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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 你是哪哪家夫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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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在湖底修建这么长一条甬道,又在侧壁镶嵌价值不菲的荧光石,不会只是为了修水槽。

国公府她只来过这一次,但走过的路她不会忘。

算算方向,脚程,这条甬道有一半的路程是在游廊下,通向国公府内庭某个地方。

宋怜停了停,继续在侧壁摸索。

暗门打开得缓慢,灰尘扑簌簌落下,心脏跳动的节律似乎也被无限拉长了,直到吱呀声彻底停下,露出一道三尺宽的暗门,宋怜才又轻轻缓缓的呼吸,松开了指下的旋钮。

又等了一会儿,周遭依旧空旷寂静,才侧身进去。

里头安置的荧光石数目更多,照亮整个室内。

倒让她有些失望,是一间堆放宝物的储藏室。

挨边砌筑有石架石台,上面摆满珍宝。

海红珊瑚,玉佛玉僧,砚台,画卷。

瓶身砚底都带着赤印,印章记录天子恩赐的年月。

都是来自内廷的赏赐,太-祖,高祖,当今天子都有赏赐,高国公府,已经四朝百代了。

石台下整齐放着木箱,盖子上铺着厚厚的灰。

宋怜视线落在靠墙第三个,红木箱子从外观上与旁的没什么不同,只盖子上多出了凌乱的手印。

宋怜回身往地上看去,灰尘上明显的脚印匆忙凌乱,往暗门斜对角的方向去,一直延伸到了台阶。

顺着脚印,宋怜在密室另一端,寻到了另一处暗门的痕迹。

看来回两串脚印,想是匆匆进来,直奔那只木箱,又直接从暗门出去了。

脚印和指印都新鲜干净,没有新落的灰尘,想必来来去去都在不久之前。

箱子没有上锁。

宋怜指尖扣住拉环往上一抬,扑鼻是厚重的桐油气。

里头装的竟不是什么珍奇宝物,一件玄黑色外袍下,堆放着的都是竹简文书。

宋怜拨了拨衣衫,翻看里面的文书。

除了兵书外,就是些索要军粮的公文,以及从并州、九原送回来的成年旧报。

虽然是军报,细看下来,与生意账册有共通之处,多翻几本,不懂的也就懂了。

大多是说军备空虚,粮草补给不足,请朝廷拨粮的。

但印有中书台印章的回复,十之七八都是驳回。

偶尔拨调一次,与申领的数额也相差很多。

能看得出羌族羯人混迹浊河中游,高家军抵御外敌,尸山血海的情形,然而国库空虚,常常无粮可拨。

只不过看记录的日期,都是些陈年的奏报,最近也是三年前,没办法从里面看出现在边关战事的情况。

竹简最是兜灰,一眼看过去,文书有没有被动过,一目了然。

来人想必不是取文书的。

倒是上头堆着的这件衣袍,崭新干净得有些异常了。

宋怜放回竹简,手指勾着衣袍,厚重的玄色官袍铺展开,伏虎图耀出金银色。

凶神恶煞又看得出年老的老虎被锋锐的缨枪穿破喉咙,鲜血喷溅。

老虎气绝,依旧瞪圆着虎眼,死不瞑目。

血腥味似乎扑面而来。

宋怜指尖抚上那刺绣,殷红的颜色,仿佛当真沾染到鲜血。

心跳一时忽快忽慢,‘虎’一字在大周,是避字,凡族中子弟中带虎的,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避讳改名了。

只因当今圣上,名讳里带虢。

从二十年起,便无人敢绘制伏虎图了,哪怕是前朝文人流传下来的,也都尽数销毁了,谁家也不敢私藏。

衣袍仿佛有了灼人的温度。

高国公作为唯一以姓氏坠名封爵的公侯,手握重兵,位高权重,伏虎图出现在密室里,不必猜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件衣袍,有可能当真是高家的,但如果有人将罪证藏进高家密室里,趁着今日太老夫人七十整寿,宾客云集,让高家背上谋逆的大罪,就此门庭倒塌,也不无可能。

心跳越见不平稳,宋怜看向对面那道暗门的方向,猜测哪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些。

那暗门附近安安静静的,却仿佛下一刻,便会有无数士兵官员破门而入,将这间小小的密室团团围住。

今日国公府子孙盛齐,如果是第二种,倒仿水盆里捞鱼,一网打尽。

偏今日宾客云集,众目睽睽,到那时,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高家想自辨都难。

只这衣袍是万万不能留在这里的,纵使她没进过官场,也知道谋逆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哪次牵连出的朋党都成百上千。

若有万一,国公府今日事发,参加宴会的宾客必会被羁押审问。

赵氏这般得圣庭恩宠的,可以疏通疏络,陆府,却已经不起一点风波了。

衣衫也不难处理,将虎身弄碎包住石块沉进湖底,也就了了了。

宋怜盖上箱子,擦去上面的指印,围着整个密室踩了一圈。

进密室前她脚上用披帔包了几层软缎,再把里面的灰尘都踩上脚印,能掩盖她出入暗门的痕迹,脚印的形状大小。

抱着‘罪证’上了台阶,回眸看向这间密室,又微微顿住,摸了下袖子上别着的两枚针,眸光轻闪。

针是方才在花厅比绣时留下的,还未绣完绣绷被赵氏拿过去,两枚针没地方放,被她别进衣袖上了。

宋怜展开衣袍,重新细细看过,思忖片刻,依在暗门边,解腰间的勾带。

衣衫被体温烘干了些,依旧半潮,淡青色衣裙自肩背滑落,骨形削瘦,玉色肌理下,月银色布帛层层紧裹住玉雪春日云。

扣结解开后,绢帛层层松散滑落,露出肤色胜雪,酥-耸骤然得了自由,两两巫峰挼香拥雪,徐隆玉山高处,点缀如珊瑚玳瑁。

搭着的薄衫没能再下滑,冰凉半潮的丝衫轻覆着,衣衫从里到外都小了,紧绷得厉害,撑起檀槽侧抱起伏的弧度。

勒得时间久,便是解开了,红痕一时也不能消退。

呼吸倒顺畅了些。

两缕发丝垂落耳侧,落在锁骨上,微痒,指尖捋到耳后,碰到耳垂柔软,珍珠耳珰轻晃。

试了试缚带的线料,宋怜理好心衣外衫,半依着石壁,靠在暗门边拆解绑带上的丝线。

每日缠缚着,呼吸难免不畅,因而这绑带虽是丝制,用的却不是纺织,而是成股的熟丝编织而成,夏日里紧勒着,却也不至于浸出汗来。

自十五岁后,年年都要裹着几层,成亲后绑带又添长添宽了一些。

白日里倒少有这般能安生透气的时候。

宋怜扫了眼远处那道暗门,指尖下针线游走,不紧不慢。

侧壁形成的折角可做掩护,那头一旦有动静,她折避去甬道里就好。

时间不知流逝,衣衫尽数干透,暗门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宋怜收了针,指尖理着外袍,取了箱子旁的桐油,撒到衣衫上,擦干净手,将衣衫叠好放回箱子,合上盖子。

算算时间,该到晚宴了。

如果她是主谋,必是会把发难时间选在宴席上,众目睽睽,人证物证俱在,想翻身,比登天还难。

宋怜在暗门前静站片刻,环顾这间密室,寻不出纰漏,撒好泥灰,退出去,合上了侧门。

回去时速度快了很多,出了假山石,免不了衣衫被水帘润湿,宋怜折了两支栀子,立在湖边,一边等湖风和暑气吹干衣衫披帔,一边用栀子扫着全身,遮掩衣衫上的泥水气。

待出了假山林,已是夕阳斜下。

宋怜看了看内苑的方向,远处华灯初上,丝竹钟磬声穿过暮色,若隐若现,晚风轻拂,花苑里清幽空寂。

暂时还没动静,宋怜埋头往出府的方向走,大约过了两刻钟,渐渐能看见人影了。

想必内苑正忙,花苑里连奴仆也少了许多,三三两两,也形色匆匆,只那翠柳倒有些耐心,正从出府的方向来,垂着肩首,四处张望,圆脸上有些没精打采的。

宋怜侧身避到榕树后,现下她衣衫虽是干了,却是另一种不得体,并不方便碰上认识的人,自然也是越少人见过她越好。

等那丫鬟离开,再走罢,宋怜耐心等着,再不济天色再晚些,也能遮掩一二。

像是千山万壑间山风吹过,枝叶沙沙轻响,裹挟着烈酒香,酒香凌冽,似草原上的风沙,粗狂广袤。

宋怜微怔,回身,对上两丈外男子锋锐的眼,一时倒没能挪开目光。

合抱粗的榕树,枝干延伸,茂庭华盖下,男子衣衫松散,锁骨凌厉,露出大片胸膛,肤色似刷了层浅色桐油,暮光里光泽紧实,肌理并不薄削,张力是内敛的,也是蓬勃的。

男子屈膝半躺,面向天边一轮弯月,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紧酒囊,烈酒入喉,也顺着轮廓坚硬的下颌滑落喉结,慢慢流至胸膛,被紧实的肌理挡住去路,些许凝涩,又缓缓留下,滑入腹沟,落进松松扎着的勾带里,不见了踪迹。

烈风忽起,烈酒的气息也越发浓郁。

宋怜指尖些许发烫,移开了目光,那翠柳大约是不死心,竟是守在了路阶上。

她是从角门入国公府的,从正门出府必受盘问,没带婢女仆从的妇人太扎眼,多少是些隐患。

但要从角门出,也只这一条路罢了。

宋怜手指揉着身侧一朵豆蔻花,嫩红的花瓣渐渐烂熟破碎,染红指尖。

“需要我送你出去么?”

声音似被烈酒浸透的沉刀。

宋怜回首,男子已从树干上坐起,眸似寒星,又似被烈酒浸透,透出灼烧的热度来。

高家有三子,幼子尚是总角稚童。

嫡、次两子皆有侯爵,兼掌兵权,长子年二十四,次子年二十。

高家虽是累世高门,却也兼任武将,大约得益于家传,高家男子皆是英武伟岸的身量。

高国公戍边三年,半月前携二子归朝,高家军入城那日,她恰好在铺子里盘账。

离得远,虽看不清五官面容,但高头骏马上,二人亮银甲胄,身躯轮廓完美,宽肩阔背,健腰有力,气质广袤,气贯长虹的英武威慑,与京中风雅翩然的男子截然不同。

毕竟是京中贵门子弟,又尚未婚配,是高门贵府里无数夫人心企的女婿对象,坊间传闻并不少,宋怜便也知道了一些。

长子高邵综是为国公府高氏一族族长,性情克己复礼,身正持重,最不近女色,听闻京城第一美人身前献艺,也是连一眼也不会看的。

榕树上言行不羁的男子,当是高府次子高砚庭。

宋怜垂眸屈膝,唇边微微莞出笑意,“有劳公子。”

笑意却又停在唇边,在一声颇为低沉的哼笑声后。

腰上横来箍铁一般的臂膀,脑后大掌压在发间,烈酒一般的热度自发间渗进头皮里,脸颊紧贴着坚实有力的胸膛,温度都是炽烈的。

宋怜往外挣,撼动不了分毫,玄青色大氅将她笼了进去,靠近了方知,自己身形竟如此纤细。

“掉进池子里了么?”

落在颈侧的呼吸被烈酒染烫,宋怜往后退,却被揽得更紧。

失了往日束缚的软散春日云免不了紧贴着对方,两具身躯皆是一怔,呼吸心跳胶着,宋怜推得用力,却是蜉蝣撼树,动作间另起了一番涟漪。

腰上力道越加紧了,男子声音带着些北疆特有的低沉粗粝,一点戏谑带笑的哼声,“我以为,你对我的身材,是满意的——”

“别动。”

低沉的声音落在耳侧,“那婢女看过来了,本公子带你走正门出去。”

薄而凉的风氅遮住她全身,连裙摆也不露端倪,腰被箍着,宋怜不再动。

零星听几个下人问公子好,箍着腰上的手臂有力,过门槛的时候,她甚至不用落脚。

宋怜平着并不怎么均匀的心跳,呼吸,却也似乎没什么作用。

“去哪儿。”

古瓷般低沉的声音,带起胸腔微微震动。

宋怜眼睑微颤了颤,“去长宜街长林茶肆。”

些许轻笑。

风拂不去热意,长林茶楼只有分割的茶室,反倒是更像玩乐的客舍。

金乌西沉,夜幕星海垂挂,无人会在这时去茶楼饮茶。

宋怜知晓对方误解了她的意思,却也不曾解释。

倒是腰上臂膀的力道又重了一些,两人像是苍擎柏木与藤蔓,牢牢附在一起,温度攀升。

宋怜第一次见超群武艺,以及男子惊人的臂力,耐力。

拥着自己的人脚下生风,似乎以步伐来丈量天地也不费力气,进了客舍扔下的令牌,让茶肆掌事惊呼。

他却并不理会,大步跨上二层,踹门进了房间,门板轰隆作响,地面也跟着震动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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