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阿瑟苦心筹谋的1952年夏季攻势最终以一败涂地的形式结束。美七师三个团，韩二师四个团接近全军覆没，著名精锐部队第187空降团在上甘岭伤亡率超过百分之六十被彻底打残。当一份份战报不断传到气氛低落的东京美军基地时，在少将威廉费舍都被俘的消息刺激下，这位五星上将终于意识到，派兵朝鲜于他是惹了一个大麻烦。 他很清楚国内局势。因为一战老兵的事，有人叫嚣着要送他上军事法庭！目前军方使用生物武器也在被调查，唯有胜利和战功能解决他的一切问题。 “我不会输。”他咆哮起来。 然而美军第二师第七师合计阵亡人数超过两万。厚厚一沓名单送到了五角大楼和白宫。杜鲁门总统脑门上青筋直跳。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运气最糟糕的总统——国内军方泄漏病毒惹出传染病大流行，国外也没能通过一场胜利一扫颓气。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对军队的批评之声！朝鲜战场如此重大的伤亡该怎么向国民交代？作为总统他必须有所动作挽回一下自己的支持率！ 这时候来自麦克阿瑟的绝密电报被秘书呈上。“这个狂妄的疯子！”杜鲁门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要求对朝鲜战场上的对手使用原子弹！疯了吗？！ 杜鲁门脑子嗡嗡作响。 纸老虎走到穷途末路就开始讹诈。麦克阿瑟陷入疯狂地直接在他忠诚的日本东京发表公开讲话，声称只要给他几颗原子弹他能立刻扭转局势再也不会有为国而战的小伙子们牺牲！之所以伤亡这么大全都是因为总统和国会不肯使用最好的武器！！ 这是要把伤亡数万美军对锅扣给总统吗？杜鲁门冷笑。几个小时后，他发表讲话，宣布将召回麦克阿瑟，解除其朝鲜战场指挥官的权限。新指挥官将在短期内到任。“美国不会再轻易使用核武器。” 听到这个消息的麦克阿瑟脸色极其难看。而日本国内，那些在战争后被麦克阿瑟命令没收财产的大地主，华族，心怀恨意的昭和男儿开始酝酿轰轰烈烈的天诛——麦克阿瑟又一次被刺杀受伤，于是他索性用养伤这理由留驻日本，继续当这的太上皇——毕竟日本还是臣服于美国。 杜鲁门总统一时间也没选出新指挥官，他持续表态安抚民众。为什么需要安抚？自从德国元首在45年感叹原子弹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引起胎儿畸形等问题后，美国民间建立了一个索赔协会。将那之后所有诞生在美国的畸形儿都纳入原子弹受害者始终坚持不懈地向政府索赔。好些媒体都支持他们，不但爱因斯坦站出来说人类不该再使用这种武器，连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都后悔地表态手上沾满了鲜血。一批顶级科学家居然支持这索赔协会。 不过令杜鲁门做出保证的真正原因是苏联。苏联已高调宣布自己掌握核武器直接威胁美国。更糟的是欧洲的德国从来没公开承认自己有原子弹——但它假冒美军在日本扔了两颗。 朝鲜战场上中方使用的武器，飞机，都来自苏德两国！苏联没办法，杜鲁门总统想通过外交手段和德国谈一谈——但德国答复是，这是德国内政你管不着。 德国。 那个突袭苏联虐杀大批战俘的德国居然能和苏联和解并军事协作，那个驱除迫害大批犹太人的德国居然能让一批原本逃到美国的犹太人想回头。 在如何捞取民心支持上，杜鲁门真是打从心底里佩服希特勒。 希特勒正极力塑造自己的环保及和平形象。在美苏两国都用核威胁对方的情况下，他光明正大在电台公开发表演讲表示德国要对人类负责，对未来负责！阻止环境污染德国的办法就是用氢·弹把核弹爆过的地方再爆一遍。不信吗？他觉得氢·弹爆了后产生的大量中子和伽马射线能形成新的辐射打扫干净之前的核辐射。为此，德国还摆出严谨态度，乐意邀请世界著名物理学家和相关科学家来开会论证这方法的可行性，一切为了拯救人类！消除核辐射！让我们团结起来！ 他的演讲极其蛊惑人心。 好多物理学家都心动了。1952年秋，德国真的在慕尼黑大学召开《如何消除原子弹核辐射》专题研讨会，广招天下物理数学等理工豪杰为人类谋求答案。 德国还继续表态核能大有前景，可以发电，但需要通过严谨的科学研究才能造福人类。 在德国的高大上光明号召对比之下，美国政府的行为怎么看怎么不像人。北美大陆上元首的那些死忠粉们又一次挥舞纳粹旗帜骂自家政府，隔着大洋对元首表衷心。 “爱因斯坦已决定要去。” 著名大牛西奥多冯卡门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后，认为是个好机会，他当即撰文大骂FBI把自己要前往参会的得意爱徒，一位姓钱的科学家无理关押监视。科学界的人士们都很信服冯卡门，在一批人的联合署名下，美国政府终于让步，释放包括钱姓科学家在内的几人去参加慕尼黑研讨会。 科学研讨会众所周知都是可以带夫人的。 欧洲慕尼黑大学是德国顶尖物理系所在。从这毕业的学生包括了大名鼎鼎的海森堡，所以德国的接待方主席就安排他当。所有到会的科学家在聆听海森堡列举公式数据的时候，都发现了他拿着的一个前所未见的小东西。 他手指一点就可以计算的巴掌大小机器，他听过不停按键来运算。只用输入公式，哪怕是三角函数也能一秒飞快呈现结果。 那是什么？似乎是某种计算器？ 在这个美苏研究中心使用大型机械计算器的时代，海森堡用以计算的其实是一台未来的，可以放进口袋里的小巧精致太阳能电池电子计算器，它甚至能把复杂一点的计算步骤储存起来。 众人无不惊叹德国科技水平，欣赏着完全不同于机械计算器的计算器并打探是否出售，可惜海森堡表示目前只做出这么一台样品，仅供德国研究使用。 其实这种跨越时代的东西还有一台。 思嘉在把计算器揣进口袋里拿来前和希特勒达成了协议。一台送给德国，一台则必须—— 冯卡门的那位爱徒，参与曼哈顿计划的工程师，曾被美国扣押的钱姓科学家和他夫人都应邀来到了美丽的慕尼黑。在美国经历过囚禁和居住监视等一系列政治迫害行径的科学家发现德国这边气氛反而宽容，著名苏联科学家也有列席讨论核电使用一事，欧洲根本不视布尔什维克主义为洪水猛兽。 而随着美苏关系的愈加恶化，民间各种思潮泛滥，个个都走向极端化。麦卡锡主义笼罩下的美国政府则一遍遍筛查着政府军队以及机密工作中的全部人士。揭发检举成风，根本就不是对外标榜自由民主的国度。 “我要回中国。” 自新中国成立的那一天起，这个决定便不曾动摇。 这天晚上，他和夫人正在宾馆房间继续探讨如何能回国，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在美国，这种深夜时分的打搅很粗暴，几乎等于被抓去非法拘留。 科学家深吸一口气，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年轻的东方女性和陪伴她的穿着党卫军军官服饰的德国男人。 看到党卫军，夫人紧张地站起，手指抓住椅背。 “我是中国人。”那姑娘马上开口用纯正中文和他打招呼，“您好！钱先生！！”她眉飞色舞。 那个德国党卫军也同样说着中文，“你们好，欢迎来到德国。” 他们被引进门。 对于来访者科学家心生警惕，他打量着他们。为首的无非是那个姑娘，她太年轻了，看着不过二十多岁，她按耐不住某种兴奋，直直盯着自己看——目光并没有恶意，好像他是什么有缘得见的稀世珍宝似的。男性摘下党卫军骷髅徽章的帽子露出满头金发，他虽然英俊，彬彬有礼，但这个身份无论如何都得打起精神应对。科学家猜测着这两人的关系，情侣？上下级？抑或党卫军是在监视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姑娘吗？ “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目前在德国总理府就职，是个秘书。”思嘉兴奋地说，“这位男士是我的工作搭档！” 科学家点点头。“初次见面，你好小姐。” 夫人泡着咖啡招待。 “谢谢。”思嘉喝了一口说，“早知道我应该给您带枸杞茶过来，延安的正宗枸杞！元首御用，德国可流行喝了。” 科学家笑了一下。 思嘉看着科学家的眼神可以说在发亮放光。“啊抱歉扯远了，我知道您时间宝贵，我们不会打扰您和夫人太久，现在开门见山地说，今晚来是有一件礼物赠予您使用。” 她拿出了大会会场上海森堡当众用来计算的精密计算器。“这是附带的说明书，但是希望您回中国后再把它拿出来公开使用或者研究构造，毕竟这样的东西只赠予了您，其他人没有。” 科学家顾不上警惕德国掌握自己想回国一事，他有些急迫地飞快扫过说明书——薄薄的小册子上有英文法文中文和一种缺胳膊少腿的古怪中文。不过几分钟钱姓科学家便掌握了操作，他拿起计算器输入公式后端详着它，“这是用了某种晶体电子线管吗？我只在宾夕法尼亚的大型计算机上看到过类电子管。那种电子管很大。” “是啊！您真厉害！”思嘉惊叹。 科学家却觉得这很寻常，参会的许多人估计都能做出同样的判断。但德国是怎么做出这么微小型的电子管？这根本匪夷所思！ “这个东西极其贵重，请问德国赠予我目的是什么呢？” “哦，这其实是我个人的私有物品。”思嘉笑着说，“不是德国国家角度的赠予，所以您放心，我送它给您无非因为我和您同是中国人啊。” “这个东西对您的工作一定大有益处。”思嘉坦然说，“但如果您开完会后要返回美国，抱歉它就不能属于您。不是不信任您，而是这计算器肯定会被FBI查抄走，您连相关书籍都不会被允许带回中国，更何况是这种仪器呢？” “……”科学家苦笑了下，“确实会这样。” “我听说过您的事迹。美国人关押您，您返回美国后一定会被严密监视，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先生。您乐意走德国眼下提供的渠道返回中国吗？” 科学家吃了一惊，和妻子互望一眼。“其实我随时都打包好三只行李箱，房子在美国也一年一年租，我准备着随时能回到祖国。可是——这不是借口参加会议潜逃吗？” “嗨，美国人本来就先不体面，您何必顾及这个？” 科学家摇摇头，“小姐。我不怕背负什么潜逃的名声，只是美国国内还有许多如我一样渴望回到中国的人，我一旦就此离去，美国人以此为戒，他们将来参加国际会议的机会就等同于没有了，美国会困住他们，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好崇高的人，思嘉满怀敬意，“‘全国建设立即要开始，请有志者共同来参加这伟大工作’，这是另一位和您同姓的科学家发出的号召。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是，请您相信真正想回国的人一定会破除万难回到祖国。而且美国在朝鲜战场上接连大败，被俘虏的人从少将中将到精英飞行员数目不少，他们必定会被交换换取一些人回中国——您一个人就抵得过10个师啊！” “请您考虑考虑吧！最好别占用俘虏交换额度——”思嘉甚至给出了帮助他们夫妇回国的道路以表明促成的热忱。 “首选是跟着一艘德国交付中国的巡洋舰走，舰上有中方海军官兵，还有保护您和夫人的德国武装党卫军，我身边这位海茵茨上校会全程负责，巡洋舰还配备了护航舰只，不但能保证您的安全，还很舒适。次选我并不太建议，就是跟着外交部长里宾特洛普的访华飞机先经停莫斯科再飞大连，虽然行程会短一些但是有好些环节会给美国间谍对您下手的机会。” “您不必担心您的那些书籍还留在美国。您给我列个单子，我保证在一个星期内收集到送到您手中。” 科学家对她的神通广大很震惊。 离开后的思嘉心情极好。她仰头望着星空，嘴角上扬。“知道嘛，海茵茨。我曾经读过他们的故事。” “新中国初代的科学家，他们放弃优厚的国外待遇义无反顾回到自己的祖国，他们的工作条件极其艰苦，甚至不得不使用手摇计算机、计算尺乃至算盘——这次条件总可以得到提高了。” 海茵茨还以微笑，他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信任。“这位钱先生的回国之路原本很曲折艰难是吗？” “是呀。被FBI围剿，经海路邮轮很艰难才抵达。” 海茵茨问出了关键问题，“您不建议通过飞机中转，真的是怕在莫斯科被美国间谍下手吗？” “确实，我戒备的不是美国人。”思嘉直白说，“我一直忌惮的是苏联。钱先生的价值如果被克里姆林宫那位意识到，扣押这事肯定做得出。苏联现在可不会想让中国拥有研制原子弹的能力。” 而希特勒为什么在了解到这位钱姓科学家在美国的工作内容后还会同意送他回中国？因为迟早中国会有的东西他不打算干涉。为了这事得罪小姐更不值得。何况元首的阈值早被提高了，例如对于虎式豹式坦克的兴趣早在他看到可以轻易消灭移动目标的无人机后失去大半，而原子弹，希特勒是真不喜欢环境污染，低等文明才用这个，它哪里能和环保又干净的二向箔比？ 嗯，元首的野心依旧满满——他要的是德国成为未来联合政府新核心，他从现在就开始打造德国是个负责任强国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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