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静了静。 “抱歉宿主，我从未想过抹杀你。我的等级比较低，选择的第一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 声音依旧冰冷，白风清却莫名听出了点恹恹的感觉。 “而来了很多很多任宿主，没有哪一任成功，反而是我一直在耗费空间灵力保他们平安。” 其实对于宿主来说穿书本就不公平，主神也告诫过所有系统，不必对宿主太过苛刻。 “你是目前为止，最有希望的一个。” 只有完成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它才能去到下一个世界，不然就要一直困在这里。 它比任何人都想要任务成功。 “而且宿主，其实……” 话音未落，便听身后有纵马声，一少女身着黑衣，很快出现在白风清身前。 系统忽然不说话了。 “白公子？”少女皱了皱眉，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摊开，正是杀手暗雪和跟随者白风清的通缉令。 白风清没说话，本来还疑惑这人怎么认识她，但见到通缉令一切就都明了了。 少女身后陆续来了很多官兵，看起来像皇室的人。 “禀告郡主，除却那些报信的人，全城确实都死光了。”一个侍卫上前在少女耳边道，但由于白风清是修真者，他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报信的人？”白风清甚至没来得及问清少女的身份，他眉心一跳，又想起系统那没说完的话，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知道？”少女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我以为报信的人是你让暗雪留下的活口。不过你们怎么分开了？暗雪竟然不在？” 听着郡主的语气，她确实是皇室之人，但貌似……对陆初雪并无很大的敌意。 等等……活口？ 少女笑了笑，“那还真是稀奇，从没见过暗雪如此大发善心。她所杀的，要么是前来埋伏她的正派，要么是城中的人贩子。” “这个城本来是世子哥哥该来处理的地方，倒是叫人抢先了。城中几乎都是人贩子，许多孩童被拐卖到这来，她留下的活口就是这些孩童。” 白风清一怔。 所以这也是系统想说的么。 若她并未滥杀无辜，那为什么她要那般… “为什么要装圣人呢？” “他们的命和你的命中，你还是选择了后者。” “你我，是共犯。” …… 现在回想起来，她说这些话时确实有些有意激怒他的感觉。 郡主顿了顿，“白公子，你在通缉令上，我劝你还是赶紧去找暗雪吧，你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郡主不抓我？” “暗雪帮世子哥哥处理了城中人，放了你，我就当还了这个人情。” 说完，她转身带着众官兵离去。 郡主的笑意逐渐散去。 皇室江湖联手了。 浮梦楼有难。 而谢清离那家伙也回来了。 是时候了，她要反。 白风清静默在原地，许久，他才抬手结印。 追踪法阵。 他将陆初雪曾执笔写下的许愿卡放在阵心，进行追踪，不甚在意地擦去唇边血迹。 夕阳西下，天边是一片火红，却也不及地上血迹斑斑。 尸横遍野，戴着黑色面具的少女扬着温柔的笑意，她将手和剑擦拭干净，随后毫不犹豫地离开。 她已经离开那个令人厌恶的城很远了，离扬州倒也近了许多，便寻了浮梦楼分楼住下。 杀了人心中的烦躁也止不住。 她忘不掉白风清那双眼中的厌恶。 明明他的眼睛很好看，总是在取笑她后染上点点星光，偶尔也会心虚。 可怎么会那样，那样子看着她。 果然，殊途同归罢了。 他大抵还是属于江湖中正派人士的，自然看不惯她滥杀无辜的做法。 她自嘲笑了声。 若真滥杀无辜，她当时应当把那些孩童一同杀了。 她静静走着，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莫名显得少女十分寂寥。 路上百姓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她进了浮梦楼分楼，前台掌柜见了她貌似想说什么，又按耐住了。 别多嘴，万一真是仇家，暗雪都对付不了的人他更对付不了。 陆初雪看见了也懒得问。 她踏上台阶，朝三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越走近，越发觉其他人的气息。 房间里有人。 她冷笑一声，找到这里来了？ 少女满身血迹，将佩剑出鞘，打开门。 却见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 屋内，白风清抬眼看她。 静默半晌。 “你不是走了么？”她率先打破沉寂。 “本来是走了，后来知道了些事情，又回来了。”他笑了笑，仿佛城中两人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一般。 她没说话。 白风清微微叹息，“对不起。” “以及，你是不是受伤了？” 系统提示音在此时响起。 “恭喜宿主，角色陆初雪好感度增至38。” 仅一个道歉，便让好感度增加，所以系统才说他是最有可能攻略陆初雪的宿主。 陆初雪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说句实话，她当时屠城后是可以向白风清解释的，她没有，反倒说了些其他的话。 缘由是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她似乎有些在意白风清了。 此乃杀手大忌，更是陆初雪从未想过的事情。 她本想借着这次放他走，结果他竟又回来了。 按他说的，有人告诉他真相了？ 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 他太关键了，轻易动摇她的决定，能够改变她的心情，会成为她的软肋。 必须要杀。 少女抿着唇，目光定格在他白皙脆弱的脖颈上。 只要杀了他，就不用在意这么多了。 她踏入房门，却依旧不说话，身后佩剑蓄势待发。 而下一刻，白风清叹了口气：“小酥糖一直不说话，是不准备原谅我了么？” 依旧不见回应，白风清站起身，而少女停下了脚步，他也开始走向少女。 距离近在咫尺。 白风清却忽然一把抱住陆初雪。 按理说，此时是最佳出手时机，可陆初雪却怔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却还下意识将剑往后藏了藏。 先前烦躁的情绪似乎得到了安抚。 这个拥抱只维持了须臾，松开少女后，白风清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道：“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当时你放过了我。” “既然小酥糖不能原谅我…” 他看着她，神情不似作伪。 “那你杀了我吧。” 你不是他说完的下一刻，她迅速否认了这个做法：“我不杀你。” 她掩盖般偷偷将佩剑收回剑鞘中，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没动过杀念。 而她没看到，白风清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不舍得杀他，这是这番疯话试探出来的结果。 刚才她动杀念的时候，系统的警告音在脑中响起，白风清倒有些惊讶，没想到系统还有这个功能。 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行为。 “小酥糖，你受伤了吧？” 白风清主动转移话题，而陆初雪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拿出那个紫色的写着“苏”字的瓶子，拿出一个丹药吃下。 “这个是……谁送你的？” 从前不知道苏西扬的存在时白风清还没这么想过，现在仔细一想，不会真是苏西扬送的吧？ “当初拐你的人。”她面不改色回答道，却见窗户此时打开，白风清还以为是风吹的，定睛一看，那只信鸽又来了。 陆初雪走到窗边，将纸条取下，没第一时间打开，只道：“此去扬州，有些凶险，你跟好我。” 没得到身后人的答复，陆初雪转身，却见少年递给她一张纸。 “许愿卡”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纸上。 “这是我的歉礼，”白风清见陆初雪疑惑的目光，笑道，“小酥糖，收下吧。” “我没什么心愿，大抵用不到。” 陆初雪本不想收，但无奈白风清意志坚定，只好收下了。 自此，算是和好了。 然而白风清没想到，自己又被拐了。 事情是这样的，他只是在买糕点时听闻百姓议论附近有魔教中人，回客栈的路上就被拐了。 他前不久刚因强行突破系统限制加上追踪法阵受伤，反应不快，所以一下子就被拐了，还没用法术挣扎就已经被打晕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出来那魔教的人是不是原书男主。 毕竟在他的协助下，原书男女主的事业线变成了陆初雪的，整体剧情加快了不少，所以他难以从原世界线中猜测。 然而，这回拐他的竟然还是个男的。 他被绑得严严实实，他简直不想说了，本来以为系统脾气变好了，跑去问系统拐他的是谁，系统又沉默。 真是服了。 他干脆闭眼假寐，懒得应付拐他的男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拙劣的演技，那男人也不戳穿，抓了他后什么也不问，仿佛就等着陆初雪来。 果然，夜幕刚降临不久，便又听外面刀剑声四起。 太好了，他的救星来了。 门打开，少女带着夜的黑和雨的冷踏入门中，依旧戴着黑色面具，唇边难得不见笑容。 是厌烦了总救人吗？ 这么想来，还真是。 夸张一点说，陆初雪不是在救自己就是在救自己的路上。 一步步逼近被绑的白风清，四周寂静又空荡，只回响着少女的脚步声。 她的身影逐渐清晰，夜中更似鬼魅。 她启唇，讥讽道：“白风清，你也太没用了些，次次要我救，这样也敢跟着我？” 白风清心中腹诽我又没求着你陆初雪来救，却还是睁开了眼。 陆初雪微微叹息，轻功至白风清身边，将白风清护在身后，还不忘用剑断开绑住他的绳索。 “别怕，我既然来了，你就死不了。” 这似乎是这么久以来她说过最令人心安的话。 陆初雪这次戴着黑色面具，她面前的男人见到她后惊讶的表情不像作假，如此看来二人倒是旧识。 “暗雪，竟还真有了要保护的软肋？” 他叫的是暗雪，他认出的身份是女杀手暗雪，并不认识陆初雪本身，少年松了口气。 “不是软肋。”她冷冷回复。 “陆若酥，你对我还是如此喜怒无常啊。” 白风清瞳孔一缩。 陆若酥。 那男人知道她的小字！ 白风清觉得有些不爽，连带着看那人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废话，你把我的人绑了，还想我给你好脸色看？”陆初雪淡淡地说，依旧是呈现一个保护白风清的姿态。 “陆若酥，你变了不少。”他的眼神有些探究的意味，笑时多添几分风流，“你这是学的谁，养一个小白脸在身边？” “我没空跟你多说，白风清我的人，我要走了。” 男人叹气，勾唇，“没关系，还会再见的，陆若酥。” “不过，既然不是软肋，你救他作甚？” 听见这问题，白风清连忙集中注意力，期待她的答复和即将响起的攻略进度提示音。 然而，却听她说。 “我也不知，大抵是觉得他死了有些可惜。” 她带着白风清转身欲走，却听见那男人又道。 “阿眠如何了？” 她皱了皱眉，显出烦躁来。 “托你的福，没死成。”她话里都是揶揄讥讽，“别这么叫她，她恶心，我更恶心。” 阿眠应当是浮梦楼现任楼主江照眠了。 听见最后一句话，白风清这才放下心来，大抵猜到这男人是谁了。 应当是那位名扬江湖的少侠慕秋白。 毕竟世界线中提过一笔，江照眠当年在江湖上凭借击败过武林盟主的高超武艺和其样貌出名，并且还与慕秋白有过一段情。 据传，江照眠曾在战役中受重伤，伤及根本，因此待在浮梦楼不得出。 却为了救慕秋白离开浮梦楼，自此武功半废。 慕秋白听陆初雪这般说，倒也不生气，只是笑了下，“她无事就好。” 假惺惺。 陆初雪彻底不再留恋，带着白风清离开。 白风清察觉到身边人的低气压，又不好开口过问，只低头保持沉默。 “白风清，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好的，又开始了，小疯批开始提问了，间歇性发疯了。 “守诺啊，当时说好了陪小酥糖的，我这条命不是归你吗？”白风清从善如流地回答。 “我现在不想杀你了，”提起这个，她也有些疑惑那日自己的反应，皱了皱眉，才又道，“你可以走。” 惨了，这下没有理由了。 系统救命。 “宿主，我也无能为力。” 冰冷机械音的回复也在白风清意料之中，算了，系统还是那么没用，别指望了。 等等，之前那个郡主貌似提过什么通缉令。 “可是小酥糖，我已经上了通缉令的名单上了，而我又没有武功，这不是求你庇护么？”白风清也佩服自己的机智，云淡风轻道。 “随你。” 少女这才不再追问，带着白风清回客栈。 明日应当就能到风情阁了，苏西扬天天催她去风情阁，实在有些烦人了。 次日，陆初雪却意外地没有看见白风清，只看见他留下的字条。 说他有事先行一步？ 他这么急着去扬州干嘛？ 算了，可能有亲人在那边，陆初雪想到此处才发觉，认识这么久从未听他提及过家里。 以及，她竟未曾调查过他的底细。 等去了风情阁，让苏西扬查查好了。 少女戴着黑色面具，悄无声息走进这闻名的风情阁。 门口的护卫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人似是认出她的身份，进去禀告主子了。 风情阁说是“阁”，却占了很大一块地，并且是去往扬州必经之路的销金窟，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奇怪的是，风情阁的掌柜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风华正茂少年，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其贵姓苏。 她一笑，某人倒是故作神秘。 然而，她却在大厅一楼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白风清？ 他怎么在这里？ 她再仔细一看，却又见到另一名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站在他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莫名有些烦躁。 行，先行一步是来这里处理桃花债么？ 此地歌舞升平，各种声音交集到一起，她抬眼，看向二楼最好的雅间，那雅间中走出三三两两的侍卫，看起来倒是凶神恶煞。 侍卫身上衣着可见是雨燕宗的。 有意思，知道她来了还不出来见她。 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白风清这才注意到她，刚想开口，就被她点了哑穴，不仅如此，她还不忘出声嘲讽。 “怎么，白风清，你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要阻我杀她？” 她拔出自己的佩剑，剑抵上那姑娘的脖颈，姑娘在那刻收声，一脸不可思议，看了一眼二楼的雅间。 周围的喧嚣刹那间停止，仿佛之前一切都是演戏，只为引蛇出洞。 “暗雪啊，剑下留人。” 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他走到陆初雪面前，展露一个笑容，身着白衣内衬，外搭蓝色披风，十分俊俏。 陆初雪轻嗤一声，“别来无恙，我还以为你死了。” “暗雪这么说就伤了我心了，重逢再见居然如此说话吗？”少年笑着，插科打诨道，丝毫没有下了她面子的自觉。 “苏西扬，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苏掌柜？”她声音冷了下来，也解了白风清的哑穴。 白风清此刻脑中疯狂问系统，怎么旭日苏西扬就是传说中的苏掌柜。 以及小疯批怎么突然要杀人啊！ “还是别了，那我还是继续叫你陆姐姐？你身边这位小公子不会介意吧。”少年意有所指，看了眼白风清。 白风清微微勾唇，他感受到了少年的敌意。 “随你。”陆初雪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冷静道。 少年这才肃容，说起正事来。 “陆姐姐既然已经见着我了，不如卖我几分薄面？我这地方杀人可不太好，客人总得遵守规矩，你倒可以和人赌生死局。” 陆初雪抬眼看着那位姑娘，忽然一笑，剑收回鞘中。 那位姑娘平复心中恐慌，看向二楼雅间。 陆初雪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雅间，笑道：“楼上那位，看了这么久的好戏，还不出来？” 无人应答。 “雨燕宗掌门之女喻戚，你不出来，是瞧不起我，还是不敢见我？” 雅间珠帘被拉开，一个妙龄少女戴着斗笠走出，她不急不缓下楼，身后跟着一众侍卫，走到陆初雪正前方。 “江楼主的底牌，女杀手暗雪是么？” 陆初雪点点头，脸上温柔的笑意不变，然而藏在黑色面具后的眼眸却冷淡无比。 “喻姑娘，你今日率雨燕宗众弟子伪装客人包围风情阁，意图在何？”少年走到陆初雪旁边，与她并肩，仿若统一战线，问道。 白风清如今站得离陆初雪比较远，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一直注意着另一位姑娘燕依，就是刚才差点被陆初雪杀了的那人。 那位姑娘，在悄无声息后退，似乎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白风清本来没那么多闲工夫管别人，无奈这是他的副线任务，不然他也不愿意陆初雪随随便便误会他。 “我只求自保，外加你这里花魁燕依的卖身契。” “求自保？莫非喻戚你知道我的任务目标是你？”陆初雪来了兴致，挑挑眉问道。 少年一抬手，风情阁大门紧闭，已经挪步到接近门口的燕依咬了咬唇，无奈站在原地不动。 “废话不多说，暗雪，不知你可愿按照这风情阁的规矩和我赌生死局，一局定胜负。” 少年摇了摇头，只觉得喻姑娘太为单纯，哪怕陆初雪赌输了，她也可以在风情阁内不杀喻姑娘，但出了风情阁就不一定了。 “可以。” 少年琢磨着陆初雪的语气，发现陆初雪是认真的，她还真准备如果她赌输了就放了喻姑娘和燕依的命？ 江照眠知道会气死吧。 等等，她向来不是如此鲁莽的人啊…… “那还请暗雪将佩剑交由我的侍卫，以示公正，不如请苏掌柜来做决断？” 苏西扬眉心一跳，这喻姑娘难道没看出来他和陆初雪是旧识吗？ 陆初雪抬手，将剑准备交给侍卫。 “陆姐姐，你这不是赌气，是赌命啊！”苏西扬及时出声阻止，陆初雪明明有百分百的把握直接弄死任务目标，还一局定生死？ 她居然连她的佩剑都肯交出？ “苏西扬，我若输了，你会帮我吗？” 少年一愣。 片刻后，他无奈一笑。 “陆姐姐，我还真是败在你手上了。” 何止是帮她，他可以为她杀出一条生路。 罢了，随她去。 “陆姐姐，你若真想赌，那便赌吧，我陪你啊。” 白风清看着在场的风云涌动，微微蹙眉。 喻戚并非原书陆初雪的仇人，难道是陆初雪接的任务的目标？ 为何偏偏要接这个任务？ 等等，一路上陆初雪并未再进过浮梦楼分楼，她去哪里接的任务？ “那么，喻姑娘现在还要赌吗？我若输了，我和苏西扬任你处置；你若输了，你和燕依必死。” 就算陆初雪真赌输了，她区区一个雨燕宗掌门之女敢开罪杀手暗雪和苏掌柜吗？ 陆初雪看着戴着斗笠的少女，仿佛要透过这薄薄的一层纱看透人心。 陆初雪偏要赌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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