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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电影邀请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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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自己心在学习上吗?”

“你觉得你日常作息合理吗?”

“你对当下的进度满意吗?”

“你觉得你背书方法科学吗?”

三天终于过去了,不用姜哲多言,秋禾早已对着自己漏洞百出的计划和因拖延而低效的完成记录羞愧万分。

自己的问题非常明显。

“我会改,请姜哲老师对我有一点点耐心,拜托了。”

“姜哲老师您早点睡,晚安。”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追求仪式感和自我感动了。

每次去书店前,都要先在家里花二十分钟琢磨穿什么,衣服,发型和包包怎么搭配。

做笔记要用五种颜色的荧光笔。

学任何知识,都要不停的抄笔记,抄完就放到一边,再也不想看。

即使计划的任务没完成,只要到了饭点,她一定着急拉着魏山意出来吃饭。

“怎么垂头丧气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魏山意放下餐盘,拿起筷子,却不见对面的人开动。

一抬眼,她单手托腮,皱着眉头,正失魂落魄的盯着角落发呆。

没有以往那种成熟干练的打扮。

她带着金属框眼镜,穿了一件白T和一条水洗白的牛仔裤,背着一个斜挎帆布包,看上去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秋禾没什么反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什么公主学习法,我就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做个平民好了,不化妆,不讲究穿搭,一心一意只讲学习。”

她像谢广坤似的,弓着腰,驼着背,翘着二郎腿,悔恨交加地叹了口气。

“你说吃饭是不是也挺浪费时间的,要聊天,发呆,看手机,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考研嘛,它是个长期的过程,一直紧绷绷和一直不上心都不好。”

“真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我们群里可有个超级卷王。”

秋禾嘴角掠过一丝苦意。

魏山意偷笑:“有她激励你不好吗?”

“好,可真是太好了。”

她扒拉了一口米饭,惊觉米饭也是苦的。

晚上十点,结束了一天学习后,又拖着沉重的身躯在黑暗中摸索打开了卧室门。

好像掉进了循环小说里一样,除了做题带来的失败刺激外,每一天的路线做的事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月光疏疏漏漏的照进来,床就像一块巨大的人骨磁铁,又软又凉爽。

任凭大脑里那个正义小人如何劝说,她是万万不肯挪到书桌前复盘的。

哪怕用半个小时背背政|治简答题呢?

用功的念头在床的诱惑下节节败退。

她躺在床上却并不能心安理得的放松。

每天的学习计划都完不成,每天都在泄气,每天又都在鼓励自己。

究竟是在鼓励自己还是欺骗自己,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只是在制造终究作废的作业量而已,究竟学到脑子里多少,她说不上来。

成长就是不断的在每一个关口学会不同的思维模式。

又在下一个路口转换方向时,打破它。

躺了几个小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大喊却害怕隔壁的秋爸穆妈。

无奈只好坐起身,颓唐的顶着鸡窝状的头发。

“姜哲老师,不如这样,我每天用费曼学习法,跟您复盘学习情况,我不怕丢脸的。”

四点钟,姜哲还没睡,回复了一个“OKK”的表情包。

又过了很久,姜哲发来了一句话:“你必须清楚的了解每一秒钟花在了哪里,才能在这一年里跑赢大多数人。”

她又补了一句:“不,你已经错失了小半年的时间了。”

抓耳挠腮,更焦虑了,更崩溃了。

早晨梳洗时,手机里弹出了一条信息。

秋禾以为是姜哲发布任务来了。

“秋禾大大,迷弟给你打call,请务必坚持坚持再坚持。”

叼着牙刷的秋禾对着镜子邪魅一笑,突然霸总上身觉得自己光环无穷大。

“老娘是谁呀,是秋禾呀,怎么可能被打趴下呢,加油,秋禾,你是最棒的。”

她回到卧室,把手帐本捂在心口。

每天规划日程太繁琐了,等一年后她再拾起手帐本做个艺术家吧。

她定了定心把本子塞回抽屉里。

秋爸晨练还没回来,穆妈还在睡觉。

她随便套了件T恤和短裤就出门了。

体育场的田径跑道总湿漉漉的。

热身的时候,秋禾抬头看了看天空,荷包蛋色的太阳从东边一点点翻出来。

就像童年无数次期待与太阳赛跑,与时间赛跑时那样。

后脑勺有团热烈的火非燃不可了。

“坚韧不拔,不抛弃不放弃,永不言败,一战成硕。”

她转过头像纪录片煽情环节时的演员一样看着魏山意,嘴角控制不住疯狂上扬。

魏山意则像幼儿园老师那样慈祥得拍了拍手。

“拍什么手呀?接着说呀,亮个相吧,小宝贝。”

用马丽的声音和马丽的手势。

魏山意的掌声一直没停下来,一脸宠溺的看着她耍宝。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某些人不要有得失心。”

“行行行,我得失心重,那我就永远跑在你前面。”

又是新的一圈,等结束时,秋禾已经喘到无法说话,不过疯跑的后果是,心情还挺好的。

“魏山意,以后来书店的路上,我就唱|红|歌给你听,咱俩考研的道路上,谁都不能消极,听到了吗?”

“今天要唱什么?”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魏山意看着她,微笑着,接了一句:“寒冬腊月呦,盼春风~”

相视一笑,秋禾坐在电动车后座上边唱边挥舞着双手:“若要盼得呦,红军来~”

“岭上开遍呦,映山红~”

即使偶有侧目的路人经过也无所谓,新的一天有前所未有的明朗。

崭新又美好,生机勃勃的朝着未来进发。

“喏,拿着。”

午饭时,秋禾递给了魏山意一盒酸奶桃子燕麦杯。

“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从家里偷得,快点吃掉,不然就变质了。”

秋禾用家里的东西没有一刻觉得理所当然。

做燕麦杯一时兴起,为了弥补愧意,晚上回去后给穆妈带了一包开心果。

学习上她不再计较仪式感,考试紧迫,任务繁重,那就抛开一切,追逐本真吧!

只把注意力放在知识点和练习上。

“把那句话写在我翻译笔记的第一页吧,你今天早上说的。”

她打开翻译练习册的扉页,递给他。

他只写了六个字——得失心,放轻松。

“不是呀,是前面那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呀。”

“这个是总结版。”

之后每天,她都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学习。

只是晚上到家后,她的腰像几十万吨推土机呼啸而过一般,疼得刻骨铭心。

按照魏山意的建议,在后腰垫上一个巨大的热水袋就可以缓解腰痛。

她躺在热水袋上就不想再起来,于是就把写完的翻译稿一条条拍成照片,存在手机里复习。

发给姜哲的复盘视频里,她不再死抓着偶像包袱不放。

视频里的发型总是乱蓬蓬的,表情也是各有各的奇怪。

她把出门时间缩短到十分钟,之前的精致追求,早已经不在乎了。

睡前的半个小时最为关键,她主要背翻译词条和百科词条。

费曼学习法和前后置记忆法不会骗人,她写出的句子渐渐的摆脱了那股中学生的奶里奶气。

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竟然也可以熟练运用外刊里的句型和词汇。

她背书时不再纠结于某一句话,背不会就过。

重复才是王道。

长跑也越来越强了,二十天后,她从只能跑半圈变成了三圈。

虽然不是立竿见影的进步,但整个人却从之前松松垮垮萎靡不振的皮囊里剥了出来。

“对了,秋禾,你最近怎么不写信了?”

“我早已经放下了呀,上次就是最后一封了。”

秋禾说话总是绕着自己都听不懂的弯子。

她自嘲着苦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明知道石沉大海,还要做无用的尝试。”

“没有,一个人的真心有什么可笑的。”

“我可不是苦哈哈的尝试,我给他写信是对自己的青春做最后一次告别。”

她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你不知道,他给我写过回信,写了好几年呢!和谁说谁都不信。”

“可高考结束,我可以完全自由的和他见面了,可以大笑着和他大聊特聊了,他却再也不回复了,反正就是消失了。”

“她们觉得我是撞鬼,哈哈哈哈哈,我也不自作多情,干嘛呢,姐姐我这么优秀,缺他一个嘛?”

魏山意在她身旁静静地听她讲完。

他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擦肩而过的人,像听一个事不关己的遥远故事。

故事很有趣,他点了点头。

“秋禾,也许一天你会再见到他的,也可能再见面时,他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怎么可能?”秋禾不屑得撇撇嘴角。

“一定会的。”他坚定的看着她。

“为什么?”她狐疑得凝视着他的双眼,看着他呼之欲出的自证。

停顿了数秒后,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姐无所谓。”

因夏季用电高峰期,魏山意住的小区停了电。

他进家下意识的按了下玄关的灯。

无果后,在黑暗中随便冲凉,摸索着躺在了床上。

枕头下是两本又厚又大的书—《西综讲义》和《英语阅读真题》。

枕书而眠的习惯是很多年前一个女孩教他的,说这样睡着后知识就会进到脑子里。

他从不费心思,总是虔诚的信奉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三点钟来电了,也到了他要起床的时间。

自回细阳后,每天都是如此。

月光透过窗帘冷冷清清的照着每一个房间。

无论是去厨房还是回卧室,他低头看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影子。

可他一点也不孤单,她的声音就在他空荡荡的心里陪着他。

他披了件薄外套,打开向西的窗户。

在城市扩建之前,从这里可以一直看到糖酒家属院。

那儿有一群他羡慕不来的孩子,开朗又勇敢。

他们和他不一样,他们可以不分昼夜的玩皇帝与士兵的游戏,他们就是有那样的自由。

现在的窗外被三小建起的高楼完全遮挡。

糖酒家属院早已隔在高墙之外。

窗外是囊括万物的黑夜,他伸出手去,消散的暑气薄雾一般缠绕着他的手臂。

不知何时,夏夜的晨雨簌簌的落在了他指缝里。

雨越下越大,蒸腾的水汽迷濛了眼眶。

窗外斑驳的霓虹灯光在大雨里汇成缤纷的海洋,好像只要再用心一点,真心就能顺着洋流游到对岸去。

他把目光从对远方的问询中挪开,从枕下拿出西医综合,对着暴雨磅礴的窗外,开始了新一轮的复习。

他自认是一个沉默的人,不善言辞,隐忍怯懦。

越想要得到什么,越居于人后拼命谦让。

但是这一次,他却再也不能允许自己怯懦下去。

他也爱着她呀,爱一个人,有什么可笑?

他只需要一个证明,一个证明就可以救下相思入骨的他。

只要进了医院,成为一名正式的医生,他就敢交托出一切的真相,换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这很迫切。

第二天午饭过后,叶淮宁来电话了。

“钟可攀要我问你,你和你男朋友最近看不看电影呀?”

“不看,他怎么对魏山意这么感兴趣?”

秋禾搭电梯下楼接电话,百无聊赖的踢着商场草坪旁的白色石子。

“《情书》重映了,你也不来?”

“什么时候?”

这是高中毕业前全班在一起看的最后一部电影,是高三九班青春的特殊印记。

不过对秋禾而言,它只代表着六年级暑假的一个午后。

一个窗外白杨沙沙作响,窗内风扇规律转动的午后。

她和沈均从补习班偷跑出来,一人一支香芋雪糕,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午后。

如果可以再重温下这部电影,那她的告别就跟彻底了,她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沈均了。

“那我是一定要看的。”

“说定喽,钟可攀送的情侣票,来给他捧捧场哈。”

“那你们都会去吗?”她有点心虚,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魏山意假扮男朋友吧。

“是的,老钟好不容易开业了,都去捧捧场。”

“什么时间?”

“我们定在今晚八点,你要是忙就捡中午场吧,过几天再去看。学习再忙也要放松放松嘛。”

“那我自己去就得了。”

越长大她就越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称心合意的顺着她的喜好生长。

朋友,同事和老同学,这些长久积攒下来的关系不容易。

朋友毕竟是朋友。

“怎么,小魏忙成这样呀?你也太惯着他了,你们两个都要去,给老钟凑人气的。”

果然,撒谎的后果就是一个谎接着一个谎。

眼下她前途未卜,实在不想再给他人制造笑料了。

“好,我带上他,谢谢你呀叶淮宁。”

叶淮宁叹了口气:“谢我干嘛,我躲你还来不及呢,这些年你太伤我的心了。”

秋禾在另一边苦笑,这些年她过得并不怎么好,老朋友一个也不联系。

她相信自己有天一定能把过往不堪推倒重来,飞黄腾达,到时候再衣锦还乡。

可这终究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学历和思维的局限把她钉死在了失败的框架上。

无论是骗人还是骗自己,都不能带来一丝的改变。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变,咱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电话另一头的叶淮宁久久没有给出回应。

秋禾咬了咬嘴唇,换了个话题。

“宝宝几岁啦?读幼儿园了吗?我过几天登门拜访,你老公要是表现不好,看我给不给他大耳光吧。”

“你呀你,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不说了,不说了,我女儿叫我呢。”

“魏山意,魏山意,周六看电影吗?我得了两张赠票。”

周六那天,她穿着白衬衫裙,背着青草绿的邮差包,像一只衔着绿叶的白鸽飞奔向他。

“走吧。”

辛苦学习了这么久,姜哲终于答应给她放了一天假。

周六中午12点,电影开场。

可能是在暑假,一群家长带着孩子乌泱泱的赶在他们之前进来。

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坐在了他们周围。

两个人票号不在一起,几个小朋友也不太愿意调换座位,只好分开坐。

秋禾坐在了他前面一排:“等结束了去吃烤肉好不好?”

他乖乖点头,眼睛跟着她移动。

灯暗下去了,电影开场了,音效和画面都在用力将观众带到剧情里。

画面由冷变暖,两个藤井树骑着单车自山坡上下来。

这个情节她还是无比熟悉的。

她第一次看这电影的时候刚小学毕业,还是个胖乎乎啃着绿色心情的的准初中生。

偷偷从穆妈给秋天赐报的补习班逃课出来,去了沈均家里。

那天沈均家里没有大人,他满头汗珠赤着脚抱着西瓜踢上冰箱门。

西瓜切开,一人一半坐在地板上。

午后,浅粉色窗帘被风扇微微吹起。

两个孩子看不懂影片里欲说还休的情愫,无聊的看完后,又换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等过几天去公园捡柳枝,一人做一把魔杖怎么样?”

“还要梧桐树枝的,在楼下捡。”

“有了魔杖,就可以天天打架了。”

“沈均,你不是好孩子吗?也会打架?”

“好孩子是演给大人们看的,在你面前我可不当好孩子。”

“我也不当傻孩子。”

她晃着脚丫,看着沈均恍然大悟又气又恼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

长大后的屏幕比那时小小的黑箱子电视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的她已经明白女树为什么在父亲葬礼后见到男树会笑。

她的生活也早就不一样了。

回忆像一瓶开了盖的可乐,越来越淡。

屏幕闪烁,孙奥运发了条信息。

“大禾子,你猜我跟谁在一起呢?”

“我怎么会知道呢?小奥林匹克。”

“回头看。”

秋禾回过头,孙奥运的眼镜片正反着白光,坐在魏山意身后,娇娇弱弱的用胳膊挽着魏山意的头顶上比耶。

魏山意见秋禾转过身来,眉毛跳了下,看着她,也傻乎乎的笑。

碍于人多,秋禾撇撇嘴就当是打招呼了。

她不爱看这类纯爱影片了,看多了只会让人沉浸在傻傻的幻想里。

还不如和老孙在手机上侃大山有意思。

她早就不是那个心态澄明,充满好奇的少年了。

她宁可娱乐至死,混沌和假笑才是生活下去的麻药。

“你怎么这个点儿来了。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看八点的?”

“加班。”

“奇了怪了,听说过体育老师生病的,没听过体育老师加班的。怎么?喊你去给学生补数学呀?”

“别闹,那天我送我媳妇了,没赶上。”

“你媳妇呢?”

“去胜州支援去了,我这当大厨的没媳妇的日子,可是真不好过。”

“没关系,你给我俩做饭也一样,不胜荣幸。”

“我是专一的娇夫,只给于蕾同志服务,不好意思了,咁多位。”

“什么,你和于蕾你们俩结婚了?”

“秋禾,你干嘛呢,我就这么不重要吗?你说我结婚你不来,发的请柬你也不看,搞半天都不知道于蕾是我媳妇,秋禾,我想哭。”

“哭吧哭吧,待会儿靠在我的肩膀上哭,怪不得于蕾这么一学霸进了县医院,一定是恋爱脑犯了。”

“我跟你讲秋禾,于蕾这几天不在,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我脆弱的小心灵。”

魏山意的余光看到孙奥运的屏幕一次次的闪烁,心里有些酸,嘴上却什么也不说。

他的注意力也无法集中在电影上。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默默地祈祷,她能回头再看他一眼。

可到了电影结束,他还是没能如愿。

她近在咫尺却不在意他,她的坚定牵扯着他的思绪游离。

孙奥运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好同学,他们当然有话聊。

他比他们的人生少了三年,他们的话题他无法插嘴,他不过是一个浅薄可笑的弟弟。

电影散场,秋禾拉着孙奥运在后面走:“于蕾不在家,一起吃釜山烤肉呗。”

“呦,有妹夫在真好。”

秋禾给了他一记爆栗:“妹夫你个大头鬼呀!我是你姐。”

魏山意挤了个转瞬即逝的笑脸,默默的朝前走。

走了好久,直到回头才发现没人跟上来。

他四处找不到人,有些无力,摇了摇头,是他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下一秒,手机响了,电话里秋禾声音暴躁,语气焦急。

“魏山意你去哪里了?我上个洗手间的功夫,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不慌不忙的听她说完,嘴角泛起了酸酸的笑意:“我在排队买奶茶呀,你们呢?已经到了吗?”

他边说边走到卡旺卡店前,用手势点了三杯全家福,店里一个排队的人都没有。

末了,嘴角的笑意融进了心里,难忍悸动。

他克制冷静的反问了一句。

“我又不是小孩子,走不丢的。”

“快点回来啦,老孙和我都有点饿了,我们要开餐,我们要大吃一顿。”

到烤肉店时,秋禾和老孙面对面靠墙坐。

魏山意自然的坐到了秋禾身边。

他的座位靠近过道,可以理所当然的帮她拿餐具和小食,一边烤肉,一边递到她碗里。

孙奥运来回看两个人微妙的变化“啧啧”起来。

“我说两位,差不多得了,恋爱的酸臭味吵到我眼睛里了。”

看秋禾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魏山意压着笑意扭过脸去偷乐。

秋禾打了下孙奥运胳膊,把魏山意包好的烤肉卷夹给小奥林匹克:“别瞎说。”

魏山意看着虚张声势的秋禾偷笑,却并不解释。

他一脸得意得来回取餐。

“魏山意,多拿点牛肉,我要吃牛肉。”

孙奥运见状,也吵着多吃牛肉。

“今天可算碰到了牛肉知己了,在家我媳妇不知道从哪儿搞的营养学理论,不让我吃牛肉,大禾子,我这日子苦呀。”

“来秋大姐这儿,秋大姐管够啊。”

聊着聊着,孙奥运开始说起了当年班级里同学的近况。

魏山意插不上嘴,只在一边当沉默的魏大厨。

他听着他们读书时的恶作剧,同学的现状,老师的八卦,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他明知道秋禾只是好奇老同学的生活,可被冷落的滋味真不好受。

他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

他们在工作上接触人情冷暖,而他仅仅只是一个实习过前途未卜刚出校门的毕业生。

秋禾明明不爱八卦,可单独和老孙这样的搞笑男聊天时,话匣子就合不上,一个劲儿的瞎打听。

“老孙,其实留在家里也不错。”

“可不,细阳发展的不错,稳定比啥都强。”

有句话说得好,“族旺留原籍,家贫走他乡。”

留在细阳的同学靠着家里的补贴,都过得蛮好,大都买房买车不加班,周末抱着孩子到处玩。

她想想自己至今还没个正形,忍不住感慨。

魏山意包一个生菜卷,她吃一个。

他的手机放在秋禾旁边,手机来电一个接一个,三个人谁也没注意。

“天呐,魏山意,你姨妈找你,打了好多个电话。”

魏山意拿着手机走出烤肉店。

透过店铺的透明玻璃,他的神情突然变得焦灼不安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接完电话回来。

“家里有点事儿,我回庐城一次,你们好好吃,单已经买了,玩的开心哈。”

她目送他离开。

吃完烤肉天都黑了,不知道是魏山意不在还是接受的信息量太大,秋禾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怎么缓解,干脆回到书店看书。

晚上回家,路过三小门口,风依旧是夏天的湿热,吹的梧桐树叶哗哗作响,蒸的人喘不过气。

周末的翰林广场很热闹,她走在镜湖路上,隔了那么远,还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手机拿起放下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新消息。

“到庐州了吗?”

两分钟后,屏幕上闪动着来电显示。

她迫不及待的接听,他电话里的声音和面对面很不一样,沙沙软软的。

“我到庐州了,你呢?回家了吗?”

“事情解决了吗?严重吗?”

秋禾有些隐隐的担心,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没事,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不要忘记早起,一个人不要忘记吃早饭。”

他的话语干脆利落,她的心脏突然像只鸽子般雀跃起来。

“有什么事儿,你要和我讲,不要憋在心里,我算是你在细阳唯一的好朋友了吧。”

“那我呢?我是你唯一的好朋友吗?”魏山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问,却碰巧和她一起各说各话了。

两个人同时问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

“嗯,你猜我现在在哪儿呢?”

魏山意清咳了两声,在尴尬中把自己的问题咽下。

他翕动唇舌,在她还没来得及作答时,主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猜猜看哈,你在人民路吗?”

“不对。”

内心短暂地震后,听到他放弃刚刚那个问题转而回答她的,秋禾迅速恢复平静。

“迷鹿集市?”

“还不对。”

“猜不出来,告诉我吧!”

“三小门口,你家楼下。”

“送信吗?”

魏山意有些慌张。

可电话那面只传来了秋禾的无可奈何。

“呃,咱就和信没完没了是吧?”

他立刻放下把心收回肚子里。

他明明没那么快乐的,现在却只会傻笑。

“那你那么晚为什么还在那儿?”

“我在好梦圆,不过这儿的黑森林和我小时候的味道不一样了。”

“等我回去买给你。”

“好,那你快点回来,我不能没有一起吃早饭的饭搭子呀。”

魏山意本来要留在姨妈家几天的,可这下不想了。

“后天就回去,等我回来。”

回程的火车下午四点到站。

从高铁站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书店。

下午四点的书店,血色的夕阳从窗外猛烈地折射进来。

那时秋禾正坐在书桌前为文章的字词句修改苦思冥想,还没从书本里完全苏醒。

抬头就看到魏山意,冲她傻兮兮的笑。

“我给你带了礼物。”

段子里说庐城最出名的景点是庐城南站,能带什么礼物呢?

下了楼,魏山意的电动车座椅下是一簇盛开的刚刚好的荷花,养在一个青瓷花瓶里。

浅粉色的花瓣上拥簇着冰晶般的水珠,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庐城没什么特色,我就把夏天送给你吧,还有超级苦的黑森林。”

午睡后的秋禾脸红的厉害,贴贴花束,满是清凉。

“谢谢你,可惜我不能带回家去,你帮我带走,好好照顾它们,可以吗?”

不忍看他扫兴,她抱着花瓶,摆了剪刀手的姿势。

“帮我拍张照,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荷花呀?”

魏山意没感到什么扫兴,秋禾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

他点点头,退后几步,蹲着找了半天的角度。

镜头里的那个女孩不知道自己很美。

她只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恰到好处的明眸善睐,和荷花相得益彰。

明明只走了三天而已,却像分开了一个世纪那么焦虑。

“魏山意,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可惜我和爸妈住在一起,以后你要和我报告花的状态哦。”

“好,如果你喜欢,我将来就种一院子的荷花给你。”

“你说什么?”

路过的车辆鸣笛声刺耳,秋禾摁着耳朵询问。

“我是说,种一院子的荷花,欢迎你来赏玩呀。”

“阿姨和叔叔没怪你太早回来吗?”

“欸,不会,我能早点儿回来,他们挺欣慰的。”

“我好羡慕你有这么通情达理的爸爸妈妈。”

秋禾一听到谁有模范父母就两眼放光。

她没留意他说这话时吞吞吐吐的神情。

他笑得很勉强。

他低头看着她深邃双眸,浓密的睫毛像一片云。

她清澈的瞳仁里倒映的是他的压抑。

他在心里对她轻轻说:“请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就一次。”

“你说什么?”

身后的货车一辆接着一辆,刺耳的鸣笛声也一阵接着一阵。

她看他嘴唇微动,抬高嗓门想询问。

他喉结滑动了下,依旧落寞忧郁的注视着她那片睫毛下的阴翳。

他的目光比阳光还要炽热,似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车辆过去,街道又恢复了低分贝的平静。

快到傍晚了,光线也柔和了些。

他狠搓了一把脸,再望向她时已恢复了理智。

这次回来,他心里有许多说不出的话。

譬如他不能带她走,不能说真心话。

可站在她身旁时,他就觉得一切明朗。

她再次抬头,用小时候被长辈宠溺的温柔语气第三次发问。

“晚饭吃点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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