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皖听见后简单回了声,她拿起勾在柜子旁边的手套,简单用过早餐。 然后又开始无聊起来,跑去闹顾适星。 她鬼鬼祟祟的走到他的房间,手扶着门框,只露出了半张脸:“哥哥。” 顾适星正躺在床上看宋煜萧发给他的剧本,闻声下意识把i-pad关上,勾了勾手示意她进来,眼神一直定格在她身上:“怎么了?”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她坐到他旁边,习惯性钻进他的被窝里,将他的被子全部卷走。 顾适星看了眼躺在旁边,但不见脸的某人,又看了眼剧本,这个剧本还挺赶到,必须今天给回复,如果答应下来,初十就要开始围读了。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明天吧,我今天要看剧本,你去练琴或者看书。” “什么剧本?” “女主穿越,古装。” 听见这个设定,沈昼皖瞬间来了兴趣,她从新挪回他旁边,将被子盖在他身上,轻声道:“我也想看。” 顾适星见她这么有兴趣,便没有拒绝,多接触些不同的东西没坏处。所以他揉了几下她的脑袋,而后拿起放在床头柜里的电视遥控,简单利索地操作着:“那我投屏到电视那里。” 作为演员,常常要欣赏别人的作品,或者看自己拍摄过的作品,达到反思或者学习。于是,顾适星在存到一定的钱后,就给自己房间弄了个电视,他躺在床上就能看,不会影响脊椎发展,而且非常方便。 沈昼皖和他几乎窝在一块,她书架里有蛮多古言,所以对这个设定并不反感。 只是,剧本的格式和小说有些不同,所以她开始看的时候有些费劲。 顾适星也没有故意迁就她,而放慢速度,他一直按着自己的节奏看,就是偶尔会捏她的手背,他看的还算投入,甚至有了些兴趣。 倏然,他正看到一半,沈昼皖把他喊停:“上去一点上去一点,有个错字。” 他懵了一下,立刻按往上的按钮:“这你都能看到?” “这么大的错字你都能看漏。”沈昼皖看他调了很久还没调到正确那里,忍不住抢过遥控,自己帮他调了。 她抬手指着中间那一行:“是‘诽’才对,编剧打成‘非’了。” 顾适星立刻拿出手机拍下来,发给宋煜萧,让他代劳:“那继续?” “行。” 渐渐的,沈昼皖越看越投入,她甚至对女主角的角色设定有了疑惑。 按开头的简介,这个剧本里的女主角是非常独立自信的,但在遇到男主后开始产生依赖性,甚至出现英雄救美的桥段。 这会令观众有些许反感,顶着逆袭的噱头,实则是傻白甜娇妻。 她在剧本看完后,和顾适星反映了一下,觉得可以改剧本。 顺应潮流可以,但并不可以颠倒设定。 顾适星听完她的解释,也觉得女主角可以写的再好一点,某些对话可以删改。 他立刻联系了一下宋煜萧,询问时哪名演员演绎。 如同沈昼皖所料,是个长相偏甜美的女演员。 一点都不符合角色设定。 顾适星瞬间兴致少了几分,给他递剧本的人不少,这个质素和选人眼光,他可以用更好的。 便又给宋煜萧发消息,称自己不想演绎,谢谢节目组。 消息发送出去那一瞬间,他感觉脑袋有点累,他之所以会这么努力看剧本,是因为那个导演和他合作过很多次,所以他没有按照平常的流程,自己认真的看完。 没想到,这次有失水准了。 沈昼皖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钟左右,他们在这里看了一天剧本,直接跳过了午饭,晚饭时间都快来了。 她轻声问:“哥哥,今晚我做还是你做啊?” “我做吧,你洗碗。” “不要,”她抓起他的手,强行将他的手摆出一个“OK”手势,“我做,你洗。好的,你答应了。” 顾适星简直笑疯,他无奈的点头,最近染的棕色碎发轻微往下垂,眼角旁的泪痣恰巧在发缝间露出,勾人眼球。 他散漫地说:“那好吧,我洗。” 话音落下,抬手弹了一下沈昼皖的脑门。 小姑娘的耳背瞬间涨红。 晚上,顾父顾母忽然回来,说是亲戚病了,今天不能过去拜年,所以回来吃饭。 顾父想着两个孩子都成年了,而且新年喜庆,便开了一瓶很烈的茅台,和他们小酌怡情。 沈昼皖看见杯子都放到自己面前了,不喝觉得不太好意思,但之前蒋好带她出去,两人只是喝了些度数很低的果酒,她就开始头晕,这一小杯茅台下肚,肯定醉,只好看向顾适星,看看他能不能帮自己喝了。 顾适星余光不经意一瞥,和她对视,倏地想起之前沈昼皖和他说,自己在餐厅差点喝醉的事,果断把她前面的杯子放到自己那里:“我从横店带了番茄汁,去喝那个。” “儿子,”顾母看着沈昼皖进了厨房, “这瓶茅台度数虽然高,但这一点也不会出事,现在这个社会,一定要会喝酒。” “那就让她别工作,大不了我把她当菩萨供着。”他漫不经心地回道:“还在读书就喝酒,高考失利了怎么办。” 顾母看着他,摇了摇头:“啧,初三就跟你开年。” 沈昼皖从厨房倒完番茄汁出来,大家开始吃饭。 过程中,顾父顾母一如既往的问顾适星一堆问题,又叮嘱他要多穿衣服之类的,沈昼皖全程跟个透明人那样坐在边上,但显然已经习惯,没有特别说话,一直保持沉默。 顾适星也和往常一样,给她夹菜,剔鱼骨。 虽然是大年初一,一家人第一顿聚在一起吃的饭,但气氛还是压抑且平常。 饭后,顾父忽然想下棋,把顾适星带去房间,顾母坐在旁边看着。 三人在房间又喝了不少酒。 顾适星平常很少喝酒,但自认酒量不差,只可惜碰上顾父顾母,他们两个是活脱脱的一个酒鬼,千杯不醉。 他尽量脸色不变的,直至他们说要休息。 客厅里,少年坐在沙发上,表情呆愣的向着前方,脸颊还是白如雪,但却微微发烫。 沈昼皖从琴房出来,看见他还没睡,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问道:“喝醉了?” “没有。”顾适星直接摇了摇头,不带意思有余,他只是感觉现在脑袋疼的要命,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脑子里莫名的生出一丝冲动,好想亲她而已。 少年倔强道:“我没醉,就是头疼......” 沈昼皖:那不就是醉了吗? 她跑到房间给他拿了张毯子,又倒了杯番茄汁要求他必须一口气喝光。 顾适星一一照做。 他看着沈昼皖把沙发清理干净,按着她的意思躺下来。 沈昼皖倒也没想到,顾适星喝醉了居然这么听话。 她帮他盖上毯子,然后蹲到地上,像顾适星以前哄她睡觉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明天我五点喊你起床,那会爸爸妈妈应该还没起床,以后尽量别喝酒了。” “嗯。”他意识不清的点了点头,眼皮沉甸甸的,闭着闭着,就睁不开了。 顾适星做了个很奇妙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个深渊里,抬头看,隐约能看见两个身影站在最高处,那里很亮,和深渊的环境截然不同。 而空中,飘着一缕光,这缕光正在慢慢的向着自己飘。 它温暖,耀眼,很白,很好看。 在这缕光快落到地上时,他伸出手,把它接了下来。 而最后,光变成了一个人,跟着他在深渊里,一点一点往上爬。 他们一起到了那个,光明的地方。 沙发硬邦邦的,终归是睡的不舒服,清晨五点半,顾适星自然睡醒了。 嗅到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少年皱了皱眉,他扶着僵硬的脖子坐起身来,一点一点的把沙发的抱枕放回原位,而后走回房间洗澡。 对于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他记得的不多。 只记得,自己好像答应了沈昼皖一些东西,又好像没有。 热水带着白色的泡沫,顺着身体往下流,一个澡简单利落的洗完,他寻思着快日出,便走到阳台那里打算看看,今天幸不幸运,能不能看见。 结果,白纱制成的窗帘后面,有一个身影。 是沈昼皖。 他走过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这么早起来了?” “嗯,有点想看日出。”她故意隐瞒了,自己想喊他起床这件事。 沈昼皖很小的时候起,就对天文星象这种东西蛮感兴趣。 顾适星对她这个答案没有起疑心,他走到旁边的吊床那里躺下,吊床微微摇晃着,温暖的风偶尔拂到身上,两人都安静的等待着,四下寂静的,只能听见树叶相撞,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久以后。 紫盈盈的天空开始发白,太阳从山后升起,慢慢的往上爬。 天光之下,四周也开始有人人烟气息。 他们出来本来就是想看日出而已,如今日出了,就可以离开了。 沈昼皖站起身:“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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