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当初那王员外家的彩礼连门都未过, 我徐家与他家没有一星半点的瓜葛,他难道还想强抢?!琬儿别怕,奶在这儿!”
徐老婆子抱住徐玉琬, 拍着她的背安抚, 而后眯着有些耷拉的眼皮看着那在夕阳下,如同一只石碌般滚滚的而来身影。
“媳妇!媳妇!嘿嘿!媳妇!”
不多时, 那圆滚滚, 五大三粗的身影走近, 村里人定睛一看,不由惊呼:
“还真是王聪!”
王聪虽然生的肥圆高大,可是这会儿一幅痴傻作态,正淌着鼻涕,吃着手指, 看着徐玉琬后, 不由取下手指傻笑, 那涎水拉得好长。
“媳妇!媳妇过来!”
王聪说着就要扑过来, 吓得徐玉琬顿时花容失色,徐老婆子连忙将人挡在身后,看着王聪那高大的身影, 厉声道:
“王聪!你要干什么?!要找媳妇让你爹给你娶去, 纠缠我家琬儿作甚?!”
徐老婆子声色俱厉, 可奈何王聪看不懂脸色, 他吃着手指, 吸了吸鼻子, 并不回答,仍是直勾勾的看着徐玉琬:
“媳妇,媳妇回家!媳妇快跟我回家!坏人不让媳妇回家!打, 打你!”
说着,那王聪直接扬起了拳头要砸下去,但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
“放肆!”
徐瑾瑜直接上前挡住祖孙二人,偏头道:
“咳咳,奶和长姐先回去,这事儿我来处理。”
“大郎,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突然就出来了,呜呜——”
徐玉琬骤然被王聪吓了一跳,若不是王聪动作不灵活,她怕就直接被其强掳回去了!
这会儿,徐玉琬的脸色还因为惊魂未定而一片煞白,看到徐瑾瑜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语无伦次的说着。
徐瑾瑜微微颔首:
“我明白的,长姐莫怕,有我在呢,你和奶先回家,喝些热水定定神。”
徐老婆子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她既心疼孙女平白受惊,又担忧孙子一人如何能制住那五大三粗的王聪,也是心乱如麻。
师信一眼就看出了徐老婆子的心思,并肩走到徐瑾瑜身旁:
“奶,您先带琬妹回去,我和瑾瑜一道。”
原是一家子妇孺万事不敢沾染,而今两个少年用单薄的肩膀撑起门户,徐老婆子一时心中颇为动容:
“那我先送琬儿回去,那王聪虽然痴傻,可是却有一把子力气,你们可千万当心。”
徐老婆子知道自己等人在这儿才会让徐瑾瑜和师信担心,这便忙带着徐玉琬回去了。
徐母年轻力壮,见此情形,直接抱着一根扫帚守在门口。
王聪一看“媳妇”走了,顿时就急了,直接甩开徐瑾瑜的手就要往徐家冲,师信见状直接上前阻拦,他一手扣住王聪的肩,一个扫堂腿,直接将王聪压制在地上:
“老实点!”
王聪本就痴傻,一被压制就立刻疯狂反抗起来,那副疯癫的模样,让周围人都不敢上手,就连师信也被他撞到在地。
眼看那王聪直接就要冲到徐家门口,徐母握住扫把严阵以待,徐瑾瑜冷眼扫了一眼围观众人,并未见丝毫慌乱,直接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大声道:
“谁能制住王聪,这锭银子就是谁的!”
此言一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村子里的汉子纷纷上前,那王聪纵使有一把力气,也很快就被压制。
徐瑾瑜见此情状,直接看向徐母:
“娘,拿绳子来!”
王聪并非正常人,与他自是不能讲道理。
徐母一愣,随后连忙跑回家里抱出来一堆拇指粗的麻绳:
“大郎,绳子来了。”
徐瑾瑜直接亲自上手将王聪五花大绑起来,期间王聪还一边喊着媳妇,一边挣扎,差点打到徐瑾瑜,徐瑾瑜脸色一冷,捆的更加扎实,随后直接将其绑在了村头那棵大树下。
王聪一被绑,喊的那叫一个凄惨,一会儿喊爹,一会儿喊媳妇,让原本不知道此事的村民们都纷纷跑出来围观。
“嘶,这王聪可是打小被王员外娇惯长大,要是王员外寻上来,只怕不好交代啊。”
徐瑾瑜冷着脸,坐在大树旁的石凳上,有人小声低语,徐瑾瑜淡淡看了那人一眼:
“王家想要交代?我徐家更想要!”
那人被徐瑾瑜的冷眼吓得后退一步,兀那小郎君,平时看着温吞如水的,怎得这冷起脸就这般吓人?
师信随即走上前,对徐瑾瑜低语:
“瑾瑜,此事你意欲如何?”
徐瑾瑜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被绑在树上大喊大叫的王聪,沉声道:
“报官吧,我倒要看看王家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至于那村民所说的王员外……倘若他要如此忌讳,让自己的家人以后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在路上走着,岂非是白白苦学这么久?
师信亦是嫌恶的看了一眼那涕泗横流,疯疯癫癫的王聪:
“是这个理。”
徐瑾瑜遂拜托人去报官,自己归家安抚长姐,倘若要报官,长姐作为当事人,势必要出堂的。
徐玉琬此刻靠在徐老婆子怀里,听到门响,立刻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哆嗦,等看到是徐瑾瑜这才放松下来。
徐瑾瑜看到后,眼中亦是一片沉痛:
“长姐。”
“大郎,我,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就差一点,幸好,幸好我跑的快!”
徐玉琬说着,还冲着徐瑾瑜强作欢颜:
“长姐真没事,大郎莫要皱眉了。都是长姐不好,在城里耽搁时候太久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徐玉琬此刻脑中只有那王聪留着涎水,一脸猥琐的扑过来时的模样。
那是一回想,就会让她灵魂都会颤栗的可怖一幕!
可她却不敢让家人知道。
徐瑾瑜的目光洞若观火,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徐玉琬只能别开脸,一边自语,一边寻摸:
“哎,我的小竹篮呢?还有给大郎买的蜜饯呢,是南边来的乌梅,给大郎换换口味。我……”
徐玉琬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实则她的手指一直在发抖,徐瑾瑜直接抓住徐玉琬的手:
“长姐,别怕。你想如何处置王聪?”
“大郎,莫气,莫气。那王聪只是一个傻子,不值当,不值当的。”
徐玉琬竟是反过来安抚徐瑾瑜,她低低道:
“如今你眼看着有出息了,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儿分心。那王员外家大业大,我只是被吓了一跳,不打紧的。”
徐瑾瑜收紧了五指,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表情冷硬,他咬紧了后槽牙,恨声道:
“不,长姐,今日是我在家里,倘若我不在呢?诸如王员外这样的人要是多来几次,我如何让放心让你们在家?
长姐,我欲报官!我需要你,需要你能随我一起状告恶人。你不用顾及王员外家如何,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让王聪受到处置?”
“大郎,需要我?”
徐玉琬愣愣的看着徐瑾瑜,得到徐瑾瑜肯定的答案后,她沉沉点头:
“好,那我去。我不怕,不怕他的。”
徐玉琬脸上仍有惊惶之色,可是眸子已经变得坚定,让在场中人每个人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徐瑾瑜亦是心中酸涩,哑声道:
“好,长姐只需向县令大人秉明缘由即可。县令大人为人正直,长姐不必担心,我陪长姐一道。”
“好!”
徐玉琬随即握紧了徐瑾瑜的手,像是在为自己汲取力量一般。
不多时,徐玉琬梳洗了一下,除了眼皮的浮肿之外,看不出什么异常,这才走出家门。
只是,在抬步迈出家门的那一瞬间,徐玉琬的步子却一直悬而未落,停顿在原地。
她不敢出去,她害怕外边都是如同王聪那样的人。
“长姐,我在你身后。”
徐瑾瑜的声音在耳旁想起,徐玉琬蓦然想起徐瑾瑜那句‘长姐,我需要你’,她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终于迈出了走出家门的那一步。
此般情状,看的徐母都不由有些不忍的别开了脸。
徐瑾瑜却依旧硬着心肠:
“长姐,我们去看看王聪。”
“大郎,我……”
徐玉琬忙摇头,可徐瑾瑜却只抬手一指:
“别怕,他被绑着。”
徐玉琬听了这话,才敢去看,徐瑾瑜亦在徐玉琬耳边道:
“王聪没有什么可怕的,看,他现在不也被栓在那里,只能乱吠罢了。”
徐瑾瑜故意语气轻蔑的说着,而徐玉琬也被徐瑾瑜的语气感染,等她走到王聪跟前时,身体仍是忍不住的颤栗。
“媳妇!媳妇!”
王聪还想往前扑,徐玉琬本欲后退,可徐瑾瑜却轻轻的抵住她的肩:
“长姐,他碰不到你的。”
徐玉琬方定了神,直直的看着王聪,看着他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像是一只拴在树边的狗一样,乱吠一通,却毫无用处。
很快,县衙来人就将王聪压走,王聪还打伤了一个衙役,以至于直接被衙役上了枷锁,压至县衙!
柳洪也没想到,当初送贺银的时候,他未曾与徐瑾瑜亲见,而这再度相见,却是在公堂之上。
按大盛律规定,一县案首,乃是从考取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秀才之实,是以并不需要跪拜。
徐玉琬在走入公堂的那一刻,身体已经抖的没有那么厉害了,等听到柳洪让她秉明缘由之际,她略略思索,便直接道:
“民女今日去京城送货,回来的时候,那王聪就蹲守在村口附近的小路上,见到民女便,便……”
不待徐玉琬说完,一旁的王聪几乎连枷锁都要桎梏不住他似的,扑着喊着:
“媳妇,媳妇!”
徐玉琬脸色难看,低语:
“大人,他就是这样,还想要带走民女,民女,民女惊慌万分,幸好我奶在村口,这才侥幸逃脱!”
徐老婆子亦是上前作证,随即亦有几位旁观的村民纷纷表示事情正是如此。
柳洪见此事已经明晰,直接一拍惊堂木:
“王聪强掳民女未遂,依我大盛律,判其杖责一百,囚三月!”
“大人且慢!我儿痴傻,可此事另有内情!”
一个和王聪同款的石碌从县衙门外滚了进来,柳洪虽然认为徐瑾瑜等人不会说谎,但少不得要听其陈情。
“有何内情?”
徐瑾瑜亦是转过身,眼神如冰刀霜剑一般狠狠的刮过王员外的皮肉。
他也想知道,有什么内情!
王员外被徐瑾瑜的目光冻的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县令大人有所不知,当初我王家与徐家也是差点成了亲家!”
柳洪听了这话大为震惊,他看了看王家祖传的圆润身躯,又看了看徐瑾瑜那张霞姿月韵,形貌昳丽的容颜,一时震惊到失语。
“咳,徐瑾瑜,王员外此言你可认?”
“回县令大人的话,学生不认!当初王家虽请媒婆上门,但却连学生家门都不得入,王员外此言纯属子虚乌有!”
“哼,我就知道你不认,不过是看着自己如今有了前途,这才要让你家姑娘摆脱我们聪儿,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
王员外巧舌如簧,三两下就直接颠倒黑白,最后更是直接道:
“而且,我就知道你们家不会认,我已经请了证人!”
王员外此言一出,柳洪也惊了一惊:
“带证人。”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人走进了公堂,那人正是族长媳妇!
王员外捋了捋须,得意洋洋道:
“启禀大人,这妇人正是徐氏一族的族长媳妇,也正是她亲自从中拉红线!”
柳洪将眼睛放在了族长媳妇身上,那族长媳妇眼皮都没眨一下道:
“启禀大人,此事本是徐瑾瑜的母亲刘氏托民妇与王家说亲,虽然不知他们为何反悔,但还请大人明鉴!”
族长媳妇如今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容光焕发,整个人看起来不止老了十岁似的,面色枯黄消瘦,即使穿着新衣也不过是衣服压人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她聪明的没有穿王氏布庄的衣服。
徐瑾瑜听了这话,直接冷笑一声:
“看来你是忘记当初在村子里是如何与那媒婆撕打,又为何撕打了?
而且,大人,此女已经因为当初为我家擅作主张,而被族长休退还家,她的话不可信!”
族长媳妇听了这话,直接反驳道:
“那日是我口拙,未能反驳,可是若非是你娘授意,我如何敢自作主张?
况且,那事儿之前,你娘可是和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村里人都看到了!”
“是吗?按我大盛律,谁主张谁举证,那请你举证,我娘是何年何月何时请你为我长姐与王员外家牵线?
即是牵线,谢媒礼又是什么?是你当日那身王记布庄的新衣吗?!”
徐瑾瑜丝毫不慌,有条不紊的一一怼了回去,族长媳妇支支吾吾:
“反正,反正是你们家贪图王家富贵!”
徐瑾瑜笑了,被气的:
“贪图王家富贵?王家富贵在哪里?不过是些田产铺子,田产依律不得超过百亩,王家有多少,倘若超过百亩,那可就要请大人好好查查了!”
王员外眼看着自己要被掀了老底,连忙道:
“我王家世代积财,方有如今富贵,徐家郎君可莫要空口白牙诬陷人!
再者,今日说的乃是你诬陷我儿之事,你再转移话题,我可就要请大人着重判断此事真伪了!”
“看来王家的田产确实有问题。”
徐瑾瑜毫不客气的说着,王员外被气个半死,狠狠的瞪了一眼族长媳妇:
“你!你还不说话?作死啊!”
族长媳妇连忙应声,嘭嘭嘭磕了几个头: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民妇不如徐案首能言善辩,可是民妇万万不敢欺瞒大人啊!”
族长媳妇端的是一派委屈,但下一刻一个人影直接冲出来给了她一巴掌:
“你属实个屁!那天你自己干的什么事儿都忘了?你忘了村里人和那日的媒婆,大家可多没忘!老子就该早休了你!”
族长怒斥之后,还不待柳洪呵斥,便直接跪在地上,将当日之事如实禀告。
他这些日子想方设法的想让徐瑾瑜消气,偏这女人竟敢三番四次的诬陷,简直气煞他也!
柳洪听了族长,也让师爷去查徐氏婚谱,没过多久,师爷果然道:
“不错,徐氏族长已经休退杜氏,都已经是去岁的事儿了。”
柳洪听后,勃然大怒:
“杜氏,尔竟然欺瞒本官,来人,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杜氏也没想到族长会亲自出面,忙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王员外,王员外眉心狠狠一跳,直接别过脸不去看她:
“原来吾等都是被这妇人所骗啊,是草民失察,还请大人见谅!”
柳洪冷哼一声:
“既如此,那王聪……”
“等等,大人,虽然我王家与徐家的亲事不成,可是那徐氏女却一直与我儿暗通款曲,否则也不会让我儿对她那般痴恋啊!”
王员外说着,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徐玉琬:
“徐家郎君确有才学,可是徐家家贫,这小姑娘嫌贫爱富也是常事儿嘛!”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徐玉琬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懵了,可她的斥骂王员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还嘻皮笑脸的说:
“呦,案首家的小娘子就是能识些文墨!难怪能勾的我儿念念不忘!”
“住口!”
徐瑾瑜直接挡在徐玉琬的面前,眸色冷然的盯着王员外:
“说我家长姐与……这种东西暗通款曲?”
这还是徐瑾瑜第一次这么生气,少年面容冷若坚冰,连语气都似乎带了一层寒霜之气。
“徐案首,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指不定以后我们还是亲家呢!”
王员外自从杜氏被压下去打,可是心里却没有半点怵,看来杜氏只是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
而王员外手里,应该有其他依仗!
徐瑾瑜冷冷地笑了:
“王员外,麻烦你看看我这张脸,你觉得我家长姐日日对着我这张脸,他日要是看着令郎,只怕是要连饭都吃不下去吧?
你若是有什么证据,只管拿出来,否则,公堂之上,颠倒黑白,胡乱攀咬,可是要被罚做苦役的!”
“哼!本想给你家女娘留两分面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可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不过,若是非要让我说,那到时候你家女娘便是上赶着做妾,我王家都不会要!”
王员外收了笑,直接威胁道。
徐瑾瑜还未说话,徐玉琬便咬牙道:
“大郎,让他说,我想知道我究竟怎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人暗通款曲了!”
王员外听了这话,也是脸色一沉:
“你这女娘,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要证据是吧,好,这就是证据——”
王员外说着,直接从袖中掏出来一只竹香囊,转着圈的向周边的围观群众展示:
“这竹香囊可是当初徐家郎君让赚得东辰书院束脩的宝贝,一向只在京中勋贵人家中售卖。
现如今,这徐家女娘为了讨好我儿,竟然偷了香囊,而且还在上面提了字,大人您看,这字一看就是女娘写的!
徐家的竹香囊在坊间少有人能仿制出来,这可不是我冤枉她!这女娘送男人香囊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吧?”
“就这样?”
徐瑾瑜抬眼看了一眼王员外手中的竹香囊,确实是长姐的手艺无疑。
“那徐家郎君还想如何?难道还真要让人抓奸拿双吗?”
王员外这会儿别提心里多得意,看着徐玉琬的眼睛也带着贪婪。
徐玉琬一个区区女子,自然不值得挂齿,可是她有一个好弟弟。
不光能入东辰书院,第一次下场就是县案首,若是他日,还不知道要成长为什么样的大人物!
只要徐玉琬做了他王家的媳妇,即便此刻徐瑾瑜再厌恶他们王家,以后也得拉拔。
王员外眼中的算计已经可以凝成实质化了,徐玉琬亦是头一次见识到人性贪婪,她缩了缩身子,茫然无措。
竹香囊,她自然识得,可是她真的不知为何会落在王员外的手中!
徐瑾瑜听到这里,却还是面色如常,如果说方才他还有些气恼,那么此刻他已经冷静的与寻常一般无二。
徐玉琬忽觉肩膀一暖,一抬头,便与徐瑾瑜那镇定的双眸相对:
“长姐,没有做过的事儿,咱不怕。”
徐瑾瑜随即走到王员外面前:
“王员外,你既然知道我徐家的竹香囊只卖勋贵,就应该知道,这东西的来去,只要想查,必然可以查到。”
“查?”
王员外怪笑一声:
“你是觉得那些身份尊贵的郎君是你徐瑾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徐瑾瑜深深的看了王员外一眼,一字一顿道:
“你怕是不知,这竹香囊乃是由镇国公世子从中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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