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油灯掉落地上,焰火熄灭,佛堂中再次陷入了黑暗。 池澜背脊将贴未贴着冰凉的地面,上半身悬着,腰间横着强有力的、滚烫的手臂,地上丝丝冷气往上冒,让她颤了颤,身上压着他,沉重又浓厚的气息喷洒在面上。 “秦、秦岸……” 她有些害怕,挣扎了一下,身上的人将她搂得更紧了。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眼眸,幽暗深沉。 像极了在暗夜中蛰伏的恶狼,瞧中了猎物,想要压在身下撕咬。 池澜害怕这样的他,被他这可怕的眼神吓得身子轻微的在颤抖,眸中水光潋滟。 “秦、秦岸,我害怕……” “……” 良久,秦岸似是叹了口气,将环着她的腰肢的手松了松。 也不知他是否从梦中醒来了。 池澜见他松了力气想要挣扎起身,可一挣扎又被他禁锢住,似是想要将她揉进骨血中,也似想要将她吃拆入腹。 她被吓得低声抽噎着。 他的眉头像是皱了皱,不喜欢她哭。 “唔!” 劈天盖地的吻袭来,将她的呜咽吞进腹中。 他吻得很是急切,毫无章法,几次将她的唇瓣、舌/尖咬破,晶莹混着血色在唇齿中搅/动、滑落、吞咽。 血腥味让他更加的兴奋冲动。 池澜却消受不住,被他扣住的手腕一直拍打着他,他却宛若大山一样,俨然不动。 “唔!” 在幽静的佛堂之内,圣洁肃穆的佛像见证着难以诉说的情/意。 “秦、秦、唔……”好不容易得了空隙能够喘口气,连喊他名字的音都未发出来就被他咽了下去。 “唤我高陵。”他哑声道。 池澜抿着唇。 他低笑了声,俯下身去。 …… 最后两人相拥在一起,呼吸急切,像是溺水之人得到了救赎,从憋闷的水中浮了出来。 池澜迷迷糊糊地、瘫软地趴着他,被他滚烫有力的手掌托着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她忽地蹙起眉心,在幽暗中看着他深邃的五官,有些不适,她伸手去推,一边娇声喃喃: “你好热,烫的我难受……” 话音方落,她伸手去推,想要将他宽厚滚烫的身躯推开,手心方方触碰到时,他动了动,池澜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这……两人猛然一僵,面面相觑,秦岸落在她肩颈上闷哼了声。 “……” “……” 她眉心一跳,如烫手山芋般,赶紧收回手,却被秦岸执住了,他握着她,低低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池澜抿着唇恨不得有个洞能够钻进去。 “抱歉……”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她又羞又气地瞪着他,他在她的注视下将她的手抬起,轻轻地吻了下去,眉眼虔诚。 他哑声道:“我并非有意的,那——” 那是他面对她时正常的冲动和悸动。 池澜快要羞死了,紧忙捂着他的嘴,恨不得将他的嘴缝上,将他的眼睛蒙住,让他听不见看不得! “住嘴!”她恼羞成怒。 秦岸捏着她,闷闷地笑了几声。 这几日来的自厌、愤懑、恶心……的情绪都被她的到来而治愈。 秦岸沉郁的眉眼染上了愉悦,似是食髓知味,趁着她不注意轻啄了几下,从眉眼到鼻尖,唇角、脸颊,再到让他心悸、流连忘返的唇齿…… 像是在标记着。 这几日他想了许多,也忏悔了许久,他也想好了,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若他一直回避着她,一直想着那些迂腐的克己复礼的世俗礼教,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做人妇,在他人怀中撒娇,在他人肩上依偎,甚至在他人身下绽放…… 一想到这些,他便心如刀割般绞痛,恨不得将她囚住,让她的笑容日日为他展露,让她……在他的身下尽情绽放。 他想着,若是她嫁作人妇了,他可能也不会甘心如愿,他也会用最肮脏不耻的手段将她夺回来。 他本性便是这样。 哪怕用多少诗书圣贤糊成一个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人,也改不了本性里的强势、阴暗和卑劣。 他蹭着她的脸颊,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内心逐渐安定,他想若是能一辈子抱着她该有多好,管她什么梦中女子、世俗礼教…… 他只要她。 “诶呀,你在干什么!好痒啊……”池澜受不住,怕他又像方才那般凶狠,用手将他的头推远了。 “澜儿……”他低喃。 池澜羞赧,但还是低声应了他,“……嗯。” “……”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紧紧拥着她,埋身在她的脖颈之中,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之上,引起阵阵战栗。 两人不知抱了多久,池澜糜乱的意识复明,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身上靠着的这人,体温根本不正常,烫的她只想逃离,再如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更让脑袋逐渐清明的池澜警钟大作,她推了推靠着她的人。 却摸到了一手的温热。 “喂,秦岸,你怎么了?你说话!?” 他沉重的身躯依靠在她身上,她一时心慌,急忙喊道:“福来!福来!” 在院外等候的福来听到她尖利的叫喊,瞌睡全散,快手快脚地冲进佛堂。 佛堂之中光线幽暗,他一时看不清,急忙喊道:“姑娘姑娘?郎君!?” “快,福来,快去叫大夫!” “好好好!” 福来又冲了出去,让洒扫的大爷去请大夫,而他又折返回去,将佛堂之中的油灯点亮。 眼前的这一幕看得他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他家郎君已经将表姑娘压在了身下,两人衣衫凌乱,发髻松散,表姑娘的唇瓣娇艳红肿,两腮坨红,眼眸水光潋滟。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不敢再看,迅速地垂下了头,默默将自家郎君扶起。 池澜起身,也顾不得整理着装,想要扒开他的衣物看看是哪里流了血。 福来阻止她,垂眸忧虑道:“姑娘还是先将衣衫整理好吧,待会二房人和老太太都会过来,莫要让人看见了,于姑娘的名声不好,还是由我来吧。” “……好。”池澜咽喉哽塞,本想坚持,但见他态度强硬,默了半晌,只好收手。 她去了偏房,将自己的仪容整理好后才匆匆忙忙出来。 佛堂中的软榻之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秦岸,周围围着一群人,有为他诊脉的大夫,有面上忧虑的秦老太太和秦二夫人。 她们瞧见她过来,也没在意她是从哪里出来的,只是唤她过来。 二夫人看她娇艳的容貌眸光闪了闪。 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许久才挪开视线。 大夫将他的衣衫拨开,内里的情况让几位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血肉模糊。 一道道刀痕划过肌肤纹理,刻下浓重的一道。 大夫让她们都先出去,人多挤在一起莫要感染了。 乌泱泱的人走到院子里,走向偏厅。 “怎么回事?岸哥儿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秦老太太愠怒,质问福来。 福来跪下,“奴也不知,郎君从游玩回来后便将自己锁在了佛堂中,不让人进出,不让人吵闹,奴也不知郎君何时伤了……” 秦老太太拧眉,看向了一旁魂不守舍的池澜,问道:“澜儿可知游玩那日发生了什么?” 池澜被身旁的人唤了几声,回了神,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澜儿不知。” 声音娇媚,又带着一丝哑意。 众人又是一默,多瞧了她几眼。 秦老太太扶额,愤愤道:“福来你伺候郎君不周到,可心甘领罚?” “奴,知罪。”福来叩首。 “来人,将福来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 外头的家丁走了进来,将他拖了出去,池澜看着他,上前了几步,想要为他求情,福来对她摇了摇头。 池澜方可作罢。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池澜身心俱疲。 她疲倦地站在院里的廊下,靠着圆柱,怔怔地望着已然漆黑的夜空。 寥寥无几的星光。 莹白纤细的指尖碰了碰微肿的唇瓣,意识混沌,彷如他的还在唇齿之间搅动翻涌,让她步步失守,攻城略地。 那边的佛堂人影攒动,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四肢沉重,不敢走过去。 为何要伤了自己? 她看不懂他。 从前世开始。 她一直都看不懂他。 他囚禁她,用铁链锁她,让她情动,让她痛楚,让她沉沦。 她却看不懂他到底为何。 他一直都是一个难以捉摸之人,不让人窥探他的心,却想着让人接近获取暖意。 池澜显露出从重生以来的第一回迷茫。 前世今生仿若一场大梦。 但她还未开始深思,一道焦急的呼喊让她回了神。 “澜澜!” 池母快步走了过来,面色焦急,握着她,担心问道,“还好吗?” 池澜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没事,阿娘……” 秦信跟在她身后,也过来宽慰她,“不必忧心,岸哥儿时常练武,身体还算强壮,一定会没事的。” “嗯。” 几人在外等了许久,大夫终于出来了,跟老太太回了话,说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好好静养几日便好了。 众人心下一舒,都松了口气。 以老太太为首的一群人跟着去看他。 池澜在人群中的后头,已经是门外了,她只能瞧见他散落的衣衫。 他已经醒了,意识混沌,嘴里喃喃地呼喊着什么,老太太凑上去听,他却闭了嘴。 他要起来,身后垫了个腰枕,靠在榻上,目光巡视着,想要看到想见的人。 老太太问着他的身体,他浅答几句,一旦问到关于他的伤,他便闭口不言。 老太太叹了一声,也由着他,以需要静养为由,将他们赶了出去。 秦岸目光瞧见了她,声音不大,刚刚好让众人听见,声线微哑: “澜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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