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
贺氏集团。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顶层,落地窗旁站着个身穿烟灰色西装身材高大而欣长的男人。宽肩窄腰,精瘦利落的背影挺拔修长,倒映在落地窗上的脸部轮廓有些模糊,那线条分明的侧脸与下颌连成了直线。他眸光微敛,单手托着水晶材质高脚杯,单手抄在裤袋里,慢条斯理的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不管从那个角度看,这容颜都是致命俊朗,高贵出尘矜贵不凡。
脸上那淡漠的表情并不冷冽,相反的多了一份无法看透的深沉。
桌上手机呜呜震动。
贺行则一口将杯中红酒饮尽,人走回桌边按下了手机接听键。
电话里头传来阿三的声音。
“二爷,宁老三出现了。”
电话那头的阿三声音平淡,贺行则听闻情绪也并未出现一丝波动,这是他提前就算到了的事情。
“盯着他。”
“是!”
看守所内,钟叔看见宁兴业时还是很开心的,不枉他为宁家鞠躬尽瘁几十年,他们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但是当他听到宁兴业说出来的话,看到宁兴业拿出来的视频时,他先前的开心立刻化为了泡影,开心转变成浓烈的愤怒。
大家
都不是傻子,钟叔更不是。
所以哪怕宁兴业将话说得多么的好听多么的为钟贤这想,钟叔都能听出来也能猜出来这事的幕后主使肯定就是眼前这个打着来替他送信的‘好人’。
他目光钟带着寒冷的杀意盯着宁兴业。
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气势是很骇人的,哪怕对方在宁兴业的眼中只是个家仆,但生气起来的时候那气势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宁兴业忽然明白老二为什么不来要让他来了。
他往后退了退,眼神闪烁不敢与钟叔视线对上:“钟叔…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放心,我们没有报警。不管对方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无条件满足他们的,力求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放回来。”
钟叔冷笑,更多的是对宁家的失望。
他为他们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待遇。他呵呵呵冷笑出声,抱着最后一点幻想问道:“宁三少爷,我就问你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宁兴业眼神又闪躲了一下:“钟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我是什么意思三少爷真的不明白?”钟叔冷笑:
“这是老爷的意思对吧?”
宁兴业一愣,没说话。
钟叔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感,那个曾经拉着自己的手情真意切地说着他是比家人还要重要的人,现在却是第一个想要他命的人。
真是可笑。
但是无条件相信宁国良的他才是更可笑可悲的啊!想当年他连一手养大自己的继母以及同胞弟弟都能眼睛不眨的谋害,他怎么就会相信这样的人会对他格外的念旧?
可笑,可笑之极!
钟叔眼中泛着森冷的光,看着宁兴业咯咯发笑。
宁兴业被这眼神跟笑意弄得有些毛的同时也有些恼怒。他其实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尊重这个替他们家卖了大半辈子命的糟老头的。对他来说这糟老头就是个下人,但是这下人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很多时候越俎代庖替他父亲管教他,这让他非常不爽。
想到这个糟老头子现在已经是被父亲放弃了,而他唯一的儿子也被他们控制住,他顿时就来了气势:“呵呵,钟老头,你不要用那种想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我,现在可不是在宁家,也不是小时候,我不会再怕你。”
他顿了顿,看了眼没说话的钟叔又继续补充:
“你也不用觉得被我们家辜负了。本来我们家跟你就是主仆关系,我们出钱你替我们办事合情合理,走到哪里我们都能站得住脚。”
钟叔:“呵呵是吗?杀人放火的事情也合情合理站得住脚吗?”
他这是在威胁宁兴业了?
宁兴业:“你在威胁我?”
钟叔:“不敢,您可是宁家三少爷,我只是一条替你们跑腿的狗而已。”
此话暗讽意义明显。
宁兴业恼羞成怒大声嚷道:“没错你就是条老狗,我告诉你老东西,我今天来的目的你也明白了,如果想要保住你儿子的命就得拿老东西你的命来交换,否则别怪小爷我不讲情面。”
丢下这句威胁的话,宁兴业也不打算在看守所多待了,这种到处都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地方多呆一下都会沾染上晦气。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出了外面的门他看到守候在一边门边的‘他们的人’脸色依旧臭臭的:“看好这老东西,等他想通了就找个机会让他自杀。”
门口一直垂着头的男人点了点头,恭敬地开口:“三爷您放心。”
宁兴业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人大摇大摆的离去。
他
已经想好了,既然来了北城,那怎么也得通知一下自己的外甥女,让她叫贺行则来替自己接风洗尘,最好是再让贺行则介绍一些他们平时接触不到的人给他认识。这样以后就算是跟老二分家了,他也不用担心人脉问题。
打定主意,宁兴业翻出自己偷偷存下的温宁知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温宁知此时正在殡仪馆参加由谢荷娜一人操办的谢老爷子的丧礼。电话响起来时刚目送谢荷娜在殡仪馆的陪同下捧着已经火化了的骨灰前往公共墓园。
将手机从大衣口袋里取出来看了眼,上面是个陌生号码她本不想接,但是看到来电显示地点是南城,她嘴角勾了勾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我是温宁知。”
电话那头先传来的是一个男人清嗓子的咳嗽声,紧接着,才响起男人慢条斯理的说话声:“那个…宁知啊,我是你三舅舅。”
“三舅舅?”温宁知有那么一瞬间的没回过神来这陌生的称呼是谁,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在下一秒便回过神来了。
原来是鱼儿啊!
她嘴角弯了弯:“您怎么想起要给我打电话了?”难道宁国良没告诉他们她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