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留了话给我?” 那一刻,吴邪几乎立马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问。 “长沙那边我又不是没联络过,怎么从来没人和我提起这个事?!” 潘子的表情也是非常严肃。 看得出,这家伙也没想给他解释,直接就道,“那边很急,您看怎么样,什么时候出发?” 此时,吴邪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 但他也没想到潘子会急成这样。 结果当天晚上,他就跟潘子上了去长沙的绿皮火车。 一路上,潘子也什么都没交代。 吴邪不好问什么,只能跟着走。 ——北京—— 某医科大学手术观察室内。 一边的人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切除手术。 旁侧一行会诊专家正仔细看着面前的屏幕。 有学生在认真配合记录。 大约三个小时后,里面的病人被推出。 主刀医师,也陆续走出。 “汪教授。” 对方摘下口罩。 一边走,一边与另几个研究员探讨着之前的一些问题。 顺势接过一旁护士递过来的文件签了字。 “Moniz-Li,属于神经外科的手术,要想没有严重的出血风险,到现在为止,最好的方式依旧是针对脑白质,除了注射无水酒精,旋转额叶,进行搅拌和捣毁,另外....” 一行人仔细听着对方耐心地讲解,旁侧,就连护士还有家属也都被那人完全吸引住了注意力。 “......手术过程不是很复杂,主要是你们要去多研究案列和实操。 现在我手上还有很多,到时候苏主任会负责给大家借鉴传阅。” “好,谢谢教授。” 对方点点头,随后转眼看向面前的人询问。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几个学生忙不好意思地笑着摇头。 “那行,有什么问题你们随时可以询问,回去以后,整理一下笔记,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的诊疗结果。” “谢谢教授。” 说完,随着一场短暂的研讨会结束。 众人注视着一行远去的身影,忙小声地在那里讨论。 “好帅啊,感觉,和我们差不多大。 怎么就能做到完全没有误差,而且手都不抖一下?” “是啊,气场好足啊,人又漂亮又高冷又温柔,整个过程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感觉好可怕的。只是,这么复杂紧密的手术,被她这么一讲,我好像,也能明白。” 说着,一旁的女孩得意地敲了一下小护士的头。 “发什么呆啊,这下知道厉害了吧,那可是,我的外科启蒙大神。” “对了,我听说,汪教授其实属于全科大夫。 她好像不只会神经外科,还有器官移植和开颅,什么额叶切除啊,颅内动脉瘤栓塞啊。 病理报告,存活率,人家直接封神好不好。 难怪学历这么高,学神啊。” “可惜,再有两次课题研讨会,这冰山大神就要回去了。 诶,我是真不想她走。” “谁说不是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巅峰的人生。 要是我是她学生就好了,那肯定很幸福。 反正,这辈子肯定不行了。 总之,努力吧。 对了,梁医生呢?” 说着,一行人看了看周围无奈地耸耸肩。 “不知道,她这次好像又没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听说,是被派去社区医院坐诊了。” “诶,没办法。 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她就总是被派出去。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 “梁医生再见。” “再见。” 社区内,梁湾一边和随行的护士收拾好东西。 收起临时搭建的小帐篷。 与社区主任交接完工作之后,准备离开。 一路走到公交站台,站在路边,垂眸看了看时间。 ‘看来,又赶不上了。’ 梁湾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垂下手,等待下一班末尾公交车的到来。 突然,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动作缓慢地,漫不经心地打开。 只见上面全是今天神经手术的压缩视频,还有许多相关的资料。 梁湾微微一顿,继续往下一看。 原来是苏主任给她发的消息。 “梁湾,这是汪教授今天授课的内容,另外还有些资料,也是汪教授让发给你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和我联系,加油。” 看到这里,原本失落疲惫的的人,此刻总算心头一暖。 只见她红着眼,仰头看了看一边的天。 努力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 ‘也不算太糟嘛。’ 这时,公交车终于到了。 不远处,路边的一张车内。 后座的人,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方向。 直到看到她安全上车,这才缓缓说了一句。 “走。” “是,梁先生。” ‘谢谢。’ 偌大的书房内,女人看着手里的资料。 转眼拿过一旁的手机。 看到上面显示的短信内容,不由一顿。 虽然,这就是发给自己的。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位还是没有回来。 自醒来那天开始,自己还真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她。 上了火车之后,看潘子的状态。 说实话,吴邪有些好奇。 “潘子,要是急,我们怎么不坐飞机,还坐火车?” 潘子没有说话,似乎,一直都在魂不守舍。 “小三爷,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那脑门上都冒了汗了。 吴邪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心说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火车从杭州出发,先到了市内的另一个火车站。 之后又过了三个小时,再到金华站。 看着面前的人,吴邪实在是有点按耐不住,刚想一问究竟。 这时,火车,却突然临时停下。 在那个年代,绿皮车临时停车是常有的事。 但当时买票的时候,吴邪就想,这么远的距离,你不坐飞机那至少也要坐个特快。 干什么要买绿皮硬坐啊? 可潘子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 现在车一停,吴邪本来还在幸灾乐祸。 心说‘你急是吧,现在急死你!’ 结果,潘子拍了他一下,示意他跟上。 吴邪一顿。 刚想问去哪。 只见潘子突然一个打滚,直接从车窗就跳了出去。 当时车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全都站起来往外看。 这时,就听他在外面大喊。 “小三爷你还等什么,快下来!” 瞬间,所有人又都站起来看他。 吴邪一边苦笑着,一边咬牙也跟着滚了出去。 结果绿皮很高,刚下来翻了个跟头。 转眼直接就摔进一边的路枕上。 潘子一把把他扶起来,两人拉着就开跑。 一直跑进边上的田野里,上了个田埂,然后翻上大道。 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辆皮卡在等。 潘子一把拉过他,直接塞进了皮卡。 车子马上发动。 两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车开上省道,这才缓过来。 “潘子,你这,这是想干什么。” 对方就笑。 “小三爷,别生气,我是第一次这么狼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上的,不知道能不能甩掉。” 说着,他还特意看了看车后面。 那里一片漆黑,似乎没人追来。 吴邪还是没听明白。 以为这些事情他都计划过了。 只见潘子点上一支烟,用长沙话说,“火车上有警察,三爷不在长沙,现在长沙那边的生意乱七八糟,有做活儿的帮工里可能有警察的人了。” 说着,他还瞟了瞟前面开车的人。 对方不以为意,似乎早就猜到了。 吴邪意识到,这司机可能是临时找来的,不能透露太多,也就不再问他。 但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串文字递给潘子。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逃犯?” 潘子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 这时,前面的司机直接在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单眼翻了个白眼,整个就是很嫌弃。 ‘这两人,这智商,堪忧啊。’ 车开到金华边上一个小县城里。 两人付了钱便下车。 司机继续往前驶去,余光中,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两人的身上。 “人,到了。” 等换了身衣服。 两人又赶到火车站。 买了刚才跳下来那班列车的票。 不得不说,这时间卡得刚刚好。 刚一进站,之前那临时停车的班列,居然现在才到这个站。 于是两人重新上车。 这次买了卧铺。 潘子看了看四周,明显放松下来。 说实话,吴邪这第一次这么干。 手脚完全都不知道怎么放,几乎紧张得发抖。 于是轻声问潘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给警察盯上了?” 潘子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下午我给长沙的地下钱庄电话。 结果那老板一听是我的声音,只说了两句话。 一是让我马上把你带去长沙,三爷有话留; 二是长沙出了状况,叫我们小心条子。 然后就挂了。 这老板是三爷三十年的合作伙伴,绝对靠的牢。 当时我想了一下,杭州我不熟悉,你呆久了肯定也会出事,而且三爷也交代了,要带上小三爷你。 所以,怎么样也要先回长沙再说。 但上了车之后,我马上就发现几个便衣。 联系了朋友,叫了辆车,让他尽量跟着铁轨走。 所以刚才临时停车,我看到司机给我们打信号,就知道机会来了。 这才拖着你下来。 看那司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就也是咱们道上混的。 只是在这种人面前你不能说太多。” 吴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之后两人到了长沙,事情又出现变故。 潘子皱起眉头看向面前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三爷回来过了?什么时候吩咐的?” 那人看着吴邪还有潘子两人的样子,还以为潘子拿他开涮,耸了耸肩就笑。 “你少跟我在这里装八咪子喃(装傻),东西是给你的哈,你能不晓得?” 潘子当场就火了。 “我骗你做啥子?三爷怎么说的,啥时候说的?” 那人一顿。转眼再看看两人,似乎对方是真不知道,顿时也觉得奇怪。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钱庄的楚老板交代的,他就在后头,你们去问他吧。” 说完,潘子闷哼一声,吴邪忙拦着他,让他先消消气。 两人穿过窄道,尽头处果然还有道铁门,没锁。 而且一推就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间简陋的办公室。 旁侧的客座沙发上,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光头男人正在抽烟。 看到他们进来了,索性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踩熄了,站起来。 潘子过去就打了声招呼。 “楚哥。” 那态度,吴邪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为三叔带话的人。 楚光头看了看潘子又看了看吴邪,直接一个挑眉。 “怎么现在才到?等你们两天了。” 潘子把路上的事情和他说了,不等他反应,忙急着就问。 “楚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哪里招惹号子里的人了?” 那楚光头依旧还是不紧不慢,看了看他继续说,“先别慌,没出事,这是三爷他们的意思。他让我把他前几年做的一些买卖的消息放出去的,给号子里来点刺激的。 现在厅里已经立专案组侦察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不过看样子,他是在给另一批人设置障碍。” “另一批人?” “对。”,楚光头点头,“因为这一招,现在整个古董市场都受了牵连。凡是和三爷有生意关系的人全部都给监控了。 这样一来,没提前做准备的人,现在就很难开展活动。 你三叔在给你们争取时间。” 说着,他看向吴邪。 吴邪看了看潘子,并不是很听得懂对方的话。 “什么意思?争取什么时间?” 楚光头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你三叔是老江湖了,他的套路我是猜不透的。” 潘子就问,“那刚才听外面的九四说,什么装备准备好了,说是您安排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光头就笑。 “这就是是三爷给带话的原因。 其实你三叔那些装备,刚开始没算上你的份。 也就是说,他准备了五份装备,其中一份是留给他自己的。 不过,他当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说了。 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做,还有人在和他‘抢胡’。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如果他回不来,这份装备就给你用。 无论如何,你要把他的事情继续做下去,不能让另一批人登先。” 另一批人? 想着,吴邪当时立即就回忆起之前阿宁所属的那个公司。 难道,三叔在海斗里摆了他们一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潘子就问,“那三爷有没有说另一批人是什么人?” 光头摇头。 “没有。不过,我想现在,三爷有可能是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上了。 不然他早该出现了。 可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我想对方来头再大,我们也不至于摆不平。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吉林长白山脉的横山山脉。 具体地点,只能用坐标来标。 不过我已经准备了当地的向导带你们过去。” “长白山?” 吴邪听得一顿。 长白山的话,现阶段所有和长白山有关联的线索。 就只有汪藏海的云顶天宫。 毫无疑问,横山山脉的某处,应该就是云顶天宫的所在。 只是..... 楚光头看着他的反应,顿了一下,就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吴邪仔细想了想。 随即,脑子一转,回答他。 “没什么,只是,我们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没有任何理由?而且,还是冬天?” 楚光头就叹气。 “说实话,我也很迷惑。 不过我自己也仔细想过。 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三爷准备好的计划走下去,才能找到线索。 不然,我估计你三叔恐怕过不了这一关。” 说着,潘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 “那,三爷计划里,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样?” 楚光头回答。 “你们一共五个人,先上火车去吉林,行李我们会通过办法托到那边。 然后那里有车带你们去下一个点。 人都是三爷给联系好的,基本上都到了。 放心,我会负责你们这次全程的所有细节,所以不用担心。 你们只管上路。 只要小心路上别给警察盯上就行。 这次时间安排很紧。 在长沙休息一晚,明天就直接送你们上火车。 车票连同洗漱用品都全部都已经打包准备好了。 一切细节问题,另三个人也知道了。 到时候有不明白的,只要明天问他们就行。” 潘子点了点头。 说实话,吴邪有些惊讶这个光头行政能力如此之强,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三叔能托他来传话。 那这一次,恐怕计划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之后吴邪又问了些问题。 光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过听他的口气,三叔的安排还真是天衣无缝。 这一次,老江湖总算是显现出功力来了。 正想着,这时,北京某处私人庭院内。 吴三省躺靠那里直接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第二次..... 之后原路出来。 吴邪一路看到铺子外面运来了很多二手电脑的显示器。 那这次的装备运去吉林,应该就是通过这个方式。 潘子是这里的地头蛇,傍晚吴邪跟他去吃了长沙的饺饵。 两人一边吃一边讨论今天光头给他们传的消息。 “小三爷,我思前想后,总觉得你和我说的,那次去西沙给你们准备的那个什么什么国际打捞运输公司很可疑。 你说三爷说的那一批人会不会就是他们?” 吴邪点了点头。 “你说的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在那个公司,而在于公司背后的人。 总之,咱们也别想了。 反正到了那边,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 只是,那个楚哥到底靠不靠得住?” 潘子就道,“小三爷,你别看我潘子当兵的,看人准的很。这人你绝对放心,我就是担心,那人说一起去的有五个人,其他三个是什么货色?” “这三叔安排的,总不会错。” 结果,潘子直接摇了摇头。 “难说。三爷常说看人要365天的看,少看一天都不行。 这人是会变的,你一个星期不见他,说不定他已经想着要害你了。 特别是我们这一行里那些没文化的。 说的不好听点,他娘的哪个手里没几条人命债,心很狠。 那老娘都能埋到土里。 而且,三爷这么久没回来。 这里的伙计,人心肯定起变。” 吴邪默默看着。 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先这样。 于是拍了拍潘子的肩,安慰他。 “你要求太高也不行,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时,一边厨房里的老板叹了口气,眼神阴冷得不行。 明明隔得很远,但感觉他好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般。 转头一看他们的方向。 端着东西,快步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一边,顿时喜笑颜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行了潘爷,吃好啊,菜,都上齐了。” 晚上,等街边人一少,四周便开始冷清起来。 两人吃完饭,二话不说,跟着潘子回他以前住的房子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光头的车准时准点就来接人。 吴邪远远背起自己的贴身行李,看了看车里。 只发现,里面座位上好像已经坐了个人了。 仔细一看,居然是个老头。 人很面熟,好像哪里见过,而且还是不久前。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在意,和潘子开着玩笑走过去。 等真的靠近一看,整个人当时就蒙了。 那老头,看身形还有那身古怪的装扮。 不是别人。 竟然是在杭州二叔茶寮里,看到的陈皮阿四! 那一刻,吴邪张大嘴巴,几乎脖子都僵硬住了。 心说这老头,他坐在车里干嘛? 难道,他也是五人之一? 总不会这么离谱吧? 这时,潘子也看到了。 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是一脸的诧异。 光头招呼他们快点。 两人一脸疑惑着,满头雾水的上了车。 潘子认识陈皮阿四,给对方打了个招呼。 那老头闭目养神,只是略微点头。 潘子马上转向开车的光头,呲着牙用嘴形问他怎么回事? 只见楚光头无奈一笑,用嘴形回他,自己不知道,三爷就是这样安排的。 吴邪愣了一下,心说不是吧,这老家伙不是个瞎子吗? 而且,年龄比他和潘子加起来还大。 三叔这是玩什么花样? 这时一边,北京的人,也准备好了。 吴三省看着手上的地图。 突然,有人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将手里的东西啪一声摔到他面前。 “认识吗?” 看着上面的人,吴三省皱了皱眉。 面对对方的质问他没有回答。 只是......楚光头. 想着,他默默捏紧了拳头。 ......... “别把自己置身事外,你也一样。” ........ ‘所以,这就开始了吗?’ 吴邪和潘子在忐忑不安中跟着对方前往火车站。 一开始,他心里还在盘算。 三叔给他们安排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一个近100岁的老头。 那第二个人,究竟会是什么货色,那可就真不好估计了。 难保不会是个大肚子的孕妇或者坐轮椅的残疾人。 庆幸的是陈皮阿四身体很硬朗。 等到了火车站,只见他背着手就下了车。 光头对他很尊敬,一路帮着小跑提行李。 为了便于应变突发情况,几人还是选了比较差的卧铺。 一个房间可以睡六个人。 那正好一个床可以放行李。 等检了票,大家各自来到自己的房间。 吴邪一开门便探头往里看了看。 最先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胖子在吃方便面,一转头看到是他,不由得一扬眉毛,满脸欢喜。 “咦?小天真同志?” 吴邪当即心里直接就是一个咯噔。 默默坐到一边,就这样审视他。 “你不是说去帮朋友接亲了吗?怎么现在又在这儿?还有,你自己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胖子一看吴邪的眼神,默默挑了挑眉,继续吃着方便面。 “诶呀,亲也接了,放心吧,至于我为什么在这儿,这一时半会儿给你解释不清,具体的,那个胖爷之后再和你说,反正,胖爷那是为你好。 嗯,来点儿。” 说着,胖子将一边的泡面推给他。 吴邪无奈摇头,转眼看向上铺,顿时一愣。 “小,小哥?” 话音刚落,闷油瓶眯起眼睛看了看他,接着又转过去继续闭目养神。 胖子就笑。 “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火车即将开动。 列车员检查完所有的设备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另一侧的同事,身形早已僵硬。 那对浑浊的眼珠里,依稀有蠕虫爬过。 “下一班次,咱们终于可以月休了~,不打算回老家吗?” 这次的路线,计划是从长沙先到山海关,然后再转车到敦煌。 全程火车。 整个过程大约需要要两天时间。 那意思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几人几乎无事可做。 只能通过手机和几本杂志打发时间。 吴邪把那鱼眼珠的支票给了胖子。 胖子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勉强相对满意。 于是他抓住机会就问。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胖子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看了他一眼就说,“看来,我们天真同志,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啊。” 吴邪皱眉。 “你说不说,不说,我收回去了啊。” “诶诶诶,你,行吧。” 说完,胖子收起手机,坐直了身体看向他。 “首先呢,你得知道,这道上有些事情非扎堆做不可。比如说有些深山老林里的大斗,你一个人绝办不掉。一来太多必要的装备你一个人背不进去,二来好东西太多你一个人也带不出来。这种古墓一般环境极端险恶,你能走运,活着打一个来回也不错了,再要两三次的冒着风险进去,恐怕谁都不愿意,所以,一有这种情况,就会有一个人出来牵头。 古时候这叫“捉斗”。 民国时候的行话叫“夹喇嘛”。 这东西就好比现在的包工头,手里有项目,自己找水电工来做。 解放初期的考古队也用类似的招数来找能人异士。 你胖爷我,就属于这种能人异士。 这一次“夹喇嘛”的发起人是光头。 这光头人脉很广。 认识我一个北京的土瓢子朋友。 而你胖爷我,很多路子都是那土瓢子朋友给搭上的。 这一来二去,胖爷就上了这车了。 至于具体的情况,一般的常例,不到目的地“夹喇嘛”的人是不会透露的。 不然,给别人提前知道了,有可能就会引起内讧。 所以,说到底,胖爷我也不知道太多信息。 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吴邪点了点头。 “那关于我三叔,你知道多少?” 胖子一听,一脸疑惑地直摇头。 “你还问我,你胖爷我要知道这事情又和你那三叔有关系,那再多票子我也不来。 而且,小哥必然也是光头联系的。 这家伙嘴严,我估计呀,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现在了解情况最多的,就你和大潘。” 说着,吴邪默默看了看胖子上铺的人。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闷,也不和他们打招呼,一直就在那里打瞌睡。 一开始,他还想故作殷勤的和他叙叙旧。 但说了几句,发现他根本没在听。 胖子忙拉过他让他坐下,同时小声就说。 “我都说了让你别白费力气,这小哥一上车来就一直都在睡觉,估计也是累的,你让他好好休息。” 很快,火车慢慢开动以后,大家开始各自消磨时间。 吴邪一边打着牌,一边琢磨着陈皮阿四。 这老头上了车后就一直没有讲过话。 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只是嗯一声。 等车一开,自顾自地就走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胖子低声问吴邪。 “诶,这瘦老头谁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潘子轻声和胖子讲了一下陈皮阿四的事情。 胖子其他的一句没听进去。 唯独听到他九十多岁了,顿时那脸绿得。 “等会儿!你可别告诉我这老家伙也得跟我们上山。 要真这样,到没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给人道毁灭了。 到时候谁也别拦我,反正他进去了,横竖也是一死。” 话音刚落,潘子忙赶紧蒙住他的嘴。 “你少说几句,这老家伙精的很,给他听到了,估计没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胖子眨巴眨巴眼睛。 吴邪坐在那里回忆了一下,胖子一看那一脸愁容的样子就问。 “怎么,你又想到什么了?” “在茶馆的时候,这人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国学大师。 旁边一群人围着,以这种人的势力和造诣,再加上这么大年纪。 怎么会来一个人来“夹喇嘛”?真不怕给我们害了吗?” 潘子一听,就笑。 “小三爷,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现在都是三爷夹来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弥还是方丈,现在都给三爷夹着呢,这是江湖规矩。 想分这杯羹,就得按规矩来,不管对方来头再大,都没办法。 不过我们是得小心这老头。 虽然表面上他是一个人。 但其实,私下里,肯定还有他自己的安排。” 胖子听了就骂。 “诶,胖爷就搞不懂了,三爷整这么个人出来干什么?这不存心添乱吗?要这人真这么邪,我看着咱们得先下手为强,要么绑了要么做了。” 潘子看了看门口,皱眉。 “胖子,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三爷提这个人来肯定有用意,咱们就买他的面子,反正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年轻时再厉害也没用,到时候要真……哎呀!” 话还没说完,吴邪转眼一看。 只见闷油瓶的手突然从上铺垂了下来。 一把捏住潘子的肩膀,力气极大。 几乎把他捏叫起来。 潘子给他弄得呲牙,后半句话就没说出来。 他和胖子都愣了一下。 结果刚想说话,只听门嘎吱一声,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低头继续玩牌。 就好像读书的时候考试作弊被老师察觉一样。 老头子看了看几人,也不说话,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在这里,吴邪也不敢商量事情,只好集中精神继续打牌。 “胖子,你,你偷牌你!”, “胡扯,你哪只眼睛看见你胖爷偷牌了。”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等第二天晚上将近零点,火车停靠在了山海关。 接下来,他们要转的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 胖子无聊,一边拐了怪吴邪,小声问他。 “诶,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 说着,吴邪杵着头,垂眸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都凌晨了,又没月亮,看个鸟啊。” 胖子无奈地瘪了瘪嘴。 几人便跟着同样转车的一大批天南地北的乘客走向车站候车室。 现在正是春运前夕,人已经很多了。 车站里面气味难闻,各种各样过夜的人都有。 几人小心翼翼的顺着人流进去,生怕踩到别人。 不过,人很多,大家走得极乱。 没一会儿工夫就都给冲开了。 闷油瓶和陈皮阿四给冲到离吴邪他们很远的地方。 胖子给几个人踩了脚,在那里直骂。 人流里,陈皮阿四和闷油瓶在那里走着。 一边紧贴上来的伙计就道,“看来,吴三省这回是真遇上事了,接下来怎么办四爷?” 陈皮阿四一边走,一边冷哼了一声。 “他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 说着,一边的人也不再说话。 闷油瓶默默跟着他们往前走。 这时,人群散开的一刻。 吴邪终于看到了闷油瓶他们。 本想着招呼他们别走散了,于是举手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位置。 突然,潘子一把拉住他,将他拉得蹲下腰去。 心里正奇怪着,就听对方在耳边低声说道,“有警条子!小三爷,憋着点。” 吴邪一听,赶紧顺势坐到一边的地上。 左右都是人。 等周围安静下来,用眼角的余光一看。 只见大门口,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和几个协警正在检查身份证。 吴邪忙低头对潘子用杭州话轻声说,“没事吧,杭州也经常有,查身份证而已,我们也没带装备在身上,又没被通缉,怕什么?” 这时,潘子用下巴指了指人群中几个很不起眼的男人。 “门口的是看门的,便衣在人堆里,在找人呢。把头低下,别给认出来。” 吴邪一听,抬起头闪电般地一看。 就见那几个人之间,好像还夹着个面熟的人。 那人还直往他们所在的这个方向张望。 吴邪还想看得仔细点。 突然,那人猛得挣起来,一指他的方向就开始大叫。 “那里!” 瞬间,吴邪一看到那人手上还带着手铐,心里咯噔了一下。 胖子不由得也是一惊。 “那不是楚光头吗?怎么两天不见,已经给拷进去了!” 随后,潘子直接大骂一声。 一把拉起吴邪和胖子跳起来就跑。 接着,后面一帮便衣猛地冲过来,边跑边大叫。 “站住!” 几人连滚带爬的翻过好几排座位,用力推开前面拥挤的人群。 潘子一路过去,人全部都纷纷让开。 可吴邪一过去,那些人又都围拢过来。 心说,这叫什么事啊,我看着这么好欺负吗? 正想着,吴邪急忙继续往前挤去。 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影。 只觉得空气中,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随后,眼看着前面的人群立即把他堵住。 后面的警察也到了。 突然,啪的一声。 候车室大厅顶上的一盏日光灯碎了。 所有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啪一声,又是一盏。 吴邪趁机猫腰从两个人之间钻了过去。 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想挤到门口的位置。 这时,一个人直接抓住了他,将他拉到一边。 抬头一看,居然是潘子。 只见潘子一甩头,拉着他就往铁轨那里走。 此刻,头顶的日光灯,一盏接一盏地碎。 啪啪啪啪的声响,伴随着哄闹的人群。 候车厅里越来越暗,所有破碎的玻璃渣直掉下来。 一下子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惊叫声乱成一团。 很多人都往进口处挤。 吴邪和潘子就这样顺着人流又给挤了出去。 混乱之中,闷油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转头的一刻。 只见人群里,一个戴着着黑色雨披的人,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对方在经过陈皮阿四身旁时,周围所有人流仿佛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一般,迅速从身边闪过。 陈皮阿四顿了顿。 接着,对方似乎和他说了什么。 只见他转眼看向闷油瓶的方向。 那人,消失不见。 胖子站在一边,远远朝两人的方向打手势。 吴邪和潘子奋力朝他靠了过去。 等刚挤到了胖子身边,吴邪还想问闷油瓶呢。 结果,那家伙突然幽灵一样地冒出。 胖子就道,“现在那‘夹喇嘛’的筷子给雷子折了,怎么办?” 潘子气得直骂。 “那兔崽子,这么容易就把我们抖出来了,现在人真靠不住,要有机会,我敲死他去!” “你现在起什么劲,你得说怎么办啊?” 这时,闷油瓶一拍几人的肩膀,转眼看向一侧。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陈皮阿四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旁边,还站着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中年人。 “跟着老头。” 说完,闷油瓶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吴邪这时候也没办法商量,和胖子还有潘子,三人默默对视一眼。 只好硬着头皮也跟了过去。 陈皮阿四看到他们走了过来,给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 瞬间,那几个人一下子就散开在了人群里,而他自己也转头往人群中走去。 在人群的掩护下,一行人终于摸黑逃出了山海关火车站。 等来到一处公园里,大家终于停了下来。 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脸色都不好。 潘子喘着气道,“这真是出师不利,原本以为按照光头的计划,我们可以自己不用动脑筋就到达目的地,没想到没出两天,光头竟然给逮住了,还亲自带着雷子来逮我们。” 胖子一边摆了摆手,索性直接坐到旁侧的长椅上休息。 “就这义气,还三十年的老关系,看来三爷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说着,几人蹲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直接冷笑。 “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 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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