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带孩子的吗?我能不能,重新申请一位老师?” “你就是这样练拳击四年的?你教练谁啊?” 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鄙夷,夏娜挂在围护栏上大口喘气,边寂轻松地走到边上弯腰拿了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我要换老师,你听见没有!” 夏娜移过来,一屁股坐在边寂旁边,也拧开水喝,汗水浸透了她,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边寂站在旁边俯视,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练的什么玩意儿。 “你这是献丑了,恼羞成怒?” 夏娜哼一声,“我就是要换。” “俩小时,站同一个位置给你都打不着一下,你还练什么拳击?我建议你整容换身份跑路得了,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你没有那种天赋。” 夏娜撑着疲倦的身体蹦起来,迅速转身就是一脚,但还是被边寂轻松握住脚踝给她还回去。 夏娜仰头瞪着他:“我就是弱才让你教啊,我要是很厉害还请你做什么?带孩子难道不是该激发孩子的兴趣?你就不是带孩子的料,换一个,换!” 两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其实很像,都不是耐心的人。 边寂看了一眼框里含着泪强装坚强的夏娜,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像拍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儿。 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边寂接了起来,对面说了很多内容,边寂一直安静地听着,夏娜感觉不对劲儿转脸仰着头看边寂硬朗的下颌线和性感的喉结,莫名地心动了一下。 对方说完,边寂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起身看着夏娜,“我有事先走了,给你重新分配一个老师进来?” 夏娜也站起来,仰视着裸身高207c男人,38c身高差就够骇人,再加上体型的差距,完全是“美女与野兽”的即视感。 “你去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边寂笑了一下,“不要问这么多问题,搞得我还得跟你汇报似的。给你新老师,我走了。” 说完就要走,被夏娜拉住,“我不要新老师,我跟你去。” 边寂扭过头看着她,“小孩子粘着大人可不好,别闹了。乖乖呆在这里,十点以前过来接你。” 说完,边寂走了。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板寸的年轻男人陪着夏娜练习,这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一开始很积极主动地跟夏娜打招呼,热情地指导,练了一会儿似乎换了一副脸孔,变得冷漠急躁,夏娜险些招架不住,再一会儿又开始撒娇卖萌…… 夏娜搞不会了,这是,传说中的,多重人格精神分裂?做到这种“自由切换”程度的应该是什么等级了? 想到这里,夏娜突然想到边寂劝自己时候说的那句话,很多专业过硬的同事即便保住了性命,但也永远的缺失了一些东西,难道…… “你叫什么名字?” 夏娜突然停下来,看着对方温和一笑。 男人收回手,从某个人格里切换过来,“巴顿。” “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你是在撩我?” 巴顿此时看着很高冷,这话让夏娜愣了一下。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 “那就吃一顿饭的那种朋友。” “练不练,不练我走了。” “练。” 夏娜跟对方又练了俩小时,练得精疲力尽,巴顿每切换一种人格打斗的风格也会跟着变化,甚至拳头的快慢和强硬程度都不一样,夏娜招架得非常困难,还好对方只是陪练,无论切换哪种人格刻在骨子里的信息是“我只是陪练”。 否则要真碰上这样的对手,夏娜可能半小时都撑不过去就被对方打到爬不起来了。 “不来了,不来了。” 夏娜气都喘不上了,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巴顿此时又是亲切的人格,他给夏娜拧开水递过来,“老大说有个死孩子需要我的帮助让我来这边,说的不会是你吧?” “死孩子?” “额,那什么,他说的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 “不用解释,我记下了。” “……” “你不是警署的人吧?” “不是。” “那你也是…”夏娜想说你也是特殊机构的人,但忍住了,她不想表现得那么急切。 巴顿却听懂了,他笑了一下,“我听老大说你想加入我们,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夏娜看着这个年纪约莫20出头的男人,似乎和张晓宇相差无几,却不是张晓宇给人那种清澈的感觉,在巴顿的身上有很沉重的负累,他的眉眼是那么年轻,但里面透出的光泽却一点儿都不通透,是隐晦又酸涩的。 如果张晓宇是阳光里的青草,那么巴顿就是暗夜里的荆棘。 经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是时间都无能无力的事情。 巴顿稳住当前的人格,强撑着把接下来的话一鼓作气说完,“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有钱有颜有学历,你有很多种可能性,可以做更好的选择。人这辈子很短的,转瞬即逝没有来生,不要选择痛苦的活。” “你后悔吗?” “我是孤儿。”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选择?” “不是,这是我的选择,我没有后悔过,这个世界总有很多看不见的力量在维持着阳光的灿烂。” “你就是其中的一束。” 巴顿忍了半天,没有忍住,又切换了一种人格,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夏娜,伸手就要去撩对方的下巴,夏娜没有躲而是伸手握住他的手,微笑地看着对方。 结果就是,边寂来接夏娜的时候巴顿草率地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他就是你说的专业过硬执行过任务,缺失了一些东西的人?” 边寂开着车,听着这话,没有做回复,只是安静地看着前方。 “很严重的多重人格精神分裂,他是怎么控制自己不伤害别人的?” “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跟他是哪一种人格没有关系。” “他,经历了什么?” 边寂看了夏娜一眼,“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巴顿说他没有后悔。” 夏娜和几个姐妹家里条件较好,都不住宿舍,合伙在距离学校适中的郊区租了一栋别墅,自由地度过她们的大学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巴顿陪着夏娜练习,边寂只负责接送,中间都会离开,他似乎很忙,回来的时候偶尔会带着伤,夏娜问他每次都会被绕开。 很快夏娜就跟巴顿熟识了,也习惯了他不时的人格切换,夏娜不会害怕因为知道巴顿不会伤害自己,甚至她理解了边寂的用意,巴顿是最好的“教练”。 正因为他这种毫无预兆的神奇切换,措手不及的夏娜仿佛同时跟很多人一起练习,她需要很强的应变能力以及快节奏的切换,以便随时跟上巴顿的节奏。 中场休息的时候,夏娜满脸汗水地看着巴顿笑,“你是最优秀的教练,没有之一。” “是么?你知道就好。” “你跟队长是怎么认识的?” “你想套我话?省省吧。” “你喜欢队长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巴顿老师…”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吃这套。你,你干什么?你,好吧,我是队长收养的孤儿,我父母死于生物实验。” “队里有几个人?” “无可奉告。还练不了,不练走人。” “练。” 这天刚好周五,夏娜忘记了源野峻之前的约定,她依旧跟巴顿在没有观众的擂台上练习,巴顿逐渐开始增加一些跟她实战对打的环节,虽然接得非常困难,但她的进步也是可观的。 电话或者任何通讯设备不会跟着她进到地下室,所以她不会知道源野峻已经打了N个电话,甚至跟着手机的定位找到了拳击馆。 夏娜结束今日份的训练,巴顿带她出来外面看表演的时候,源野峻一眼就看见了训练后脸颊通红,精神极好,脸上挂着笑容的夏娜。 源野峻知道她喜欢拳击,但这个俱乐部不是她之前训练的那个。 他没有急着跟她打招呼,而是将目光转向巴顿,观察这个陌生的男人,分析着两人的关系。 似乎有预感似的,夏娜撩头发的时候不经意就看见了坐在观众席里,十分耀眼的源野峻,他的灰色西服已经很低调,但气质实在太出众,无法淹没在人群。 夏娜看见他的时候收敛了笑容,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源野峻走近。 源野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人搂过来,看向巴顿,“不介绍一下?” “我的新教练。” 源野峻笑着,依旧看着巴顿,“为什么突然换教练和俱乐部了呢?” 夏娜在巴顿的脸上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敌意,此刻的巴顿似乎一点就着,她连忙对着巴顿笑道:“老师辛苦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源野峻的眼神锁死在巴顿的背影上,直到对方消失,才看回夏娜。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夏娜往换衣服间走,“因为上次被你粗鲁拐走,所以我想换一个好点儿的教练。” 源野峻莫名地被她这句话逗笑了,跟在旁边,“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今天周五?不好意思,我确实忘了。” “去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等夏娜换好衣服坐上车的时候,源野峻转过头来。 “我等了你三个小时。”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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