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盛誉一脚踹华全腿腋上,长腿一勾直接让他“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 华全凄惨地“哎呦”一声大叫,盛誉这脚踢得重,直接把他的膝盖踹碎了。 盛誉双手抱胸前,俊眼一睨冷哼一声:“见太后还不行礼?规矩都让你就饲料吃了!” “你又是谁的——”华全指着盛誉骂街,话还没说完,盛誉又飞过一脚踹他嘴上,精准踢掉了华全一排牙齿。 “老子做上世子亲军校尉的时候,你干爹还在给老王爷当洗脚的狗奴才,”盛誉上半身还是双手交叠的放松状态,脚下却踩着华全的脖颈子不让他出声,他侧眼刀了那人一眼,“你说我是谁?” 花纭嘲讽地笑了笑,走上台阶在太师椅中安坐。李怀璟责站在太后身边,贴心地给她满上了热茶。 花纭抱着温烫的茶碗,饶有兴致地看盛誉“好生伺候”华全。 “莫要手下留情,”花纭捏着茶盖撇去浮沫,轻轻抿了一口,“年也过去了,也没了忌讳,还杀的杀,省得浪费干粮。” 华全怕死了,浑身都抖了起来,他急忙呼喊道:“别别别!娘娘万岁!我知错了——知错了!” “知错两字说得容易,”花纭的笑中含着凌厉,“将军倒是让哀家看看,你是怎么知错的?” 华全哀嚎道:“娘娘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盛誉松开了他喉管,但仍踩着华全后背,控制着他不做出更出格的事。心里倒是对他嫌弃得不行——华安手底下的人真是一个赛死一个废物。 花纭抿了一口茶,看向华全:“腊月廿八,你在哪?” 华全眼珠子转了一下,他说:“竺州大牢啊。” “撒谎!” 花纭怒声道,华全适才的犹豫就是通知花纭他说的都是谎话,她打小跟在母亲身后,懂得察言观色,撒谎的人没一个能躲得过她的眼睛。华全演技拙劣,死到临头了还敢在自己面前卖弄。 花纭抬高了声调:“盛佥事,诏狱里的犯人若是撒谎,该当何罚!” “回禀娘娘,掌印曾下令,但凡诏狱里有人说谎,无论锦衣卫还是犯人,一句谎,一片颈肉。”盛誉摘下腰带上一指宽的剐刀,一手拎起华全的后脖颈,笑呵呵地威胁他说,“华将军,你挑个位置吧。” 那刀子磨得铮亮,华全哭嚎着一个劲地躲:“别别别,我错了错了!放过我!廿八廿八,我确实在竺州大牢,但他们——都被容复那娘们弄走了!” 终于逼出来又用的,盛誉一把将人摔在了地上,华全磕得肋骨极疼,在地上拧麻花似的打转儿。 “容复?”花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中闪现出一张阴翳的脸。 听见容复二字,李怀璟不由自主地后背凉了一下。他眼神有些空,声音有些发虚道:“廿八……不该是她。” 花纭闻声,狐疑地望向李怀璟:“燕王觉得呢?” “廿八的晚上,”李怀璟微微蹙眉,“容复跟我在一起……她怎么会?” “怎么不会?”花纭冷哼一声,“华全嘴没把门的,日后若审肯定招架不了太久。而廿八的晚上容复若跟你在一起,恰恰就有了人不在竺州的证据。她手下完全可以去守卫不严的竺州大牢把人换出来,待到日后盘查起来,还能拉个亲王下水。” 花纭声声质问,连回声都能在李怀璟耳边嗡嗡地响。他原以为自己才是猎手,没想到却成了容复瓮中之鳖。 “是臣的罪过,”李怀璟闷声道,“臣与容复在蓟南道相识,原本只是相互做个……没想到她会从那个时候就计划着——” 花纭不忍再听:“罢了,燕王不必多说了。光凭华全一人之言不足为信,待到稍后容复来,你与她一并对质。燕王做好准备罢,若此事真是因为你的疏忽让容复抓住逃脱的借口,哀家断不可能放过你。” 李怀璟懊悔得很,他低下头,道:“臣明白了。” 花纭睨一眼阶下的华全,冷声道:“即便她再是不可多得的良将,谋害哀家的人,就不可饶恕。” — 容复在靖州地牢外下马,她身上穿着轻甲,手提长剑时拾阶而上。 不料在入口处被李逍拦了下来,他神色严肃,横在容复去路之前,道:“太后娘娘口谕,‘容复卸甲才可入靖州地牢’,将军,请吧。” 容复蹙起眉头,越过李逍的肩膀往地牢里面瞥,不耐烦地说:“这是地牢,又不是皇宫,本将戴甲入内有何不可?” “太后娘娘就是规矩,”李逍的口气十分坚定,“将军若不遵,那便是抗旨,在场诸位皆有权就地杀之。容将军,别让在下难做。” 容复心里有气,极不愿意地舒了口气,三两下扒下来自己的铠甲,甩在了李逍跟前。他冷漠地垂下眼眸,望着地上的甲与刀,负手而立不做声。 容复展开手臂,在李逍面前转了一圈:“这下看清楚了?” “还需在下搜身,”李逍板着脸,当着容复刀子般的注视,上手搜之前,走个过场地说一声,“得罪了。” 容复白了李逍一眼,大大方方地让他搜,可眼珠子却狠狠地睨着李逍渐渐泛红的耳根,道:“你家主子竟然让你碰我?” “太后之命不可违,”李逍上下仔细搜了一遍,确认无误让出路让容复进,“殿下也是太后的臣子,将军切莫本末倒置。” 容复冷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挨骂李逍也面不改色,在容复两脚都跨进靖州地牢的时候,没什么感情地复述一遍李怀璟让他传的话:“‘进来以后,本王不会顾及私情,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将军心里得有个数’,主子的话在下传完了,将军请吧。” 容复迟疑了一瞬,她转过身乜视李逍,通过他她看见了另外一个人,容复眼里写满了不解。但周围尽是司礼监跟燕王军的人,到嘴边的诘问被她咽了回去。 容复一路往中厅去,一脸不屑地路过点头哈腰的狱司。离得远就看到上位有一抹棕黄色,她是最讨厌这颜色的,那人穿上去有股跟它不匹配的滑稽感。 刚要走进去,又李逍拦住了。容复愤然看向那木讷的傻子,李逍浑然不理会,只晓得要先通报:“启禀娘娘,容将军到了。” 花纭遥望容复的脸:“容将军腿脚快,通传没到人就到了,是迫不及待见哀家,还是目中根本没有太后?” “娘娘怕不是在鄞都过惯了万人敬仰的日子,”容复一把推开了挡路的李逍,大步流星地走到盛誉前面的空地,她讽刺一笑,道,“殊不知在都城之外,凭的是实权说话。” “哦?容将军这意思,是说哀家狐假虎威了?”花纭原本最讨厌跟人阴阳怪气地说话,但容复拐弯抹角地骂,实在让她不舒服,嫌恶地皱起眉头,道,“所以你就联合这帮虾兵蟹将,一起把沈鹤亭淹死在天鹭江?北疆嘛,实权说话,杀了他,就有人能当大王了。” 容复把目光转向了在小太后身边默不作声的李怀璟:“燕王殿下,有必要如此过河拆桥吗?” “自作孽,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李怀璟啧地一声,“本王可没将军的手段。” 容复意味深长地哂笑起来,话都说了一轮,才想起得给花纭行礼。 她微微打了个欠儿:“见过太后娘娘。” 花纭眯起眼睛,她从头到脚地观察容复,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容将军,你大费周折地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复迷惑地哼声:“太后这是何意?诈臣也没必要用如此拙劣的手法。” “华全已经都招了,腊月廿八的晚上,是你的人到竺州把他们从大牢里捞出来。”花纭给盛誉使了个眼色,他就赶紧踩住了华全的喉管不让他出声音。也杀鸡儆猴,其他人看华全那么狼狈,纷纷闭嘴静观其变。 花纭道:“你把蓟南道的兵跟他们掉了包,代替你的人潜入紫甲卫粮草营投仙人散。事后又不厌其烦地把他们送回了竺州,转天自己倒带着人打道回府。你是不是多此一举啊容将军,你让自己手下去紫甲卫,岂不是更好?” “一个废物的话娘娘也信,”容复冷冷地乜了一眼华全,“臣为何要给紫甲卫下毒?就算明宇跟沈鹤亭有梁子,明宇暴毙之后也该没了。蓟南道跟司礼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臣害紫甲卫?没有理由。” “是啊,将军如此在哀家面前锋芒毕露,一举一动皆是嚣狂恣睢,”花纭说,“哀家也想不明白——将军之举,好像在给哪位打掩护似的。” 容复接话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后既然怀疑是燕王殿下害得沈鹤亭,怎么不让盛誉去查?在此盘问臣有何用?” 容复一脚把脏水踢李怀璟头上,他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谁让廿八晚上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到头来还不是自作孽不可活。燕王殿下好无辜,他脸色铁青,背后攥着拳头快把骨头捏碎了。 “你别乱攀扯别人,”李怀璟怒极,但解释十分苍白,“本王与沈掌印是同袍之谊,怎么会用仙人散害他战败此等狠毒之计!” “有趣,”花纭俯视此刻还十分坦然的容复,“哀家又没说将军是给燕王作掩护。将军这一个劲地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好似非常希望哀家怀疑燕王。反倒提醒了哀家,燕王确是可信之人。” 李怀璟暗自松了口气。 容复有种不详的预感。 “容将军来了靖州大牢,想必也有心理准备,”花纭缓缓走下主位,“哀家大老远请将军来,怎么可能问两句话就让将军走?” “空口无凭!”容复向后挪了一步,“一个乡巴佬的谎话,太后也敢信!” 花纭摇摇头,来到容复面前,笑吟吟地说:“并非是因为华全,而是将军适才的反应,坚定了哀家心中所想。来人,绑了容复,即刻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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