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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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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感觉有个柔软的东西枕到了她头下,花纭蓦然睁开眼睛,对上一双躲闪的眼睛。

沈鹤亭哪想到花纭会突然睁眼,他仍保持横抱她的姿势,虽然他没想那么多,但在榻上,就算他原本没那方面的心思也无端生出暧昧的情味。

“我只是……见你睡了……想抱你去床上睡。”说罢他陡然胀红了脸。

两个人鼻息都混在一起,花纭一时都怔然,仿佛自己走进了幼时的梦。可朦胧之间仍有清醒,花纭抬手摸摸沈鹤亭绯红的脸颊,说:“清清白白的事,怎么越描越黑?其实不必过多解释,我知道师哥是正人君子。”

“嗯,”沈鹤亭的眼睛仍注视着花纭,他慢慢抽出手,把花纭稳稳地放在榻上,自己则坐在脚凳边缘,仅有两只手臂扶在床边缘,在规矩允许的范围内,向花纭无限靠近。

花纭瞧着他的小心翼翼,不禁更坚定自己的选择。

其实沈鹤亭另有顾虑,他的下巴抵着手背,睁大了双眸深深望着花纭。有些话他憋了许久,趁着酒劲不吐不快。勇气上了脑,临到嘴边又软了心,他别开目光,呢喃道:“小七,我是宦官。”

花纭支起上半身,盘腿坐在沈鹤亭面前,她没想到沈鹤亭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敏感的话题。师哥成为宦官,必要承受净身带来的耻辱与痛苦。她理解这对一个也曾顶天立地的男人而言是多大的耻辱,所以这么长时间,她连“疼不疼”都不敢问。

花纭抓住了沈鹤亭的手,桃花眸在深夜完美的月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让沈鹤亭不禁仰望。

花纭抿起嘴想了半晌,终于组织好语言,笃定地对他说:“师哥,我不是只图口腹色||欲之人,我其实不在乎你是不是宦官,只要是你就好。你受得苦,并不能成为我撇下你、或者你撇下我的理由。”

沈鹤亭敛住眼眸,温暖与庆幸在他心头化开。他抬起头,微笑道:“我没有净身……”

花纭马上堵住了他的嘴。

一个太监,一个权柄滔天的太监,没净身?!

“隔墙有耳,若被人听了去,你的命还要不要了?”花纭压着嗓子语速很快,眉头都紧张地拧在一起,她慌张地瞥向窗外,反复确认听不见第三个人的声音,才缓缓放下捂沈鹤亭嘴的手,担心道,“这说笑了是欺君之罪,往大了说,你就是谋反!沈鹤亭,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纵使有千百张嘴都洗不白自己。天大的秘密啊,你说出来不怕掉脑袋?”

谁知沈鹤亭淡定地摇摇头,好似酒劲儿还没过去似的,语气狂妄得很:“内院宫闱之中,无人敢听我沈鹤亭的墙角。”

“师哥倒还是一如既往地自负,”花纭心有余悸,“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提了。”

沈鹤亭双手托着下巴,酒精让他下眼睑流淌着薄薄的一层泪,他歪着头问花纭:“你不开心吗?我是健全的。”

花纭冷哼一声,她倒是欣慰沈鹤亭没挨那一刀,不用吃太监那份残缺的苦;可一想到他是个假太监,花纭就担心这是座不知哪天爆发的火山,一旦发作很有可能将沈鹤亭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我不开心,”花纭撇撇嘴,“我很担心。”

沈鹤亭伸出一只手,有气无力地在花纭面前晃了晃,淡淡的口气反而透出十足的嚣张来:“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话音未落,他堪堪向一边倒去。

“睡得倒挺快。”花纭伏在床边瞅沈鹤亭,这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喜欢抱着枕头睡觉,花纭给他拉了拉被子,手里捞了一把他的白发,是又心疼又担忧。

花纭用食指尖掠过他的高挺的鼻梁,呢喃道:“睡一觉吧,明日起来,还有一场鏖战呢。”



竺州收复以后,沈鹤亭与李怀璟各自在前领着队伍,组成了靖州军,向竺州校场开拔。

校场位于竺州之东,左右两边各是端州瑞州,是北疆的核心位置。

先定北王萧元英在世时,就在此处点兵。彼时三十万四州军,浩浩荡荡个个精锐。再看现在,昔日钢铁长城自行瓦解得七零八落不说,军士的能力也大大缩减,让人不由得心生惋惜。

沈鹤亭将点兵之地选在此处,为的就是杀鸡给猴看,同样也有缅怀萧元英的意味。

花纭的马车跟在一王一宦官之后,身边没有婢女,只有紫甲卫守护。因为在靖州,太后的仪仗低调了不少。但鎏金雕花的车饰、在前开路的权臣亲王——无不彰显着此间承载的必是王朝的贵人。

然而早在校场等候的竺州军并不知晓:腊月廿八日,小太后会亲临北疆点兵。

原本花纭并不想露面,今日的竺州校场必定有一场血雨腥风,她唯恐自己招架不住那般大场面。

是沈鹤亭鼓舞她:一来能给靖州的将提个醒,让他们收敛些,别忘了身后就是主子的眼;二来为花纭执政立威,昭告北疆四州,如今的大瀚由太后做主。

经过这么多事,沈鹤亭已经放心让花纭坐稳太后之位,他选了一个比储君更值得效忠的主,也为大瀚择了一位足够有勇有谋的王。

战鼓擂,震天响,奏响了整肃北疆的第一章。

骄傲的沉影登上检阅台,与李怀璟的瘦马不同,它鬃黑身亮,哼哧出两行白气,睥睨着台下乌泱泱的军队,有一匹可当千万骐骏的气势。

沈鹤亭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在车帘外伸出右臂,道:“娘娘,该下车了。”

从帘中伸出一只戴着纤长点翠镶金护甲的玉手,自然而然地扶住沈鹤亭的手腕。

其实花纭从还没进校场就听见了来自军队的嘈杂声,她早已心生不满。时间往前倒七八年,这兵无论在萧元英还是外公手里,都会比现在有规矩——至少不会在校场,论功行赏之前、整装待发之时,吵吵嚷嚷漫无纪律。

她从车上下来,台下大军沉默了半晌。

他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那是刚愎自用的雄性看待异性时,充满戏谑的打量。

这群在天高皇帝远的北疆混了小半辈子的男人,景熙帝在位时都拿皇帝当摆设。如今就算知道花纭是当朝执政太后,也不会拿她当什么特殊的女人,甚至还不如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值得他们尊重。

竺州军按照先前的编排列队,各自的首领在队伍的前面,能看见校场边缘用麻绳串联的人。自然是认得的,他们的官职都是五品以上。当花纭在台上立住脚跟,各方军士停住了碎语。

花纭倒还清醒,毕竟他们的眼神多讽刺,她用余光都瞧得出。若非有沈鹤亭与李怀璟的兵在她身后作盾,还不知要听见多少闲话。

风萧萧兮,卷起微不足道的尘灰,连同去岁未腐化的落叶,浩浩荡荡地滚向远方。汹涌着让人心生恐惧的寒冷,呼号着让万物颓靡的咆哮。不舍愿意效忠新主的士兵静静端详上方孱弱的女子,一边思索有朝一日自己若能黄袍加身,定让天下女子困居后院,毕生做笼中金丝雀;一边慢慢走向属于贪婪犹豫者的深渊。

花纭敛眸,继而昂起头俯视校场内二十万大军,她冷然瞧着他们不甚尊重的目光,不易被人察觉地轻笑一下,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声音散尽风里听起来万分宁静。

“仰承先帝遗诏,哀家暂领执政之权。本以为坐稳后宫,前朝便可太平。然——大瀚正值危急存亡之时,外有鞑剌蛮夷茹毛饮血,内有奸臣走狗卖国求荣。

“前有华安闭城,坐视靖州告急而不理,致使我朝国土遭蛮夷贱蹄践踏!尔等还有命站在这等哀家点兵,还闲暇得用以下犯上的眼神打量哀家。敢问诸位,你们那么死于战争、流亡之路的血脉至亲,还有这般悠然自得的机会吗?”

众兵士听此,眼里的戏谑淡了几分。北疆四州自古亲如一家,各地一直都有商贸婚姻往来,故而竺州军定有生活在靖州的亲友,也定有在初冬之际死于靖州之乱的挚爱。

花纭都不敢去想当时的惨相。梁青山誓死守卫靖州,但耐不住鞑剌王军频繁的炮轰,靖州城民纷纷外逃,可当他们好不容易抵达竺州城门之前,竺州守将就传令来:

不许开门。

他们挤破了头想钻进去,可被同胞的刀戟割破了喉咙。也许杀死他们的正是好久没见的表亲,一门之隔,城内的人衣食无忧,城外的人只能望着天堂的入口,到死都没办法瞑目。

靖州难民继续往东西两侧逃,才发觉端瑞二州的将军与华安是一丘之貉,三方联起手来,一边试图逼死梁青山,一边将无辜的百姓推向深渊。

疫病与严寒如约而至,他们在北疆最繁华的竺州城外,裹着冷似铁的破衾,颤颤巍巍地领过邻居家的小儿。

孩子是健康的,没染上疫病,可食。

后来就是华安开门又怎样?梁青山磨破了嘴皮子,就差给他磕破了头,将剩下的不到五中之一的靖州难民接进城,又如何?不过是杯水车薪。

花纭深知,外夷不若内里蛀虫可怖。她神色冷静,睨一眼校场门口只穿单衣站在雪地里的军将。

他们没穿囚服,他们以为自己其罪可赎,他们还当这是来自太后的小小惩戒,挨顿打晚上依然能回到娇妾的温柔乡。

花纭面色如冰封的天鹭江,淡淡地说:

“哀家笃信平九州必先安内,故此亲临北疆,以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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