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崎...外崎先生,我这么称呼你没问题吧?”
白发的青年低着头,看着沸腾的茶壶。
“当然可以。”
黑发的男人面带微笑,脸上有种特殊的游刃有余——傲慢,从容,又不让人讨厌。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一色晴生慢慢的用木勺取水,冲茶,太久没做的活计难免有些生疏,他不得不全神贯注。
不如说,从他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开始,无声的博弈就按下启动键。
“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一些。”
这个“外崎一辉”的语气,远比本来的那个更令人舒服,不急不缓,甚至会给人一种他掌控了一切的错觉——是会让人倍感压力的错觉。
“难道我可以在这里杀了你吗?”
一色晴生摇了摇头。
“如果我能做到,你根本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外崎一辉”轻轻笑了一声。
“你的能力用来战斗还缺乏锻炼。”
白发的青年叹了口气。
他把碧绿的茶汤倒入了杯中。
“喝吧。”
你难得能见到他如此程度的面无表情——简直称得上是冷漠的神色。
“但愿能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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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可能随身携带毒药。
这话让“外崎一辉”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你的手艺很不错,”
他慢慢的喝着茶。
“不光是因为你杀不了我。”
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一只手把玩着茶杯,却连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一色晴生没有说话。
“你其实很清楚,事情搞成这样有我在做幕后推手,我是你眼里的直接元凶,但如果没有现在咒术界那片已经满是污泥的土壤,事情或许还没那么糟糕。”
“外崎一辉”耸了耸肩,甚至还女孩子似的瘪了瘪嘴。
如果是原本谢顶的中年男人来做,这个场景绝对很奇怪,但在一个容貌清俊的年轻人的脸上,反而会让人感到有些可爱。
一色晴生仍旧面若冰霜。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的小朋友在的场村干的事情可不是我最开始就计划的,那本来是要对付五条悟,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也许是气氛实在太过紧绷,“外崎一辉”突兀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挥了挥手。
“但伏黑甚尔也是你安排的。”
“不假,但也不乏有人想要除掉六眼,你也知道,这些人从不是一块铁板。”
一色晴生有些不自然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如果你能彻底控制整个咒术界,那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说白了你们只不过是合作关系,故弄玄虚不会让我高看你。”
“你这么直白的样子可不多见。”
“你在指望我礼貌对待你吗?”
白发青年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瞬间,又换上了他那惯性般的笑容。
“来吧,谈条件,说说你想做什么,我真的没什么耐心和你闲聊。”
“外崎一辉”正色起来,他仔细的端详着白发青年完美到没有一丝缝隙的笑脸。
“你是个变数,按照我原本的预想,你根本不会出现在我的路上,结果因为你,我的计划出了不少疏漏,各种麻烦也冒了出来,让我不得不寻求更多方面的合作。”
“特级咒灵本就少见,更别提你是被诅咒后产生的,我很好奇是谁的诅咒让你产生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据我所知,夏油杰对你不应该具备如此强烈的诅咒。”
“你杀不了我,我也不能轻易杀死你,即便是直面五条悟我也有自己必然能脱身的保障,这也是你没有贸然叫来那位最强的原因,你很自信,又不想打草惊蛇。”
年轻男人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伴随着语气的起伏,敲击的力度也有细微的不同,莫名的令人压抑。
一色晴生微微抬了抬眼。
“你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会觉得我会帮你?”
“外崎一辉”笑了一下。
“我想要让现行的世界变得更好,你需要一个可以以后让你那不知何时会恍悟的情人还勉强容身的地方。”
“你很清楚,现在的咒术界容不下他,而普通人的社会也已经彻底把他拒之门外了,如果你想要他有还能去的地方,就必须要改造这个咒术界,这也是你为什么支持着五条悟的缘故,你们两个…还要加上他那几个同学老师。”
“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容许他活着的人了。”
一色晴生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想要让现行的世界变得更好可太空泛了,你指的更好是什么?让咒灵消失?让全世界都变成高福利社会?让全世界阶层被打破彻底平权?”
“不用问太多。”
“外崎一辉”保持着微笑。
“我们都应该留下一些底线不是吗?随意告知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只需要了解一件事,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打算让那些尸位素餐的掌权者早点放掉手中的权力,换上我们自己想要的领导者。”
“我们要先扳倒他们啊,”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种让人精神恍惚的诱惑,他伸出一只手,像是个指挥家一样的轻轻挥了几下“在这方面你和我应该是一条战线才对。”
“我们可以合作,可以互相交换情报,当然,限度由你来决定,或者说由你所支持的人来决定,你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手缓慢的靠近一色晴生。
白发的青年伸出手,一把把他的手按了下去,用了些力气,拍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别玩这一套。”
一色晴生的再次变得面无表情。
“你是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这不叫帮而是互利共......”
“我再说一次别来这一套。”
“外崎一辉”再次无奈的笑起来。
“因为你是个大度的人,我猜你能暂时放下想杀死我的仇恨和我合作,而不是上来就要杀死我。”
一色晴生微笑了一下。
“天已经不早了。”
他拍拍衣服——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慢慢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有机会再见吧。”
“禅院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强化型的天与咒缚,另一个则能凭借咒力捏造咒具,咒术师的双胞胎是一种诅咒,她们值得你去拉拢。”
“外崎一辉”同样站了起来。
“作为情报的交换,有个孩子没有了母亲,我希望你能帮忙引导他。”
“这算是交换吗?”
“那孩子对我来说很是重要,是个好孩子,相信你也会喜欢他的。”
“当然,也有些我的私心在里面。”
“那看来他是个普通人。”
“外崎一辉”有些诧异。
“这是怎么猜到的?”
“我们都要给彼此留下一些底线不是吗。”
白发的青年把曾经说过的话又说了一次。
“孩子叫什么?”
“虎杖悠仁,现居仙台,父亲已经去世了,目前在和爷爷生活。”
一色晴生比了个ok的手势,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好,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外崎一辉”显然不打算送客,他开始清洗桌子上的那套茶具。
“话又说回来。”
一色晴生站在门口,回过头,看着仍在摆弄茶具的男人。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也不必要掩饰什么。”
“我这个人呢,报复心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强的多。”
他终于露出来第一个灿烂些的笑脸,眉眼弯弯,但某种能让人膝盖发软的暴怒也紧随而来!
强大而尖锐的咒力让“外崎一辉”抬起头来
“是,我们现在是达成合作了,但这不代表我能心平气和的和你交流。”
“不如说,只要给我机会,不管你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咒灵或者咒物,我一定会弄死你...不、我会让你体验到比死还恐怖千百倍的事情,不管你跑到哪里想做什么,我都会盯着你,你敢暴露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就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如果此时但凡有个熟悉一色晴生的人在这里都会被吓一大跳——他头一次看起来表情如此愤怒到有些扭曲,本来总是含笑的眼睛里的凶光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在此之前我们当然会合作,你说的对,我需要你。”
“但是。”
怨恨而死的特级咒灵冷冷的下了宣判。
“在那之后我一定会弄死你。”
“外崎一辉”低低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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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夏油杰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白色的咒灵的脑袋。
小家伙像是和谁闹了脾气,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一头钻进他的怀里,挤来挤去,还缠住了他的手臂和腰,差点让夏油杰动弹不得。
夏油杰能感觉到埋在自己臂弯里的小身体愤怒到呼呼喘气。
“好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才这么恼火啊...”
本来只是一句无意的抱怨,却让毛茸茸抬起头来,非常惊愕的看着他,大眼睛里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了。
白色的咒灵发不出声音,夏油杰还是幻听了那种委屈的小动物似的唧唧叫。
他苦笑了一下,赶快又在咒灵的脑袋上揉了两把。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要生气了吗?”
白色的毛茸茸把脑袋放在他的手心里,赌气似的翻了个白眼,扭扭身子,转过去,不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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