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丢下牌匆匆赶来的夫妻, 弄明白状况后被吓慌了神,求村长谢国强指条明路。
谢国强偷偷指向谢竹,向两人示意他才是真正的决断人。
然而夫妻俩顺着他的指示看去, 眼里只剩下“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对父母充耳不闻的谢灵。
又想到是她引来的“祸端”, 两口子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便破口大骂。
他们甚至想动手。
不过谢竹和顾景两个高大的男人护在女孩身前, 完全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
场面突然混乱, 谢国强呆住。
他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这对夫妻, 内心无比绝望。
一群蠢货!
他和许平忙冲上前将夫妻俩拉开,谢国强暗中掐住谢老五,再次小声地嘱咐。
只见夫妻俩喋喋不休地唾骂逐渐消了音,神色惶恐地看向谢竹, 又恨恨地去瞪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
然而小姑娘早已对亲生父母失望透顶, 区区眼神毫无杀伤力。
谢竹让小七去查了周边村镇, 不可否认的是重男轻女的情况一直存在, 但也不至于厌恶女孩。
而且乡下教育条件不行,能考上县城重点高中的学生不多。
像谢灵这样考上了, 家里却不让读的还是头一遭见。
谢灵有谢竹和顾景护着不让人打扰,县里的顶头上司不停催促许平和谢国强,压力层层加码最终都落到谢老五夫妻身上。
他们在镇上有个小的零件加工厂, 厂子不大,但能挣钱,全家都靠着厂子生活。
小地方管得松,讲人情。
但要是得罪了上面的人,有的是合理合法的办法让工厂关门歇业。
谢老五夫妻俩心里门清, 脸色变得比三月的雨还快,哀求道: “谢先生,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偏心。”
说句实话。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多孩的家庭,很少有人能做到完全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
孩子也会出现更偏爱母亲或者父亲的情况。
但孩子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父母却能决定孩子的去留。
既然选择留下孩子,作为称量的人,就不应该让天平两端的距离过大。
夫妻俩虚假的演技“感人”,变脸的速度比三月的雨还要快。
“来娣,我们真不是故意弄烂你的录取通知书。”
“手心手背都是肉,爸妈怎么会舍不得不让你读高中。”
“爸妈知道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姑娘,以前都是我们不好冷落你,你不要生爸妈的气。”
说出的话无耻到令人发指。
谢竹转头问谢灵:“高中一个学期学费要多少元?”
聪明的小姑娘马上明白谢竹的意思:“听我的同学说,一个学期学费应该要1500,资料费要500。”
“生活费呢?”
“一个星期200够吗?”
一个星期200的生活费对谢老五一家来说并不高。
至少谢灵读初中的弟弟每个星期就有200,更别提其他补贴。
然而听到谢竹和谢灵的对话后,这对夫妻却犹豫起来。
他们心里算盘打得好
向大女儿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只是想先把今天的事糊弄过去。
至于读高中。
现在高中已经开学近一个半月,就算他们愿意,学校也不会接。
到那时,可就不是他们的问题。
然而谢竹的话,听起来好像轻轻松松就能把谢来娣送进高中。
读高中要花那么多钱!
他们家又不是百万富翁,干嘛给赔钱货花那么多钱?
谢灵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连带着最后仅剩的一丝期盼、渴望也消失了。
她早就应该接受事实——她的父母并不爱她。
或许当初生下来发现自己是个女孩后,没有把自己丢掉,就是他们对手背上这层皮最大的关爱。
又或许没丢掉自己,只是因为村里迷信的传言,丢孩子会惹怒山神再难有孕。
谢国强从后面狠狠地踢了两人一脚,这个时候竟然还为点小钱犹豫。
“你们真的是不想干了吗?”气得他直接指着鼻子骂。
那对夫妻看了看谢竹,又看了看许平,再狐疑地看向周围的围观群众,不禁想起许平曾经总是来家里劝说他们送女儿上学。
他们冷不丁道:“村长,你们不会合起伙来骗我们吧?”
“高中又不是义务教育。”
“我们家的孩子读不读书,政府怎么会来管?”
谢国强彻底绝望。
“行,既然觉得是我们大家合起伙来骗你,那你们就等着吧。”
“反正市里的领导也快到了。”
谢国强捂着胸口坐下,不想再和这对蠢货扯上关系。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何苦留在一亩三分地的小村子里。
而许平早已摆烂,更不想劝解。
气氛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市里来人。
那对夫妻见此情况心里发慌,难不成村长说的是真的?
“撕拉”
轮胎划过地面,政府专用的商务车停在院子里。
一瞬间,冷意遍布全身。
那对夫妻惊恐地连往后退,因为没人扶齐齐摔在地上,然后又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车上走出几个人,三男两女,穿着简约得体的衣服。
村里的人都不认识,但谢国强和许平却是认得其中的一男一女。
分别是副县长张参和县妇联主任熊桂。
副县长和妇联主任都来了,事情还能有假?
更何况副县长和妇联主任此刻正围着另外三人,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
看热闹的人群下意识让出大路。
——他们只是来看热闹,不是想把自己也搭进去。
谢国强和许平准备迎上去接待,谢老五夫妻猛的抱住谢国强的大腿。
“村长,你救救我们。”夫妻俩真正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在镇上能开厂子就是托了关系,但也只是个小官。
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实话,许国强真不想理他们,但毕竟关系到是县里的颜面。
他低声暗骂:“救,我怎么救,我又不是天上的大罗神仙。”
夫妻俩反应过来又连忙去求谢竹,谢竹不理人,侧身把女孩推上前。
两人又是连连哀求。
“来娣,只要有办法,爸妈肯定出钱供你上学。”
说着女人从兜里掏出大把钱塞到谢灵手上。
约摸有个七八百。
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女孩的眼睛,她的心里一片悲凉。
谢灵握紧了手里的钱。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向谢竹表示愿意和解。
好心人能帮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
如果把事情弄僵,只会两败俱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谢竹点头,见大群人从门口走进来,用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道:“原来是一场误会。”
“我就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父母,故意不让孩子上学。”
“真是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
嘴上说着抱歉,谢竹的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谢老五夫妻脸色一僵,连连附和道:“对对对,都是误会。”
谢竹叹了口气:“就算通知书被洗衣机搅烂了,也应该先联系学校。”
“谁说通知书烂了就不能上学,你们这父母当的真糊涂?”
“是,都怪我们脑子糊涂,没想到这一茬。”
几人的对话精准传到来人的耳中。
借口非常蹩脚,录取通知书怎么会进洗衣机?
更何况主人公的名字充满了封建糟粕的意味。
但现在就算是假的,也得变成真的。
副县长看向市里的调查员:“我就说呢,原来是场误会!”
本来今天结束出差要回市里的调查员莫名被加班,心情不太美妙。
但他心里知道轻重,皱眉道:“这就是你们工作没做到位,害得王女士和吴先生大老远跑过来。”
“我们一定会吸取教训,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副县长保证。
三言两语间,就将事情彻底定性。
王燕又问:“虽然是误会,但孩子上学怎么办?”
副县长又道:“按理来说,高一新生已经开学,没报名视为主动放弃。”
“但是特殊问题特殊处理,我们是为百姓服务,肯定要以人为本。”
“等会让他们写个申请,说明事情的大致情况后,和教育局学校里的人商量,将孩子作为插班生。”
“只要孩子想读书,我们肯定会提供条件。”
王艳见好就收。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要是真的把谎言戳破,岂不是把政府的脸往地上踩。
于是,事情顺利的解决了。
临走时,王燕给谢灵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她有事随时给自己打电话。
——女孩屏幕碎烂的按键老人机也只剩下打电话的功能。
“过些天我们会进行电话回访,持续一年,小妹妹记得接,不要把我们当成诈骗电话。”
“没接到也没关系,我们会来实地探查。”
一句话打破了某些人心里的小九九。
“嗯”
谢灵点头
王燕摸摸谢灵的头,怜惜不已。
瘦弱的小姑娘穿着极不合身的校服和裂开口的鞋子。
父母却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对比鲜明。
待他们走后,场上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第二天,谢灵终于完成和朋友上同一所高中的承诺,成为一名新入学的高一住宿生。
谢老五夫妻被吓破了胆,不敢再苛待她,学费和生活费都按时给。
当然,只是暂时的。
像这种人,即使迫于压力威胁不敢轻举妄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旦发现压力减小,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比如说生活费。
这种没有固定金额的费用,似乎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甚至带着让人知难而退的报复意味。
但谢灵的家庭情况是标准的小康家庭,并不符合慈善组织的资助标准。
所以谢竹从私人账户里汇了一笔钱给慈善组织,让他们替他每月给谢灵汇生活费。
与此同时,绿色集团旗下的慈善基金会在教育、医疗等方面多点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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