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自李大爷走后，萎靡了几天，又恢复了活力。 毕竟，都已经作为鬼了，当然也应该要看淡生死的。 要不然，显得多没见识啊。 闻珏原本瞧着稍微消停下来的阿飘，多少是有点不适应的，还担心她是不是又在暗自试她的手指头，要“搞破坏”了。 不过也因为李大爷才走没多久，他都忍了，没去多管她。 结果今早起来，精神头十足的阿飘直接大胆的一路跟着他到了学校。 “还不回去？” 闻珏停好自行车，看了眼四下无人的车棚问道，一会儿进去了，他可不好再跟阿飘交流的，他俩目前还没练出默契，一个眼神只能是些简单指令性动作。 “不想回去。”阿飘摇了摇头，东张西望看了看周围，又想一出问闻珏，“我今天能在你们学校逛逛么？” 瞧他们学校挺大的，就是这会儿赶早自习在外头没见着有什么人，阿飘挺好奇现在学生们都是怎么上课的了。 “……”当这是逛菜市场么？ 闻珏锁好车，叹息了下，到底还是同意了，不过是有条件的。 “不用你的手指头就可以。” 阿飘要在学校里忽然关个灯，那才真是闹鬼了，到时候这么多人在，他可没发收场的。 “那肯定的呀！” 一听闻珏没意见，阿飘开心的在他周围转了圈，连忙保证道。 如今的阿飘可是个有常识的鬼。 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了，比如闻珏家没人时，可以自由的看电视，但当然不能让邻居发现了。 还好隔壁张大爷老两口上了年纪有些耳背。 除了他家大黄有些机警的叫过一两声，还没人发觉什么了。 在外头话，阿飘更是谨慎的。 而且，这是闻珏的学校了，她怎么可能给他添乱呢！ “行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闻珏也差不多是了解了阿飘的性子。 阿飘好奇心大，但胆子却不算大的，除开起初什么都不懂还想尝试的莽撞，最近跟着李大爷学了一段时间，都不错，也是个能听劝的。 于是闻珏放心的让她自己在学校里逛逛。 第一天，阿飘没出什么幺蛾子。 根本没乱跑的，阿飘跟着闻珏先进了教室。 不过那节早读是英语，她听不懂，就在班里前后左右到处乱串，反正没人能看见她。 有闻珏在，阿飘也没敢作弄他同学，只在熟面孔林乐面前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瞧他在老师走后又马上埋头“奋笔疾书”赶作业的傻样，摇了摇头，好没意思。 几圈下来，阿飘很快把闻珏的同学都认了个脸熟。 不论男生还是女生，就算统一穿着校服也是各有不同，很有记忆点。 回去了阿飘还能就着每个同学的“特点”跟闻珏聊上两句。 比如：闻珏前排的黑框眼镜男同学今天拿衣服擦眼镜把右边的镜片给擦掉了。 闻珏无语地瞥了眼阿飘，但也对数学课上看见前桌老往旁边女同学那边偏头的行为有了合理解释。 再比如：林乐第三节课打瞌睡，差点翘翻椅子。 当时动静不小，闻珏在后排自然有听见，抬头看着阿飘笑得无比灿烂的脸，无奈她这爱凑热闹的性子，怪不得今天能安生的呆上一天了。 这是在他班上找到乐趣了是吧？ 而这两眼，却给了阿飘一些错觉，她还以为闻珏喜欢听了，立即开始碎碎念了。 从扎马尾的女同学到光头的男同学，每个她都非常有印象的。 “那个光头同学真的不冷吗？” 对于这点，阿飘是很真诚的发问了。 虽说她是鬼，但一些微弱的感官她还是有的，尽管大多时候不太灵敏，可现在快要入冬了啊，一天天深秋的风吹着，要不现实情况不允许，阿飘早就想加件衣服了，就她还在穿裙子呢！ 所以看闻珏同学竟然还光个大脑袋，真的有点替他冷了。 “你管别人的，冬天了能戴帽子的，怕什么？” 闻珏肯定不能告诉阿飘，那同学是被校门的“老师傅”手抖把头发给剪坏了，越找补越不行，最后就变成了光头。 “怎么能说是管呢，这是关心你同学呀！” 说着，阿飘就冲着闻珏摇摇头，一脸要指点他的样子。 “我看你就是不爱跟同学交流，除了有人问你题，你看有谁主动跟你聊的？” “……” 看闻珏不吭声的模样，阿飘倒是想起一个。 “哦，就林乐是你的好朋友，不过你看看他，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知道晚上都去干嘛了，总不能是去抓我朋友了吧？” “什么你朋友——” 阿飘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听她牢骚完，闻珏还愣了下，想着她什么时候又交上朋友了？ 话讲到一半，闻珏也转过弯来，她那意思是在说林乐大半夜不睡是不是抓鬼去了。 这圈绕的，也不晓得上哪儿学的。 林乐这些天心思不在学习上，闻珏是清楚原因的。 还能是怎么回事，准是半夜又看比赛了。 闻珏摆摆手，没再多说林乐了，阿飘也不太感兴趣，话题又回到她一整天的“重大”发现，这次还带了点分析。 以目前的模样来推断，阿飘的年纪不算大，所以她的心思也比较简单，只看出了闻珏班上谁谁跟谁好，谁谁跟谁不对付。 “就坐后排的中分女同学对齐刘海就很不友好。” “齐刘海？” 这指代词一出，又让闻珏愣了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在说哪个同学后，他更奇怪了。 “你这是上哪儿看出来的啊，人吴依依同学不是坐最前排么，跟别组的后排没什么交流吧？” 关于女同学的发型，闻珏很少关注。 比起天真烂漫的小学，会有男同学揪女生的辫子，初高中学业压力一上来，大多数女同学都剪了学生头，当阿飘一提起马尾、中分这些，闻珏大致能将班上的同学都对应上。 对齐刘海的吴依依，闻珏确实有些印象。 吴依依是他们那列第一排的同学，经常会负责收作业，只是她额前的头发，就是阿飘说的齐刘海，一盖下来，他似乎从没看清过对方的眼睛。 “哼，那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女生的秘密。” 卖了个关子，阿飘就闭嘴了，因为她也不好意思跟闻珏讲她是在厕所听到的。 再说，她一只鬼，平时饭都吃不了的，哪儿还用得着上厕所的，至于她又怎么会溜达过去的，除了好奇还能是为什么，不过闻珏要再问下去，阿飘就解释不清了，干脆不说。 这是她自己起的头，还不愿意讲了，闻珏也没再多问。 阿飘有一点说的没错，他对班上同学的感情是不太亲厚。 由于他身上这一特殊的情况，所以闻珏从小都不太爱跟人交流的，懂事后，也就习惯了独来独往。 当然，林乐这个好友纯属意外。 第二天，阿飘继续跟闻珏去了学校，她不再局限于教学楼这边了，开始四处晃悠。 一样是赶早自习的时间，除了各班学生陆陆续续来了，外面根本没人逗留，阿飘无聊跑去大门口跟保安一起看看有没有迟到的同学。 别说，真让阿飘发现了“熟人”，就她昨晚还闻珏聊起的中分女同学。 只见中分同学是从一辆黑色汽车下来的，那车明显是比路上别的车亮不少。 阿飘大多时间是和闻珏呆一起，她只感受过自行车的速度，很显然两轮的就算蹬得飞起，也比不过她这个真正没脚的，她不知道四个轮子跑起来能有多快，自然就不清楚这个车头上有小人儿的黑车到底有多值钱。 瞧着中分同学连书包也没背，不紧不慢的往教室走去，阿飘不禁开始有点疑惑。 她昨天明明有听见中分同学要齐刘海吴依依回宿舍的时候小心点。 可她自己不住学校，叫人家小心什么？ 中分同学难不成跟自己一样会穿墙？ 就这么一会儿的思索，把阿飘的脑子给弄糊涂了，没心情再去看别人了，她悄摸跟着中分同学回到了教室。 先前同闻珏进来，阿飘光顾着新鲜了，今天倒是念着要盯中分和齐刘海两人，反而静下心来认真听了两节课。 早读和一二节课没了鸟语般的英文，阿飘听着这帮同学背古文还觉得有点耳熟。 阿飘摇头晃脑了听完两节语文课，在大课间广播下，立刻警觉地注意到，中分同学只一个眼神就召集了她三个小姐妹要一块儿去上厕所。 “厕所”这关键词一出来，阿飘瞬间打起了精神，死死盯着这四个人。 而这中分同学果然不简单。 她从后排饶了路走的是闻珏他们这边的过道，在到第一排时，明明也没人挡着，却故意抬了胳膊去撞了下正埋头整理笔记的齐刘海。 但吴依依同学的反应就太让阿飘失望了。 显然是别人无礼的举动，她却跟在厕所一个样，突然被吓了一跳都没吭声，吴依依的同桌男同学都忍不住侧目过来什么情况，她居然只低头挪桌子往里靠。 中分无事发生般，挽着她的小姐妹说说笑笑的朝外走去，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阿飘不傻，这时候也差不多反应过来了，中分和吴依依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同学间闹矛盾。 这里边怕是个坏心眼的。 想到这一层，阿飘后面基本没什么心思再听课了。 接下来两节数学课老师讲卷子，完全听不懂，等下午又上鸟语，更是鬼也想昏昏欲睡了，不过心头挂着事，阿飘没直接回家，同闻珏一样熬到了晚自习。 “还有没走的同学，是在学校住吗？” 阿飘临走时可特意看了下，中分和吴依依都没走的，不由想起了那句“小心点”的警告。 闻珏和林乐要同路一截，他没直接开口回阿飘，只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复，阿飘心觉今晚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中分和她的小姐妹可一个也没走的，这都凑到一起了，能有什么好事！ 再想起吴依依来，阿飘又有些很铁不成钢。 这人真是没脾气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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