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雨知道自己强闯木门肯定是没有什么胜算,她掀起裙子,往旁边的窗户边走去,身体往窗户上一撞,窗户被她轻而易举地撞开了。 在她出去之后,一个黑色的小身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陈司雨往后一看,手上被刮来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流出了鲜血。 陈司雨在手上比了两下,对着那小黑影说了一句:“定。” 黑影被她定在原地,她身上的衣服太累赘了,陈司雨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夏国人会喜欢这样仙气飘飘的裙子,穿着好看是好看,但是太繁琐了,跑起来也不好跑。 陈司雨往昨天埋哭笑佛的地方跑去,到了昨天埋佛像的位置,她将土堆扒开一看,哪有哭笑佛,早就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和之前的泥像不一样,好厉害的佛像,还能自己移动。” 在陈司雨喃喃自语之际,那个黑影竟过来了,悄悄钻进了陈司雨的眉心。 陈司雨身体僵硬片刻,随即失去了意识。 * 沈云安今日身体并不太爽朗,外面天气很好,沈家老太太并不允许他出门,嘴里说着怕他冲撞了沈云庭。 沈云庭之前待他不错,他懒得和她计较。 桌子上摆放着几块糕点,是昨天隔壁的小丫头拿过来的,不得不承认,沈云庭的运气很好,娶的妻子为人也还不错。 沈云安咳嗽两声,外面进来了一个小厮,自小跟着他一起长大。 “公子,又咳嗽了,要不要弄点汤药喝喝。” 沈云安道:“不用了,从小喝药喝惯了,再喝也没用。” “那公子喝点热茶,书也别看了,免得伤了眼睛。” 小厮将茶倒好,沈云安放下了书,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手指微微在眼睛上按动。 小厮不想烦他,于是便悄悄退下了。 沈云安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眼睛没有那么累了,他靠在后面的椅子上,闭着眼睛。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桌上的热茶不再那么热了。 沈云安重新拿起了书,他入学入得晚,在乡下的小庄子里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就连能阅读的书籍也是极少,好不容易来到了沈家,他必须得多争取时间去读更多的书,时间不等人。 看到一半,他一只手捧着书,另外一只手伸手去摸茶杯,没想到没摸到茶杯,反而摸到了一只温热细腻的手。 沈云安的手急忙往后缩,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桌子上竟然趴了一名女子,手指还在把玩着他的茶杯。 女子慢慢抬头。 “嫂嫂,怎么是你?” 沈云安站了起来,手上的书放在桌子上。 谁料陈司雨和之前看见的并不一样,直接扑在了沈云安的身上。 她的唇一张一合,“夫君,你身上很香。” 沈云安准备推开她,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他隔开了两个人的身体,一只手在虚空中隔开对方。 “嫂嫂,你真的认出来我是谁吗?” 陈司雨的眼睛中带着些迷茫,甚至是说有点呆滞,眼珠子不会转动。 “你是我的夫君,你真的好香,我想吃了你。” 沈云安推开陈司雨,陈司雨倒在地上,半侧着身子跪在地上,沈云安这下反应过来了,陈司雨是被东西附身了。 “妖物。” 他打开了桌子上的一本书,书里面有一张符,他蹲下身子,陈司雨还在痴痴地对着他笑。 手里的符贴在了陈司雨的头上,她被定住,眼睛一闭。 沈云安用手接过陈司雨的头,小心将她放在地上,没想到沈家居然也有妖物。 “尚进。” 之前给沈云安泡茶的小厮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他连忙跪在地上。 “公子,奴一直在门口守着,从未见人进来,这位女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你的错。”沈云安突然捂住胸口,脑子里在想,那只妖刚才是怎么说的,他身上很香? “公子。”尚进紧张地喊了一句。 “无事,她是我大哥的妻子,应该是被妖物附体了,尚进,你还记得你爷爷说是怎么对待妖物的吗?” 尚进摇摇头,“记不太清了,公子,那现在怎么办?” 沈云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桌子上的书籍上面,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他干脆将桌子上的书盖了起来。 “尚进,把我的佛经拿过来。” 尚进从隔壁的书桌中拿出了一本破旧的佛经,据说这本佛经是公子的生母留下来的,对公子的生母很重要,死前都还抓着这本佛书。 沈云安翻开佛经,在别人眼前,这本佛经普普通通,在沈云安眼里,这本佛经在他手里闪闪发光。 当时他母亲抓着这本佛经,佛经上面的光还要刺眼一些,现在都黯淡了不少。 他嘴里念叨着上面的符号,陈司雨的眼皮颤动几下,两页读完,陈司雨彻底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沈云安的小腿,她往后一退。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伸出自己的手,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嫂嫂也许是梦游了,不必太过在意。” 沈云安关上自己手上的佛经,神色淡淡,似乎真的只是她梦游而来,如果不是她之前去了埋了哭笑佛的别院,她还真的想信了沈云安的话。 “梦游?” 陈司雨从地上爬起来,沈云安也站起来坐在了凳子上,她站起来,脚和踩在棉花上一样,两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陈司雨的两只手撑在地上,沈云安又递过来一把伞,“嫂嫂还是撑着伞回去吧!云安是男子之身,送嫂嫂回去恐怕不太方便。” 陈司雨对上了沈云安的眼睛,他眼神平淡,清瘦的手指搭在伞柄上,陈司雨今天闹了不少笑话,她接过伞离开了,背后却总是凉凉的,让人不寒而栗。 沈云安见她出去,给尚进做了个手势,尚进跟在陈司雨的后面,直到她真的回了沈云庭的庭院,才回来给沈云安报了个平安。 沈云安放下书,将佛经交到尚进的手上,“她既有赠饭之恩,那就将这本书偷偷放在她的房间里,别让她发现。” “公子,可是您也身体不好。” 沈云安道:“我无碍,多年的老毛病,要不要它也没什么。” 尚进得了沈云安的话,翻过庭院里的围墙,直接到了陈司雨的房间里,将佛经偷偷藏在了陈司雨的床下,后离开了。 沈云安继续看书,等看得疲惫了,他才用手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才休息了一会儿,他便觉得头脑清明,现在的记忆力比起平常要好很多,又拿着书要看。 旁边的茶杯空了,沈云安一手拿了个空。 “尚进,填茶。” 哗啦。 沈云安伸手去拿茶杯,有一股滑腻冰凉的恶心触感,他松开茶杯,陈司雨又来了,伸手捧着他的茶杯,笑意盈盈地递给沈云安。 沈云安没接,她就一下子坐到沈云安的怀里,好像很重,又好像很轻。 “夫君,你累了,别再看书了,书哪有女人好看。” 梦里的陈司雨对他笑着,红色的唇越靠越近,在他耳边调笑着,嬉笑着。 沈云安猛地抓住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你不是嫂嫂,你是妖。” “哎呀,夫君,你都抓疼人家了,人家怎么可能会是妖,人家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忘了吗?我是你的妻子小雨。” 沈云安脑海中的记忆在淡化,似乎有一层纱蒙在了他的记忆里面,他抓住对方的手开始松懈起来,直到他看到了桌子上的书。 捏着陈司雨手腕的手又更紧了些,他的身上都在冒着金光,女鬼恐惧地看着他,忽然惨叫一声。 沈云安被她的尖叫声吓醒,头在手腕上一歪,竟差点撞在了桌子上。 原来是入梦之术,他一直在桌子上睡觉。 沈云安咳嗽几声,只觉得身体上一阵疲惫,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紧抿着唇,不由得想: 他身体这样,真的能考上秀才吗? 烛光在桌子上欢快地跳动着,黄色的烛光照在泛黄的书本上,黑黄相间的字映在沈云安的眼中。 他的努力真的有意义吗? 沈云安一时间看不清了,肚子也饿了,咕咕地叫,拿了一块盘子里的糕点,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梦里的陈司雨,还有那张越靠越近的红唇,以及她身上的香风。 沈云安立马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一口一口地吃着糕点,心里在唾弃着自己。 他如此和流氓何异,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嫂子。 想到此处,沈云安吃完了糕点,他提了桌子上的烛灯,盖上了灯罩,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 沈云安随手一解,外面的外套掉在凳子上,他提着烛灯在黑夜中越走越远,尚进也闭上了张开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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