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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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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九日,清晨,天大雪。

肆无忌惮的倾洒下来,白蒙蒙的一片,花纭推窗瞧着,恍惚间好似来到了柳絮纷飞的春日。

“明日就是除夕了,我还是想等师哥归来,一起吃个年夜饭。”

沈鹤亭展开狐裘大氅,轻轻地搭到花纭肩头。他扶着花纭肩膀,良久,才缓缓放下双手。窗棂外结了冰,映不出他此刻的愁绪。

他们终究,还是怕那句谶言。

“回得来,”沈鹤亭柔声道,他仍保持在花纭背后垂首的姿势,“今日只是和谈,流不了血。”

花纭转身,抬眸凝望沈鹤亭。

他已经佩戴上了铠甲,卫缄牵马,宋衷率领八十八紫甲卫在院外整装等候。

花纭瞥一眼门外,眼睛似潭水一般深不见底;看向沈鹤亭,眸子又如桃花一般深情。

她眼下还挂着通宵后特产的乌青,疲惫混着酸苦,让红血丝爬满了眼白。她瞳仁颤抖,有不祥的预感,却依旧朝他笑道:“师哥,我想送送你。”

沈鹤亭摇头:“小七是太后,而我是奴才,让主子给奴才送行于理不合,会给那群言官落下话柄的。小七便好生在府里,卯时还要与简随安去端州,何必因为送我再奔波呢?”

花纭执起沈鹤亭的双手,大拇指轻抚他手腕内侧的肌|肤。她从袖中取出一根红线与青丝编织而成的手绳,戴在了沈鹤亭的腕子上。

“娘说,青丝能给心爱之人挡灾,”花纭握着沈鹤亭的手腕,道,“小时候头发不够长,手工也不好,给娘辫过一条,断了。后来我辫了好几条,唯这一根不曾断,我把它送给师哥。好叫你平平安安地,无灾无难地回来。”

沈鹤亭郑重地点头:“会的。”

“没完呢,”花纭取出她连夜赶制的披风,有些为难又有些期待,拍拍她师哥的肩膀,“蹲下来一点。”

沈鹤亭一时没反应过来,虽说听话地蹲下身子,但他傻傻愣愣地瞧那披风:“这是……给我的?”

花纭给他系好,在他身边绕了一圈,扯平每一个不算板正的衣褶,确认周身平整,说:“当然了。怎么,你不喜欢?”

做工确实不咋地,针脚时疏时密,而且领口还有点宽大。但沈鹤亭喜欢得紧,孔雀开屏似的在落地镜前赚了好几圈,笑得像个三岁孩子:“好漂亮,好喜欢!”

花纭嗤笑,说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左边那里,有惊喜。”

沈鹤亭瞧一眼,狐疑地掀开左侧的布料。

他微怔,拇指难以置信地抚过那块凌乱的“刺绣”。

花纭抽抽鼻子:“你不许嫌它丑,我绣了好几日呢。”

“不敢……”沈鹤亭留恋地望着它,抬眼的一瞬间这泪窝子浅的男人,唰地一下飙出两行泪来,可还在故作镇定,殊不知嗓子沙哑得不行,“从来没人给我绣过花。我坠地就没娘,打小就羡慕我侄儿有亲娘绣的手帕。爹还笑话我一个做叔叔的,怎么总跟小孩争风吃醋。没想到长大了,居然能收到小七给我绣的披风……我真的很喜欢。”

忽然,沈鹤亭笑得很狡黠地瞧着她。

花纭往后一缩:“作甚?”

“我也真的很想要一只手帕,”沈鹤亭作许愿装,“就那种上面还有两只小鸭子洑水的那种。”

“那叫鸳鸯,”花纭无奈又无语,决绝地说,“你休想……得寸进尺。”

沈鹤亭懊恼地叹了一声,时不时地往镜子里瞧,心里想的都是自己为何如此意气风发,顺便盼望一把花纭某天能大发慈悲,绣个手帕出来。

心情总算没那么沉重了。

“走吧,到时辰了,”花纭依靠着窗,故意向远处的枯杏树望。雀儿肥嘟嘟的,猫在树杈里昏昏欲睡。它应该不需要面对任何哀伤吧,那浸泡着家族与血脉的仇恨,“早去早回,还等你一块儿吃团圆饭呢。”

“好,”沈鹤亭顿住,眼睛霎时暗淡下来。他面对花纭的背影,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他是习惯面对离别的人,但次次因为不舍而崩溃坍塌的瞬间,都是因为那是花纭。

十六岁,他追逐花纭远行的马车;二十二岁,换做花纭来目送,沈鹤亭如何都是舍不得。

其实他应该明白的,送过离别的礼物,就到了该走的时候。磨蹭半天,也改不了现实。他落寞地向门边走去,紧紧攥着胸口那枚小花,跨过门槛穿进雪幕。

脚步声越行越远,花纭才敢回首望他离开的方向。

他走了。

空荡荡的,哪里都是空荡荡的。空气里犹存他身上的温暖,刹那间花纭以为沈鹤亭还在原地,兴奋地照镜子。

分别无声。

花纭不禁有些后悔,其实应该好好道别。

忽然,一道墨黑色沾白雪的人影闪过来,厚重宽大的披风携风裹雪地闯进房间。强大的风陡然拂灭了盆中的炭火,温凉的手捧住花纭脖颈,长着粗糙刀茧的拇指覆在她的唇上,沈鹤亭俯首凑近。

手指隔开了彼此的唇,唯有他的眼泪奔涌,滑进坚硬刀茧与温软唇瓣的缝隙。花纭的侧脸蹭到了沈鹤亭的鼻尖,他们从没凑得如此近过。

他郑重其事,他极度热烈,却只是在他自己的指尖落下一个轻吻。就算沈鹤亭鼓足了勇气,尽力去冲破传统的禁锢,能做的,却只有如此了。

他供奉神明,虔诚又克制地吻他的神祇。

禁忌与温暖一同袭来,化作刀茧掠过嘴唇时勾人心的痒。花纭睁大了眼,怔然地望他眼睫上的泪。沈鹤亭彻底红了耳根,他垂着眸,似乎在极度隐忍地笑着。花纭直感觉像是怀里捧了一把碎玻璃,一边拼凑,一边疼痛。

是不算吻的初吻。

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最终沈鹤亭依依不舍地与花纭分开一段距离。他眼眶通红,嗓音低低地道:

“僭越了。”

然后那股风又离开了。

也算……道过别了吧。



花纭伫立在房间,任由风裹进来,带进屋几片落雪。

她对雪出神,沈鹤亭隔手指吻她的场景犹在眼前。花纭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手指不由自主地触碰自己的唇瓣。

如梦似幻的。

心里头好像闯进一汪清泉,他慌张无措地在她的荒漠奔袭,最终被悄无声息地揉进每一寸骨血。

花纭笑出了声。

鹤亭,我的萧鹤亭啊。

“咚咚咚——”

花纭向外看去,是盛誉。

盛誉拱手作揖,问道:“娘娘,时辰到了,简先生已经在外候着,微臣请问我们何时出发?”

花纭骤然从沈鹤亭身上剥离,拾起桌上冷掉的酽茶,眸子变得严肃而凌厉,对盛誉说:“即刻。”

前厅,留守靖州的几位将军都到齐了。

李怀璟在长桌侧边离主座最近的位置,面前一杯清茶,正襟危坐不知所想。魏渊霖整装待发,与靖州的老将同在一排,沉默地抽着烟枪。花纭从后方走进前厅,一眼扫过去,目光停在魏渊霖的烟枪上。

“哀家不喜欢烟味。”

魏渊霖悻悻地熄了烟,等屋子里没有味道,花纭才坐到主位。

李怀璟打量花纭,笑道:“嫂嫂可知沈掌印已经上路了?这边都过了两轮茶了,现在应该快到城门口了吧。”

气氛忽然凝固了起来。

花纭脊梁一滞,面无表情也在此刻凝固了。大抵是心虚,花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平时与李怀璟讲话,从没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肆无忌惮地瞪着他的眼睛。

“兵马所行,尘灰皆为之颤抖,哀家自然知道掌印出发了,也自然知道他业已远离靖州府,”花纭才直视李怀璟的杏眼,瞧出他心里的猜疑,不为心虚反而诘问道,“燕王缘何特地问哀家是否知晓?一个奴才现在在哪,与哀家有多大的干系呢?”

“臣多嘴,”李怀璟刚才心理还懒散着,现在都支起了身子,屁股往椅子前半边挪了挪。今天小太后话里话外带刀子,李怀璟直呼出门没看黄历。本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花纭对沈鹤亭什么态度,现在看……纯属嘴给身子惹祸。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俩人有点不为人知的故事,因为刚才送沈鹤亭走的时候,他眼神一反常态地非常狂妄,好像在炫耀什么似的。

花纭瞥一眼开始夹起尾巴做人的李怀璟,问道:“都准备好了?”

李怀璟马上答:“从臣军中拨出两万军,由魏渊霖领兵,随娘娘去端州。现在已经列队,在府外候着了。听娘娘懿旨,随时可开拔。”

“就现在,”花纭站起身,向府门外走去。

李怀璟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瞪着盛誉,用眼神问道:“她怎么了?”

盛誉无奈地朝燕王爷微笑,颔首致礼后随花纭跑了出去。

花纭在府门外上马,简倦随后才到。他踉踉跄跄地攀上马鞍,右脚因为不吃劲,在脚蹬上晃晃悠悠的。

其实从他出现在花纭视野,她就一直盯着他的右脚看。

那只脚受不住太大的压力,只要稍微一吃劲,就会像跛子一样一瘸一拐的。不过平时他都穿着大长袍,走路不紧不慢,花纭也没看出来这只脚有什么问题。

就那么巧,在去端州之前,让花纭看到了简倦在这右脚踝上的缺陷。

六年前她刚到相府时,花从文的书房也有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

彼时他正值青春年华,长得端正清秀,甚至还能算得上俊美,连一朝宰相花从文也说过他文采好。

但他的右脚有病,只是练得好,正常走路时瞧不出端倪。可速度稍微一快,就能看出有先天缺陷在。

只要花纭见过,她就一直记得。

他虽换了模样,但花纭记得他右脚上的隐疾,更记得那年在他出现以后,大瀚多了一篇——

《讨萧氏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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