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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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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宇此人不好对付,还是跟四大家穿一条裤子的,李怀璟一介没有靠山的小王爷,单枪匹马地去怎么借到的兵?他说是借的兵,却能将已经入城的胡哈拿手下的鞑剌精兵逐出靖州。

能是借的兵?

李怀璟如此含糊其辞,恐怕这支队伍已经不姓明了。

沈鹤亭望着李怀璟,有股领地被入侵的感觉。他不禁后悔当初在李怀璟一事上放任花纭去做,先是接李璞入宫,顺带李怀璟也登堂入室。李璞死后他趁机请求入殿,花纭定是担心朝廷无将,便允许他一起商讨靖州军情。

站在花纭的角度,生母句丽公主没有世家撑腰、少时入北疆云游远离鄞都尘嚣的李怀璟确是对付花从文的好选择。沈鹤亭为了将权柄分散给花纭,也放任她如此去做了。

因为当初他笃定明宇不会输给李怀璟,固然他去了蓟南道,明宇跟他手下那帮老滑头也会给他长个记性。

沈鹤亭甚至不需要去问李怀璟是如何四两拨千斤将明氏整个翻了个天。能在明宇眼皮底下发现明氏军队的漏洞,短短几日内借机掀翻明宇的兵权,事已至此,他对李怀璟的态度从单纯的排斥,变为了忌惮。

一个不之藩的亲王,手底有兵。入都第一日便想方设法博得小太后的青眼,若说无心鄞都的权,沈鹤亭不信。

来日鄞都朝堂相见,一个要翻天覆地令四大家为萧氏陪葬、天下人为萧元英皆缟素;一个要争大位名留青,沈鹤亭与李怀璟必势同水火难相容。

他遗憾给花纭的自由过了头,可归根结底还是错在自己疏漏,没看出李怀璟的野心。

沈鹤亭对自己极其失望。

自景熙帝驾崩,花纭登上太后之位,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比以前要懦弱、纠结、会不自觉地流下眼泪,好似个易碎的娃娃。不及以前敏锐,后知后觉对手的存在以至养虎为患。刀也拿不稳,每行一步都牵肠挂肚地想会不会连累花纭。

他都快不认得自己了。

幸好从高楼下坠的那一刻,迷失感让他清醒:只有将自己困在四四方方的囚笼中,丝毫不留允许自己得意忘形的余地,他才有安全感,才敢不犹豫地继续沿着曾经的轨道行驶。

他训||诫自己:只要一门心思做沈鹤亭、不奢望变回萧旻,他才能把控好司礼监这艘大船,去完成未完成的事业。

沈鹤亭揉揉自己的眼,高烧不停让他眼前蒙了层阴翳。卫缄见状将他扶起来,喂他饮下参汤润润嗓子。

李怀璟站在那,不过短短一刻,眼见沈鹤亭的眼睛从荡着温暖,逐渐变得冰冷而深不见底。

他感觉沈鹤亭的灵魂与肉身是割裂的,一半温柔明媚,一半阴狠冷漠。可惜自己与他不甚相熟,猜不出沈鹤亭到底是鬼身人皮,还是鬼皮人身。



沈鹤亭风寒迟迟未好,便没有去庆功宴。

说是庆功宴,其实就是宰几头李怀璟从蓟南道带来的羊,给每位士兵分了一小块。蓟南道的兵与守备军相互碰碰酒碗,便一起去收拾战场,用板车把死去弟兄的尸体运到后山,火炮向天嚎两嗓,送走青春而热烈的灵魂。

沈鹤亭将窗推开一个小缝,便有几粒落雪被吹进房间,撞到火盆烘出来的温暖还没来得及痛哭就化成了一滩水迹,眨眼间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好不容易凝成了雪,须臾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生得漂亮死得潦草,那存活的意义在何处呢?”沈鹤亭抚着雪花消失的地方,不禁想起小时候自己跪在熊熊燃烧的大帅府门前。巍巍萧氏顷刻间化为灰烬,甚至还不如这几粒雪花,至少还有自己记得它们埋身在何处。

没人记得萧元英,没人敢记得萧氏。

沈鹤亭又恨又无奈,指甲嵌进掌心都不觉得痛。他不肯屈就地屏住呼吸,最后克制地舒出,恰好听见后山传来唢呐与箫管合奏出哀音。

那是生者在为死者送行。

往生的队伍里面有靖州守备军,也有沈鹤亭精心培养出来的紫甲卫,都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手足兄弟。

自己也该送送他们的。

沈鹤亭以茶代酒,推开窗将酒尽数洒了出去。

一碗碗送行酒送走了一茬茬的人,沈鹤亭的肩上又背负了谁的遗憾。

他撤回撑窗子的杆,一滴血顺着杆往下流。刚才太用力地攥拳,指甲戳破了手掌,沈鹤亭茫然地望着伤口血肉倒翻,血液潺潺流出,可惜他对痛觉的感知都麻木了,这样也不觉得疼。

“吱呀——”

门忽然开了。

“今个儿太冷,末将来给掌印稍点鸡汤喝。”梁青山进门就摘掉了自己的头盔,突如其来的松弛感让沈鹤亭很不适应。

沈鹤亭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他。

梁青山把鸡汤放到木桌上,掀开盖子一股久违的香气冲到沈鹤亭的鼻尖。他陡然紧张起来,心脏咚咚咚地乱跳——要被发现了。

梁青山耐心地替他摆好筷子:“鸡汤馄饨面,按照掌印的口味,末将特地给您放了雪菜丝。厨房原本给放了香菜,末将心想您不爱吃,便偷偷都挑了出去,没让他们发现。”

沈鹤亭僵在原地,眼睛不受控制地涌出液体。

他总是在不该流泪的时候流泪。

不加香菜加雪菜的鸡汤馄饨面,是萧旻在将军府时最爱吃的。

——梁青山还是认出了伪装成沈鹤亭的萧旻,却没有戳穿,依然尊称他为掌印。

二人坐在一起,沈鹤亭用右手用筷子,一时间还没习惯,不适应地转了转手腕。

小旻就是左撇子。

梁青山眨眨眼,心里苦得不行。当初萧家出事的消息传进梁府,小旻就要往竺州跑。他至今还记得小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然给他磕头告别的场景。十六岁的少年眼泪不止,临走什么都没说。

梁青山没有阻拦,萧家人是北疆的鹰隼,他们不可能甘于躲躲藏藏苟活一命。故而他以为当年靖州一别,就是永别。

后来没想过小旻还能活着。

他竟真的生出了活下去的勇气。

真好。

沈鹤亭嗅着香喷喷的鸡汤,似是无意望向对面的落地铜镜,能看见梁青山眼角有一颗眼泪掉落。他笑了笑,问道:“将军何时认出咱家的?”

“左手刀,”梁青山浑浊的眼睛望向沈鹤亭的侧脸。他与少时相比变化太大,唯那双控制不住眼泪的凤眼,还保留一分从前的影子,“刀法骗不了人的。”

沈鹤亭无奈地笑了。

“疼吗?这么多年?”梁青山想问成为沈鹤亭的时候疼不疼,可不知从何说起,出口时竟如此没头没脑。

沈鹤亭摇头,风轻云淡地说:“不疼。”

梁青山该怎么形容心里的难受,他在靖州守了四十年,见过无数场战争,心早就冷了麻了不知道什么是心疼了。

可听见沈鹤亭说不疼,还是不自觉地苦涩起来。

那是他亲自开蒙,一招一式都亲手教会的徒弟啊!

他怎么舍得他受那么大的苦。

沈鹤亭的眼睛亮晶晶的,犹如一只流浪多年的狼,终于翻越万水千山,站在山巅之上遥望曾经的故乡。

“不妨事的,师父。”



鄞都,小雪。

朝晖酒楼下聚集了一群举子,今日放桂榜,除了看自己的名次,更好奇李顽与简倦的。

他们顺着最后一名往前看,直到看到解元的名字,喧闹的人群霎时沉默。

感觉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可见到她的名字,依然会觉得出乎意料。

皇宫大内,花纭比皇城外的举子先一步拿到桂榜名单。

李顽高中解元,而简倦也不负众望,中了亚元。

花纭明白这是他们应得的结果,也是沈鹤亭对抗的结果。

李顽还在狱中,她要赶在花从文动手之前把人接出来。

花纭便服都换好了,正要出宫,便听福禄海来报丞相带了一众臣工于太极殿外请命,要求太后即刻处置李顽。

一阵风吹开坤宁宫的房门,将不干不净的雪吹进殿中。花纭乍然回首,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太极殿的方向。

紫阳还举着盛披风的托盘,随着小太后的目光往后看,问道:“娘娘还要去刑部狱吗?”

“为哀家更衣,”花纭微微摇头,“紫阳,哀家错了。李解元是要封侯拜相的人,她必须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地留在鄞都。”

“娘娘说的,婢子不懂。可是掌印嘱托过,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您尽量不要参与到前朝的……争斗之中。”紫阳掣住花纭的肘部,“朝堂之上字字句句都如刀剑见血,切莫引火烧身。”

“掌印离开了十二日,哀家在坤宁宫也躲了十二日,”花纭桃花一般的眼睛悦动光影,“躲有什么用?靖州的火就烧不到鄞都,李顽就能清清白白地从大狱中出来,他花从文就能放过哀家了吗?”

紫阳怔怔地望着花纭,这是太后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与这位丞相父亲的关系。

相府嫡女与丞相父女情深,可花纭提及花从文的时候,眼里的鄙夷根本掩藏不住。担心突如其来,怀疑在紫阳心底生根发芽。

——太后当真是太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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