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后,杭州河坊街西泠社,吴邪的思绪被一个老头子打断。 合上爷爷的笔记,他打量了一下对方。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对方问他。 这人样子古古怪怪的,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来意。 吴邪并不在乎临时的生意,于是就敷衍对方:“收,不过价钱收不高。” 意思是,你没好东西就滚吧,别耽误大爷看书。 “哦,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吴邪有点不耐烦了,做他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日里清闲惯了,最讨厌伺候那些一知半解的客人,这古董的东西,每一件背后都有个故事,要真说起来,没有个把天还说不完,要每个客人都往这里来好他们介绍,那这生意都不用做了,不如直接开茶馆。 说着,吴邪对他摆了摆手,说这里不负责介绍,隔壁还有很多家,请到隔壁去看看。 那人有点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却不出去,又问。 “那我想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就是50年前,长沙那几个土夫子盗出来,又被一美国人骗走的那一篇?” “你都说被美国人骗走了,那里还有。” 吴邪一听就火了。 “找拓本当然是去市场里淘,那有指定了一本去找的,怎么可能找的到?” 对方此时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你有门路,我是老痒介绍来的。”。 吴邪听到老痒这个名字,心里一惊,老痒不是前年就进号子里了吗,怎么,难道把他供出来了?那眼前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公安吧。 想着,吴邪一下子有点慌起来,说话都结巴了。 “哪。。。哪个老痒,我不认识。” 对方呵呵一笑,从怀里掏一只手表。 “我懂我懂,你看,老痒说你一看这个就明白了”。 吴邪打量着对方,接过手后一看就知道,那手表的确就是老痒的,为此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吴邪怎么打量眼前的人都觉得对方面目可憎,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但是老痒介绍的,还是要给点面子,况且是人家找上门来了,讲话都不让他讲完,之后可能会结下梁子。 于是琢磨了一下,吴邪决定还是爽快点说话。 “这位爷,就算是你老痒的朋友,那找我什么事?“ 只见对方露牙齿一笑,露出一颗大金牙。 吴邪一个挑眉,便听对方道,“我一个朋友在山西带回点东西,想请你给我看看,那是不是真东西。” 吴邪一听,大概有些明白,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竟然还有敢到正规古玩市场跑堂子的。 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亡命之徒,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吴邪努力绽开服务业的标准笑容,对他说道,“看你一口京腔的,你北京的大土靶子到南方来找我咨询,太抬举我了吧,北京多少好手,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人嘿嘿一笑。 “都说南方人精明,果然不假,看你年纪不大,也看的很通透,说实话,我这次来,确实不是找您,我想见见你家里老太爷。” 吴邪心里狂震,脸色一下就变了,爷爷的背景非常奇特,知道他的人非常少,有人问起来,多半不是好事情,于是冷冷的问他。 “你找他做什么?” 那金牙看吴邪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也吓了一跳,忙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古董爱好者,只想知道你家老太爷当年在在长沙镖子岭盗出战国帛书以后,是否留有一两份拓本?我们想买一份,看看和我们手上这一卷是否一样?” 他话没说完,吴邪对着边上打瞌睡的伙计吼到。 “王盟,送客!” 金牙老头急了,一边抓着门把,死死抵住墙。 “别介啊,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赶人呢?” 吴邪道,“你来太晚,我家老爷子去年已经西游,你要找,回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也许还能遇见!” 说着两人就往外推,把金牙一直就撵到门槛那里。 结果大金牙老头脸皮离奇的厚,一把抱住门槛外面的柱子,死活不走。 “不急不急,让我再说句话,让我再说句话!” 吴邪拽了半天拽不动他,也拿他没办法。 “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说你个小孙子,说话就怎么不中听呢”,他一脸贼笑,“老爷子不在了也不打紧,我也没说怎么遭啊,好歹,你也看一看我带来的东西,你也卖卖老痒的面子不是?” 吴邪看了他一眼,这人皮笑肉不笑的,大有赖在这里的样子,而且外面已经给他吸引来一大群游客围观,要再闹下去,自己大概就要上明天的报纸了,于是只好点头。 “行,你进来我们好好看,别在这里耍猴似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能不能看出什么结果来,我可不敢说。” 金牙老头一听吴邪同意,立马乐开了花。 “那是那是,我也是这一行的,这规矩我懂!” 由此,吴邪开始接触到了战国帛书。 毫无疑问,金万堂手里的东西,吴邪很清楚那是什么。 等送走了这家伙,王盟不明所以,吴邪也大概和他说了说曾经过往的家事以及一些南北往事。 王盟这小子明显是没听懂。 吴邪看着他叹了口气,王盟便继续去忙铺子里的事。 其实,到了解放以后,南北派的界限也不怎么明显了。 吴邪还记得,爷爷说自己是南派,但是他们一群老哥们里北派也有不少,有些的子女就更加混淆不清,这些也不用细究。 而且爷爷不认识字,解放后进了扫盲班,那时候他只会淘沙,学个字查点把他折腾死,也亏了他有了文化,才能把他的一些经历记录下来。 在长沙镖子岭那老三,就是爷爷。 有些事情都他是一个字一个字记录在他那本老旧的笔记本上。 奶奶是个文化人,是个大家闺秀,就是被他的这些故事吸引,最后爷爷入缀到杭州,在这里安了家。 那笔记算是吴家的家传宝贝, 爷爷的鼻子在那次的事情后就彻底废掉了,后来他训练了一只狗来闻土,人送绰号:“狗王”。 至于爷爷后来怎么活下来的,那二伯伯和太公和太太公最后怎么样了。 爷爷始终不肯告诉吴邪。 而且一提到这个事情,他就叹气。 “那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 这句话,吴邪听得最多,无论他怎么问,怎么撒娇,爷爷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最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逐渐失去了童年的好奇心。 当天傍晚打烊的时候,吴邪收到一条三叔的短信。 三叔是自家上一代人里唯一还在搞盗墓这种勾当的人,早年听说从良过一段时间,后来性格上和领导合不来,就又自己出来捣鼓古玩。三叔经常吹他出道比任何人都早,六岁就一个人单干,十岁已经在外八派混出名头来了,简直可以说天生的盗墓贼。 不过这个盗墓贼现在已经基本上洗手不干了,据他手下几个伙计说,前几年他偶而还会己下墓里去挑东西,这几年已经闲下心来专心倒手,看来年纪大了,不服气是不行的。 吴邪打开短信,以为他是叫自己去吃饭。 没想到开头就一句。 “9点鸡眼黄沙” 这也是后来一切故事的开端。 吴邪明白三叔的意思。 这是他们这一条线上的暗话,意思是有新货到了,叫他去挑挑。 吴邪正考虑着要不要去,紧接着又收到一条。 “有龙脊背,速来” 吴邪当下打定主意,关好店门,开着破金杯就直奔三叔那里。 那一刻,他还是那个最天真单纯、忧虑水电的少年。 直到一个小时后,他在三叔那里遇见了这辈子,乃至以后都要一直走下去的人。 “你来晚了。” 吴邪本来心里已经凉了,靠了一声,就见一个年轻人从正门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背了只长长的樟木盒子,外面用布包的结结实实的,只露出一边的盖子。 两人擦肩而过,吴邪知道这东西叫剑盒,是放宝剑或者宝刀用的,这东西光一个盒子就很值钱,要是里面还有剑,那就是天文数字了。 估计那就是龙脊背。 吴邪指指那年轻人背上的东西,三叔点了点头,做了无可奈何的手势。 当下他觉得兴致索然,正准备原路回去,结果三叔又叫他等等。 说楼上还有不少人在他库里挑东西,要他上来帮忙收钱。 吴邪想想自己晚上也没事情,于是就上去凑热闹。 这一凑,自己算是半只脚,也入坑了。 ....... 三天后,吴邪和三叔一行五人,上了开往山东临沂的长途汽车。 (都是那张复印件惹的祸!!) 这次三叔一共带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吴邪以前见过,都是实在人,聊的很开。 第三个就是吴邪在三叔楼下看到背着剑盒的那小子。 不知道和三叔是什么关系,也跟来了。 不过这小子特讨厌,整个儿一拖油瓶,一路上屁都没放一个,就直勾勾看着天,好像忧郁天会掉下来一样! 吴邪一开始还和他说几句话,后来干脆懒的理他,一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汽车在高速上飞驰,旅途漫长,几人用睡觉打发时间,一直迷迷糊糊的。十二个小时的颠簸后,便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他们要找的地方,恐怕在大山的更里面。 找了几个当地的山民导游。 结果一问三不知。 5个人无计可施,最后决定先进山里再说。 几人上了当地的土巴士,一直坐到瓜子庙再往西四十多公里的地方,然后换土摩托再往小路里走,最后坐牛车转盘山的土道。从牛车下来的时候,发现前后除了望不见头的丘陵之外,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东西。 一开始吴邪还以为到地方了,就全部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在这里他们遇到了船工还有那只会吃尸体的狗。 三叔对潘子使了个眼色,潘子偷偷从行李里取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那个一边坐着的年轻人,跟着也站了起来,从行李堆里拿出了自己的包。 潘子在走过吴邪身后的时候,轻声用杭州话说了一句。 “这老头子有问题,小心。” 三叔这几个伙计久经江湖事,吴邪对他们非常信任。 潘子一说这话。 吴邪自己马上心里有数,从车上拿出自己的行李,贴身背着,以免出了事情连着牛车一块儿被人端走。 毕竟这一路过来,吭蒙拐骗的事情遇到不少,他算是长了不见识,也知道了一些基本的防范对策。 只是三叔之后每每望向那个闷油瓶,好象在征求他的意见。 这让吴邪觉得不免有点奇怪。 以三叔的个性,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怎么现在却好象对这个小子非常的忌讳。 这点,吴邪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总之,这小子简直就是救星! ........ “黑驴蹄子是对付僵尸的,这家伙恐怕不是僵尸,让我来。” 说着,那闷油瓶从包里取出一杆长长的东西。 吴邪一眼认出那是他从三叔那里买走的“龙脊背”。 只见他松开东西上的布,里面果然是一把乌黑的古刀。 看样子竟然还是乌金做的。 闷油瓶把古刀往自己手背上一划,然后站到船头,把自己的血往水里滴去。 刚滴了第一下。 “哗啦”一声,所有的尸蹩就像见了鬼一样,全部从尸体里爬了出来,发了疯似地想远离几人所在的船只。 一下子,四周水里的,尸体里的尸蹩全部都跑的没影子了。 吴邪一脸震惊地看着。 闷油瓶手上不一会儿便滴满了血,他把血手往那白衣女子一指,那女子竟然跪了下来。 几人当时就已经呆掉了。 只见闷油瓶虚弱地靠在船头对三叔说,“快走,千万不要回头看!” 虽然吴邪很想看看那女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一想到回头看到的可能是张干尸的脸,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三叔和潘子两个人拼了命的划。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个逐渐变小的洞口。 这和刚才进来时候的洞差不多。 船渐渐的驶进盗洞,所有人又不得不低下头。 在进入盗洞前,吴邪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作祟。 转头轻轻一瞥的同时,差点背过气去。 只见在水中的倒影里,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此时正趴在自己的背上。 吴邪正想大叫,就觉得后脑被一下重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都久。 吴邪反反复复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朦胧中,他好象看见一个的白衣女子背对着自己,想看她的脸,跑到她前面去,却还是看到她的背,于是反复的跑,可是怎么跑都只能看到她的后背。 正纳闷怎么回事情呢,吴邪突然发现,这人竟然是两面都是后背,于是大叫一声,蹭地坐起来。 眼睛一睁开,远方满是血空的晚霞! “醒了?”潘子一张大脸朝自己笑。 吴邪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潘子一指天。 “看到没,我们终于出来了!” 吴邪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皱眉。 “潘子,是不是你揍我!” “不揍你行不?叫你别回头,你小子差点害死我们。” 说着,吴邪记忆一下子恢复,吓的猛一摸后背,想看看后面那东西还在不在。 潘子哈哈大笑。 “放心吧,已经走了。” “那是什么东西,”,吴邪心有余悸地问道 “那小哥说,那东西叫做傀,其实就那白衣女粽子的魂魄,她不过是借了你的阳气,出那个尸洞而已,不过具体的情况那小哥也没告诉我们,才说了几句就晕过去了。 不过看样子那小哥来头不小啊。 千年的粽子就这样给他下跪,不知道什么道行!” 吴邪摸了摸头坐起来,看三叔在一边抽烟,闷油瓶和胖奎则并排靠在那里,都睡的很香。 舒心一笑,这来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到这天,竟觉得特别舒服。 于是问潘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潘子一笑。 “这你得问三爷。” 三叔摇摇头。 “这我真的不清楚,我让我在长沙的朋友介绍个有经验的帮手过来,他们就介绍了他,我只知道他姓张,一路上我也试探了不少次。 这人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历。 不过介绍他的那个人,在这道上很有威望,他介绍的人,应该可以放心。” 吴邪一听,越加觉得这个人很神秘,但是既然三叔都这样说了,他再问也没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前面,问潘子。 “现在能看到那村子吗?” “好像就在前面了。” 三叔一阵皱眉,指了指前面的已经星星点点的灯火。 “看样子,那村子没我们想的那么破,还有电灯光。” 一想到有村子,吴邪马上就想起热水澡,爆炒的野味,不由越发激动。 借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吴邪远远看到远处左右山顶上似乎有一队人影子。 他们骑着骡子,看样子应该也是进村的。 因为这山也不高,吴邪依稀可以辨别出这几个人都不像是本地人。 不过他也没多想,转头继续看向前方。 ........ 山顶上,一群人缓缓走着。 “我说王老板,这还有多久,这天儿也黑了,我们要不休息一下?” 领头的是一个胖子,只见他呸了一口道,“妈的,才走了几步,你又累了?想当年,胖爷我上山下乡那会儿,每天这样的山头上下来回跑几趟都不带喘气儿的。 你们这些人,还是缺乏锻炼。 对了,我可提醒你们。 胖爷我可按小时收费,所以,你们要休息也行。 反正啊,你们老板有的是钱。 但要是去晚了,东西被人拿走,那可是你们耽误的。 好东西,可不会一直等着你们。” 说着几人苦笑着点点头。 “是是是,胖爷您说得对。” ........ 吴邪几人上了渡头,村里一小娃娃看到他们,突然大叫:“有鬼啊!” 几人纳闷,但那小孩子跑的飞快,他们也没办法。 牛就乖乖呆在后面那只船上面,一点脾气都没有,真是头好牛。 潘子在老家放过牛,就充当了赶牛的角色。 上岸的时候,大奎醒了过来,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先是被三叔一顿揍,然后潘子又去补了几脚。 那闷油瓶子好象失血过多,一直没醒过来。 吴邪把他扶到牛车上。 这人也真是的,身子软的像个女人似的,好象没什么骨头一样。 把他安顿好之后,三叔抓住个路人就开始问哪里有宾馆。 那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几人。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村一共就30几户人,还宾馆,想找地方住,去村里的招待所吧。” 等找到那鬼屋一样的招待所,没想到里面还不错,至少通了电话和电,还是水泥的房子,最可贵的是,有热水,而且铺盖很干净。 在这村里,应该是属于5星级标准了。 几人各自洗了澡,然后到大厅里吃炒菜。 这回,闷油瓶总算是醒了过来。 但他精神很不好。 几人给他点了盘猪肝让他补补血,大家非常默契地也没问什么。 到底他算是救命恩人,有些话,还是得等到人家康复了再说。 吃了饭,喝点了啤酒。 三叔他们便开始和大厅里的女服务员调笑。 “我说大妹子,你这里不错啊,你看都水泥地,外面也是水泥路,怎么你们这些水泥都是那些骡子一担子一担子从山头上背过来的?” “哪能啊,这要背到什么时候去,我们这里老早是通了公路的。那些解放汽车都能过来,后来前年山体塌方,把那路给埋了,山里还塌出个大鼎,省里来了好多人,一看,说这是战国时候的东西,是国宝,就把那鼎给拉走了,也不管这路了,你说气人不?后来村里说自己修,修什么啊修,没钱,修修停停,一年了,还在修呢” “那水路呢,你们这里不有渡头吗?” “那都是解放前时候的东西了,多少年没拉过船了,现在要还有人让你走水路,肯定是来谋财害命地,你们外地人一定要当心。这水摊子很邪呼,这些年淹死个把人,一具尸体都没捞上来,俺们家老人偷偷说,那是给山神爷爷给吞了。” 吴邪默默看了一眼三叔,三叔也不好意思,忙喝了口酒,继续问。 “对了,这里外地人多吗?” “您别看我这招待所小,我可告诉您,只要是外地来的,都住我们这里,这些时间,自从那鼎挖出来后,我们这里外地人就越来越多,还有人在山那头准备造别墅的呢。” 三叔一听,当即呼地一声站了起来。 那大妹子吓了一跳,潘子忙一拉三叔。 “三爷,您一把年纪了,别一惊一咋的,”,然后对那女的说:“没事情,三爷大概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边,吴邪听到三叔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不好意思的一笑。 “哎,你们有什么名盛古迹没有,有什么地方好玩点的?” 那服务员笑盈盈的,突然低声说到。 “几位看来不像是来玩的,怎么,估计是来倒斗的吧?” 吴邪看了看三叔,大家都不说话,那服务员便坐到边上。 “实话说,来这里的外地人,哪个不是来倒斗的,你们要真的是来观光旅游的,这一车的装备不是累赘?” 三叔淡淡一笑,给那大姑娘倒了一杯酒。 “这么说,您也是行家?” “咳,我那行啊,我是听我爷爷他们说的,这些年来这里来了不少倒斗的,摸去不少好东西,但是我爷爷说,那厉害的东西,还在更里面的地方,那是一个神仙墓,里面不要说金银珠宝,那些东西和神仙的宝贝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哦。”,三叔似乎非常有兴趣。 “这么说,你爷爷进去过?” 只见那大姑娘抿嘴一笑。 “看你说的,我爷爷也是听他爷爷说的,这个传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那神仙听说是玉皇大帝派下来的,变成一个大将军,帮当时的皇帝打仗,当时功成圆满就飞升了,他的肉身和他打仗时候用过的宝器,就和他葬在一起了。那墓穴,比皇帝的还要好,不然怎么叫神仙啊。” “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很多人去找这个墓了?”,三叔紧张的问道,“那有人找到过没?” “哎,你不知道,那地方,现在已经根本进不去了,前年山体塌方的时候,那地方也塌了,您猜那山里头塌出什么来了?” “什么,总是一个鼎什么的。”,胖奎说道。 “什么啊,要真是个鼎,早被人拉走了,我和您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说着那大妹子喝了口啤酒。 “那地方挖出了100多个人头!” “就光是人头?没身子?” 大妹子说,“是啊,你说可怕不?自从那地方塌方之后,就没路可走了,骡子都进不去,你们要想去哪儿,只能一脚一脚爬过去,我看就算到了那地方也只能干看看。前面有几批人马都去过那地方,那几个老爷子一看那山塌成这样就直摇头。” 说着,三叔看了一眼闷油瓶,看他懒洋洋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就继续问那服务员。 “那山塌了之前,总有人进去过吧,” “有是有,不过我看他们进去几天,最后也就这样出来了,啥也没带出来,来的时候都开开心心的,出来的时候那衣服都跟要饭的一样的,臭的要命,我爷爷说他们可能连斗在那里都没找到。怎么,你们几位也想去试试啊?” “瞧你说的,来了总要去看看。不然不白来一趟。” 三叔呵呵一笑,也没再说什么。 “怎么还没上来,你们先吃着,我去催催。” 说着,那服务员起身去厨房催菜。 后厨里,有人催促了几句。 在与一个伙计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女服务员那诡异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这次的确是要轻装上阵了。 说着,几人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再吃点东西,便各自回房。 吴邪准备了只数码相机,一把泥刀,想想也没什么东西要带,本来自己不就是个实习土夫子嘛。 所以,也没多纠结取舍。 楼下,之前那女服务员还在整理着账簿,耳边清晰地回响着楼上所有动静。 夜,渐渐深了。 来到后厨,服务员缓缓打开一道房门,里面是个杂物间。 只见一个和服务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靠在一旁还没完全醒。 看了看女人的情况,对方起身。 转头再次合上了那扇门。 一夜无话,一天的舟车劳顿,吴邪睡的不知道多香,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关节的酥了。 几人匆匆吃了早饭,带上点干粮就出发了。 那服务员挺热心的,叫了村里的一个娃帮忙给带路。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那光屁股孩子一指前面。 吴邪一眼便看到,前面的山勾勾的确是被泥石流冲出来的。 而他们现在就站在一条山脉和另一条山脉之间。 这峡谷很长,雨季的时候应该是条河,但是给泥石一冲,又加上这几个月干旱,就剩下中间的一条浅溪。 潘子拍拍那光屁股娃的头,对他说。 “回去玩去,帮我们谢谢你姐啊!” 只见那娃一伸手。 “来张50的!” 潘子一时间愣住了,那娃也不说话,就伸手盯着他。 直到三叔掏出100块来给他。 那小孩儿一把抢过来,蹦蹦跳跳的跑了,潘子这才恍然,也笑了。 “现在这山里的小子也这么市侩。“ 而后,几人遇到了之前带他们上船的老头。 潘子掏出他那□□,一枪打在那老头子前脚的沙地里。 那老头子吓的跳了起来,又往后跑。 潘子连开三枪,每一枪都打在他的脚印上。 那老头也算机灵,一看对方拿他玩呢,知道跑不掉了,一个扑通,就跪倒在地上。 几人跑下坡。 老头忙给几人磕头。 “几位大爷爷饶命,我老汉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打几位爷爷的注意,没想到几位爷爷神仙一样的人物,这次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三叔问他,“怎么,我看你这中气足的,你什么东西没办法啊?” “实话不瞒您说,我这身子真的有病,你别看我这好象很硬郎,其实我每天都得吃好几贴药呢,你看,我这不打水去煎药嘛。” 说着,他指了指一边的水筒。 “我来问你,你这老鬼,怎么就在那洞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说出来,几位爷爷就不杀我?” “放心,现在是法制社会。”,三叔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是,我坦白。”,那老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别看那洞好象就一根直洞,其实洞顶上有不少窟窿,那些窟窿都打的很隐秘,要不是你存心去找,根本发现不了,我就趁几位不注意的时候,站起来钻那窟窿里去了。 等你们船一走,我再出来,那驴蛋蛋听见我的哨子,就会拉一只木盆过来,我就这样出去。 事成之后,那船工鲁老二就会把我那份给我。 其实我拿的也不多。” 突然,他想到什么。 “对了,鲁老二呢?相必也栽在几位爷手里了吧。” 只见潘子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已经送他报到了。” 那老头先是一呆,然后一拍大腿。 “死的好,其实我也不想干那事情。 那鲁老二说如果我不干就连我一起做了。 各位,您看我也是没办法,就放过我吧。” “你少来这一套。”,三叔说,“你住什么地方,怎么在这里打水?” “我住在那里头。” 说完,老头指指边上一个山洞。 “你看我一个老头子,有没田地,我儿子又死的早,又没房子住,现在也就是等死了,可怜哦。” “那你对这一带很熟悉喽,正好,要我们放过你也可以,你得带我们去个地方。” 三叔一指那森林,老头顿时就吓的脸色一变。 “我的爷爷,敢情你们是来倒斗的啊。 那斗你们不能倒啊!那里面有妖怪啊!” 吴邪一听,就知道有戏,这老头子肯定知道什么,于是三叔就问。 “怎么,你见过?“ “哎呀,前几年,我也带一队人去那里,说是去考古,我一看那就是去倒斗的,但是这帮家伙和其他人不同,我以前见到的那些小毛贼都是看墓就倒,那一批人,不瞒你们说,那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 他们边上这些墓连看都不看,就直说要进这山勾勾里面。 那时候我们村里就我一个人去过那地方。 那些人阔气着,有一下子就给我10张大票子。 我看到这钱就不争气了,带他们进了这林子,一直走,走到我以前到过那地方,他们还要往前走,我就不肯咧,你说你10张大票子也不能买的我命啊,他们就说再给我10张,我说再给我100张我也不干,他们那头头就翻脸列,拿枪顶着我的头。 没办法,只好再带他们往里头走。 后来他们就说到地方了。 这些人乐的啊,然后就在那里捣鼓什么东西了。 说什么,就在这下面。 那天晚上我就喝多了,我们就找了个地方扎帐篷,我睡下去就一点知觉都没了,可等我醒来一看,你猜怎么地。 这些人全不见了,东西都还在,火还没熄呢。 我就害怕啊,就到处叫,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理我,我就觉得出事情了,心想反正他们也不在,我就溜吧,于是撒腿就跑。 但才跑了没几步,我就听到有人叫我。 头一回,就看见一个他们队里的女的在朝我招手。 我正想骂呢,怎么一大早就跑的一个人都没了。 突然我就看见她身后有一棵大树,张牙舞抓的。 往树上一看,还了得。 那树上密密麻麻的吊满了死人,眼珠子都爆了出来。 我当时吓的尿都出来了,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村里。 您说,这肯定是个树妖啊,要不是老汉我从小吃实心肉长大的,我肯定也被这妖怪勾了魂魄啊。” 听到这里,三叔叹了口气。 “你果然也是个吃实心肉的!” 然后挥了挥手。 潘子会意的把这老家伙绑起来。 “三爷,有他带路,我们能省很多事情呢。” 三叔笑着拍了拍那老头的肩膀。 这老头一看顿时忙摇头,不过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按他的说法,到他说的那个地方要1天时间。 有大奎在前面开路,几人加快了脚程,边走边看地图,希望凭着地图和那老头子的记忆,能在天黑前赶到那里。 结果走了有半天时间,一开始还能说话,后来吴邪就觉得怎么满眼的绿色绿的眼睛发花。 人不停的打起哈欠,直想睡觉。 突然,那老头子,停住不走了。 潘子骂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老头看着一边的树丛,声音都发抖了。 “各位爷爷,那~~~是~~~~什么东西?” 说着,几人转过去一看,只见那草丛里一闪一闪的,竟然是一只手机。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