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没想好就跟你说了那些话，是我不对，你现在好点了么？”施成尧长叹一口气问道。 “我有好多问题，还有越来越多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回答我？”夏尘对所有事情都要个因果，求个明白。 “我知道。好多事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其实，施成尧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怎么开口更合适。 “那就继续往下说，说到第一百句我也有耐心听完。不过我要去上课了。我知道你有我的电话了，说不出口的话就发短信写字说吧。”夏尘说完便打算独自离开回教室了。 施成尧若有所思的跟在夏尘后面，走到操场上，看到于清霜和陈梦南已经玩的忘乎所以，你追我跑的样子像极了刚在一起的小情侣。 “于清霜！”夏尘停在篮球场旁，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大声喊道。 可是怎么可能叫醒一个在爱情里装睡的人呢？ 于清霜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让陈梦南手把手教她投篮。 夏尘感觉到一股风从后面冲了过去。只看到施成尧立马拽住了陈梦南，神情凝重地头也不回把他拉走了。 只留着于清霜呆站在原地，不过今天的糖分倒是补充足了，她忍不住上扬的嘴角说明了一切。 “夏尘，你好点了么？” “你还知道关心我啊，你嘴巴笑的都要裂开了。哎呀，我难受，难受的不行。”夏尘捂着肚子逗着于清霜。 “是么，那我们回去喝热水吧。”于清霜不知道自己想入非非什么呢，边跳着边拉着夏尘回了班里。 这时候第四节课已经开始了，政治课安老师正在台上眉飞色舞地讲着她的学习哲学。 “不喜欢做的卷子，扔了！不喜欢的看的书，扔了！写不完的作业，扔了！要让知识在思维的缝隙中穿梭。要让大脑自由起来！”她像喝多了一样边比划边说着。 “这个女人可比聂京京有趣多了，这看起来得快五十了吧，胖乎乎的还留着齐刘海，长直发，有点意思。”夏尘刚坐下来就立马一消之前的阴霾，瞬间轻松了下来。“于清霜，你怎么回事？跟你说话呢。你魂儿跑哪去了。”她晃动着身边的的于清霜。 “我，没怎么啊。我跟你说，刚才，他约我了。”于清霜果然是个大嘴巴，爱情的泡泡恨不得从脑子里溢出来让全世界立马知道。 “陈梦南啊。你怎么进展这么快啊。你俩才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你就这么轻易被拿下了。能不能矜持点儿。”夏尘虽然早就觉得他俩有点苗头了，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再说了，还有好多事我没弄清楚呢，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在我弄清楚前，你俩保持点距离，听见没有。”夏尘看着于清霜说道。 “这有什么可弄清楚的，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也没想到他会约我。你说这算他追我还是我追他啊？”于清霜压根听不进去夏尘的话，娇羞的说道。 “你记住，你俩现在是正常朋友的正常认识阶段。什么追不追的。”夏尘被老安的讲课方式吸引着，没空再搭理这个目前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于清霜了。 中午回家后，夏尘看了眼手机，“今天下了晚自习，你等我去找你。” “这是施成尧的电话号码。”夏尘看了眼发送时间10点33分。不正是夏尘和于清霜刚回教室的时间么。“还敢偷带手机去上学，学长果然是学长啊。” 夏尘是高一新生，晚自习从六点上到九点。 “高中就是辛苦啊，作业竟然这么多。数学什么2kπ我真的完全听不懂，关键是这个数学老师还有口音。还是回家加班加点好好研究吧。”夏尘边收拾书包边自言自语。 是啊，她又要和初中一样，每天晚上看一堆辅导书来完成自己的功课了。想想凌晨十二点的月亮，夏尘就头疼。 她思索着刚才没做出来的数学题走出教室，突然撞到了一个有温度的人形。她抬头看了看，是施成尧。 “你走路不看道的吧，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该不会是想我呢吧。”施成尧又开始臭屁了。 “我忘了，对啊，你让我下了晚自习等你是么？”夏尘确实忘了，学习了一天脑子早就变成了浆糊。 “你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施成尧带着夏尘径直走上六楼，然后一直沿着右边走廊过去，右边走廊尽头那里还有一层台阶通往有个被铁栅栏挡住的教室的楼梯。“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施成尧从书包里拿出长袖校服铺在了栅栏下面的那一个台阶上。 “坐吧，不凉。”施成尧轻轻拍了拍铺好的衣服示意夏尘坐下。 这个楼梯的大小最多容纳两个人。夏尘乖乖地坐了下来。施成尧坐在她的旁边拿出了一瓶可乐润了润嗓子。 “你有什么要问的？” “你有什么想说的？” 虽然学校里还有非常多学生在教室里背诵朗读，夏尘还是感到周围无比的安静。他们再小声的对话都有回音。 “这里闹鬼。”施成尧一本正经说道。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里闹鬼啊。”夏尘下意识抓住施成尧的胳膊，害怕得看着他。 “你还真好骗。你这么好骗，才带你来这的。”施成尧哼了一声，笑着说道。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夏尘撒开她紧握的施成尧的胳膊。 “陈梦南你别靠近他，哪个女孩靠近他都会吃亏。” “你已经说了不止一遍让我离他远点了。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人死也得死个明白啊。” “想做个明白鬼啊，鬼有什么好的，你还是做人好看点。” “你说什么，你夸我好看啊。”夏尘用余光瞄向施成尧。 “这不是重点！”施成尧敲了敲夏尘的脑袋瓜。 “说点什么就立马上钩，哼，陈梦南还就喜欢你们这种无知少女。”施成尧顿了顿，继续说道，“陈梦南有一个原则：长的一般性格好的女孩放身边当女朋友，长得漂亮的是用来养眼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什么？于清霜呢？是他用来养眼的？”夏尘生气了，听见“养眼”这两个字的时候。 “他有女朋友么？他女朋友知道么？”夏尘想起来于清霜和她说过陈梦南要约她的事，隐隐约约听到是今天晚上，夏尘着急了。 “分手了，但是……什么时候和好还不确定。”施成尧多喝了几口可乐说道，并没正面回答夏尘问的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夏尘感觉这句话怪怪的，像是刻意隐藏着什么关键信息。“他怎么知道会和好，不确定是因为都在陈梦南掌控中吗？这个陈梦南到底有什么魔力?”夏尘心想着，没有追问。 “那什么叫做提防着他，也提防着你啊？”这才是夏尘最想问的问题，毕竟她相信一个真心能对她好的人不容易，尤其是个跟她父亲完全不同的男孩。 “我和陈梦南既然能成为这么好的朋友，你想想为什么？” “你也认同他对待女孩的方式和看法么？还是你们不自觉地就会对每个女孩下手，愿者上钩？”夏尘多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算是吧。”夏尘心一哆嗦，看着同样看向她的施成尧。 “你说谎，我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说谎。那从我们在报告厅遇见的时候，你就开始把我当猎物了。”夏尘哽咽到，她最需要的是尊重。 “没有，正因为没有把你当猎物，才跟你说这些。 我……既然当了你哥哥，就会当好你哥哥。”施成尧这次回答的非常快。 “我不想让他伤害你。你呀，别人对你一点儿好，你就当真了，感动了。”这一下，仿佛戳中了夏尘的痛处。 夏尘最怕别人看到内心胆小怯懦的真正的自己，她从不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需要爱、需要陪伴、需要肯定，需要那么那么多，需要不再伪装。她连自己都信了自己是无比的强大。父亲只说过一次不许哭，她便再也没在父亲面前流过一滴泪。这样的夏尘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内心的柔软呢。再说了，她不断地欺骗自己才努力让自己撑到现在，这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你错了，我不需要别人对我好。”夏尘非常冷静，虽然目光涣散，语气却很是坚定。“包括你。” “我不需要谁来保护我，我受不受伤跟你有关系么？我和陈梦南要不要接触，会不会接触都说不定，不需要你提前来给我打预防针。”夏尘突然像个刺猬一样，非要扎自己一下。 “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不需要别人。”夏尘这句话不是在告诉施成尧，是在警告自己的。 “你有女朋友吧。这不是问题。从刚才的对话看来，女朋友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吧。你不用告诉我你女朋友是谁，明天分手，后天和好，你不是也干得出来么。你也千万别告诉你女朋友我是谁，我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知道太多了，没办法面对她。”夏尘的攻击性突然强了起来。 “她知道，确切来说，我喜欢的人和陈梦南留在身边的人是一个人。” “什么？”这句话更让夏尘大跌眼镜，这才是施成尧一直想隐瞒的事情吧。 “哇，你们兄弟感情好到共享一个女朋友么？不对，这样说太看得起你们了。这个女孩优秀到能得到你们两个人的共同青睐，真是让我开始好奇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好，很好的女孩。不过已经是陈梦南的女朋友了。”施成尧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没兴趣听你们全七八糟的过去。我只要确保于清霜不要被渣男伤害就好了。你告诉陈梦南，别动于清霜。”夏尘凌厉的眼神直直盯着施成尧。 “你怎么就确定陈梦南最终的目标是于清霜呢？你太不了解陈梦南了。” “最终的目标？还有别人么？我们班虽然说漂亮高挑又聪明的女孩那么多，可也不能专挑我们班女孩下手吧！” “因为你，确切来说因为我。”施成尧说完，让夏尘刚拨开的云雾又再一次笼罩了起来。 高三第三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来了。夏尘今天晚上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信息，一时没办法消化，便起身离开准备回家了。 “别跟着我，别送我回家，别让我误会。”夏尘没有任何表情，任何语气，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便头也不回的一步一步迈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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