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秦、秦岸!?” 池澜看着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真的见到了秦岸,她一下子就结结巴巴了起来。 他站在烛火昏暗处,秦岸扯了扯唇角,面上带着讥讽的笑。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还是震惊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昏暗的烛火下,男人一身状元袍,一步步走向身着喜服、容貌娇艳,见到他却面露惊色的女子,嗓音暗哑,似是漫不经心呓语着: “不是说好要嫁于我吗?” “怎的就成二弟了?” 秦岸冷淡的眸子撞上她惊惧的眼神,轻笑道: “今日婚宴甚是热闹,我亦不介意二弟先替我与你拜了堂。” “但——” “这洞房还是由我来罢……” 秦岸一步步逼近,池澜瑟缩在床榻上。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池澜结巴着,她已经半躺在床榻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你说我要做什么?” 秦岸走到了光亮处,眼眶眼尾殷红,漆色的眼眸布满了红血丝,发丝凌乱,下巴处的青茬也冒了出来,身上熨帖的锦袍也松垮,沾了不少的泥土和草屑。 整个人很是狼狈,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满身的戾气和冷意散去,只剩下颓意和疲倦。 池澜眼神躲闪,有种背着他做坏事了然后被他抓包的感觉,面色不自然,她撇开脸,忍不住回嘴道:“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秦岸轻笑了一声,克制住想要将她亲死当场的冲动,遮掩在袖中的手握成拳。 池澜被他这一声笑吓得身子一颤。 在距离她两三步的时候,秦岸停住了脚步,还是不敢吓坏了她,他哑声道:“这两日我日夜兼程,就怕赶不上,将陛下赠的汗血宝马骑到累垮……” “秦岸你……”池澜猛然抬眼,怔怔地瞧着他。 她不敢置信地,“那你的前途怎么办!?你就这样回来了?” 秦岸自嘲地笑了笑,眼眶不自觉地酸了,他道:“没有你,要那权势又有何用?” “……” 池澜沉默了,心中那抹愧疚感席卷而来,想要将她吞没。 她垂下眼睫,不安地抠着喜被上的鸳鸯,她轻声道:“我不值得你那样做……” 秦岸俯视着侧躺在床榻上的她,反问道:“你又怎知自己不值得?” “……”池澜不敢回答,她一直低着头,那鸳鸯的线头都被她抠了出来,她最后低声喃喃,问出了最想要问的话,“那你后悔了吗?” “后悔?”秦岸唇舌辗转过这两个字,他呵笑了声,嗤笑道,“我唯一后悔的便是那日没有在你熟睡时将你掳去上京。” 池澜眼眶微酸,她眨了眨眼,鼻腔喉头被一股涩意侵占,努力克制住想要掉眼泪的冲动,撇开了视线,嘴硬嘟囔,“谁让你不叫醒我……” 要是叫醒她,她还真的可能舍不得他,就那样陪他去了。 这只能怪他了。 想罢,池澜恼了他一眼。 秦岸满腔的怒意被她那一眼看得散了一大半,下意识地想要跟她道歉,想要解释自己那日只是见她太累了,不想让她那么辛苦地陪自己去上京。 但想着,这人在他才离开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就将自己嫁给了旁人,若是现在不给她一点苦头吃吃,就怕下次她能做出更让他生气的事。 秦岸将那一丝心软碾碎,冷下了眉眼,硬下声音,道:“你这是在怪我?” “还记得在普济寺的事情吗?还记得那些在月下老人面前说过的话吗?” 他嗤笑了声,半蹲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捏住她的下巴,他道:“你毁了我们的誓言,在我离开后转头就嫁给了他人,你还在怪我?” “池澜,你有没有心?” 池澜被他掐住下巴,挣扎不开,她红了眼圈,被他质疑得也涌上了委屈,她瘪了嘴,抽噎着,道,“那你不也一样!?你在上京认识了那什么沈姑娘李姑娘,日日陪人家逛上京城,与她风花雪月之时,又可有想到我?” 她说着,越说越委屈,猛地将他推开,不想他来碰她,“我不要你碰我!脏死了!” “……” 秦岸心都碎了一地,他钳住她的双臂,让她安定下来,他问道:“我何时有了沈姑娘?何时与她风花雪月?” “你可别抵赖,人沈姑娘的爹都送信来跟你爹商量婚事了!”池澜挣脱不开他的桎梏,狠了狠心,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秦岸蹙了蹙眉。 “你是小狗吗?” 池澜撇开脸,冷哼了一声。 秦岸将她抱住,抵着她的额头,他道:“我没有与她风花雪月,福来可以作证。” “哼,福来不在,你怎么说都可以。” “……”秦岸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那等他回来了,你亲自去问他。” “你是他主子,他肯定是向着你的!我才不要问!” “……” 秦岸此刻才真正见识到那些话本子里写的,女人是最胡搅蛮缠的,一大堆歪理能将人气死的程度。 但此刻的秦岸觉得自己有病,他竟觉得这样的她格外的灵动有趣,想要将她藏起来,吃干抹净了最好。 “那你想如何?” 池澜推了推他,道:“你先放我下来。” 她被他抱在怀里,坐在她和秦扬的婚床上,这都成什么事了啊!? “不放。” 秦岸耍起了无赖。 “你好好说话,别摸我!”池澜原本很生气很委屈的情绪被他这样动来动去的,气都消了一大半。 “不要。” “……” “我真的没有与那沈姑娘有瓜葛,我可以发誓,若是与她有牵连,辜负了你,那我必将被天打雷劈不得好——” 池澜捂住他的嘴,一脸火气地瞪着他,生气道:“好端端的发什么毒誓!?” 秦岸轻笑了声,被捂住的唇开始不老实,轻啄着她的手心,眉眼缱绻,眼眸染上了一丝笑意。 “笑笑笑,笑个屁啊!”池澜忍不住说了粗话,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不满地嘟起,满脸都是对秦岸的不耐烦。 秦岸不闹她,将事情始终说给她听。 池澜顿了顿,她道:“那为何我写信给你,你说要跟我一刀两断,你早已移情别恋……” “什么信?”秦岸拧眉。 “……”池澜更气了,果真被她猜中了,还真是假的! 秦岸默了默,心中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事交给我,我会去查清楚。” “不用查了,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池澜冷了眉眼,哼笑了声,还真当她是傻子了。 “你就是因为那封信,所以才要嫁给秦扬的?”秦岸抓住了要点,他暗沉沉的眼眸盯着她。 池澜瞥开眼,有些心虚,她道:“也不是……我刚开始是不信的……” “嗯?”秦岸不知信没信她,哼了声,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清减了不少,抱在怀里都没有什么重量了,看来他不在她又不好好吃东西了。 秦岸道:“我怎么知道你信没信?” “?”池澜噘着嘴,“这要我怎么解释啊?那我将那信给你,让你瞧瞧那字迹,与你的是一模一样!” “空口无凭,不信。” “……”池澜发觉他在学自己方才对他的方式。 “爱信不信!” 池澜轻轻推开他,趴在喜被上,生闷气。 秦岸这才瞧见这婚床上,她方才急急忙忙藏起来,却没有收全藏严实的东西。 “避、火、图。”秦岸一字一字地念出来。 池澜连气都生不出来了,猛地起身,想要用身子盖住,羞红了脸。 秦岸冷笑着,他道:“方才笑得那般开心,就是在研究这些?” “……” 池澜想反驳她哪里笑了? “若是今夜我回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学习这些,用在秦扬身上?” “!!!”池澜脸上爆红,她瞪圆了眼,震惊道,“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秦岸清凌凌地看着她,道:“难道不是吗?” “……”池澜一时语塞,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了,她仔细一想,若是这样,还真的是要做这些事,即使她在看这些图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见她不回答了,秦岸心脏一抽,他抿直了唇角,眼眸一下子变得幽深暗沉,他弯身贴在她背上,压着她,在她耳边道:“既然已经看过了,不如来实践一下?” “!!!” 池澜面色烧红,她摇了摇头,“我不要……” “嗯?为何不要?” 低低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嫁给我,这是夫妻成亲了必须要做的事,为何不要?” “不要,我又不是和你结的婚……”池澜心直口快,说完,她立刻捂住了嘴,懊悔不已。 “你就当着婚礼是为你我而办的,我不介意你既已先与他拜了堂,但这洞房便是由我来罢。” 秦岸贴着她,温热的唇瓣在她脖颈处流连。 “不不不不要……”池澜被他吓坏了,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可怜兮兮地道,“秦、秦岸,我害怕,我不要……” 正在探索婚服如何解开的秦岸将动作收了,他报复性地在她后颈处吻了上去,用齿牙轻轻地撕咬着,直到上面印下他的印记,他松开她。 “那就陪我看看。” “?”池澜劫后余生地舒了口气,现在秦岸只要不与她在这做那种事,做什么她都愿意。 秦岸将她搂在怀里,面不改色地与她翻阅欣赏着《避火图》,池澜都看过了一遍,自知下一面是什么,羞红着脸不敢看,但又怕秦岸要惩罚她,只能硬着头皮与他看着。 池澜如坐针毡。 “这个好看吗?”秦岸轻咬着她的耳垂,问她,“喜欢吗?” “不喜欢……” 秦岸嗯了一声,面色平静的就像是在批阅公文,他面无表情地翻过一页,看到了池澜震惊过的那页,他垂眸问道,“这个姿势不错,喜欢吗?” “……不喜欢。”池澜闷闷地回答。 她很不喜欢现在的秦岸,有一种让她难以琢磨,下一刻便要将她拆吃入腹,吃干抹净的不安和压迫感。 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言语轻浮,面上却又是那副冷峻淡漠的神情。 池澜试着耍赖、撒娇,都被他冷淡的忽视了,就像是她在她与秦扬的婚床上翻看学习《避火图》触碰到他的逆鳞了般,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风雨欲来的平静。 池澜安静了下来,生怕他一个猛扑,说来试试这个姿势。 但秦岸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翻了一页,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池澜好奇地侧眸抬眼看他,秦岸冷淡道:“怎么?喜欢方才那个?” “……没有!”池澜气鼓鼓地转回了头,盯着画上交/缠的男女。 “那继续看,看到喜欢的为止。” “!!?” 池澜欲哭无泪,快要被秦岸折磨死了。 她颤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传统姿势,蓄着眼泪,秋水潋滟地看着他,娇声道:“就、就这个吧……我喜欢这个……” 别看了别看了…… 池澜在心中哀求着。 秦岸点了点头。 “嗯,这个也不错。”秦岸阖上书册,道,“那就这个吧。” “嗯!?”池澜瞪大了眼。 来不及逃的池澜被放倒在榻上,压在红艳艳的喜被,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地盯着他。 秦岸一手遮住她的眼,隐忍着,道:“莫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 他手已经放在了她婚服的玉带上,低低哑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既然已经学习过了,现在就到了实践时间。” “!?” “砰——” 房门被人踹开,一身戾气的秦扬出现在门前。 池澜挣开秦岸的手起身,秦岸收回看她的视线,两人齐齐看向了门口。 “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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