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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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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太后下旨班师回朝。

行军至瑞州南界,适逢大雪天,太后遂令就地驻扎。

军帐中,花纭秉烛夜读。

以往在鄞都的时候,她很少有自己批折子的机会。

沈鹤亭说批折子累人,故而群臣奏章递进来,就在司礼监过一圈,便不再递往坤宁宫。

侯赟秉笔秉的也是沈鹤亭的意思,倘若他觉得可以,就盖上太后凤印返回去。若有何重要之事需要跟她商量,沈鹤亭才会进一次宫,将要交代的事通知给紫阳或者直接面见花纭。

其实说是商量,大多数时候花纭还都听沈鹤亭。

不过她上位以来这么长时间,掌印有意无意地放手让花纭接手政事,加之北疆战事起,沈鹤亭的心思都搁北疆跟花从文身上了,这些原本送他书案上的奏章,就直接摆到了花纭桌上。

累得高高的,快要把她掩埋进去。

“皇嫂?臣有事启奏。”

花纭抬起头,看见李怀璟掀起帐篷一角,似是有话要说,她撂下笔道:“请进。”

李怀璟没穿大氅,冻得唧唧索索地进帐了。他捧着双手喝气,连忙跑到火盆边烤火,抹了把冻得通红的脸,抽抽鼻子从怀里抽出一份折子。

“这个容复,关于她主子的是一句都不说,”李怀璟眼睛盯上了花纭的热茶,“嫂嫂能不能赏臣杯茶?”

“自己倒,”花纭展开他带来的容复口供,李怀璟跟盛誉两个人轮番审这女子,每次倒出来的大多都是关于朝晖和春秋刹,但这次的供词多了一个老熟人,“重烨?”

“对,”李怀璟拉了条凳子坐花纭对面,双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道,“按她所说,毒杀紫甲卫的紫英是重烨给的,给沈鹤亭下大剂量也是重烨亲口嘱咐的。嫂嫂发现没?容复好似特别希望我们把重烨认作她主子。”

花纭用手指着口供上的字,就着烛光一字一顿地看,回答李怀璟时有些漫不经心:“重烨,一个江湖杀手,能当得了四品武将的主子?何况她之前说她自己是李家臣,这是拉个无关紧要的给她主子当垫背的。其实她说与不说,我们心里都有答案。”

李怀璟跟花纭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他刚要张嘴,花纭便给拦住了:“别说!”

“臣只是想告诉皇嫂,这茶都泡苦了,”李怀璟歪头看一眼花纭的眼睛,“想什么呢,不该说的名字臣怎么会说。”

花纭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是与非都要等回鄞都再看。”她目光仍放在容复的供词上,忽然神色一滞。

——沈鹤亭与鞑剌交涉的日子,是花相的人递过来的。不过是用鞑剌话写的情报,重烨译出来告诉我,这才算准了点安排华全下手。

花从文的人用鞑剌话给重烨递消息……

“容复还留着当初那份情报,”李怀璟打破这份宁静,“加上口供,废相的罪状上,又得加一条通敌了。”

花纭砰的一下将折子合起来,却轻轻地把它压在了奏折最下面。她乜视那份似乎还沾着血迹的口供,脑子里忽的一下荡过某个念想。

通敌者车裂于市,倘若她将这些证据都公之于众,这跟亲手弑父并无区别。

她期望花从文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但她不愿当挥起屠刀的刽子手。

花纭还念着母亲是真真切切地爱过花从文,不惜一个人带着自己从靖州到鄞都。即便花从文对她没有父爱,但她总要顾及母亲的体面。最末的最末,他们是父女,还有血脉相连。

初次听得花从文谋反的消息时,花纭还存有一份侥幸,花从文的生死沈鹤亭会跟他论个清楚,诸般难题轮不到她来解。

就算最后真把花从文的生死抛给她来断,花纭也宁可一辈子囚着花从文,也不愿意以谋反罪诛他九族。

如今李怀璟特意拿着容复的证词深夜来寻她,又告诉花纭,容复手里还有份证据——直接把问题摆在了花纭面前。

太后娘娘,花从文是杀,还是不杀?

花纭拾起杯子咽了口苦茶,蓦然凝视李怀璟的眼睛:“哀家问个问题。”

李怀璟眨眨眼,示意花纭尽管问。

花纭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话说出口,李怀璟就要拔刀的准备:“你会不会原谅弘治爷?”

一针见血地,刺进李怀璟心中最溃烂的角落。刹那间,李怀璟都快忘了怎么呼吸。他愣了半晌,反复确认好几遍刚才那句话不是天外来音。见到花纭笃定的眼神,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眨巴眨巴眼。

花纭这个问题,李怀璟也用它问自己。

花纭的心怦怦直跳,一向爱说爱笑的李怀璟此刻的沉默显得震耳欲聋。她知道自己这么问,恐怕会失去一位朋友,但她是真的不知道跟花从文这道题该怎么解。

总不能去问沈鹤亭,他自幼溺在萧元英的疼爱中长大,如今又在对花从文的痛恨中挣扎,他不会理解父不为父的无奈,更不会懂花纭此刻夹在他与花从文之间的艰难。

半柱香过后,李怀璟迟钝地摇了摇头:“臣不是不会,是不知道。”

见他神情如常,花纭松了口气。

李怀璟趴在花纭的桌子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眼睛忽然变得湿漉漉。他出神地望着一角,真的在想会不会给那个男人一个机会。

“嫂嫂知道,为何臣对鹤亭那么……”李怀璟若有所思道,“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臣在乎他就是了。”

花纭摇摇头:“因为他救过你?”

李怀璟说:“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华安告诉臣,是他杀了我父皇。从那一刻,臣将鹤亭视作解脱我噩梦的拯救者。”

花纭倒吸一口凉气。

“臣恨父皇,恨他捧我又毁我,可如果现在能给臣个机会去当面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李怀璟咬了咬后槽牙,“或许我也有可能做出跟现在完全不同的选择……臣也不知道为何,恨到最后,都过不去弘治是我父皇这道坎。”

花纭若有所思地垂下头。李怀璟的回答与她内心的声音不谋而合。

“因为长姐和李璞,臣非常讨厌废相,但他毕竟是皇嫂的父亲,不愿下那道旨意,臣完全明白的。”李怀璟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皇嫂不如去一趟鄞都,把想问的话问清楚,若当父亲的全无悔意,那我们也没必要怀柔,走最后一步的时候,也不至于愧疚。”

花纭抬眸望着李怀璟:“哀家若即刻就走,何时能到鄞都?”

“快马三日,”李怀璟告诉她 ,“皇嫂若走,现在就得动身,待到明日雪停大军开拔,皇嫂想走也来不及了。”

花纭腾地一下就站起来,她随手扯下厚重的拖地外袍,抄起角落里轻薄的狐裘披上,慌乱间收好行囊。

李怀璟就坐在那望着花纭匆匆收拾,他皱着眉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花纭这一去,不管花从文承不承她的情,都代表她确实有想过宽宥废相。

沈鹤亭该怎么办?

他与花从文之间搁着一整个家族的血海深仇,曾经的高门贵子沦落为奴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决战之时。如今花纭这么做,于他而言是不是背叛?

李怀璟的心情陡然沉重起来。

“娘娘,”李怀璟放轻了声音,“您走的消息,臣恐怕瞒不过鹤亭。”

花纭手上动作一滞,不过半晌,她便开始打包起行囊。

沈鹤亭恨她也好,失望也罢,她总得回去见一面花从文。亲口问问他为何抛弃母亲,问问他对自己有没有过半分怜惜与疼爱,问问他有没有过一刻的后悔。

毋庸置疑,花纭不会包庇花从文之罪,但她此刻依旧愿意在沈鹤亭处处杀机的棋局中为花从文争个可留有余生忏悔的机会。

只因有血脉相连,只因母亲望着花从文的书房难能瞑目,只因在她记忆模糊的童年,也曾有过父亲的背影。

无论曾经他们隔得多么远,在屠刀即将落下之时,花纭依旧对她这位不负责的父亲,抱有一分期待。

“掌印若问,燕王实话实说便好,”花纭拎起包裹,转身向外走去。

军帐的帘子掀开时,劲风裹着大雪冲进来。花纭下意识地闭上眼,裹紧了狐裘。

“娘娘还是要去寻花从文?”沈鹤亭站在台阶下,双眸讳莫如深,冷然瞧着花纭。

花纭不由得抓紧了行囊,越过雪幕,看向对面的沈鹤亭。

她有她的苦衷,但此刻面对沈鹤亭,却还有点做了逃兵的心虚。

沈鹤亭轻叹一声,风把他的叹息裹进了雪里。

花纭望着他的眼睛,那感觉与七年前她坐在离开靖州的马车里探出车窗往外望时,看到少年的眼睛一模一样——无奈与失望错综复杂地交杂一起。

花纭不由得别开了视线。

“娘娘会怎么做?”沈鹤亭语气平静,“会不会为了废相……”

“不会,”花纭没等沈鹤亭把话说完,便笃定地回答道,“太后不会偏袒掌印更不会包庇废相。但我想给自己,一个彻底认清父亲的机会。”

沈鹤亭垂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该让他庆幸还是担心。

花纭屏气凝神。她以为自己让沈鹤亭绝望了,但本性放在那:她一直都没办法完全割舍沉淀数年的感情——即便面对诸多失望不甘——对花从文是,对沈鹤亭亦是。

沈鹤亭慢慢舒开眉头,道:“雪天路滑,让盛誉护送娘娘回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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