正是他的落点。他强行提气,在半空扭了一下身子,这才堪堪躲过了要害,却也被长箭射中了手臂。
‘嘶’,长箭穿透他的手臂,一阵剧痛传来,鲜血很快便打湿衣襟,他强忍着剧痛,将箭尾折断,以便之后的对战。
“有埋伏!”大脑快速运转,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露在外面的眼睛闪过寒光,“该死的狗奴才,竟敢算计我!”
破空声再次响起,他来不及多想,也不顾不上肩头的伤势,奔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今日若不能冲出去,不止他会死,他们全家都会死。,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