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在考虑要不要答应,菅田真奈美的出行邀请。
“那一天不行。”
“那明天?”
出于本能一样的,他感到有些抗拒,还有些不适,哽的他喉咙一阵阵发痒,即便是已经不着痕迹的拒绝了菅田真奈美的奇怪要求,但在她想的时候出去陪她玩,这还是答应了的。
他着实是别扭的很,一个长相漂亮,性格又有趣的女人,还是用这样轻佻的口气,满满都是他不用负责的意味,按理来说,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你很忙吗?”
“倒也没有。”
“明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出门?”
菅田真奈美的最后一条信息发在晚上八点多,之后就打了一通电话。
这姑娘真的挺奇妙的,你说她没耐心吧,关于拉着夏油杰陪自己出去玩这件事,她可有耐心了,能和他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皮一整天,最后还要打电话过来,使劲劝说,好像完全不考虑夏油杰不乐意这个选项。
但是你要说她有耐心,某些时候又风风火火的吓人。
“明天早上十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好了,等半个小时,爱来不来。”
最后这句话说的像是威胁,菅田真奈美直接挂了电话,没给夏油杰一点点反应的机会。
结果一大早,还没等他下定决心,白色的咒灵再一次自顾自的溜了出去。
它呆在盘星教的时间其实很长,只是隔上三五天,短了一两天,就总会溜出去那么一次,时间长短看情况而定,有时候几个小时就回来了,也有时候会在外面呆上三五天乃至更久。
有种家养的猫在外面巡视领地,不想回家的感觉。
白色的咒灵游的很慢,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夏油杰本来想叫住它,最后却也没出声。
...算了,已经懒得管它了,就像是小狗一样,总会希望去外面的世界多逛一逛的。
“快走啦,等什么呢。”
比起一般姑娘喜欢的走走逛逛,菅田真奈美买东西,显然是极具目的性的,穿着休闲服,大步流星,完全没什么矜持的意思,背上背着的也不是什么精致的小包,而是那种可以去登山的大容量包。
她甚至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在一众妆容精致的女孩中间穿过,另类到扎眼。
“省袋子啊,购物袋带回家,多麻烦。”
“塑料袋还污染环境呢,不用也好。”
...这话让夏油杰的心,止不住的一沉。
她一边看着购物清单,一边拽着夏油杰,完全不觉得自己牵着个穿袈裟的少年,走在涩谷的街头是有多么的奇怪。
不少人都用好奇夹杂着讶异的目光,打量着这对特殊的组合,十九岁的夏油杰还没有足够厚的脸皮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尴尬到脖子都要红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摸自己袖子里的咒灵,但摸了个空,袖中空荡荡的,从一开始就空无一物。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泄了气,某些被强行压下去的情感,就算刻意的不去思考,也还是酸胀的涌了上来。
“在想什么呢。”
他突兀的被弹了一下额头,动作很轻,没什么亲昵的意思,更像是一个单纯的提醒,
菅田真奈美神色平淡,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种难以言喻的从容。
“出来玩,开心点。”
“...把你的包给我吧。”
这气氛怪怪的,促使他找个话题,不要再进行这种让人心虚的对视。
“才不要呢,我可不喜欢别人给我帮忙,多让人尴尬啊。”
菅田真奈美又往上背了背自己的大背包。
“走喽,接下来是去买日用品。”
...什么出来玩啊,根本就是大扫荡吧。
夏油杰认命的跟了上去。
五条悟跟在一色晴生的背后,看到他走进一家街角的小花店。
年轻的女店员有点心神不宁的,左看右看,站起来,坐下去,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眺望。
白发的青年推开了店门。
女孩刚刚才坐到椅子上,此刻便腾的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从门口进来的人。
他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卫衣有些大,宽松,领口略开,露出一节天鹅般白皙的颈子,露出一小节锁骨,苍白,纤细,单薄,精致的像个瓷偶。
还是未曾上色的瓷偶,当时的暴雨天气,天色昏黑,她没看清,现在才发觉,眼前的男人面色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整个人站在初秋的阳光下,却像是冰晶打造的雕塑。
“好久不见。”
白发的青年对她微笑,眉眼弯弯,那份毫无生气的美感被冲淡了不少,即便依旧面无血色,也多了些鲜活的美感。
他好像笃定,即便时隔了一年,眼前的姑娘也还是记得他。
“好久不见!”
女孩大声的回答他,脸上不自觉的飞起两朵红晕。
“上次你借给我的雨衣,后来拿到了吗?”
小姑娘用力的点头,虽说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但那完全不是什么用得上的东西,何况眼前的青年是如此诚恳的,用手写了一封信和她道歉,说自己之后病倒了,昏睡了一段时间,醒后立刻把雨衣送还了回来,希望没有给她添麻烦。
怎么会是添麻烦呢,而且,眼前的男人说的如此情深意切,态度好得出奇,一封信里全都是敬语,又不给人什么疏离感,雨衣被包好了放在帆布袋子里,袋子上还印着小花和小兔子,结实的很,现在出门需要买菜,她都会用这个帆布袋。
“您这次想要什么样的花?”
女孩麻利的挽起袖子,戴好头巾,笑着看着他。
“当然是要能够去祭拜的花啦。”
白发的少年从他背后钻了出来——真不知道这么大的体型,他刚刚是怎么把自己藏在了年长者的身后的。
女孩愣住了,看了看还在微笑的白发男人,又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名贵猫咪一样面容的少年。
“啊...嗯...”
猫咪妖怪吗?
叫五条悟来属于无奈之举,毕竟不能确定究竟是祭拜会导致他昏睡,还是只有到了他的忌日那一天才会昏睡,因此这次特地提前了一天去,平安无事最好,而小猫咪则是属于晕倒的保险措施。
不得不承认,五条悟有时候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他极少把自己的心去与他人靠近——他不屑,也不懂得,作为一个各种意义上都足够自我的人,他没法体会别人的悲欢,也很难去做到感同身受。
因此,即便他会毫无恶意的嘲讽你,说一些让人气得跳脚的话,你也不必担心某些太沉重的东西会影响到他,他感受不到,这份轻慢在面对真正的重负时,反而让人会松了一口气。
五条悟甚至有心情去街边买了个可丽饼。
他边走边吃,进了墓园也没停下,完全没点什么尊重死者的意思,一色晴生抱着花,跟在他身后,眼睛微微有些闭上,好像是困倦了的样子。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作为秋天来说,气温适宜,有点多云,阳光不刺眼,是让人舒服的天气。
“上次来的时候,雨真的很大。”
一色晴生在两座墓碑前,分别放下了两束花。
白发的青年低着头,安静的跪坐在坟前,一句话也不说。
五条悟有点漫不经心的——可丽饼早就吃完了,他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们走吧。”
像是在心底把要说的话说完了,白发的青年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尘土,微微抬眼,去看五条悟。
“居然没晕过去?”
“看来只有到特定的日子才行。”
一色晴生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萎蔫。
“需要送你回去吗?”
“和你一起去盘星教也太奇怪了...”
一色晴生无意识的叹着气,用拳头去轻轻的敲击自己的眉心。
小小的白色咒灵从他的袖子里钻了出来。
白发的青年伸出手,亲昵的用手指去逗了逗它的小脑袋。
“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微微偏过头,看着五条悟,弯起眼睛,对他笑。
“...再见。”
五条悟从口袋里摸索摸索,摸索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塞到嘴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都不用抬头去看,六眼自动把一切都输入进他的脑海,白色的咒灵从青年的袖子里钻出来,像是个被吹了气的气球一样,逐渐的膨大了,变回了巨大的体型。
它轻轻的笼罩下来,把白色的青年完全包裹住,又微微甩了甩尾巴,晃了晃身子。
那六只眼睛同时轻快的眨了几下,再睁开,就褪去了懵懂,变成某个五条悟所熟悉的人的神情了。
它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在示意,又轻轻鸣叫了一声。
五条悟知道,这是在说再见的意思。
“再见。”
五条悟对它挥了挥手。
白色的咒灵从昨天回来开始,就显得精神状态很差。
因此当那一天一早,看到它再一次的睡了过去,夏油杰在短暂的惊慌失措后,也很快接受了这件事。
“抱歉,最近还挺忙的,没空陪你出去了。”
这种理由百试不爽,夏油杰手里揣着白色的咒灵,一边给菅田真奈美发消息。
他是真的不太想出门了,咒灵这么小,掉了怎么办。,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