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扎马步都扎不稳？”鲁牧厉声一呵，程怀瑾本来就腿酸，直接就势一歪： “将军，您知道的，我自小就身子骨弱...”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阿岚也赶快跑过来，拿着毛巾擦不存在的虚汗：“将军，我们还是先歇一歇吧。” “歇一歇？这还没到中午，歇了多少次了？他练的时间加起来总共都没一炷香！！！” 鲁牧气的青筋暴起，但程怀瑾偏偏又是个文弱贵公子，世子重视的人，打也打不得，呵斥的声音都不敢大，听说这一病就是吓出来的。 “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弱！！”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他呵斥的声音大了点，差点晕过去两次，这要是他带的兵，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让我缓缓。”他现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无妨的，无妨。”程怀瑾装模做样的虚弱起身：“鲁牧将军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得假休息，却愿意来教我，本就是不胜感激了，得好好学才是。” 说罢，摇摇晃晃起身，又走到了院子中间。 鲁牧叹了一口气：“那我再找一个更基础的。” “多谢将军了。” 日头渐渐斜移，已经半晌午了。 院子角落里，鲁牧生无可恋的沉默着。 “那个...不然我们再换一个？”程怀瑾讨好地笑一笑。 ...沉默。 “怀瑾？你们不练了吗？”苏贤以一来，就看到了这个场景。 “苏大人，这差事我实在是干不了，还是请世子另请高明吧。”鲁牧麻木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听到这话，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也明白了。 “鲁将军，这大营之中，哪里还有比您更好的将才，世子哪里找得到人呢。” “是啊是啊将军，将军。”程怀瑾泫然泪下白莲花一波。 “苏大人，您别开玩笑了，我真教不了。” “或许，只是学的东西不合适？”苏贤看差不多了，笑眯眯的给台阶。 “这已经是最基础的东西了。”鲁牧的话已经毫无感情了。 “倒不是这么说。世子说的意思，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其实还有很多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要不是世子的面子... 苏贤笑一笑，拿出了几本册子。 “《五禽戏》？《武当太极》？还有...”鲁牧倒是没有学过这些。 “这些对于鲁将军来说，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用处，不过给怀瑾用，就差不多了。” 鲁牧打开册子扫了几眼，确实简单，都是有些功效的东西，可用。 “那就多谢苏大人了，下官先拿回去研习，过两日程公子再来吧。”说罢，鲁牧抱起册子头也不回的跑了，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贤哥，还得看你。”程怀瑾现在是腰不酸腿不疼人也不虚弱了。阿岚也意识到了苏贤是在帮公子，赶忙鞠躬：“多谢苏大人。” “就算是太极五禽戏，怀瑾也得好好练才是。”苏贤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放心吧，这些还是没问题的，走走走吃饭去，我请客。” ...... 这几日苏贤和程怀瑾一起处理的布行商会的事，基本一切都准备妥当，没有问题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五皇子阿穆尔的提前预定货物要怎么送去。 “世子，依臣看来，这个月底交货的时候还是需要一个人坐镇才是，毕竟是狄人第一次用正式的身份进来，不好说有什么意外。” “有鲁牧将军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程怀瑾倒是没怎么担心，苏贤却很谨慎： “不好说，鲁牧将军常在怀远营，不曾多加留意城中事务，更不必提这等生意事。”苏贤又想了一下，开口道： “怀瑾，我和世子还要去别的城，沿途奔波，边塞苦寒，你身子才好，不宜颠簸。不如你留下吧。“ 还有这等好事！程怀瑾内心暗喜：“既然苏大人这么说，那臣定不辱使命。”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南玄微看着他俩莫名其妙。不过确实需要一个人守在这里。 “眼下也就还大半月了，你留在这里吧，交货之后传讯给我们。”南玄微这算是同意了。 “那时候千嶂城部署应该也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在青州。你到时候直接来青州便是。”苏贤算了算日子，如实告诉程怀瑾。 南玄微显然没有让人白吃闲饭的意思：“不过你既然在这里，余下的物资包括马市布置，就都得上心。” ...就知道没安好心。程怀瑾面上恭恭敬敬：“遵命。” 两日之后南玄微就带人离开了，他们日程比较忙，五个马市城都得去，第一年置办这些东西，总得自己亲自监工才放心。 一大早送走他们之后，程怀瑾就美滋滋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面几天鲁牧秉承着实际交代的任务无论如何面子上也要过得去的原则，教完太极就走了，军营那边还有事，程怀瑾也乐得自在，太极嘛，早学会了。 狄人一个月之后要来收第一批货的消息他们早就知道了，这几天干劲很足，布行那边不需要操心。她又去看了粮食那边，怀远城是最靠腹地的城池，也是最安全的城池，粮食产量比较乐观，程怀瑾想了一下，觉得可以以肉易面。狄人肉类有很多，而且比起米饭，要更热衷面食。 包括草药，茶碗之类，日常生活用品，程怀瑾全部都走了一遍，能列进来的全部都安排上，禁止盐铁，禁止私贸，就连下榻的客栈都指定了，重兵布置马市周围，严格审查入境商户。 他们进来城内就算没有其他意思，按照北境人的仇恨值子，直接宰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了和平... 确保滴水不漏之后，五皇子派来的商队终于来了。程怀瑾不仅按时交了货，还假装无意的向他们展示了其他的货物，那些商户果然两眼放光，就连怀远城的人都觉得光彩了不少。 收到了钱，周转的资本也有了，剩下两个月都好展开。当然这次交易也成功开了好头，其他各行业都看到了希望。 “总算结束了，公子这段时间可是忙坏了。”午后，程怀瑾难得空闲又躺在了玉兰树下，这天阳关也好，没什么风，秋阳暖融融的，只想参瞌睡。 程怀瑾也早就将这次进展全部整理好传讯给了南玄微，他们确实已近到了青州。 “阿岚，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青州了。” 阿岚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我们吗？” “鲁牧将军会送我们到青州地界，到时候苏大人会来接我们的。”程怀瑾声音越说越小，等阿岚回头时，她已经睡着了。 阿岚叹了口气，回屋拿了一条毯子给程怀瑾盖上。这半个月，公子又消瘦了。等到了青州，指不定还有什么呢。 ...... 已经是秋天尾巴了，虽然都归楚王管辖，但是青州要比楚州冷的多，马车上阿岚早就换上厚实的棉垫和棉帘，就连毯子都厚实了不止一倍，程怀瑾照样一上车就开始睡，一直等到晚上扎营才下马车。 “程公子，前面那一段山路绕水，匪患严重，今晚我们就先在此扎营，明日趁早过去。”鲁牧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这一次因为只是护送程怀瑾，带的军队人数不多，不然连夜赶路也不是什么问题。 “青州也是楚王的地界，怎会匪患严重？”程怀瑾有些不理解。 “楚王只是统管军事，治安税收都是青州牧刘高纪和豫州牧霍元涛管辖，每年年底前来楚州叙职。青州这一块山高路险，尽是山路，这世道又不好，匪患多也实在无奈。” “前面的山谷就是青州最有名的匪患聚集地，黑水寨。”虽然说着匪患，程怀瑾却听不出太多的嫉恶如仇。 “那些土匪，很多都是过不下去的百姓，被迫落草为寇。”鲁牧一边走，一边望着前方，面目平静。 程怀瑾差不多也猜到了：“所以不是青州和楚王没有力量消灭匪患，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为了逃避税收。 鲁牧点点头：“他们一般不会随意草芥人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青州离朔漠更近，之前那些交战时候，他们也没少出力。” “所有的土匪山寨都这样吗？” “...不是...”鲁牧顿了顿：“就算是一个山寨，也会有不同派系，只是说大部分土匪如此，还需万事小心。” 鲁牧说完就去帮忙了，程怀瑾行了一礼，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营地后面马车边，阿岚在等着她。 黑水寨也是如此吗？ 阿岚试探开口问道：“公子可要进去避避风？” “不必了，坐了一天车，吹吹风吧。”程怀瑾靠着马车，阿岚就没有说话，给程怀瑾整理好披风。 窸窸窣窣... 主仆二人还在风里站着，没有发觉。 窸窸窣窣... “什么声音！”阿岚一声厉喝，一把拉过程怀瑾，警惕的看着草丛。 这一嗓子喊得程怀瑾也有点害怕，赶紧拔腿往后跑，满心：我擦我擦土匪救命！！！（新时代没有见过土匪的好娃子） 草丛还在窸窸窣窣作响，不过动作幅度很小，不太像是藏了个人，主仆二人疑惑的对视一眼，躲在车后看着。 “喀”一直小爪子伸出来，还有一个黄黄的屁股，那个小东西努力地钻钻钻，艰难的探出了一个...狗头！ ...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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