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临近，黑尾也带着乌野的队员走到了体育馆，咲雪点了一下人数，却发现和之前自己记录的人数不一样，她去问了一下黑尾，才知道乌野队内的两个一年级的队员因为期末不及格正在接受补习，说是可能会迟一点来。 咲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之后，便去跟乌野的经理打了声招呼，与森然和生川的经理不同，乌野的两位女经理看起来都不是那种热情的类型，不过无论是黑发的美女前辈还是一年级的可爱经理，身上都有一种和她们队员一样的对社团活动隐隐的热情感。 她尽量温和地和她们说着话，加上其他三所高中的经理也都聚集在了一起，这也让咲雪在接下来工作安排的部分轻松了许多，她作为二年级的学生，还是新担任的经理，对于分配工作这件事确实不怎么在行。 这次合宿持续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这几所排球队的成员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训练机会，将球网上好、记分牌也准备到位之后，队员们也开始做热身运动，随后五所高中便要开始今日的训练赛，各个队伍之间轮流打训练赛，每场训练赛队伍输掉的那一方就需要接受惩罚，队员们要绕赛场鱼跃一圈。 咲雪听到黑尾跟乌野的队长说着今天主要的训练赛内容，心里却在默默想着，今天的体育馆地面应该会很干净吧。 她的视线在五所高中的排球队队员身上扫过，像是局外人一般地评估着哪队的服装最适合擦地，结果显而易见，就是他们音驹。 和乌野相对，音驹的队员都穿着黑色的T恤，看上去给人一种就算擦地也不会显得灰尘很明显的感觉，咲雪想着又自顾自地笑出来，引起了蹲在一边盯着乌野队员的灰羽列夫的注意。 “阿月前辈在笑什么？” “只是在想今天哪所队伍能够赢得多。” “那肯定是我们。”灰羽列夫一口咬定，他和咲雪其实有些相似，不笑的时候都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可是笑起来之后又会让人联想不到冷脸的他，灰羽列夫说着也带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带有混血感的高冷外貌就立刻变得有些蠢兮兮的，“我们守备本来就很厉害，现在又有我的加入，音驹一定会是最强的存在。” 咲雪秉持着对所有人宽容以待的理念，在听到发球、接球甚至没有她好的灰羽列夫的这番话时，也能附上赞同的笑容鼓励着灰羽：“那么今天就要看列夫你的表现了，务必要让其他学校认识到我们音驹的崛起！” 灰羽列夫得到了赞同，本来就在预热的心情更加热血起来，他直接振臂高呼：“音驹就是最强的！” 体育场虽然大，但是在热身时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灰羽的宣言便在体育馆中显得尤为震耳。 夜久卫辅不爽地走过来，想都没想地踹了灰羽的小腿一脚道：“有这个功夫说这些，不如去再热身一下，还有，今晚要多接十个球。” “为什么？！”灰羽列夫苦着脸发问，咲雪也压低了声音，模仿着列夫的语气道：“明明发表宣言也是提升士气的一部分，士气提升之后大家也能够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水平啊！” 咲雪也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列夫入队之后，她便觉得列夫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每次逗弄他的时候也非常的积极。夜久还没有回话，咲雪就已经被黑尾用笔记本拍了一下头。 “别总是煽动列夫，这家伙一得意就会忘形，到时候怕是怎么接球都不知道了。” “我只是在鼓励队员而已，小黑你是在质疑我对于队员们的爱吗？” “只是在质疑你的人品而已。” 黑尾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就给出了回答，咲雪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笔记本，颇为不爽地反驳：“被谁说都不想被你这么说，明明我比你善良多了。” 黑尾挖了挖耳朵，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道：“啊？是吗？这里太吵了，都听不清你刚刚在说什么。” 闲话到此为止。 咲雪决定今天先放过黑尾，她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支笔，在笔记本上面了写了个日期，在今天训练赛开始之后，她要记录每场的比分以及每个人发球、接球以及扣球的情况，这些数据其实并不能代表队员们的水平，但是也能体现一些问题。 五支队伍的队长抽签决定最开始的两场比赛的队伍，于是体育馆的第一场比赛就是生川和森然、音驹与枭谷先行对战，乌野轮空，在抽签结果出来之后，咲雪便拿了个凳子坐在猫又教练旁边，很认真的在笔记本写着什么。 黑尾看着咲雪就能够察觉她心里的想法，对面枭谷的二传手还在活动着手腕，往音驹这边看过来的视线也很普通平常，黑尾笑了一下，拉住了研磨问其他人，“要来喊一下口号吗？” 灰羽列夫第一个举手赞同，其他人倒是可有可无的样子，只有研磨抗拒地道：“不要了吧，只是训练赛而已......” “但是训练赛我们也要赢，我们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实力。”黑尾勾起嘴角，露出惯常的笑容，“让他们看看吧，我们在这段时间的长进！” 手白代替咲雪坐到了记分牌边上，咲雪隔着球场对他眨了眨眼表示感谢，然后随着哨声吹响，第一场的比赛也正式开始。 音驹一向以防守著称，可是高超的防守技术之下也有着进攻力不足的缺点，也是因此，音驹在正式比赛中经常打满三局，布局缠斗是他们最熟练的东西。 但是训练赛和正式比赛并不一样，训练赛的意义便是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在总是自称王牌的灰羽列夫上场之后，音驹进攻力不足的缺点是否能够有所改善，这是音驹在这场训练赛的课题。 他们需要改变，才能够有机会跟上打败过他们的对手的步伐。 咲雪看着场内队员们的发挥，在站位不好、列夫又被发球针对的时候，熟练地在本子上画出了列夫那糟糕的一传的球的弧线。 火柴人虽然简单，但是将列夫那份僵硬表现得一览无余。 猫又教练抽空看了眼咲雪的笔记本，对她记录之余还能够快速画着火柴人的行为没有做任何表示，在这一球落地之后，摇了摇头说：“列夫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今日枭谷和音驹的第一场比赛以枭谷的胜利告终，不过好在两队的分差并没有拉的太大，比赛结束后，音驹的队员在黑尾的带领下便开始围绕球场鱼跃一周。 音驹其他人的动作都是行云流水般流畅，只有灰羽列夫是那个异类，咲雪坏心眼的又在本子上画着列夫鱼跃时的速写，在他们快要结束之前放下了笔。 “给，这场训练赛辛苦了，研磨果然还是那么可靠。” 咲雪把干净的毛巾和水递给研磨，焦糖布丁色系头发的少年接过水瓶喝了一口，才算是勉强缓了口气，他的体力本身就是弱项，在打了一场比赛之后还要鱼跃一周，这让研磨觉得更加疲累。 黑尾拍拍研磨的肩膀，让他坐在凳子上先休息一会儿，随后又问咲雪道：“我的水呢？” “地上放着呢。”咲雪回了一句便拿着本子转头，对于黑尾在她身后说的什么“差别对待”完全不回应。 从训练赛开始，音驹这边除了对上枭谷时打的比较吃力之外，对战其他几所学校时胜率倒是高的多，尤其是在跟乌野对战的时候。 在乌野对战音驹的第一场开始时，他们实力的差距让咲雪都没有在本子上继续画火柴人，而是带着困惑小小声地问身边的猫又教练：“老师，他们真的是想打全国大赛吗？”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能看的出来她其实也觉得这种话有点冒犯，猫又教练瞥了咲雪一眼说：“在决心这块儿，大家都是一样的。” 决心啊......这样听起来真的很热血也很少年漫。 在这场两队的训练赛结束之后，咲雪提着装着水杯的包准备去给队员们在补充一线饮用水，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赛所消耗的水分也比往常要多的多。 她问了一下其他队伍的经理，枭谷、森然和生川的经理对这里都已经算是熟悉，之前也因为训练赛来过不少次，只有乌野的经理是第一次来，咲雪便主动去带她们一起去接饮用水的地方。 “接饮用水的地方在那边哦，生川、森然和枭谷的经理对我们这里比较熟悉，你们是第一次来的话，要和我一起吗？”咲雪走到乌野队员休息的地方，扬起微笑对他们的两位经理道。 她因为自己的外貌和气质被很多人误解过，大约是这个年纪的学生们也都容易受到第一印象的影响，即便有些已经和咲雪稍微熟悉一些的人，在想到咲雪的时候对她的感觉还停留在“可能随时会拿出一把刀来报复社会”。 月见里咲雪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对于这个说法十分无辜，因此特训之下，她便有了能够改变她人对她的第一印象的利器，就是这嘴角弧度、面部肌肉走向都恰到好处的微笑。 被她这样亲切地询问，乌野一年级的经理便有些脸红，在清水洁子说出“那就拜托了”的时候，也是心情愉快地跟在她们身边。 咲雪特训过的笑容极具蒙骗性，她在离开之前还听到穿着黄色号码背心的队员说了句“音驹的经理也是个美人啊，还那么阳光温柔......” 能够听到这种评价真是好稀奇，咲雪默默地想到。 接取饮用水的地方就在体育馆的边上，她们路过第二体育场的时候，正巧也碰到音驹女排的一年级经理抱着好几个杯子出来，咲雪见她有些勉强地拿着那些杯子，对乌野的经理说了句“稍等一下”之后便主动走到铃木葵边上。 手中快要掉出来的杯子被人拿起来，铃木葵才注意到面前的人，咲雪比铃木葵要高上不少，她要抬头才能看清楚咲雪的表情。 “没有拿包装着水杯吗？就这样抱过去接水，装满之后可不好拿回来啊，葵。”咲雪拍了拍自己挎着的包对铃木葵说。 铃木葵手里的杯子少了两个，也更方便行动，她对咲雪调皮一笑：“杯子其实不多，所以就没有装进包里，咲雪前辈，我们快点去接水吧，晚一秒浅子前辈和海夏前辈都会被渴死，就像是沙漠里的鱼 一样！” 站在一边等待着咲雪的谷地仁花听到这个描述，脑袋里便立刻出现了相关的画面。 沙漠里的鱼？难道是沙漠绿洲里的鱼？如果就是单纯的说沙漠的鱼那应该是会直接变成鱼干的程度吧...... 铃木葵虽然是一年级的学生，但是性格活泼，在女排那样队伍的氛围中待久了，也没有一年级学生对于高年级学生的那种拘谨感，她在见到咲雪身后的两位经理时，眼睛就瞬间亮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有咲雪，她可能就立刻去要乌野两位经理的联系方式了。 就这样短短地一段去接水的路程，咲雪都能够听到铃木葵真诚且大声地赞叹着：“乌野的男排真幸福啊，竟然能够同时拥有两位可爱的经理！不像我们音驹女排，连咲雪前辈都挖不过来，只有我这个可怜的一年级小喽啰——” 咲雪伸手弹了一下铃木葵的脸颊，“不要夹带私货。”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吗，浅子前辈那个笨蛋都没有把握住机会，要是我的话一定能够说服咲雪前辈来当女排的经理的。” “不要做这种已经有既定事实的假设了，不是说浅子和海夏都要被被渴成鱼干了吗？快点接水回去啦。” 铃木葵被咲雪打发去接水，她也拉开自己的包，拿出空了的水杯，无奈地对乌野的两位经理说：“不好意思，跟小葵说话都要耽误接水的时间了。” 清水洁子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这是要觉得道歉的事情，她跟仁花也将水杯放在水龙头下，将水杯接满还需要一段时间，铃木葵在等待的时间里又忍不住提起话头，她没有按耐住自己对于美人的喜欢，开始自以为不着痕迹地跟清水和谷地搭话。 “我听说乌野的男排今年好像有了很大的改变，能够让猫又教练都同意让他们来参加这次合宿，感觉今年男排那边宫城县的代表战又有这很多不确定了。” 铃木葵的本意是想用乌野男排作为话题和乌野的经理聊天，只是她这人虽然热情活泼，但情绪也容易波动，说到宫城县的代表战，她又不免想到女排这边，于是咲雪便听铃木葵上一秒还活力满满的声音在下一秒便低落了下来，“但女排这边估计又是那个新山女子，没意思，宫城县就没有其他的女排强队吗？” “葵，有强劲的对手的话，队伍实力也会相应的变强的。” “所谓共同进步就是这么回事，我知道啦，只是之前的预选赛差一点就赢了，我太不甘心了而已。”铃木葵将装满水的杯子拧紧瓶盖，又换了一个空水杯，她也将话题转了回去，“我看近几年的比赛，乌野男排都没有什么出色的发挥，今年是有很厉害的一年生加入吗？” “嗯，确实有很厉害的队员加入了。”清水洁子肯定道。 铃木葵张开双手模拟着翅膀，手臂扇动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那今年至少男排这边又可以重新飞翔了，张开翅膀重新飞翔的乌鸦~” 水杯中的水又满了，咲雪默默地帮铃木葵换了杯子，谷地仁花小声地问着清水:“重新飞翔？为什么要用这种说法呀？” 面对仁花的问题，清水洁子平静地说出一年级时经常听到的说法。“因为在之前几年中，乌野总被说‘没落的豪强，飞不起来的乌鸦。” 她虽然表现的很平静，咲雪还是笑着安慰道:“啊，这种话哪里都有呢，比如我们就被说过是‘没有利爪的猫咪’。” 她没有明说，大家也能够知道这个说法的意思是说音驹进攻力不强。 铃木葵噗嗤笑出来，她对于这些说法一点也不在意，“女排就不太一样，我听千春前辈说，她一年级的时候音驹的女排被人说是‘没有毛的猫咪’，因为守备力量一般，前辈们奉行的‘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没有完全体现出来，但是我入学之后已经听不到这样的说法了。” 清水洁子对一知半解的仁花解释道:“音驹女排一直以来都是一支以进攻力强大著称的女排，在这两年的比赛中与男排一起被称为音驹排球的矛与盾，但是在现在的二年级队员加入之前，她们的接发球等防守力量一般。” “所以才会被称为‘没有毛的猫咪’啊。”仁花道。 这种称呼当事人说出来没有关系，仁花复述出来则是让人觉得不太好，仁花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离开有种说错话的感觉，可是铃木葵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只是恶狠狠地道:“等到全国大赛的时候再让那些人看看猫咪的爪子有多锋利，挠死他们！” 谷地仁花被铃木葵的情绪感染，也难免带着点热血上头的兴奋，她也重重点头，“一定可以的！” 体育馆内短暂的休息之后，音驹这边又开始了下一场的训练赛，咲雪将水放在了休息区，随后拿着本子又坐到了老位置。 而乌野那边在两位经理回去之后则是有着一场小骚动，那边两个看上去不良气息不输给山本猛虎的队员跟捧着宝物似的捧着装满水的水杯，像是在受洗一般热泪盈眶。 咲雪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直到这场训练赛开始之后才状似不经意间地对猫又教练道:“老师，您有没有觉得我们队的队员都有点冷漠？” 猫又教练:…… 比起其他队伍的经理，他们队里面的这个二年级经理才是最像小孩子的。 得不到回应的幼稚鬼咲雪重新拿起了本子，排球场上的少年们的目光都在那一颗球上，咲雪的目光则是聚焦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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