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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无耻之徒 新时代的新说书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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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有人叫着:“前面的少买点, 不要买光了。”

有人对主持排队秩序的山贼大声地提议:“你们应该限制购买,每个人每天每次只能买一个!不然我们要排队排到什么时候?”

不少排队的人都在咒骂,前面的人太不厚道了, 每日胡轻渝大师制作的气数竹片只有几百个, 哪有几个人全部买光的道理?

有排队的人愤怒大叫:“要诚心诚意才有效!什么叫做诚心诚意?每一块气数竹片都要用你全部的钱财去购买!”

前面的人理都不理,凭本事排到的队伍,凭什么不能全部买光?

紫玉罗悄悄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对一个男子低声道:“我可以带你买到胡轻渝大师的气数竹片, 但是, 我要收钱手续费。”

排在最后面的男子用力点头:“没问题!”早买到早当官, 谁还在乎那点手续费?但是,这个男子真的可以带他买到胡轻渝大师的气数竹片吗?那排队的男子恶狠狠地看着紫玉罗,低声警告道:“若是你敢骗我,我绝不放过你!”

紫玉罗低声道:“放心。”示意那排队的男子悄悄跟上。

两个人若无其事地从队伍中退出, 绕了一圈, 到了客栈的偏门。紫玉罗走过去,轻轻敲门, 道:“是我。”

门飞快地打开, 门内的人探头看了一眼,见只有紫玉罗和另一个男子,这才道:“快进来。”

紫玉罗带着排队的男子飞快地进了客栈。打开门的人低声道:“好处费呢?”那排队的男子看了一眼紫玉罗, 又看了一眼客栈, 小心翼翼地取了几百文钱交给了紫玉罗, 紫玉罗冷哼:“就这点?”

那排队的男子淡定无比:“其余的钱我要留着全部买气数竹片的,下次来定然多给你些。”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就这几百文我都觉得打了水漂。

紫玉罗冷笑,将几百文钱塞回了那男子的手中, 道:“今日不做你的生意,不过姑且带你见识一下。”带着那男子在客栈中四处穿行,很快到了一个庭院中。

紫玉罗淡淡地道:“看,那是谁?”

那男子一看院子内盘膝而坐的正是大名鼎鼎的胡轻侯和轻渝大师,顿时后悔极了,没想到这走后门竟然是真的!他实在是太愚蠢了!

那男子猛然冲向胡轻侯,大声地道:“胡官老爷,轻渝大师,我要买气数竹片!”

几个山贼猛然冲了过来将那男子打翻在地,厉声道:“什么人?敢插队?赶了出去!”

那男子眼巴巴地看着紫玉罗,指望他给自己说情,紫玉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道:“赶了出去!”那男子泪水长流,该死的,这是教训自己不长眼睛!

待那男子被赶出客栈,紫玉罗轻轻对身边的其余山贼道:“这小子一个时辰之内一定会带着几倍的钱到边门敲门,记住了,不给一两银子手续费,立刻赶了出去。”

那山贼用力点头,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竹片本来就有的是人买。”每日有的是买不到竹片而嚎啕大哭的人,何必搞歪门邪道。

紫玉罗骂道:“蠢货!一个人一日能做多少竹片?若是公开卖得太多,会被人怀疑的。悄悄卖才不会被人知道到底每日卖了多少竹片。”他很认同胡轻侯谨慎又快速地出货,竹片骗局未必可以长久,必须尽快多卖,但又不能露出太多破绽。

庭院中,胡轻侯闭目沉思。

三国游戏倒是玩了不少,刘关张曹老板孙十万诸葛村妇司马女装统统都知道,《三国志》也粗略看过,黄巾之乱,何井被杀,十常侍之死,董卓貂蝉,她全部都知道。这该死的铜马朝绝对找不出一个比她更了解未来的世界走势以及天下英雄的人了。

可是,她难道凭借这粗略的“了解”,可以指点江山吗?可以阻止黄巾之乱吗?可以干掉曹老板刘老板孙十万吗?或者可以让十常侍与何井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吗?何屠夫凭什么信她?十常侍凭什么听她的?就凭她说自己知道未来?

胡轻侯轻轻地笑,易地而处,她会信一个自称来自未来的人吗?她只会一巴掌打飞了那个骗子。

假如她记得这个该死的时代的某个具体事件,并且预言,别人会信她吗?比如她预言日食什么的。

胡轻侯笑得止不住,她会是这么天真的人吗?某年武汉已经有人证明了“预言”会是什么下场。

小轻渝听见姐姐的笑声,跑到姐姐身边道:“姐姐,我有一片很漂亮的树叶。”得意地将手里橙黄的落叶递给姐姐看。

胡轻侯摸着小轻渝的脑袋,认真地道:“哇,真的好漂亮,哎呀,这里好像有个小洞洞。”小轻渝欢笑:“是啊,是啊。”

胡轻侯看着小轻渝,她很熟悉这个时代。

她又一点都不熟悉这个时代。

要是她早知道她会穿越到这狗屎的乱世,她一定在图书馆将所有东汉末年的历史书籍尽数翻烂。

炜千拿了一支野花跑过来,递给小轻渝:“轻渝,漂亮吗?”

小轻渝欢笑:“漂亮!”

炜千微笑,转头看了一眼胡轻侯。山贼当中明明还有不少女的,胡轻侯只放心她与小轻渝玩,她没搞清楚为什么,难道是她长得最漂亮?嗯,一定是的。

炜千一点都不知道,胡轻侯对她比别的山贼放心的理由是当日从灵寿县进入山区的路上,胡轻侯看到她把野菜馒头分给一个贵女,也看到了她捡起了被贵女嫌弃扔掉的野菜馒头,小心翼翼地收好,并且头也不回地离开那贵女。

胡轻侯默默地看着天空,再过两年就要开启黄巾之乱了,然后就是十室九空的三国乱战。

她能不能在乱世活下去?

胡轻侯毫无把握。

乱世之中唯一的倚仗就是武力,她有那么一点点,可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强大,虐菜鸟毫无问题,一个可以打几十个站都站不稳的饥饿流民。可面对真正的武将,她的武力值就不那么可靠了。

胡轻侯面无表情,小小的褚飞燕就与她打了许久,纯粹靠技巧才略占上风,换成吕许典关张赵中的任何一个肯定是秒杀了褚飞燕的。

换个角度就是可以秒杀了她。

胡轻侯心中冰凉,又一次感到生死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无声无息地握紧了拳头,慢慢站起,开始舞剑。想要掌控自己的性命,唯有疯狂地练武,直到谁也打不过她。

“对了,我可以挖人嘛!”胡轻侯在心中努力笑一下,“我可以先挖大将,再挖谋士。什么刘关张,什么老郭老荀老贾老司马老诸葛统统挖过来,顶级豪华天团一统天下!哈哈哈哈!”

胡轻侯在心中努力狂笑,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

她摒弃所有杂念,全心全意地舞剑,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不是游戏,死了不能复活。

这是人生,这是她胡轻侯的第二次人生。她必须用最谨慎的态度全力以赴面对自己的人生。

胡轻侯停止舞剑,轻弹剑锋,抛弃幻想,用最认真的态度,最浪漫的心情,面对这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十室九空,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的绚丽狗屎垃圾恶臭王八蛋三国吧。

她心中悲凉,可却忍不住大声地狂笑。“胡某怎么会怕了乱世?胡某怎么会怕了死亡?胡某怎么会怕了英雄豪杰?胡某要将你们统统踩在脚底下!”

她知道周围的山贼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她毫不在意,继续狂笑。

什么泪水,什么心酸,什么痛苦,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穿越生活后,胡轻侯已经忘记了哭泣,遇到任何打击只会纵声狂笑。

狂笑,至少比哭泣看起来不那么弱小,更不好惹,以及……疯狂。

一股黑气从胡轻侯的身上直冲天空,笼罩天地。

“我是胡轻侯!”

……

皇宫。

孙璋皱眉,问道:“胡轻侯?”

小宦官听出了孙璋的不悦,小心翼翼地道:“我去将她赶走了?”

孙璋摇头,道:“带她去角门边候着,我过会就去。”

那小宦官应了,快步离开。

孙璋取了一杯酒,慢慢地一饮而尽。胡轻侯远比预料的机灵啊。

他微微叹气,也不知道这是喜是忧。

片刻后,胡轻侯见到了孙璋。

“孙常侍。”胡轻侯恭恭敬敬地招呼。

孙璋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胡轻侯的气势又变了。他慢慢地道:“为何你直接来了,你可要记住了,你是陛下的细作,怎么可以进宫?”

胡轻侯淡淡地笑:“全洛阳都知道的细作,又有什么来不得的。”

孙璋不说话,心中飞快转念。

胡轻侯继续道:“胡某以前不知道为何陛下要下那道‘昭告天下胡某是他的细作’的圣旨,陛下愚蠢,十常侍怎么可能愚蠢?”

孙璋冷冷地看着公然诋毁皇帝的胡轻侯,真是倒霉,早知道不选胡轻侯的。

胡轻侯继续道:“现在,胡某终于知道了。”

“只怕不是十常侍愚蠢,而是十常侍想要让全洛阳都知道胡轻侯是陛下的细作。”

“只有全洛阳都知道陛下对何井不满,十常侍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孙璋轻轻鼓掌:“胡轻侯果然是本朝第一个女官,了不起,了不起啊!”

胡轻侯平静地看着孙璋,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孙常侍”的名字,更没搞清楚“孙常侍”究竟是不是十常侍之一,但这点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胡轻侯已经想得非常清楚,对她而言最美好最安全的未来不是招揽多少个武将谋士,不是与周公瑾谈情说爱,不是与诸葛村夫抢夺刘大耳哥哥,而是这该死的铜马朝没有黄巾之乱,没有乱世,没有三国争霸,没有几千万人死于非命。

所以,胡轻侯最佳的选择就是抱住十常侍的大腿,平步青云,改变未来。

胡轻侯平心静气地看着孙璋,没有小官员见十常侍的谄媚,没有被十常侍利用出卖的愤怒,唯有认认真真的交易。

“我们之间不需要兜兜转转,没有必要浪费表情包。”

“胡某决定全心全意为孙常侍效劳,孙常侍讨厌的东西就是胡某讨厌的东西,孙常侍的敌人就是胡某的敌人。”

“只要孙常侍可以出得起代价,所有阻挡孙常侍的人都会被胡某干掉。”

孙璋仔细地盯着胡轻侯的眼睛,没有看到精湛演技下的忠诚,也没有看到不自量力的利用。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沉吟许久,胡轻侯虽然年幼得不像话,但是竟然是可以直接沟通的,他慢慢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胡轻侯一字一句地道:“胡某要权力。”

孙璋微笑:“权力?这容易。”

胡轻侯没有一丝的笑意,道:“胡某不信任何虚言,胡某做了什么事,就要得到相应的报酬,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孙璋微笑点头:“胡轻侯是个实在人啊。”真是见鬼,他只与宫中的女子打过交道,不记得有这类女子了,难道宫外的女子个个都像是市井卖菜的大妈?

他慢慢地问道:“你为何忽然下定了决心了?”

胡轻侯看似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多有得罪士人,可是这些行为落在聪明人眼中却恰恰相反。

胡轻侯泼水戏耍孔二十,《学而时习之》羞辱孔二十和一群门阀贵公子,其实都是斯斯文文温情脉脉满怀柔情温柔善良的手段,看似与孔二十不共戴天,其实只是小摩擦,大可以修复。而且胡轻侯两次选择打击孔二十,虽然有巧合,但未必就不能从中看出胡轻侯的心态和尺度。胡轻侯只想打击那些“千夫所指”“罪有应得”的人,对于其余无辜路人甲,胡轻侯没想主动羞辱打击对方。这分明就是控制着与官员门阀士人们之间的交恶尺度,随时可以与官员门阀士人成为知心朋友。

是什么让胡轻侯决心与官员门阀士人们彻底撕破脸,不顾一切的攻击任何一个朝廷官员、士人领袖了?

孙璋认为必须搞明白。

胡轻侯淡淡地道:“铜马朝内,公卿以下可有忠诚廉洁者?胡某是无耻之徒,公卿也是无耻之徒,胡某对一群无耻之徒有什么下不了手的?”知道了铜马朝就是狗屎的东汉,胡轻侯轻而易举地记起了十常侍中的赵忠杀何井前责问何井的言语,“……天下大乱,也不仅仅是我辈的罪……你说宫中污秽肮脏,公卿以下忠诚廉洁的是谁呢?”

黄巾之乱、天下混战,难道只是张角等人的错?难道只是曹老板刘老板孙老板的错?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胡轻侯对这群狗屎的毫无节操的垃圾朝廷大官再也没有了丝毫的顾忌和尊重,什么无辜,什么道德楷模,在这狗屎的时代不存在的。

孙璋盯着胡轻侯,究竟是胡轻侯演技精湛可以骗过他的眼睛,还是真的决定成为腐败无耻官员,很容易证明的。他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杨赐。陛下需要只要你处理了杨赐。”

在刘洪心中何井是可以挽救的自己人,只要何井与杨赐割断,那么何井就是铁杆自己人。刘洪抛出了“大将军”的职务以示对何井的信任,但何井没有做出刘洪期待的回应,那么刘洪就替何井割断与杨赐的联系。

孙璋盯着胡轻侯,问道:“你能够做到吗?”

胡轻侯笑了:“若要摧毁杨赐的根基,胡某做不到。打脸杨赐,搞臭杨赐的名声,简直轻而易举。”

几步外,小轻渝仰头看着宫墙,这墙壁好高,不过好丑。

……

刘洪大笑着,不停地拍着案几:“好!好一个《学而时习之》,干得好!什么孔圣,还不是一个只会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的小人。”

刘洪一直不喜欢儒家,不是因为儒家学说,也不是因为孔子的事迹,只是单纯的因为那些士人动不动就搬出孔子的言语要求他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他是皇帝,凭什么不能做?他是天子,凭什么要听孔子的?究竟是天子尊贵,还是孔子尊贵?你丫的这么喜欢孔子,去地下陪孔子啊!

刘洪对整个士人积怨很深,当皇帝不得自由,当P个皇帝?但他又畏惧那些士人,整个朝廷都是士人,人数成千上万,他信任的宦官只有这么几个。

胡轻侯能够屡次打孔子二十世孙的脸,刘洪高兴无比,好像就打在了全洛阳的士人的脸上,他笑了许久,看着恭敬地站着的张让,道:“不过,怎么又是孔梨?胡轻侯不是教训过孔梨了吗?为什么又教训孔梨?曹高府中有不少人,她为什么不去教训其他人?”

刘洪越想越是不满,胡轻侯不能总是盯着孔二十,盯着一只羊薅羊毛有什么意思,她倒是打那些贵公子的脸啊。

张让恭敬地道:“胡轻侯才刚上任,还需要些时间。”

刘洪缓缓点头,心里有些不耐烦,胡轻侯的效率太差了,为什么不能加快速度?

他催促道:“胡轻侯是不是不懂朕的意思?朕不需要她总是盯着孔梨。”

孙璋走了进来,刘洪大声地对孙璋道:“你去命令胡轻侯,赶紧打杨赐的脸,朕要看杨赐的老脸被打得砰砰响!”去泼水,去找杨赐辩论《论语》,去踢杨赐的P股,总而言之,目标是杨赐,不是小苍蝇孔梨。

孙璋微笑着道:“陛下,胡轻侯已经对杨赐出手了。”

……

洛阳最热闹的街头被挤得水泄不通,似乎有人在敲锣。

“当当当!大家都过来!大家都过来!”

有路人甲骂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前面的倒是走路啊!”他一边骂着,一边心中奇怪,这条街挺宽的,够四辆马车并肩而行,从来没有堵路过,怎么今日就堵得不能动弹呢?

前面的人兴奋地回头:“不知道啊!”大家都挤在这里,那他们也挤过来看看咯。

那路人甲奋力向前挤,终于看见大街之中多了一个高台,高台上又把花花绿绿的伞遮挡太阳。伞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傲然坐着,慢悠悠地吃着鸡腿。

一个四五岁的女童轻轻给那少女捶腿,然后兴奋地张开了嘴:“啊!”

那十几岁的少女将鸡腿凑到了女童嘴边,女童大大的咬了一口,又欢喜地给少女捶腿。

那路人甲一惊,情不自禁地叫道:“胡轻侯!”心情立刻兴奋无比,难道胡轻侯又要公开羞辱某个官老爷?不知道这次是打屁股还是脸上画乌龟?

四周无数路人欢喜地四下张望,会是哪个官老爷倒霉呢,是不是就在人群中?

一些被堵在人群中的官员脸色大变,唯恐胡轻侯的目标就是自己。

一辆马车中,何井脸色铁青,胡轻侯的目标多半是他。他有心退走,可马车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能动弹。何井想要下车步行离开,却被同车的荀忧轻轻拦住,示意何井看四周。

四周都是一些胳膊很粗的男子,会不会是胡轻侯的手下?

何井低声咒骂:“欺人太甚!”却丝毫不敢有什么异动。

几个幕僚同情地看着马车外的人群,若是他人敢当众羞辱何井,立刻杀了就是。可胡轻侯的背后是皇帝,何井除了老实接受胡轻侯的羞辱,还能怎么做?

荀忧低声道:“未必是针对大将军的。”他们临时起意到了这里,胡轻侯怎么可能早做准备再次等候?很大的可能只是虚惊一场。

何井缓缓点头,希望如此。

高台下,有路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胡左监丞拦住道路,究竟为了什么事?”

围观众喜悦地看着胡轻侯,说吧,要羞辱哪个官老爷,我们等得不耐烦了。

胡轻侯慢悠悠地俯视台下众人,看着一张张欢笑的脸,笑道:“今日胡某心情好,决定给大家讲个故事解解闷。”

四周众人立刻失望了,大名鼎鼎的泼妇胡轻侯只是要讲故事?算了,反正生活无聊,有故事听也是大好事。

有山贼用力敲锣:“当当当!大家过来听故事咯!”

胡轻侯将鸡腿塞到小轻渝手中,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道:“上古传说,弘农西街有一个客栈。”

马车内,何井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就说刘洪不至于要当众打他的脸,大家是姻亲,打他的脸对皇帝而言也不光彩。

何井笑道:“倒要听听胡轻侯说什么故事。”

荀忧看了何井一眼,还没懂胡轻侯的招数?目标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胡轻侯道:“那客栈的掌柜是个善心之人,冬天的时候他会煮了热粥,在客栈门口免费分给路过的穷人,‘喝碗粥,暖暖身体,今天万事顺利。’”

“到了夏天,她会在客栈门口施舍凉茶,凡是走过的人都会被他叫住,‘喝口凉茶消热解暑吧,身体好才能发家致富。’”

四周的人点头,这个掌柜真的是善心之人,洛阳虽然是京城,从没见过有人冬施热粥,夏施凉茶。

胡轻侯继续道:“某日,一个年轻男子倒在了客栈前。客栈店小二道,‘掌柜,只怕是个讹钱的歹人,我们报官吧。’掌柜没有回答,慢慢走近,轻轻探那男子鼻息,转头对店小二叫道:‘他晕过去了,来人,将他抬进客栈,再去请个大夫。’”

一群路人点头,掌柜是个好人。

“……大夫皱眉:‘这个男子身患重病,若要治好了,只怕要花费几万钱。’店小二吓了一跳:‘几万钱?掌柜,这个人与你非亲非故,你可千万不要给他看病,不值得。’”

一群路人非常理解,几万钱呢,莫说是陌生人,就算是亲人也要掂量一下。

“掌柜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一条性命?大夫你只管医治,需要多少钱都无所谓。’”

一群路人赞叹,好一个大善人。

胡轻侯继续道:“……几万钱下去,那男子的病只是稍有起色,又是十几万钱下去,那男子的病终于痊愈了。”

“……那男子对掌柜感激不尽,道:‘恩公在上,受我杨赐一拜。’”

四周的人群中有人惊呼道:“原来是杨太尉啊。”

好些人点头,杨太尉杨赐的大名路人皆知,又是弘农,定然就是他了。

马车内的何井,人群中的官员们心中雪亮,这次杨赐要倒霉了。荀忧轻轻叹气,这种无耻招数不太好对付啊。

胡轻侯继续道:“那杨赐虽然顽疾已去,但是身体尚且需要调养,便在这客栈中住下。客栈掌柜有个女儿叫做秦香莲,每日为杨赐端茶倒水,情愫日生。”

一群人微笑羡慕,又治了病,又捡了个美女,杨太尉真是好福气。

果然,胡轻侯继续道:“……数月后,掌柜做主,将女儿许配给了杨赐……”

“……一年后,掌柜病逝……杨赐和秦香莲都不善经营,索性卖了客栈……”

“……杨赐便在家中苦读,而女儿秦香莲操持家务,倒也其乐融融……”

“……又过一年,杨赐学识有成,决定进京求官……”

“……秦香莲认真给杨赐整理行礼,道:‘我已有身孕,夫君切要早早归来。’

“……秦香莲等啊等,孩子都满月了,却不见杨赐回来……”

“……某一日,有熟人告知:‘我在京城见一男子,颇像你家相公。只是他已经是朝廷大官,另娶了妻子。’”

无数路人大惊失色,有人叫道:“不是吧?杨赐竟然抛弃妻子另娶他人?”“杨太尉是这种人?”

何井面如土色,终于知道了胡轻侯的无耻招数,那就是讲故事造谣!

一群山贼用力敲锣:“杨赐!杨赐!杨赐!人渣杨赐!”

胡轻侯挥手,锣鼓停歇,她继续讲故事:“……秦香莲带着孩子上京……被杨赐拦住,‘你休要误了我的前程!’”

“……杨赐拿出一包(毒)药,喝道:‘今日你吃了这药,我们还有夫妻情分,你若是不吃,休怪我心狠手辣!’”

一群山贼再次敲锣:“当当当!人渣杨赐!人渣杨赐!”

一群百姓跟着大叫:“人渣杨赐!”然后又催促着:“快讲故事,快讲故事!”

胡轻侯继续道:“眼看秦香莲就要被逼服下毒药,忽然晴天霹雳!杨赐大吃一惊,手中一松,那秦香莲急忙抱着孩儿逃走……”

“……杨赐在后紧追……那秦香莲逃到了河边,前无去路,回来追兵……”

“……杨赐狞笑着:‘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是你逼我的!’”

一群山贼敲锣:“人渣杨赐,人渣杨赐,人渣杨赐!”

百姓们大骂:“我们知道!继续讲故事啊!”

胡轻侯道:“那秦香莲看看怀中的孩子,厉声道:‘我父亲救你性命,又将女儿嫁你,可有亏待了你?我操持家务,为你生子,可有对不起你?你为何要抛妻弃子,为何要取我母子性命,这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

“……杨赐仰天大笑:‘我娶了豪门大阀的女儿,以后我就是朝廷大臣,有朝一日我就能够成为三公!我怎么可能任由你毁我前程?’”

一群山贼用力敲锣:“当当当!”

何井与人群中的官员们死死地盯着胡轻侯,如此污蔑良善长者,你就没有一丝礼义廉耻吗?

路人们愤怒极了,杨赐竟然是这种人渣!

胡轻侯瞅瞅四周激动的众人,淡定道:“今日的故事到此为止,胡某累了,要回客栈休息。”

一群路人坚决围住胡轻侯不让她走,哪有故事说一半的,那秦香莲有没有死?

胡轻侯道:“在大街上讲故事终究阻碍了交通,诸位预知后事如何,且到客栈听下回分解。”

一群百姓簇拥着胡轻侯向客栈走,今日一定要听完,不然睡不着觉,顺便边走边讨论剧情,有人道:“这年头好人没好报啊。老掌柜多好的人啊,竟然就死了。”有人道:“多半是被杨赐(毒)死的。”有人叫道:“杨太尉人面兽心,不配做太尉!”

无数人响应,为了富贵荣华抛妻弃子已经是毫无人性,竟然还要杀了妻儿灭口,这种人不要说当官,做人都不配。

胡轻侯大惊失色,叫道:“喂喂喂,你们休要误会,我说的故事中的杨赐只是与本朝太尉杨赐同名同姓,故事纯属虚构,与本朝太尉无关,你们休要误会了!”

一群路人甲理解,得罪了杨赐肯定要倒霉的,打死不能承认。

胡轻侯叫道:“你们千万不能误会了杨太尉,不能往他家砸石头,丢垃圾!千万不能泼杨太尉一身水!千万不能挡住杨太尉的马车不让他走!千万不能堵在杨太尉府门口大叫负心汉滚出来,千万不能在皇宫门口向陛下请愿!一切都是误会,你们千万不要乱来!”

路人们大声叫着:“走,去找杨赐讨个公道!”

……

太尉府。

一群百姓围住了府邸大骂:“负心汉滚出来!”“你还记得秦香莲吗?”“你怎么有脸当官?”

杨赐听了府外的叫骂声,对杨彪道:“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杨彪摇头,道:“可能是老三或者老八。”他最近真没有流连欢场,而老三好色,老八年轻,有些风流韵事不足为奇。

杨赐也不以为意,风流账只需要给钱就行了,杨家在乎那点钱吗?

一个幕僚疾步到了杨赐和杨彪面前,道:“太尉……”他尴尬地看着杨赐,不知道该怎么汇报这个该死的消息。

片刻后,杨赐的骂声在书房中回响:“胡轻侯!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太尉府的幕僚却无奈地远远看着书房,听着书房内传出杂碎花瓶,推倒案几,大声呵斥等等声音,胡轻侯编故事造谣羞辱杨赐,可是该怎么拿胡轻侯问罪呢?

一个幕僚低声道:“直接抓人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胡轻侯极有可能是奉旨造谣,只说胡轻侯说了好几次“同名同姓”、“纯属虚构”,杨赐能够用什么罪名抓另一个朝廷官员?

另一个幕僚道:“也不能用仆役……”若是太尉府用仆役殴打胡轻侯,皇帝会大喜过望,立刻逼迫杨赐引咎辞职。

又是一个幕僚道:“胡轻侯才刚上任,什么事情都没做,所以……”不做就是不错,公务上抓不到把柄,胡轻侯又才刚刚上任,想要追究她“懈怠公务”也有难度。

一群幕僚无奈地傻站着,第一次发现威风凛凛的朝廷第一人杨太尉面对一个小爬虫般的官员竟然毫无办法。

一个幕僚慢慢地道:“唯有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了。”换个说法就是拿胡轻侯毫无办法,唯有放任自流,反正这个故事一听就是假的,破绽多得数不清,老百姓不过是听个热闹,很快就会忘记的。

一群幕僚点头,好像……大概……应该……只能是这样了。

……

大将军府。

何井与一群幕僚静静地坐着,胡轻侯的《杨赐与秦香莲》的故事火爆极了,客栈直接成了书场,每日从日出到日落挤满了听故事的百姓。

杨赐的名字以光速在洛阳市井之间流传,以前只是士人知道太尉杨赐,如今洛阳城内就没有不知道“杨赐”的,连带着“处死杨赐的青天何井”也小火了一把。

按理说,何井是该出手阻止的。胡轻侯或者说刘洪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破坏和离间何井与杨赐的关系,何井自然该阻止胡轻侯胡说八道。

“但是……若是惹恼了胡轻侯……只怕……”何苗吞吞吐吐地道。

众人都知道何苗的意思,胡轻侯一张嘴可以把杨赐说成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王八蛋,同样可以把何井说成为了荣华富贵杀人掠货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垃圾。

何井打了个寒颤,问道:“诸位有什么办法?”

一群幕僚坚决装死,办法有的是,但是肯定会惹祸上身,何井又不想付出代价,又想反击胡轻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

客栈。

几百个百姓挤在大堂内,聚精会神地听着胡轻侯讲下半集。大堂外更是挤了上千百姓,努力倾听,唯恐漏了一字半句。

“……何井看着秦香莲递上血书,细细看了,大怒:‘世上竟然有如此忘恩负义目无王法之徒!你且放心,有我何井在,定然还你一个公道!来人,将杨赐拿下了!’……”

“……狗头铡下,杨赐浑身发抖,屎尿齐流,‘饶命啊!饶命啊!’……”

“何井沉声喝道,‘杨赐!我早就知道你是人渣垃圾畜生,往日与你虚与委蛇,你还以为我是你一伙的吗?今日让你知道何某的正义!来人,行刑!’”

“……狗头铡落下,杨赐鲜血飞溅,人头滚出老远……”

大堂内百姓们大声欢呼:“杀得好!”“早就该杀了!”“狗杨赐,猪狗不如!”简直大快人心。

胡轻侯瞅瞅激动的百姓,后悔了,没想到这个时代百姓们的娱乐生活如此贫乏,听个改编般的《陈世美和秦香莲》就激动无比。

她大声地道:“即日起,每日三次专场讲《杨赐和秦香莲》的故事,听故事者缴纳一文钱茶水费。一盏茶后开始收费!不愿意付钱的速速离开。”

一群百姓坚决不走,一文钱而已,再听一遍也不错。

门外的百姓大怒:“你们听过了还要听?都出来啊!”

有百姓大叫:“三次专场不够,要求加场!”

有百姓对胡轻侯失望极了:“我还以为胡官老爷是会赚钱的,怎么如此不通经商之道,小小的客栈才能容纳多少人?倒是换个大点的地方啊。”

胡轻侯瞅瞅掏钱的百姓们,果断叫炜千出来说故事,自己忙着练功,哪有这么多时间赚小钱。

炜千心惊胆颤地开始讲故事:“上古传说……”

一盏茶后,炜千的声音不颤抖了,精神百倍,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那杨赐看到了秦香莲,色心大动……”

大堂内无数人热切地看着炜千,比胡轻侯说得好听多了。

……

数日之内,《杨赐与秦香莲》火遍整个洛阳,百姓见了面就问:“今日听过了吗?”

走在洛阳街头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剧情,是不是就听到一句“杨赐真不是人啊”,或者“我若是有莲花宝鉴,早就杀了杨赐,娶了百花公主了。”

杨赐府邸更是成了洛阳百姓的必经之处,无数百姓对着太尉府指指点点:“那就是杨赐。”“无耻小人。”“可怜了秦香莲。”

杨赐杨彪怒不可遏,胡轻侯欺人太甚!

“就没有办法对付胡轻侯吗?”杨赐恶狠狠地看着一群幕僚,平日里个个都是人才,一到真正需要的时候立马变成了蠢材,要你们何用?

一群幕僚看地面,这事情真心不好办。

杨休走进了大堂,道:“祖父,我有办法。”

众人一齐看着杨休。

杨休冷冷地道:“胡轻侯会编故事,难道我们就不会吗?”

杨赐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厉声道:“不错!”要名望扫地,大家一齐名望扫地!不对啊,该死的胡轻侯没有名望?那好歹能够分担焦点,降低《杨赐与秦香莲》的热度。

一日后,一个名叫胡轻侯的恶霸欺男霸女男女通吃禽兽不如的故事新鲜出炉。

“当当当!大家都来听新故事哦。”太尉府的仆役用力敲锣,可惜来听故事的人少得可怜,不时有人听了几句就皱眉离开。

“不好听。”一群路人客观公正,这种故事在几日前可能还会有人听,现在早就过时了。

太尉府的人莫名其妙,过时?什么意思?

……

客栈。

炜千淡定停下来喝水,无数人叫道:“炜大师,你倒是继续说啊!”

炜千慢悠悠地咳嗽几声清嗓子,有无数人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感觉真不错啊,不过说实话老大的故事有些单调,要不要再加点料?比如三角恋、悬疑、鬼神、校园、职场、间谍?

她轻轻地扣指敲了敲案几,四周立刻安静了。

“……上回说到杨赐进了大观学府,见到了几十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同窗,中间那女子更是身上宝光隐隐。杨赐心中一动,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百花公主?”

“……何井冷冷地道:‘女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一群百姓双目放光,炜千大师每日都能推陈出新,太厉害了,听了炜千大师的故事再也不想听其他故事了。

胡轻侯看看每日排队等着听故事的人,果断涨价,每个听众收费10文,茶水钱另算。

一群百姓怒视胡轻侯,胡扒皮!

客栈掌柜看着火爆的听众,果断改换门庭,将所有客房变成了贵宾室,收费100文。计算收入,竟然比开客栈赚钱快多了。

数日后,某个酒楼同样出现了《杨赐与秦香莲》的说书,剧情不说有点关系,简直是一模一样,就是那说书人的腔调神情都是高仿炜千的。

胡轻侯大怒:“盗版!有关部门在哪里?封店!抓人!赔钱!”

有关部门尴尬极了,民事纠纷,无法可依,自行解决。

胡轻侯拍案而起,立刻找了孙常侍,欺负她就是欺负孙常侍,要么封店抓人赔偿损失,要么她就不干了!

孙常侍大怒:“来人!责令有司立刻处理!”得罪孙常侍就是得罪皇帝,官员要是不管就抓官员!

一日之内,敢于山寨《杨赐与秦香莲》的店铺尽数停业整顿,谁家开的店,谁递的条子都不好使,违反版权法是大罪,必须严惩。,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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