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向暖(85)
桐桐没喝醉!
但酒是非喝不可吗?在自家喝没事, 周围都是熟人也没事,这怎么出门一说办事就非得喝酒呢?
田易阳啧啧啧的:“别把人心想的那么好。”
“我俩一块,也真没喝多。”就是突然间碰了一次洋酒, 调酒的压根就是外行吧, 酒的度数就没调下来。
这玩意后劲大,当时跟陈广说话的时候还没事, 回来的路上了, 觉得有点上头了。
“就这一次。”桐桐赖在沙发上, “妈,我还没吃饭。”
干喝呀?真成。
田易阳去忙去了,林守道才递了水过来,坐在边上低声问:“在哪喝的?那小子跟着呢, 能叫你喝这么多?”他行不行呀,不行趁早滚蛋!
桐桐嘿嘿嘿的笑:“那您就当我带着他出门了, 我很行,没叫他喝多了。”
什么玩意?林守道当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桐桐哈哈大笑,抱着林守道的胳膊,“那我得自己很行呀!除了您, 这世上哪有叫我觉得心里特踏实的人呢?您说,我除了能百分百信您之外,敢百分百信谁?出门在外,您要是不能跟着……那就只能靠自己个了。我自己行不行,我自己知道!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林守道:“……那是!除了你爸, 这世上的男人就没好东西。”
对嘛!“打铁还得自身硬嘛!我抻着劲儿呢,绝不喝过量的酒。”
“行!那先把水喝了。”
田易阳回头看了一眼,说林守道:“你听她糊弄你, 她那是喝醉了。”
“什么糊弄?这叫酒后吐真言。”林守道说田易阳,“别弄腻乎的饭,弄点爽利的,喝了酒了,胃里不舒服。”
“自己不动弹,还挺会指挥。要是瞧不上我做的,你来给你姑娘做呀!”
“我做就我做!起开。”
然后林守道系围裙做饭去了,“姑娘,熬点粥,烙张饼,蒜泥茄子整一个,成不?”
“成!”
田易阳一撇嘴出来了,拉着桐桐去洗漱换衣裳,然后吐槽:“跟你爸结婚二十年了,你爸至少有十五年没正儿八经的做过饭了。”
咋还十五年呢?有零有整的。
“刚结婚,那对我还挺好,还是下厨的。后来有了你,你两岁以前,咱家的家务是你爸的,全包了,我要带你呀!你三岁以后,那不成了……你上托儿所了,你爸跟我也成了老夫老妻了……那家伙,分的可清楚了。我做饭他刷碗,我洗衣服他拖地,要是伸手多帮我干一点,那指定是觉得吃了大亏了……”
田易阳说着就看闺女,“跟你说这个是啥意思呢?就是说呀,男人不能太惯着!越惯越来劲。该用就得用,该指派就得指派,他习惯了就顺,要不然想掰过来,那可就难了。”
桐桐给脸上拍润肤水,“妈——”
“嗯?”
“可以有保姆的。”
“啊?”
“他只要还拿钱回来,我觉得其他的就是小事。”桐桐朝厨房指了指,“我爸不下厨,但他拿钱回来,对吧?您不想做饭,可以下馆子。不想做家务,可以请家政。想着家里舒服还得有家常饭,可以请保姆!我爸挣的……咱请的起保姆。”
田易阳:“……”那保姆挣的得比我多。
“那是您没想开!您心情舒畅,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脾气也好了,催着他继续挣就完了。我爸挣的也挺有成就感的,他除了努力挣钱没别的心思了,家里有个能花钱的,他不挣供不起。皆大欢喜,生活就美好了。”
桐桐半开玩笑的道,“驭夫驭夫,您不驾驭,老跟他较着劲……就跟我大伯养马似得,马儿要想好用,给吃好喝好,窝得舒服,就是扬鞭……那也吓唬的多,真打在马身上的少。催着它动,那叫驭!跟他较劲,那叫角力!”
“角力?”这词听着咋那么别扭?
“斗兽场……”
田易阳:“……”这熊孩子,“越说没没谱了!吃饭去!”脸皮咋那么厚呢?驭夫驭夫的,你又没夫,说的跟有多少经验似得。
嘻嘻哈哈的,说说笑笑的,为啥喝酒的,在哪喝酒的,也都没问成。
后来事一多,一打岔这事就又过去了。
反正就是虽然在家,但还是早出晚归的。做家长慢慢的也适应了他们的节奏,因为大部分情况下没太出格。
有喝酒的情况,但没喝多过,都是淡淡的酒水味儿,闻着还有果香。
隔三差五的回来还总带点吃的,吃着什么菜了,回来就带一份。那袋子上都有标识的,出入的都是一些很出名的馆子,有些都是经营了几十年成百年的老店。
当然了,他们也没机会去过,只是听过而已。
你问她说:“跟谁吃的饭呀?”
“跟我们学院的几位领导,还有老师……说点事。”
这事上不用撒谎,说有事那肯定是有事。
改明再问:“你们这一趟一趟的,总也商量不完。”
她说:“明总和蓝姐来了,跟市里谈个项目,我跟几天,今儿可能在市招待所吃工作餐了。之前我去过,他们的枣糕特好吃,今儿要是再有,我回来带点。”
然后果然回来就带了一份枣糕,上面葡萄干点缀着,淡淡的甜味,一点也不腻。
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没酒味,穿的挺正式的,黑色的内搭,胳膊上还拎着一件黑色的小西装。
田易阳就看着她在门口换鞋,竟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她看着桐桐挂了西装,把大大的硬朗的公文包一样的皮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面,然后穿着拖鞋进来,伸手递枣糕的时候,她瞄见今儿连手表都换了,是一块表盘看起来有些大的手表。
“穿这么正式?”她接了枣糕,“换身衣裳去吧。”打扮的跟电视上的社会精英似得。
桐桐才要回卧室,燕燕从卫生间出来了,手里拎着抹布。
“姐?”桐桐就笑,“洗手,我带了枣糕回来,你尝尝去。”
燕燕指了指门口的位置,“等会再吃……”那儿还没擦了,“你先用卫生间吧,洗完不用管,回头地得重新拖。”
嗳!
桐桐拎着短袖短裤洗漱起来了,外面是田易阳和燕燕的说话声。
淋浴喷头开着,只能断断续续的听见田易阳的声音:“……我觉得你得慎重!一个是水电工,说起来也是技术活……一个是助理工程师……”
桐桐关了水龙头,用浴巾擦着,问外面,“妈,又安排我姐相亲了?”
“没相亲!”田易阳捏了一块枣糕塞燕燕嘴里,朝里面喊:“是有两个小伙子在追你姐,条件都算合适……”
桐桐:“……”燕燕连这种事都跟你说呀!那你这婶婶当的,也是很可以了。
她湿着头发出来,打趣燕燕:“两个呢?更喜欢哪个?”
燕燕红着脸,指了指门口的干毛巾,“擦头去!”
桐桐擦头去了,“都是啥情况……说说呗。”
“也没啥不能说的!一个比我大一岁,家就是厂里的,工作嘛,我俩都在后勤。他是水电工,我就是打着园丁幌子进来,负责收水电费的。”
“另一个呢?”
“另一个……研究生毕业,比我大八岁……今年二十八了。”
二十八,读研究生的话,也就才毕业两三年吧。学历差距特大!
桐桐看田易阳:离过婚的?
田易阳摇摇头,不是。
燕燕垂着眼睑,慢慢的嚼着口里的枣糕,“他……一米六五……有没?我一米七二!”
桐桐坐在沙发上,第一个条件不算是差,两人相距不大;第二个,这里好,就得容其他地方的不好。
但这些抛开,“姐,咱不想那么复杂。喜欢哪个就是哪个,谈谈看看!要是不喜欢,管他啥条件呢?”
燕燕低着头,“我觉得……刘栋那人其实挺好的!”
哪个是刘栋?
“年龄大的那个。”
桐桐‘啊’了一声,“这看感觉的吧!你喜欢就行吧,怕啥呀?”
“那人家……人家不得以为我看上他的条件了。其实……他那个人挺好的。”
“好不好的,也不能你说。”桐桐就笑,“回头我请他吃饭,我要觉得人还行,那再说其他!他研究生,我还天才呢?这事上大哥不好使,得我见!我见了说这个人行,你再跟他处。”
燕燕过来挨着桐桐坐:“我其实……其实也怕时间长了,我俩要是没话说咋办?”
“怎么会没话说?一天天的,家里多少事呢?”桐桐给她安心,“学历吧……不是绝对的。他有他的见识,他懂的那些你不懂;但是呢?你也有你的见识,你家务样样精通,他这方面也没你那个能耐吧。”
田易阳很谨慎,“我打听过了,小伙子不是咱们本地人,是单位招聘人才招聘来的!老家啥样,咱也不知道!所以,咱不急,了解清楚了再说。”
因着田易阳的心思被这事转移走了,她操心燕燕这个婚事靠不靠谱,桐桐也没有出格的地方,所以,一直都不没察觉到桐桐在干什么。
等知道的时候又是在报纸上,在市报头版头条,有一张照片,是市领导跟企业签订投资意向的照片。
照片上人挺多,拍的挺模糊,田易阳最开始不敢笃定。直到同事指着照片下的字:“看嘛,左三……林雨桐……右三金司晔……”
田易阳:“……”她后知后觉的:“她……她实习!之前听说了,说要去做食品相关的企业……应该就是这个。”
“那是酒厂,糖厂下辖的……”
“哟!那……就剩下个破厂子了,啥玩意没有!”停产两年了都。
“这资金一进去,比别处好多了……”同事说着,就指着报道的文字,然后念道:“……林雨桐,作为年轻的企业经营者表态说,她想先叫职工们温暖的度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