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汉道:“有人订了两百块蛋糕,说是要去县城里卖,若卖得好,以后就要长期订咱家的蛋糕了。”
这么大一单生意,倒是极大的好事。李氏眉间挂上喜色,“别人来我们这里进货,有人帮着卖,咱们也省些事。”
“是啊,希望蛋糕在县城里能卖得出去,卖得越多越好。”
毛蛋手里捧着一块蛋糕在啃,“蛋糕好吃,在县城里肯定卖得出去的!肯定有好多好多人喜欢蛋糕的!”
“毛蛋说得对!”林富贵说着,用手兜住毛蛋嘴里掉下来的蛋糕碎屑。
“对了,”林富贵问,“今天那刀疤刘又来吃白食了吗?”
提到刀疤刘,林老汉哼了一声,今儿他白拿了五块奶油蛋糕!
闻言,林富贵愤怒地捏紧拳头,若他腿是好的,他恨不得去镇上,将那刀疤刘痛揍一顿!
既觉憋屈,又无可奈何,李氏叹气,“罢了罢了。”
林为珍想说出她要整治刀疤刘那帮人的计划,但晓得家里人断不会同意她的计划,于是便闷不吭声,只道:“不说他了,准备着烧午饭吧。”
想着家里多了那么大一单生意,可有的忙,吃过晌午饭,一家人歇都未歇,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做蛋糕了。
黄昏时,外头刮的风稍微收敛了些。
饭桌上,林为珍吃完面条,喝了两口热水后,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过年了,只要不是真的吃不起饭的人家,总得在年货里添一些瓜子花生这些零嘴。”
“瓜子花生这些便宜的零嘴,过年前后卖得很红火,我想着,咱也出一个和瓜子花生差不多的零嘴,到时候买的客人可比买蛋糕的客人多多了。”
蛋糕是贵货,赚的利润高,但到底客户量比不上那些平价零嘴。平价零嘴赶上过年前后这红火时节,薄利多销,也能挣很多。
所以林为珍打算做一个平价吃食,趁着过年的红火时节,挣上一笔。
张氏问:“咱做什么零嘴?”
林为珍:“适合过年过节的,成本低的,好吃的,不费时间的,当然还要新鲜奇特的。”说着,她捏捏下巴,“等会儿我去村长家里一趟。”
林为珍带上两块蛋糕,去了村长家。
村长道:“借一下笔墨纸砚?”
“是的,我想画张图。”
村里有笔墨纸砚人家的极少,村长家就是其中一个,林为珍便来找村长借笔墨纸砚一用了。
“画图干什么?”
“自有用处。”
村长摸摸胡子,“成,只是蛋糕就不必了。”
“那我怎么好意思。”她向小宝招招手。小宝跑过来,一眨不眨地盯住她手里的蛋糕。
“小宝,给。”
馋得直流口水的小宝伸手接。村长咳嗽,“小宝!”
小宝委委屈屈地瘪嘴,“阿爷,小宝想吃……”
村长唉了一声,“你这孩子,怎的就这么嘴馋。”
小宝知道阿爷是允许他拿当爱了,他笑出一双月牙眼,拿过蛋糕,狠狠地咬下一大口。
村长夫人带着林为珍去里屋,取出笔墨纸砚,给她用。林为珍拿着毛笔,很是生涩地画着图。
毛笔画图很不方便。她画了好半天才画好。吹干画纸,卷起来后,她再次道谢,而后辞去。
花朵凋零的小路蜿蜒伸展,没入田埂两边。田埂边上,老旧的房屋或高或矮,错落有致,阵阵炊烟袅袅升腾。林为珍穿过阵阵炊烟,回家途中遇见了杏花。
杏花背着猪草和柴火,重重的背篓,将她的背脊压得很低。
林为珍上前,抬起背篓。
“珍珍姐姐?谢谢你,不用了。”
林为珍看了看她。六七岁的小孩子,瘦小得不像话,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她皱眉,“杏花,走这条道,从我们家那儿过去吧,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到了我家再说。”
很快到了林家,林为珍让杏花在外面等着,她快步进屋,拿出几个饼子来,塞到杏花怀里。
“珍珍姐姐,我、我已经吃了好些你们给的东西了。”杏花连忙拒绝。
“你拿着吧,你瞧你,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林为珍同情杏花和二牛。先前她还未记起前世记忆时,对于杏花父母的虐待行为很是愤怒,还偷偷把这事儿告诉了村长。
只是村长也管不了太多,只能提醒警告,震慑一下。毕竟是人家的家里事,手伸再长,也管不了的。
别人家的孩子,她能怎么帮?即便是在现代,别人家的孩子受了虐待,这事帮忙了,也帮不了什么。
当然现代受虐待的孩子有法律制裁,还是稍微好一点,古代在这方面的管理很是模糊,实在是很难帮上忙,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会惹得一身骚。
先前她帮不了什么,现在能帮的,就是偷偷给他们一些吃的,不让他们饿得那么狠了。
杏花泪汪汪的,说了好多声谢谢,这才拿了饼子离去。
目送杏花瘦弱的背影走远,林为珍扶额,一时心里浮起万千思绪。
最后一丝天光被寒意抽去,天黑下来。
一夜无梦。
一声鸡鸣划破村庄的寂静,沉眠一夜的村庄在薄雾里逐渐苏醒。鸡鸣,狗叫,人声,静了一夜的村庄逐渐热闹起来。
林为珍推开窗,深吸一口晨间清新的空气。下一瞬,就连忙关上窗。无它,只因风太凉,刮到脸上跟冰刀子在戳似的。
去了灶屋,她问:“娘,萝卜丝儿切好了吗。”
“好了,就等你来做了。”
林为珍在萝卜丝里拌入葱姜蒜,盐和花椒粉。
萝卜丝馅料准备好,她烧热油。锅里的热油翻腾起来时,她拿好圆瓢,在圆瓢儿上浇上雪白粘稠的米浆,随之放上萝卜丝馅,再在馅上面浇上一层面浆。
上下两层米浆严严实实地包裹起萝卜丝馅后,瓢儿放入油锅中进行翻炸。
嘟嘟嘟的油泡在瓢儿上翻滚,外层的米浆逐渐变得焦黄,她的手轻轻一抖,定了型的瓢儿粑便自动从瓢儿上面脱落,滑进油锅里。
圆圆的粑粑在油锅里翻滚着,米浆越发焦黄,米香和萝卜香气直往鼻子里窜。林为珍轻微推动香喷喷的瓢儿粑,越发饥饿起来。
瓢儿粑虽然做法简单,但要炸得好吃,也是一门不浅的学问。瓢儿粑要炸得入味,炸得金黄,炸得酥脆,炸得油而不腻,炸得香酥爽口……方方面面要做到极佳。
最重要的就是要控制火候。火候掌握不当,瓢儿粑便不能入味,口感不酥不脆,油腻黏口。
林为珍放下锅铲,忙去灶洞里看火。
时辰一到,瓢儿粑出锅。炸好的瓢儿粑沥干油,圆圆的瓢儿粑金黄油润,一滴滴油滑下来,在瓢儿粑上流下灿灿的明亮光泽。
“这就是瓢儿粑?真香!”张氏舔嘴。
“若是有土豆,用土豆丝来做瓢儿粑,也非常好吃。”林为珍遗憾。以她的口味来看,其实土豆丝做瓢儿粑比萝卜丝要更好吃。
“刚出锅的瓢儿粑,要趁热吃才香。”林为珍示意张氏去拿瓢儿粑吃。
刚炸好的瓢儿粑金黄油润,香得让人口水直分泌。一口咬下去,表面炸的又酥又焦又脆的米浆脆脆地分裂开来。
丝丝缕缕的米浆清香,完全压住了油味,仿佛是碾碎了油腻味,使得焦焦脆脆的米浆皮吃起来很是清口。
脆脆的米浆皮里面,是炸得软软萝卜丝。米浆清香,同醇浓香甜的萝卜丝馅儿相结合,清香中带着浅淡的花椒麻香,极极开胃。
炸得焦焦脆脆的米浆和清清甜甜的萝卜丝相结合,微带一点花椒麻味,实在是妙,妙!
张氏一瞬间被这做法简单,味道却不简单的瓢儿粑所折服,很快吃完一个,又去拿了一个。
林为珍炸了一盆子瓢儿粑,一家六口咔嚓咔嚓的,将一盆子瓢儿粑吃了个干净。
去镇上的路途中,张氏道:“也不知刀疤刘今天会不会来吃白食,希望他别来了。”
然而张氏愿望落空,刀疤刘又来了。他又要走了几块蛋糕。林老汉和张氏愤愤地看着刀疤刘嚣张的背影。
注意到林为珍情绪平静,不似之前那般愠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林老汉莫名,“珍珍,你怎么……你怎么不生气了?”
林为但笑不语。
气什么?反正刀疤刘也嚣张不了几天了。
等卖完蛋糕,林老汉问:“对了,珍珍,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平价吃食去卖?”,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