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数年之后, 东边傲来国花果山的猴王听闻有神、仙、圣三者,超出六道轮回,不死不灭, 与天地同寿。
那猴王听了满心欢喜,想要求得长生不老之法门, 不再是凡界俗猴, 于是兴高采烈的撑着竹竿与筏子漂洋过海。
一路在南赡部洲之处看过了人世间许多有意思的事务,让他心里觉得十分开心。
但依旧不忘原先目标,走走停停。
等到了西牛贺洲之时, 见着这里山野茂密,不似凡间之物, 便心有所感的往此地深处而去。
本我之尸化作的菩提祖师看着磕头不计其数, 满目热诚的小猴子心里仿佛被他的绒毛轻轻搔了一下, 而后伸出手来朝着他的额头敲了三下。
而后背着手离开。
也不知道这小猴子究竟能不能听明白。
毕竟, 他的弟子哪一个都不走寻常路, 从来都让人摸不住头绪。
夜里三更时分, 通天见着在窗棂外头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犹豫该不该进来的小猴子嘴角难得的带了畅快的笑意。
那小猴子儿一定不知,那窗棂早就将他的行为泄露的一干二净。
没过多久, 小猴儿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走进殿内瞧瞧跪在通天榻前。
而通天早就在他决定要进来的那一刻着急忙慌的躺在了榻上,佯装睡下,做出被他吵醒的模样。
“今日我传你法门, 你可要好好牢记。”
小猴子并不清楚这法门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他只是懵懂的觉得他想要长生不老就需要好好修炼, 他想要很厉害很厉害,懂很多的道理,也要好好修炼。
他并不如许多神仙海纳百川有足够的学识, 但他有足够的赤诚之心来做好所有的事。
“你可有名字?”
等念完《显密圆通真妙》之后,通天揉着孙悟空毛茸茸的脑袋忽的开口。
“没名字,没名字,求师父给取个名字吧。”
通天沉吟一番,凝视着在烛光之下泛着点点金光的猴毛,一句就叫“小金”吧,在口中来回翻滚。
不成不成,叫小金太过有他的个人特色。
以后万一把他暴露出来怎么办?到时候老师装聋作哑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明面上为他偏心。
他都把自己幻化成最讨厌的老者长辈模样,不能在这种细枝末节之处暴露自己。
......可是小金真的很符合眼前的小猴子啊。
通天想了想,看着眼前小猴子双眼晶晶亮洋溢着单纯无害,十分期待他名字的样子,拂了一把青萍剑化作的拂尘之后笑道:“你既然是个猢狲,那便去了兽字旁改姓孙。”
“至于别的,你刚好排到第十二个字,是一个悟字,既然如此,那便在乞一个空字,之后称为悟空吧。”
小猴儿“孙悟空”“孙悟空”的嘟囔了好几遍,开心的溢于言表,得意的歪了歪头,晕乎乎的朝着通天连连拱手:“多谢师父,日后就叫做孙悟空了!”
他觉得自从拜入师父门下日后的日子都像是做梦一般。
在花果山的时候大家都是猴子,他又是最厉害的猴子,自当是大王。
可他自从出来云游拜师,路上遇到的莫不是怕他、笑他、看他、打他的,要么躲着他,要么就是要抓了他兜售的。
这也就罢了,可就连也是修行的长者也说他野性难驯不该修炼。
唯有到了师父这里,才方觉得自己同所有的童儿、弟子一模一样。
嘿嘿,师父还给他取了名字。
通天眼中含着笑意,老者模样的他伸手摸摸孙悟空的头,软软的触感就如同孙悟空在他面前一样。
他永远喜欢这般在求道路上淋漓尽致的生灵。
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那眼睛里有着对于修道路上的热情和急切,无遮无拦,随时随地的想要和苍穹比一比究竟是谁高。
输了也没有事儿,师父替他们扛着。
同样是生灵同样是有思想,为何就平白无故落下一等?
修道,不就修一个不服气和不甘心吗?
通天的抚在孙悟空头上的手掌缓慢的停止了,思绪回到了封神之战。
或许都有苦衷,或许都有所图谋。
但终究回不去了,道不同 ,万仙大阵之前,终究让他心寒。
他还是更喜欢教教弟子这样的日子。
又是一年和熏金朔风,孙悟空学成了七十二变与筋斗云,跪在在通天面前万般不舍。
“师父可还有什么要叮嘱如徒儿的吗?”
通天沉吟:“日后,你亦不可以出身天资取人。”
“万事,随心而走。”
“至于结果如何,不要后悔就够了。”
那时候的孙悟空并不能够完全理解师父的话,他只是背着师兄们准备的小包袱恋恋不舍回顾过头,想要将师父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后来他在诸多时间线上,都会大闹天宫来一场痛快。
有时候会遇到一个小妖来问他究竟后不后悔,他总会想起师父这一日对他的叮嘱。
......
元始天尊回来的比容白想象的要快很多。
她翻看以前典籍之时,许多道人一论道便是几万年过去,闭关一次或许就是一个元会,连量劫都已经过去了也并不知晓。
没有想到,短短几年,元始就回到了玉虚宫。
“师父。”
他离开的声势浩荡,回来的时候却轻车简行,等到了殿内出声之后这才被容白发现。
容白惊喜的喊了一声。
不敢相信他能够回来的这么快。
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映衬着元始一路之上觉得并不晴朗的太阳星的光芒都明艳了几分。
甜的不像话。
浓稠的将他对着西方二人的不耐烦躁一一裹挟融合,只剩下没有任何锋芒的润。
所有的烦躁焦灼在见到她明媚笑颜的时候全部烟消云散,这是不论他多么紧密的窥视都无法满足的。
容白提起绚烂成一团团彩云的裙摆,一个助跑,满是恳切的扑在了元始的怀中,双手紧紧的环在了他的腰间。
元始:“慢一些。”
他就只能够还维持着师父的威严和长辈的骄矜从唇齿之中说出来这一句话。
剩下的他都在怀抱之中。
他比容白抱得还要紧。
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元始仿佛能够嗅闻到容白身上一股独有的草木香气,如同在昆仑山之中打了个滚一般。
应该又是在林中原型睡着所以才沾染上的。
“师父怎么这么快回来?我还以为要好久。”
容白穿着一身渐变色的裙子,上身的极致白净和下裙逐渐潋滟出越发极致的昳丽红色,就像是在水中划开涟漪的血液一般。
“因为...想你。”
元始说着还有些不自然,他不太适应症这般柔软又外露的表达。
在有些事情上他擅长的是内敛,是表露出痕迹,让旁人去猜,亦或者是不留任何的批评和傲气。
这种话说出口,就已经见得他在窥见容白千千万万次却只能远远观看之时压抑的疯狂。
让他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昆仑山之中,那对谁都笑眯眯没大没小,娇纵的不像话的小兔子,一旦对上他便僵硬的恨不得逃走。
“我也思念师父。”
容白拉着他的手掌,来到自己没有任何的变化的肚腹位置说道:“咱们的孩子也在想你。”
多亏了玉清的本源之力早就灌输的满溢,再加上玉如意是元始的伴生法器,足以拟补元始百年不在时候的灵气,不然容白真不知晓自己离了元始要怎么过。
“师父身上好香啊。”
她神色如常,眷恋的嗅闻着他身上的莲花香气。
自然也没有忽视元始一瞬间的不自然之处。
握住元始的手掌的手也不自觉的松了松,而后满是依恋的笑看着他。
“我从女娲那里为你寻了一捧造人之时感了功德的造化之土,你不是日日担忧那个不能发芽的种子吗?既然人参果树的泥土不管用,就试试别的。”元始单手环抱住她朝外头走去,转移了一个话题。
“不能发芽的种子便是被天道遗弃,但你喜欢,多试一试也无妨。”
元始微微皱起眉头,不满意容白被这个不能发芽的种子一直占据着心神。
他在娲皇宫之时,便时时能够看到容白一双眼眸仿佛沾染了水汽一般,蔫蔫的看着那颗埋在土壤里的种子。
好似她所有的息怒,都和这个东西息息相关。
容白浅笑,朝着他胸前蹭蹭,没有说别的,只是说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还想着我。”
她上一次因为在埋花种的时候说出的截教教训让元始变了脸色,如今自然不会再犯这个错误。
——它现在不发芽,或许是因为土壤,或许是因为阳光,不论如何但凡有一线生机,就不该被舍弃。
“我在昆仑山见到了你最喜欢的花开的极好,不若......”元始有些犹豫。
“不若,我带你回去看看。”
见容白懵懂不明所以的样子,元始说:“你以前最喜欢这个了,你若是不愿意回去......”他其实并不想容白回去那个和他人有着许多美好回忆的地方。
但他又不愿意见容白这么的寂寞。
她既然喜欢,那便得到就好了。
“要去要去!”
容白不等元始后悔就焦急说道,整个人都洋溢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我也想要看看,原先师父生活的地方。”
他既然提了出来,自然不能反悔。
......
昆仑山很大。
无数人的道场都在这里,也都可以用居住在昆仑山脚下来形容。
但受洪荒生灵认可的昆仑山道人,唯有从前山脚之下的巫族,和山上的三清。
后来即便是三清分家之后,昆仑山也敢有活得不耐烦的去讨三位圣人的嫌。
倒是山脚下的生灵越发的多了起来。
“师父,我们步行上山吧。”
即便希望渺茫,她还是想要找回一些或许本不该丢失的回忆。
山脚下的花开的郁郁葱葱的,有一簇格外的盛大,是鲜少的白色大花,容白看了许多典籍也说不上来名字。
树林之中窸窸窣窣,被元始的威压压制之后声音更大了一些,一对蛇从树上落了下来化作道体,赶紧行礼说道:“不知尊驾是谁,并非有意叨扰。”
元始的视线落在他们半遮半掩的衣衫还有面含春色的样子,眼中的厌恶无以复加。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蛇妖不明白这个道人怎么这么奇怪,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还要问,但修为低没办法,说:“回仙人,春日之中,我们这样是正常的。”
元始目光如刀,好似想到什么,眼中的冷意溢出实质。
圣人的威压已经让两只妖跪在地上口吐鲜血了。
容白拉住他的手。
风和日丽,两只蛇妖失力倒在地上。
“师父,这也算是顺应天道而行,不算失礼。”
这是,顺应天理而行的道啊。,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