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影双讷了会:“哪来的?”
他不太习惯这种温情场面,乱来一句:“买新车送的。”
岑影双不信:“买车送玫瑰花?”
别的猜测上头,她又问:“江盛准备的吗?”
印京霁神色很淡:“嗯。”
冷水兜头而来,她也没说什么,和他上了车。
少贪心点,至少该有的,她都有。
去的是周曜闲暇投资的一家火锅店。
店面不大,装修很接地气。
进了包厢,周曜和时绪都在,时绪还带了位妹子。
岑影双认得,是那天在酒吧里的辣妹。
路上堵车,他们晚到十分钟,周曜缠着灌印京霁酒。
他半点面子不给:“开车不喝。”
周曜觉着没意思,自己喝上了头。
“你这脾气,缺人治。”
周曜cue她:“岑师妹,你多管管她。”
冷不防丁被点名,岑影双抿了口大麦茶。
印京霁勾了个笑,也看她。
一下成了话题中心,岑影双弱声:“我不会管人,管不明白。”
扫兴的话脱口,她有几分懊恼,不过是饭桌上的兴起调侃,谁会在乎他们之间谁拿捏谁。
“她还不会,”印京霁接过话,眉眼散着些深意:“这方面,有待学习。”
“那我得教师妹两招,”周曜笑:“他这人吃软不吃硬。”
“就喜欢跟他爸硬刚,放着自家集团不进,天天累死累活整一小公司,但印爷爷说啥都听,装病拿捏他一次一个准。”
岑影双托着下巴,很认真听。
期间手臂被他轻捏,印京霁眉梢轻挑:“真在想怎么拿捏我? ”
岑影双瞥他,试探性问:“想,你会怕吗?”
“不怕,”他靠着椅背,语调嚣张:“很期待呢。”
时绪那位女伴很能聊,自来熟的性格,年纪看着不大,打扮偏成熟,介绍时说了个英文名bella。
中途她去洗手间,拉上岑影双一块去。
bella对着镜子补口红,抿了一下唇说:“前几天我生日,时绪在他家酒吧包了场给我庆生,排面挺大,怎么你们没来?”
岑影双想起来,听印京霁提过一嘴。
那会他忙着工作,她也要上课,就推脱没去。
她看一眼岑影双,全身上下没一件名牌,裙子也很素。
唯一亮眼的,是那条手链。
她好奇问:“你这手链设计挺别致的,哪个牌子的。”
岑影双手放在水龙下的感应区,水流滑过掌心:“我也不知道,别人送的。”
bella眯眼审视:“好看是好看,就是缺了什么。”
不是大牌,没噱头。
岑影双不太懂:“我挺喜欢的。”
两人走出洗手间,bella揽着她臂弯,笑着提点她:“姐妹,他们这个圈子喜欢拿得手的,你长相身材都挺好,打扮也得上点心,别总一副学生派。”
岑影双一愣,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裙子,普通聚餐,这种装扮没什么不妥。
想着她应该是好心。
岑影双实话说:“我还没毕业,本来就是学生。”
bella干笑两声,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回席。
印京霁一杯都没下肚,反倒灌周曜和时绪不少酒。
借着印京霁出去接电话间隙,喊岑影双喝点意思意思。
看他们高兴,她没拒绝,象征性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各自回家。
车子开到半路,下起了雨,昏沉的天酝酿着临近暴雨的滚雷。
岑影双喝了酒,头有点沉,在车里睡着了。
等到了厘庭苑车库,她睁开眼醒了,不知是睡意的懵还是酒气上头。
下车后走了两步,有点脚软。
身边的人揽她一把,离得近,印京霁闻得她身上极淡的酒醇香。
他皱眉:“你喝酒了?”
岑影双晃了下脑袋:“喝了一点点。”
印京霁拧眉,捏她手臂:“你知道那酒多少度吗?就敢喝?”
看他板着脸,她挣开,跑到他面前:“我没醉的。”
“我还可以走直线的。”
岑影双脚踩在停车线上,步调走得踉跄,不时向他炫耀。
“你看,我可以。”
印京霁轻笑,伸手拎她衣领,跟抓小樱似的,把人往自己身边拉。
“都能走直线了,还说自己没醉?”
岑影双一下被拽到他怀里。
她双手堆在他胸前,仰头看清他嘴的笑意:“你笑什么?”
印京霁低头,对上她迷茫的眼:“笑你傻。”
岑影双不满,揪揪鼻子装凶:“不礼貌,你怎么能骂人呢?”
她这种真是少见,醉成这样,那双小鹿眼还是一样清澈。
怕她摔了,他想抱她上楼,岑影双推他不让:“不要你抱,我自己能走的。”
能走是能走,步子东倒西歪,他在身边不时扶着,生怕她摔。
按了指纹刚进门,外面雷声倏忽轰隆两声。
岑影双吓了一跳,人跌坐到地。
印京霁一转头,看她赖在地上不动,他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放到沙发上。
“刚刚磕到哪里没有?”他蹲下问。
“没有,”她摇头,手摸摸后背:“但我这里好疼啊。”
说完,拽着他的手去感受:“就是这……”
隔着服帖的布料,印京霁不清楚她伤到那里:“我看看?”
“嗯。”她眼神醉醺,细睫半阖着,脱了外搭的针织衫,身体朝后仰,去扯裙子后方的拉链。
“嘶”的一声,拉链被她拉开,露出里面裸粉色的搭扣和白皙光滑的背。
印京霁视线往下,柔软线条一路延伸,在腰臀处红了一小块。
他皱眉,起身去拿药箱。
等他回来,她还坐着不动。
印京霁拿抱枕给她垫着:“躺着,给你擦药。”
她这回没拒绝,乖乖趴下。
棉签触碰到肌肤,她醉得迷糊,却知道喊疼:“印京霁,你太用力了,弄疼我了。”
她喝醉后话多,也胆大,背过身扯他的手,教他做事。
“你不能这样,你得用手轻轻揉,这样我才会舒服。”
掌心被迫搭上那处柔腻,他喉结轮廓滚动明显,嗓音哑闷:“明月光,你这哪是喝醉,分明是来治我的。”
力道适中,他按得舒服。
一小会时间,他却难渡。
给她上好药,裙链拉上,印京霁站起来:“澡别洗了,去睡觉。”
岑影双坐直,朝他张开双臂:“不想动,你抱我。”
她平时不怎么会撒娇,逗她一两句脸都能红,这会信手拈来,说不上来的可爱。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进房间,窗外电闪雷鸣。
把人放到床上,他去关窗,将厚重的绒布窗帘阖上。
岑影双听见雷声,钻进被子,冒出个脑袋,双瞳潋滟地看他。
他掀开她埋头的被:“干嘛呢?快躺下睡觉。”
窗外惊雷声不断,她扯了扯他衣服,眼睫扑闪着:“你不睡么?”
她喝酒上脸,床头一盏昏澄的灯照清她酡红的脸。
印京霁盯着她看,嗓音衔着漫不经心的顽劣:“你想我在这睡?”
又一声雷,岑影双点头,手上使劲,把他也拉上床。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印京霁自己坐起来,义正言辞拒绝她:“谁要和你睡,你想都别想,乖乖自己睡。”
“为什么啊。”
她眼巴巴,想了好一会,慢顿说:“你怕我酒后乱性,对你不轨吗?”
“……”印京霁轻笑,一副混不吝模样:“嗯,怕得很。”
岑影双歪头看她,乌溜圆眸漆亮:“我不会,我有自控力的。”
她细吊带歪了一头,收腰的裙勾出些轮廓,瓷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这副样赏心悦目,也直逼人喉咙烧灼。
房间门开着,有风灌入,但驱不散屋内的燥。
“自控?”印京霁叹了口气,没好气:“是我没这东西,行不行?”
“你居然没有吗?”
她吃惊看了他一会,神色怔怔:“那你还挺没定力的。”
“……”
印京霁喉结一动,扯过被子把她盖住:“赶紧睡觉。”
他拿起衣服去洗个冷水澡。
岑影双睡了一小会,窗外的雷声一阵阵的,突然又响起来。
她被吵醒,身体坐直起来,揉了下惺忪的眸,人半醉半醒的状态下,口干得不行,迫切想喝水。
房门紧阖着,一打开外面的光线照进,客厅开了盏昏寐的灯。
她迷迷糊糊的,往客厅的方向看。
印京霁坐着沙发上,修长指腹间夹了根烟,猩红的火光燃着,像刚点不久。
他回头看见她:“怎么醒了?”
岑影双抬眼,站在原地愣愣看他。
印京霁朝她伸手:“过来我这里。”
她没穿鞋,赤脚走过去,也不打声招呼,一把跨坐到他怀里。
一团柔软满怀,面对面的姿势,印京霁第一反应先把手里的烟拿高,怕呛到她。
他使坏劲地抖了下腿,拖着长腔:“没地坐了,就坐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