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休沐之日,早已日上三竿,林清依旧躺在被窝里躲懒,明明暂时消除了谢辞的怀疑,她依旧感觉心里不安稳,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躺在床上林清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索性起身,换上较薄的长袍,在院子中做起太极。 一招一式,稳中带力,缓中带急,柔中带刚,远处望去俨然一代宗师的样子。 待最后一个动作做完,林清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顿时平静多了。身上也早就感受不到寒气,白皙的玉手还隐隐发热。 “林大人,当真是玉树临风啊。”小福子从林清做第一式时就站在门口观望。 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在院中小施拳脚当真是赏心悦目,小福子不忍心打扰一直到林清收势后才发出由心的赞美。 林清循声回头,一见是小福子刚刚平静的内心再一次躁动不安,这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福公公来临,下官有失远迎。”林清说着便要像小福子作辑,以表歉意。 小福子吓得脸色骤变,连忙拦住林清:“林大人这可使不得,奴才可受不起,奴才今日是来给大人报喜的。”说罢脸上再次挂起了喜悦。 小福子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为人处世却圆滑的很。 林清懵的很,眼里有些迷茫:“公公这……喜从何而来? 小福子冲林清挤眉弄眼:“大人接旨就知道了。”那表情像是有天大的好事。 林清只得笑笑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谢辞自幼聪慧,娴熟大方,品貌出众,德光兰掖,克娴内则,淑德含章,殿中侍御史林清,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且未有家室,与长公主婚配堪称天造地设,朕心甚悦。” “为成人之美,慈将长公主下降殿中侍御史林清,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上衣后待办,钦此。”(这里引用下文详细解释) 林清脸上维持的笑容,一点点僵在了原处。 她要尚公主?她一个女生要娶公主?谢辞怎么会同意? 小福子脸上喜气洋洋,仿佛他才是即将要娶大吏朝最貌美最有权势的长公主:“林大人快接旨啊,奴才在此恭贺大人新婚。” 林清没有接旨,急切地寻问:“公公,你是不是念错了?” 小福子忙捂住林清的嘴:“大人,您可不要害奴才啊,奴才就是有八百个胆子而不敢假传圣旨啊。” 福伯见状上前将林清扶起,然后对小福子作辑:“多谢公公,大人这是惊喜过头了,还望公公见谅。”随即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他:“一点心意,请公公喝杯茶,劳烦公公了。” 小福子笑着接下,面上的笑意更甚:“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林清握着圣旨有些失神,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一句没听清,来小福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福伯见林清慌了神,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虎口处,手上突然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痛感,令林清回了神。 对上福伯担忧的眼神,林清逐渐找回了理智,她不能慌。 林清冲福伯坦然一笑:“我没事,福伯你去忙吧。”福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退下。 林清想了想觉得应该去长公主府问问谢辞究竟是怎么回事。 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谢辞清冷的面庞上,屋内的地龙烧的正旺,与屋外俨然两个季节。 谢辞卧在塌上,林清就跪在他的脚边,等待回复。 谢辞看着林清问道:“你想不明白?” 林清抬头,对上谢辞琥珀色的眼眸不自觉地移开视线:“臣配不上殿下,况且臣不能……人道。” “过来。”谢辞冲林清勾了勾手,妖冶得像是一只狐仙:“本宫告诉你。” 林清像是被勾了魂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步步靠近他。 谢辞伸手捏住林清的下巴,在她耳边低语:“本宫要把你留在身边,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你要的钱财,权势,还有庇护我都可以给你。” 对于谢晏来说,他现在只希望林清像是圈养在鸟笼的金丝雀,困在自己身边。 林清感觉心跳好像被按下暂停键,她这是要被谢辞包养了? 林清张嘴想问,却被谢辞用食指抵住,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谢辞。 谢辞拿起一块糕点送到林清的嘴边,然后用带着蛊惑和警告意味的眼神看向她:“想好再说,祸从口出。” 林清陷进谢辞琥珀色的眼里,他眼里的她正呆呆地望向自己,一时间,嘴里的糕点也失去了味道。 待糕点咽下后,林清逐渐回神,小心地询问:“那公主要下官做什么?” 谢辞没想到林清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嘴角微挑:“我需要你的梦。”他想过林清拒绝的情况,若是她不从便直接解决了,就是有点可惜。 林清瞬间明白了,随后不确定的问道:“就这样吗?”她是不是踩狗屎运了,白白送来的靠山帮助自己完成系统的任务,真有点不敢相信。 “就这样。” 林清怕谢辞反悔忙点头:“成交。”这机会得把握住啊。 明明是一场充满危机的谈判,可现在却变成了互惠互利的合作,林清内心抑制不住的开心。 而且这样总比以后被迫娶妻好得多,她的身份也就自然而然的瞒住了。 历来与公主成亲的男子除了新婚之日会在自己的府邸度过,余下的日子都会居住在公主府,林清也不例外,她想了想府里的朱姨,福伯,还有墨白就有点犯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辞端坐在榻上,注意到了林清微乎其微的小表情,散漫地开口:“你府里的下人一并带到公主府内吧,我会单独给你一个院子。” “多谢殿下。”林清心里更加有低,单独一个院子真的是最大的优势。 乾清宫内,小福子将林清接旨时的行为和表情都学了出来,谢晏听的脸上愁眉不展。 他想不明白,兄长为何会跟一个林清成婚,虽然林清人不错,但是兄长的身份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都怪他那天喝多了,兄长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不但没反驳还拍手叫好,真是乱套。 其实谢晏知道,谢辞既然跟他说了这件事,一定是早深思熟虑过的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谢晏就算不同意也没有用,现在他只能期盼两人相安无事。 正月十五,宜嫁娶。 林清一身火红绣金喜服被风吹起,黑发也狂乱的张扬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早便在公主府外等候。 周围围观的百姓不在少数,长公主出嫁谁不好奇,尤其是听说林清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大家的八卦之心更是按耐不住,想要瞧一瞧林清是何方神圣。 忽然有人喊道:“新娘出来了。” 林清的目光移到了谢辞的身上,此时的谢辞很耀眼穿着逶迤拖地的嫁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金丝双层广陵大袖衫上绣着鸳鸯石榴图案的双面绣,衣襟前还镶嵌着一颗带着金镶玉的红蜻蜓宝石,裙身上是多子多孙的花样,谁人看见不说一句好看。 谢辞身形修长,肩宽腰窄,一袭红衣招眼的很,硬是把嫁衣穿成了状元游街的官袍。 林清忙下了马,从鹤翔手里接过谢辞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骨感匀称,似乎还有一层薄茧。比起自己柔柔小小的手不知好看了多少倍,牵起他的手林清的心里莫名涌上一种安全感。掌心相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林清的手有些微凉,谢辞的手却是滚烫的,掌心相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谢辞一直以团扇遮面,直到被林清送到轿子里才放下发酸的手臂,这婚嫁还真麻烦。 花轿由八位壮汉抬起,看上去稳稳当当,实则摇摇晃晃,谢辞有些累,便坐在轿子里假寐,轿子停下的那一刻他才端坐以团扇掩面。 “当。” 一箭射天,天赐良缘,新人喜临门。 “当。” 二箭射地,地配一双,新人百年好合。 “当。” 三箭定乾坤,先射天,后射地,天长地久,地久天长。(这里的引用会在文章最后说明) 一团火红的绸带被送入手中,谢辞被搀扶下轿后,林清扯着红绸带的另一头,带他走进府里。 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林清家中没有长辈,谢辞还是垂帘听政的长公主,便省略一系列繁琐的礼节,直接按照流程拜天地,而闹洞房这一环节,也因谢辞名头在外,无人敢来。 谢辞直接进了新房等候,林清则出去应酬。 来的人虽多却没人敢闹,主要是由于谢晏在此坐镇,谢晏看着兄长嫁给一个男人,心里依旧不得劲,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做了不大一会后便回了宫内。 李成和宋言也来了,李成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留下一句“烧高香”就走了。宋言则是亲手奉上礼品,恭贺几句才笑着离开。 时间一晃而过,酒过三巡,林清面上也有些酡红。 送走这帮官员们后,林清有些迷糊,喝了一碗醒酒汤后才回到新房。 谢辞也才刚沐浴完,此时正坐在梳妆台上梳发,淡淡的清香让林清更加的头晕。 谢辞从铜镜里看到林清微红的脸颊,转身问道:“喝多了?”林清站在门口点头,不敢往里走。 谢辞知晓林清的酒量,心下有些发愁,思考着要不要把她赶出去:“过来,本宫看看。” 林清往里走,却在凳子腿上绊了个踉跄,直接要扑到地上,谢辞忙起身扶了一把,结果林清转的有些头晕,直接吐在谢辞的衣服上。 谢辞黑着脸看着衣服上的污物,咬牙切齿的叫道:“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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