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温辞玉坐上了去燕王府的马车,丛云驾车,驾车的时候还忍不住唠叨:“少爷,你这个时候出来, 若是被老爷知道了。老爷又得骂我。”
温辞玉闻言, 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路, 发现已经快要到燕王府,就道:“你不必担心,一会我让王爷替我写一封信给父亲,父亲看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丛云下意识就想说万一王爷不写呢?但这个念头冒出来, 到了嘴边就又吞了回去——毕竟他长了眼睛, 也看得出来辜行宴对温辞玉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温辞玉都这么说了, 辜行宴到时候一定会答应的。
很快, 马车停在了燕王府门口,丛云先跳下马车去通报, 下人一开始嫌麻烦,但一听外面马车上是丞相府家里的公子, 立刻就先开门让人进来,然后扭头跑去通传了。
丛云这边停下马车,让温辞玉先进门, 自己就把马车拉到一旁的路上停好。
温辞玉进了燕王府,这会他环顾四周, 才发现偌大的燕王府都没有点太多灯, 黑漆漆一片,有些过于清冷了。
下人跑去通报之后,没过多久, 辜行宴就来了。
温辞玉没想到,辜行宴居然是刚在洗澡就出来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里面只穿一件雪白的中衣,外面就披了一件玄金色的披风。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季了,但晚上还是有些寒冷,温辞玉看到这样赶来的辜行宴,怔了怔,立刻就迎上去道:“你怎么没有擦干就出来了?”
辜行宴看到温辞玉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没事,我身体健壮,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进屋说话吧。”
温辞玉:“嗯。”
·
进屋后,温辞玉立刻就主动吩咐下人去拿火炉和干燥的毛巾过来。
辜行宴看着温辞玉这种主动的状态,眸中笑意更加柔和了一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温辞玉替他安排。
下人离开后,温辞玉就走过来道:“你先把披风脱下来,头发我替你梳一梳,这样湿漉漉的披着难受。”
辜行宴依言照做。
温辞玉先去一旁拿了梳妆台上的木梳,然后就走到辜行宴身后,把他有些凌乱的湿法一点点梳开。
气氛十分安静。
忽然,辜行宴道:“怎么这么晚突然想到来找我?”
温辞玉给辜行宴梳头的手微微一顿,他忍不住就从高处去看辜行宴的表情。
辜行宴这会半垂着眼,俊美如雕刻一般的面容上神色十分平静。
看着这样的辜行宴,一时间温辞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许久,温辞玉轻声道:“一会再跟你说。”
辜行宴也不问为什么,也道:“好。”
过了一会,辜行宴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温辞玉想了想说:“好啊,不过我不知道吃什么,你喜欢什么,就让下人送上来吧。”
辜行宴笑了一下,便朝门外唤了一声。
正好这时送火炉和毛巾的下人来了,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温辞玉这会把火炉拿到辜行宴面前放着,就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
温辞玉的手法很轻柔,动作也很专心,辜行宴被他这么服侍着,过了一会,忽然就笑了笑道:“你这样,我都快困了。”
温辞玉看了他一眼:“你这么早就困了?”
辜行宴抬手揉了揉额头,无奈道:“这两日宫里事情多,我出入有些频繁,所以有些累。”
温辞玉怔了怔,道:“难怪你这个时候沐浴。”
辜行宴:“是啊,忙完一天,总是要沐浴的。”
温辞玉听到辜行宴这话,再想起这个七情幻境的来由和书房里看到的那些东西,静了片刻,忽然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的。”
辜行宴停了一秒:“怎么突然这么问?”
温辞玉不说话了。
短暂的沉默后。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辜行宴:“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温辞玉:“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心里总有些不安。”
两人话音刚落,彼此对视一眼,辜行宴微微吐出一口气,就伸手轻轻抓住了温辞玉给他擦头发的手,道:“你也坐下来,我们好好说。”
温辞玉这次被辜行宴抓住手没有松开,点了点头,道:“好。”
·
坐下之后,等下人把吃食和美酒都送上来了,辜行宴就从里面把房门锁好,窗户也关好,这才上榻。
两人在软榻上相对而坐,温辞玉整理了一下措辞,就把他在温丞相房间中发现的书信告诉了辜行宴。
辜行宴先是静静听着,不过越往后听,他的眉头蹙起的越厉害。
许久,等温辞玉讲完这些事,辜行宴静了许久,道:“当年先太子暴毙的隐情我也知道一些,还有很多事我也隐约有些猜测。”
温辞玉默默看向辜行宴。
辜行宴低声:“不过我也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干涉不了他们的决定。而且有些事,牵一发动全身,很难插手。”
温辞玉看着辜行宴此刻虽然皱眉,但仍然镇定的样子,一颗心莫名安定下来不少。
于是,他笑了笑,便道:“没关系,我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你说得对,这种事就算我们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情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最后必然会爆发一场极大的争斗,避免不了的。”
辜行宴听到这,忽然道:“我可以带你走。”
温辞玉怔住。
接着他忍不住就道:“你……想带我走?”
辜行宴静了片刻,终于抬头认真看向温辞玉道:“我知道我这么讲十分自私,因为如果这场争斗的胜利者是丞相大人,我带你走,你便很有可能错过一场很大的机缘。”
“但我担心,万一——”
温辞玉莞尔,打断了辜行宴的话:“你觉得我是在意那种东西的人?”
这下轮到辜行宴怔住了。
过了许久,他也笑了:“对,是我狭隘了,你本就不是那种人。”
温辞玉看着辜行宴此刻释然的笑容,忽然隐隐感知到了一些东西。
出于对未来剧情的揣测,温辞玉静了片刻,就抿唇低声道:“如果可以,我陪你准备。”
辜行宴:?
“你当真想跟我走?”辜行宴有些诧异了,他以为温辞玉刚才只是没拒绝,但也不认为温辞玉会立刻同意。
温辞玉看着辜行宴的脸,认真点了点头。
顿了顿,他神色平静的道:“父亲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必然会去争,我不争的话也是拖累他,不如离开。”
说着,他就用一种十分明亮且笃定的眼神去看辜行宴。
辜行宴看着温辞玉此刻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间,他胸中情绪翻涌滚烫如岩浆,感觉都随时要溢出来了。
可当着温辞玉的面,他终究还是没有把这滚烫无比的情绪宣泄出来。
忖度片刻,他也严肃道:“这件事筹划需要时间,而且不能太大张旗鼓,容易被发现。既然你愿意了,我明天便开始着手去做。”
温辞玉:“好。”
温辞玉这个字轻轻说出口,辜行宴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忍耐不住,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温辞玉放在矮几上的手。
温辞玉指尖颤了颤,却没有把手抽开。
辜行宴见状,愈发大胆了一点,最终他把温辞玉的整只手都握在了手心里,感受着掌心的柔软,低声说:“我能不能做一个大胆的猜测?”
温辞玉微怔:“什么?”
看着温辞玉到此刻还如此懵懂的样子,辜行宴神色微微有些无奈,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再往下说也不行了。
于是酝酿了片刻,辜行宴还是开了口。
他说:“我在想,既然你都愿意跟我走了,是不是,就代表你也喜欢上我了?”
辜行宴这话说完,一瞬间,温辞玉的脸颊就涨得通红。
他还以为辜行宴是要跟他商量如何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的方案,询问他一些意见。
哪里知道辜行宴居然到了这个时候想问的事还是这个……
可看了一眼眼前辜行宴眸中深处藏着的那朵跃跃欲试的跳动火焰,温辞玉也觉得,他好像也不能再逃避这个问题了。
终于,温辞玉抿唇,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辜行宴握住的手,轻轻放在辜行宴握在他这只手的手背上。
他也不去看辜行宴的眼睛,只垂着眼,嗓音柔软地轻声说:“我不确定,但……我每次想到这件事,也不会觉得反感。”
辜行宴手背的皮肤微微绷紧了一点。
温辞玉这时才抬起眼,看向辜行宴的眼睛,道:“不过我现在愿意去试一试了。我想,如果跟你都不可以。那其他的人我也更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好感。”
温辞玉说这话的时候,一双黑玉一般的眼睛如同浸了水一般,清晰明澈。
看的辜行宴心头狠狠一跳。
在这句话说完后,辜行宴也终于忍不住了,他喉结动了动,另一只手终于抬起,抚上了温辞玉的侧脸,凑了过来。
他的呼吸滚烫,很快就靠近了温辞玉的鼻尖。
温辞玉长睫颤动,如同蝶翼一般漂亮。
可这时,他看着辜行宴凑过来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忽然就鼓起勇气,鬼使神差地仰起脸,轻轻亲了一下辜行宴的唇。
就这么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如同火山喷发,一下子滚烫热烈了起来。
辜行宴的呼吸微微一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用力扣紧了温辞玉的腰肢,将人一把擒入怀中。
然后,他手掌一边轻轻摩挲着温辞玉背心柔软微凉的发丝,一边就捧着温辞玉的侧脸,用力吻了上去。,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