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言灌满的校园内,到处都充满着利刃。 校园内人群已经散去。白雪因为不想回到家中,沿着校园周边的河流,走了一圈后再次回到班级。 她看到黑板上又一次充满了侮辱性话语……消失吧,脏女,恶心。这一次,没有点名道姓,却依旧字字诛心! 各种词句都好似活生生的,恣意漂浮在脑海中。事实上,她知道这是谁画上去的,在上楼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女生满手都是粉笔末,糊得紧实实,正在努力地用着湿巾擦拭。 那个女生是白雪的同学宋颢瑶,长相很可爱,眼睛也大大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头发搭配着直挺的个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对视的时候,她的瞳孔闪烁,一下子变得慌张,迅速地离去。但却故意撞了白雪一下,嘴边还说着“瞅什么,没什么话想说了吧,真烦,消失吧。” 这十几个字深深地刻在了白雪的脑海之中,原来她希望自己赶紧消失、去死,不要再出现了。所有的情绪在此刻一瞬间迸发了起来。 如果自己消失了,就不会再有人看见我了吧;如果自己消失了,那些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如果自己消失了,恨的人好,爱的人也罢,都会将自己渐渐遗忘了吧!如自己消失了,就不用再活在别人的眼光了,也不需要太阳了吧!如果自己消失了,就不会再痛了吧。 脑海中的片段都变得无所谓,珍惜也好,痛苦也罢,都变得虚无了起来,眼泪从眼角中流出,不用再回到那个垃圾的家了。就这样迎接生命的尾声吧,落幕没有什么不好的。 白雪用眼睛扫射着桌面上,随后拿起了一把铅笔刀,坐在黑板的下面,对准着脆弱单薄的手腕,用着尖尖的凉凉的铁片直直地刮入皮肤内,轻轻触碰就很痛了,但是此刻的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全部意志,满脑子环绕着都是,用力地刮,一下不行就再来一下,反复刮了三四次,皮肤慢慢绽开,血液从血管慢慢的流了出来,她想这样就能够终结了吧。 呼吸变得越来越弱,感受得到血液的喷涌,生命就要这样的解脱了吗? 或许是可以如此,一命呜呼就能够万事大吉了。 因为这个世间将再也和你无关。 所有的故事里,你不复存在。 你的灵魂,你的意识,都将消失,就连躯体也会变成尘埃,随着风消散。 原来,死亡很容易实现。 可有时,历经了许多厄运之后,命运也会公平地给你一点甜,希望你能在人间多徘徊一下。 刚刚去了洗手间的夏树,正好回教室拿书包,在门口正好碰到了石子卓,也正好遇见了自杀的白雪。 地面上,血已经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白雪的白色校服上衣染上鲜艳的红色,黑板上各种歪歪扭扭的字,变得血淋淋。 看到这样震惊的画面,夏树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立即奔向白雪呼喊她的名字:“白雪,白雪!”夏树随后将T恤脱下,并用那把刀割开,一块用来紧压着伤口,一块垫在白雪的头部下方,嘴里说着“快打120!我先把血止住!” 白雪神志恍惚,依然能听到夏树的声音,手腕上疼痛感很明显,身体也感受到了地面的冰凉。 “白雪,不要睡过去,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没事的,所有问题都会解决的,白雪,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夏树努力地为白雪止血,并且将她双脚放在凳子上,为了促进血液循环。 旁边的石子卓受到很大的冲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嘴里念着“白雪!白雪!你流了好多血,来得及吗?我已经打了电话!” 他的嘴唇发抖继续说着“急救车三分钟左右就能过来,离学校很近。” 石子卓话音刚落,夏树便重重地呼上了一口长气说着“那就没事了,来得及。” 低着头的夏树一直专心地为白雪止血,整个过程有条不紊。 因为夏树的母亲也曾自寻短见过。 石子卓抬头便看到了那些不堪的粉笔字,想要拿起黑板擦弄干净,但仔细想想又放下了。 此时他与夏树听见白雪嘴边费力地重复着两个字“报警”。 不假思索地石子卓立刻拿出播下了110的按键。 救护车终于来到了校园,经过紧急止血以及医生的清创与缝合,白雪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陷入了昏睡。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校长、白雪的母亲都被叫到了医院。白雪的母亲颤颤巍巍地走到病房前,望着小脸变惨白的白雪,握住她柔软细嫩的小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了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白雪遭遇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白雪为什么要自杀。 但差点出了人命的校园,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重视。对于流言,全貌他们虽然并不知道,但也有耳闻。 校长的名字是范塞提,年过半百,当他赶回到校园时,满眼沧桑地望着事发的班级。窗户被打开着,寒风一阵又一阵地呼啸而入,他那三七分的头发迎接风而立,一身刚正不阿的派头,双手放手那旧夹克的兜里,看着黑板沉思。 十七岁的白雪,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四周都是黑白色格子拼接的空间,无论是最上面还是最下面,都是漩涡,在不停地旋转,她站在其中一个黑色格子上,想要往上跳跃,可在面前的格子如此巨大,令她无法爬上去,向两端望去,旋转的角度越来越快,这是一个无法逃脱的空间,如同深陷沼泽,想要挣扎,可却用不上力。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她睁开了双眼,清醒了过来。 天花板充满细小雪花的纹理,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映入眼帘,晕眩感充满脑海之中,手上的针管内涌动着一股一股的凉气,原来自己没有离去,还在病床上输液。 “雪儿,你终于醒来了。” “妈?”白雪恍恍惚惚地呼叫了一声。 “我在呢,喝点水吗?” “不想喝。”白雪摇了摇头,看着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已然明白自己被救了下了。 “雪儿,对不起。”母亲望着白雪,泪流满面,鬓角似乎一夜间多了一些白发,眼泪流到了她的嘴内,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向白雪不断地道歉“对不起。” “妈,我现在,有点渴了,帮我倒杯水吧,”刚刚苏醒的白雪,用着有些沙哑的嗓子与母亲对话。母亲是否知道真相,她不了解。学校又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自己又该以怎样的颜面回到校园,她很难过。 不想回去,无论是家还是校园都不想。 “好,好。有点烫,我帮你吹一吹。” “妈,我想去姥爷家。” “雪儿,是妈对不起你,让你承受了这么痛苦。” 亲人,是被世人讴歌最大为的这一种情感,不掺任何杂质,也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充满着厚着的真情实意。可在现实中,彼此的胸有成竹,有时却成为无意间最痛苦的伤害。 次日,校长立刻成立调查小组,整个班级的学习和教师都被警察轮流质问。 这所校园内被疯狂地议论的,不仅有白雪超越师生关系的流言,还有着自杀真相的流言,它们掺杂着人心不断融合变异,肆意飞舞,迷失在这一片被凛冬寒气笼罩的校园内。 熟悉的人听到,倍感震惊,无法相信,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不了解的人,当做茶余饭后的闲嗑。是谁报的警?是哪个学生被欺负了? 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校园门口已经被堵满记者,抓住学生就想要进行采访获取更多更详尽的消息。 校园内知道真相的,没有人敢相信,平易近人、拥有良好教学品德的数学老师,竟然对女学生作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要如何认清楚事实的真伪,没有人敢发声,也没有人敢与外人讨论,一片死气充满在校园的周边。 学校的舆论被封锁了,教师们以及所有学生们都被要求不可以对记者说任何有关该事件的事情,毕竟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即将到了,抓紧复习才是学生的本职! 警车停在校园内,红□□光不断闪烁。 有关联的同学被叫到办公室,进行指证。 来到校园内问讯的警察一共来了两个人,拥有着标准哈城人的长相,脑门处的发丝有些冻霜,看起来就是出外勤的时间有些过早,寒气尚未散去,便来到这个重点高中。 “是你报的警吗?”说话的这位拥有着青蛙眼,宽大的肩膀,显得更加人高马大地,年龄四十左右。 石子卓因为紧张变得僵硬,他哪里报过警,只是小声地回复“是的”。 高中时期少年们,无论是夏树还是石子卓,在他的面前,略显有些娇小了。 他们两个人像是被训斥一般,纹丝不动,等待着警察的问话。 “你好,同学我姓王,叫我王警官就行,石子卓是吧,过来做一下信息登记,然后一起回警局。被指控的人呢?” 在校长办公室,撒思牧一身淡然,面部平静如同死水,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缄口不言地坐在那卡其色皮沙发之上。 此时校长冷静地,伸出了手,指向撒思牧的位置,雄厚的声音,充满安心的力量“是撒老师” “好的,哪位是受害者?” “是白雪,她现在还在医院。” “在医院?发生什么了?” “昨天,晚自习结束,她割腕了,想要自己我了断。” “行,小李,你去医院看看身体情况,能不能带到派出所。”王警官对着另外一个看上去很稚嫩的警官说了指令后,便带着人离开了个充满风霜的校园。 “你们也辛苦跟我走一趟吧。” 沉寂许久的故事,就这样被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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