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看见她顿时一愣，略带慌张地把手机收起来。 她张望，阿普身后早已没有侍女，奈奈只能道：“嗯，准备好了。” 阿普上下打量着她，初见时的窘迫已经消失殆尽，身着华服显得肤色晶莹，及腰的长发微卷，散发华光。 奈奈拥有地源人没有的精致、白皙，身高虽不如一般的女人高，但是恰到好处，站在首领身旁，显得娇小可人。 最重要的是她拥有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眼睛，又大又亮，像一颗闪耀的宝石，光芒毕露。 怪不得首领从小未曾对任何女性表现出爱慕之情，原来他喜欢的风格，地源女人没有。 阿普见奈奈欲言又止的模样，感觉她还是没有身为高位者的醒悟，明明可以让自己再等等，但却应承了。 阿普带她走出去，从神殿的右边直走，来到一庄严而华丽的庙宇。 虽然称为庙宇，却不是奈奈想像中的中国风，而是一个尖顶的列柱神庙，主要由柱子承重，墙面只是装饰品。 庙宇是供奉神灵的地方，里面建筑精美，空间虽然广阔但是因为装着无数的壁画、天顶画、雕塑、圣坛、金雕匣、圣衣等等宝物，显得丰富饱满，雄伟却又细腻。 奈奈一边走一边惊叹，嘴巴一直闭不上。 人要长见识、开眼界，她现在来到地源，光是建筑物就让她开了天眼。 阿普跟她介绍：“这里是根据神话中的帝王堡垒一比一复刻的庙宇，我们在堡垒书库的位置。” 奈奈猛地回头，和她再次确认：“书库？” 阿普看她这个样子，时隔许久，再一次感受到外放的情感，她答道：“是的。” 她混迹于官场，未曾见到随意表露心情的人，对自己可见完全心思，仅剩小时候对自己极好的堂姐。 奈奈环绕四周，这个图书馆跟自己梦里的不一样。 梦里的书库是有134根巨大的柱子。 这里就如普通图书馆，只有高耸入天的书柜。 奈奈得先上课，睡过头了现在还要神游，实在是不好意思。 正如阿普自我介绍，她是世界通识的老师，教授的是各国关系、世界地理、国家名人、各国历史。 奈奈认真地听讲，但是偶尔会开小差去看手机。 她看的时间却一分没变，不过秒表显示这节课已经上了4个小时。 阿普一滴水都没喝，愣是一直讲完基础的部分，看起来尽职尽责。 她说今天奈奈要一直呆在这里，直到上完剩下两节课。 奈奈应承。 虽然时间很长，但是除了上课她也没有事情做，呆在这个书库慢慢按照占卜的指示，看看能不能找到钥匙。 阿普走后，接替她的第二个讲师从门后进来，是辛基。 他看见阿普，感觉诧异，但是对方十分自然地冲他点点头，竟然无半点不妥。 待她完全出去后，辛基问奈奈：“莫玛，教授您世界通史的，是刚才那个维西尔吗？” 奈奈整理自己刚才记下的笔记，道：“是的，难道还有别的维西尔吗？” “总共有三个，维西尔阿普身兼多职。” “噢~” “她有对莫玛您，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奈奈觉得疑惑：“没有啊，她能对我说什么奇怪的话。” 辛基放心：“那就好。” 奈奈问：“你是对她，有什么偏见？\" “臣不敢，”辛基微微欠身，他总是表现得小心而拘束，“只是按照首领的脾性，他断不会让维西尔负责您的世界通史。” 奈奈刨根问底：“为什么他一定不安排阿普在我身边？” 辛基说“臣是通过观察得出的……可能只是臣的直觉，莫玛切不可追究。” 列森很不喜欢阿普吗？可为什么又任命她为宰相在自己身边呢？ 想起她那么女性化的脸，总是平和而温柔的目光，却剃光了头发，穿着像个男人，各种矛盾的元素集合在她的身上，真是蛮奇怪的。 怕是奈奈要问的没完没了，辛基赶紧介绍起自己。 他主要跟她讲解的是四元素起源、宗教事宜、上古历史、魔法产物、通用魔法等等。 辛基之前是个铁匠又是个旅人，为首领带来黎明之剑立了大功，目前已经晋升为侦察官。 他见多识广，是在闭关锁国的地源里少数游历各国的男人，讲的颇为奇幻，甚多是书本上不了解的事情。 他讲完，又是4个小时过去。 快要结束时，他拿出一瓶淡红色的药剂，正是昨天从那个暴毙而亡的男人身上搜到的液体。 奈奈猜测：“根据火元素的属性，喝了之后应该会肾上腺素飙升，从而兴奋提升力量吧？” 辛基忍不住夸她：“是对的。但是这个颜色偏淡，我们取出一部分让青蛙喝下去，它会在运动过后才起作用。” 奈奈用笔尾戳下巴：“不运动的话像个正常人，所以刚开始大家都会允许他上场和列森对战，慢慢地药效发作，他会打败列森，让地源易主，但他喝下药剂师必死的，立王就又会变成一件大事，让地源陷入混乱……” 她慢慢推理，说出背后的逻辑。 辛基听着奈奈的话，只觉得熟悉，因为首领在今日大会上，也是这么说的。 刚开始大家看到奈奈的样貌时，只觉得新的莫玛是一个脆弱需要保护的女孩子，不够强壮、不够有力。 但是辛基有时候倒觉得她不如表面一般柔弱，一路过来，看得出她也是有些小聪明的，况且这么艰苦的行军之路，她也没有说过什么，其实是个耐苦的人。 “肯定是火源人搞的鬼。“ 但是这和风源有关系吗？这个会不会是大战开启前的试探、捣乱？ 辛基说：“是的，所以首领今晚即将启程去东南方，查明这件事情，这也是他让我提前告知于你。” “好的。”奈奈听到他托的话，又是喜笑颜开，“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确定，尽快。” 辛基说完，拿着书本准备离开。 接着下一堂课的老师就是一个老嬷嬷，她自我介绍，是列森的奶妈，一直照顾着他直到当上列森首领有专门的人伺候之后，她便开启自己的退休生活。 这堂课就是个恋爱主题，在婚前帮助奈奈了解列森。 除了人人知晓的骁勇善战事迹，嬷嬷还会讲不为人知的小时趣事，包括他的家庭成员、家族关系。 当然，男方也是需要上女方了解课的，但是奈奈没有奶妈给他辅导，只能自己根据要求写几页类似于自传的东西，日后交给他。 最后老嬷嬷不像阿普、辛基一样说完就走，还留了作业。 奈奈需要在纸上写下题目的答案，而这类题目只有列森本人清楚，例如—— 首领喜欢吃什么肉类？ 首领之前的理想型是？ 女性有什么点会让首领疯狂心动？ 如果不做首领会去干什么？ 这些题目都好说。 就是这个【首领在做/爱时，会喜欢什么姿势呢？】，奈奈很难问出口…… 在地源，性/爱是公开的话题，因为地源人喜欢的肉/体爱抚，舔舐、□□都是他们爱一个人的表现。 他们不害羞、不避讳，爱一个人就会这样做；而奈奈认为关系进一步的接吻，可能只是他们表达好感的方式罢了。 如果地缘人知道首领遇见莫玛的第一天只是睡一张床，那情节会被断定为清汤寡水，没有任何看点。 总共有20个问题，有一些难以启齿实在问不出，不交的话…… 奈奈问拿着拐杖准备离开的老嬷嬷：“不交会怎么样？” 老嬷嬷的拐杖重重地砸了一下地面：“把你从庙顶扔下去。” 她还用严格地眼神上下打量奈奈：“别看我这么老，捧起你这个小姑娘还是有力气的。而你这体重，是个人都能把你杀死。你在地源，还是自求多福吧，总不能总是指望首领保护你。” 老嬷嬷讲课时带着一些柔情，那是针对于列森的；但她对自己不用敬语，可以说是出言不逊。 但是奈奈并不生气。 对于他们的审美，越是高大、越是健康丰腴的女人才是美丽的，老嬷嬷估计没想到自己从小看到大、心目中最骄傲的孩子，居然找了个自己这样的弱鸡女孩，自然是不满又喜欢指点的。 或许很多地源人都觉得她弱不惊风，只是看在列森的面子上，才对她表面恭敬。 没关系，那就变强一点好了！ 或者变得有用一点，帮列森解决问题，总会有人真正看得起自己的。 奈奈把纸对折，放在手里，对老嬷嬷说：“我会交的，期限是明天吗？” “明天来不及，首领还没回来，他回来我就要收。” “好的奶奶。” “哼！” 她离开了，奈奈本想好好在书库里寻找点梦里的痕迹，又一个大块头的男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莫玛！首领说在日落的方向等您！请您尽快过去！不然队伍就要启程去东南方了！” 那传话的人每段话的末尾都充满急促，让奈奈也不自觉地着急起来，赶紧把书本和纸张都收起来，跑到门外。 列森不亲自来，肯定是因为没时间了。 一出门，没想到在书库里面呆了一天的时间，黄昏已至。 余晖撒向土地，一贯肥沃的黑土都泛着金光；天空是渐变的颜色，东边是阴沉的，西边却还有一些光亮。 明亮与黑暗的交界处是渐变的紫色，绛紫深再到紫罗兰……奈奈总感觉在地源的自然景观比任何的地方都要绚烂，她忽然萌生出和列森一起看日出日落的想法，但是奈何他太忙，一切可以等回来再说。 奈奈跟着带路人抱着书抓紧时间跑，像是在追赶下山的太阳。 她跑到一处广阔的平地，平地旁有一栋军需房，里面传众多男人嬉笑的声音。 带路人示意奈奈可以进去，她一站在门口，有说有笑的男人全部静默。 她不好意思，应该是打扰到他们了，但带路人说列森在深处，要走到头。 奈奈忐忑地走着，经过之处男人团被劈成两半，眼神恭敬但却带着好奇的情绪。 奈奈在他们让开小道的尽头看见列森了，果断地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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