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环境一片清悠,微风轻抚着她额头毛孔渗出的细汗,耳边是树叶演奏的动听乐曲,面前是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容。 “原来是做噩梦了。” 陆妮妮长舒了口气,视线也从路维冷淡的脸慢慢往下移,然后在两人紧握的手掌处停留。 结合刚才的梦境,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赶紧收回自己的手,连连道歉:“对不起。” 路维面色阴沉,幽深的瞳孔里藏着不被人察觉的复杂情绪。 道完歉,陆妮妮的目光扫见她膝盖上伤口已经被人处理。 “这是你弄的?” 路维神色冷峻,没有回答。 不过这并不影响陆妮妮的判断,回想起睡觉前的经历,她确信就是路维给她处理的。 “你叫我等你,就是去买创可贴了吧。” 他依旧不说话。 陆妮妮却回想起第一天认识路维时,他极度冷漠且性格有些让人难以琢磨,现在他已经会关心她了,见她膝盖疼就要背她,还给她处理伤口,这说明他已经接受她,把她当作真正的朋友了。 脑补他笨拙地为自己贴创口贴的模样,她心里不自觉涌起一阵暖意,也有一些开心。 陆妮妮心暖如小太阳,路维却冷得像南极冰川。 “刚才在天台,你跟方霍说了什么。” 陆妮妮还沉浸在自己开心的小世界中,她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他找我和好,我没答应。” 路维考量着陆妮妮的话,如果真像她所说,那时她在笑什么。 此时陆妮妮的视线被白色购物袋里一个熟悉的食物包装吸引,她拿起袋子确认了一下,是她小时候喜欢的那款冰棍,自从老家出来后,她在没见过这个冰棍了,她以为都停产了。 “你在哪买的?”她一脸欣喜向他寻求货源。 路维冷着脸,他没有心思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陆妮妮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这才发现他一脸严肃,而且有些不悦。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收住了笑容,脑袋也不自觉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她想起来了。 “滚。” 路维脸色越发阴沉。 她赶紧解释:“你别误会,不是叫你滚,是我叫他滚。” “欸,怎么感觉有点绕。”陆妮妮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看着她,想着方才她喊的那句“不要放开我,方霍”以及她醒来后的喃喃自语“原来是做噩梦了”。 在她梦里,他是臭路维,方霍分手是噩梦,她怎么可能叫方霍滚。 路维默默捏紧了拳头。 陆妮妮见他一直不说话,便问道:“你怎么了?” 他眼神冰冷,声音低沉:“没什么。” “噢。” 她点点头,又冒起星星眼。 “这个是给我的吗?” 陆妮妮指着浅粉色包装的冰棍,满脸期待。 路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冷冷道:“我不喜欢零食。” 她立马et到他的意思:“那就是给我的咯?”说罢,她开心地拿起冰棍。 这冰棍路维本是打算带上天台给陆妮妮吃的,没曾想半路杀出个方霍,然后陆妮妮又睡着了,现在这冰棍已经不是冰棍了,而是冰水。 “好可惜。”陆妮妮也发现冰棍化了半截,她转念一想,“不过没关系,我带回家放冰箱里冻冻就好啦。” 路维眉眼冰冷如霜,“不要了。” 她将雪糕护在身后,“那怎么行,这可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冰棍。” “随你。” “好耶!”护食成功,陆妮妮开心比耶。 见路维一直沉沉闷闷的,她又唤道:“路维。” 他抬眸,目光深不见底,她看着他一脸认真。 “谢谢你。” 这突如其来的道谢让路维的目光有一丝看不清情绪的闪动。 “叮叮叮——”陆妮妮的闹钟响了。 她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居然都这个点了,该去排练了。” 说完她将路维的练习册从包里拿了出来,然后塞到路维手中。 “我核对完了,给你。” 想起路维那和人设不符的百分百准确率,她又说了一句。 “你没看答案吧?” 他眉头轻锁。 她赶紧捂嘴,“错了,我不说了。”然后乖乖低头收拾东西。 “我要去社团排练了,你待会还有节课别忘了哈。” 她背好包。 “走了,拜拜。” 陆妮妮刚走,路维就来了电话。 “少爷,库里的零食全部更新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将练习册放进袋子,然后朝教室走去。 - S大舞蹈社团坐落于学校西南方位,是一栋造型别致的小层楼。 陆妮妮穿过学校樱花林快到舞蹈社团门口时,接到了陆爸的电话。 “怎么了,老爸?” “没什么,就是想我闺女了,老爸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空去看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陆妮妮看着两旁来来往往的学生,漫不经心答道:“挺好的,现在我要去排练,周五有个比赛。” “那老爸是不是耽误你了?” “没有啦,我还在路上呢,你呢,生意谈得怎么样啦?” “哼哼,你以为你老爸是谁?” “看来这是成功了。”陆妮妮眉眼弯弯,打心里替父亲开心。 “所以老爸周末想请你方叔叔和陈阿姨吃饭,到时候方霍也会来。” 听到这,陆妮妮想起方霍今天说的话,她打断道:“老爸,周末我还有事。” 陆爸似乎猜到了陆妮妮的想法,他在电话里说道:“妮妮,我听方霍那小子说你们吵架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陆妮妮回道:“爸,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有空见面了我们再聊。” 陆爸转变了语气,开始劝她:“方叔叔和陈阿姨也很久没见你了,他们都很想你。” 方霍的爸妈对他们家确实不错,对她也不错,每次她去方霍家,方霍的父母总会当着她的面警告方霍“不许欺负妮妮,听见没”。此外,两位长辈时不时会给她带礼物,发红包,准备节日惊喜之类。 所以在陆妮妮这,方霍是方霍,他父母是他父母,不管怎么样,他父母都在他父亲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仅凭这点,她还是要给两位长辈面子的。 “好吧爸爸,那周末我回来一趟,正好我们父女俩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陆爸露出开怀的笑声,“周末见,乖女儿,你去忙吧。” “周末见。” 挂了电话,陆妮妮也走到了舞蹈社团门口。 舞蹈社团大门是钢化玻璃做的,正对门处是一面大大的落地镜,落地镜两旁陈列着一些原木风柜子,柜子贴有各社团成员的名字,一人一个。此外,还有四、五盆枝叶繁茂、体型中等的绿植盆栽摆放其间。 一楼只有一间社团会议室,排练室、活动室、杂物间都在二楼。 陆妮妮推开门,径直走向属于她的柜子。 她在她的柜子前停下,然后开锁从柜子里拿出一双白色轻便舞鞋,换上鞋,她背着包朝二楼走去。 上楼时,膝盖上的创可贴总是能引起她的注意:看来今天得悠着点了,周五就要比赛了。 来到二楼,楼梯口旁便是舞蹈社团最大的排练室,里面传来社团成员的打闹声。 陆妮妮走到门口,朝里探头,一位穿着粉色紧身排练服,盘着丸子头,身材娇小,脸蛋可爱的女生随即注意到她。 “妮妮学姐!”女生声音软糯。 陆妮妮冲她挥挥手,“小玥。” 小玥走到窗边似乎拿上了什么东西,然后朝陆妮妮小跑过来。 “学姐,这是你要的钥匙。”小玥将手中的金色钥匙递给陆妮妮。 这钥匙能打开舞蹈社团最小的排练室,陆妮妮最近都用这间排练室准备她的初赛舞蹈。 她接过钥匙,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谢谢,社长人呢?” “社长今天有事先走了。” 陆妮妮又问:“今天就你们两个排练吗?” 小玥摇摇头,“他们都在,不过他们去买零食和水了。” “那待会陈东来了你跟他说一声,今天我请客,让他报账的时候记得找我。” 陈东是舞蹈社团专门管理团费的社员,平常社团的开销都是从大家交的社团费里扣。 “谢谢学姐!”小玥眼睛弯得像月牙,十分可爱。 小玥是这学期新招的社员,当时还是陆妮妮给她发的社团宣传单,小玥乖巧可爱,陆妮妮挺喜欢这个小学妹的。 她摸摸小玥的头,“不客气,那你们休息,我先去忙了。” “好的,学姐拜拜。” 说完,陆妮妮朝走廊尽头那间最小的排练室走去。 没多久,她便走到了排练室门前。 开门开灯后,陆妮妮随手将袋子放在门侧,然后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通风,这几日的天气都还算凉爽,比起开空调,她更喜欢自然风吹拂的感觉。 深吸几口气之后,她回身朝内走准备在排练前活动下筋骨,以防扭伤。 这时放在门后的一个排练道具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东他们怎么把道具给落在这了。”她喃喃道, 舞蹈社团有规定,使用完的道具每天都要物归原位,以防丢失。 不管了,待会再拿到隔壁。 她这间排练室的隔壁是二楼置物间,里面存放着舞蹈社团经常使用的日常物品和一些排练道具。 想罢,她开始排练前的热身运动。 两个小时过去 窗外的天色比陆妮妮来时暗了些,风也比那时候大了些,S大下午最后一节课也迎来了下课钟声,学校里又恢复一派热闹景象。 额头布满细汗的陆妮妮靠墙坐着,轻拍小腿放松腿部肌肉,窗外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提醒她该去和路维碰面了。 他们两人已经约好,下课后在学校门口碰头,然后去陆妮妮已经提前订好的一家咖啡馆学习。 她站起身来,拿上包和道具,准备锁门。 这时陈东从走廊另一边走了过来。 他在陆妮妮跟前停下,礼貌点了下头:“前辈。” 这个点,社团活动时间已经结束,陆妮妮便问道:“小东,你怎么还没走?” 他将方才在超市买东西结账的账单递给陆妮妮:“前辈,刚才听小玥说你叫我吧账单给你。” “嗯,是我说的,给我吧,我待会微信给你转账。” 陆妮妮接下账单。 陈东又说道:“学姐,这个道具可以麻烦你帮我拿到三楼的杂物间去吗?” 她看着手中的道具:“不放在隔壁吗?” 陈东摸着头,脸色微微泛红,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 “这个东西坏了,社长让我拿到三楼的杂物间去,正好学姐你在,我有点急事,可以请学姐你帮个忙吗?” “这样啊。”陆妮妮爽快应下,“那就我去吧,你有事就先走。” 陈东比她小一届,为人礼貌善良,陆妮妮对他印象挺好的,这点小忙没什么。 “谢谢学姐。”陈东连连道谢。 “没关系。”陆妮妮微笑。 “对了学姐,杂物间的门没锁,待会学姐你放完东西记得锁门,楼下的大门也是,麻烦学姐了。” “好。” 陈东走后,陆妮妮锁好排练室的门拿着道具朝三楼走去。 三楼是阁楼小层,面积不大,只有一条小走廊和一间杂物室。 穿过小走廊,来到杂物室,陆妮妮看见里面有序摆放着各种许久不用了的积灰物品,因为没有窗户,现在又是傍晚了,杂物间里有些暗,陆妮妮不得不打开手机电筒。 顺着光亮,她在角落找到了一个适合放她手中物品的位置,于是她借着光朝角落走去。 东西刚放下,“嘭”的一声传来。 陆妮妮回头,杂物间的门关上了。 她心想:兴许是外边走廊的风太大,把门带上了。 陆妮妮又借着光去开门。 拧了一下,没开,她换只手,再拧,还是没开。 陆妮妮有些慌了,连忙用嘴叼着手机,双手使劲开门。 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劲这门都纹丝不动。 她开始拍门叫人:“小东,你还在吗小东?有没有人在,我被锁在里面了。” 无人应答,陆妮妮忽然想起还有手机,于是她赶紧打开通讯录,找到陈东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结果电话拨不出去,她这才发现手机竟然没信号。 这让陆妮妮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没有信号呢,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 不等她多想,手机开始提示电量低即将关机。 陆妮妮想起昨晚她忘记充电了,不由得苦笑:她今天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夜幕降临,S大校门口人来人往,车流不息,靠近校门的路灯下,路维修长的身影倒映在陆妮妮粉色的轿车上。 他低头看了下时间:19点,再次拨下陆妮妮的电话。 “嘟——嘟——嘟——”还是无法打通。 路维的脸色越发阴沉,眉头于额间紧锁。 下课时方霍曾向他发出警告:陆妮妮已经答应周六的家庭聚餐,两人迟早和好,让他离陆妮妮远一点。 他又拨下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这让路维差点砸了手机。 这时方霍开着他的跑车载着阮黎明从校门出来,两人刚打完球。 阮黎明发现路维,他喊道:“喂。” 路维回头。 阮黎明做了一个竖中指的动作,“穷币垃圾。” 方霍仿佛胜利者俯视路维一眼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路维只注意到一件事:陆妮妮没和方霍在一起。 他想到了什么,立马朝学校舞蹈社团的方向跑去。 杂物间里黑黢黢的,手机也没电了,和外界脱离联系的陆妮妮完全不知道现在几点,不知道她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 因为有点怕黑,她蜷缩在门前,头埋进手中,可肚子一直传来的咕噜声,让她很是难受,她现在又饿又渴。 忽然她想起包里还有中午路维给她买的冰棍,虽然这样很狼狈,但她还是摸黑拿出冰棍,用嘴轻轻撕了一个小口,开始喝起冰棍来。 喝起来像草莓味果汁,就是简陋了点。 在陆妮妮喝到一半时,身后传来钥匙开门声。 没两秒,门开了,过于猝不及防,她顺势倒靠在门后那双修长的腿上。 待适应光线后,陆妮妮抬头,对上的是那再熟悉不过的目光。 她像只受伤的小猫,委屈巴巴地爬起来,什么都没想就扑进路维的怀中。 看着面前的人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心不自觉跟着紧了起来。 忽然,她抬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上还叼着今天他给她的冰棍,呜咽着哼道:“呜呜呜,你总算来了,我好饿好饿。” 路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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