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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Jane和司机装行李的时候，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Mia看了看那还站在原地的男孩，无声地眯了眯眼睛后快速抬头透过后车窗给了Jane一个谴责的眼神。

只接收到了谴责的Harold小姐完全没有反思的意思，只是翻了个白眼。

等整理好行李的Jane上车，Mia像是准备好似的马上开口道：“其实他还挺可爱的。你瞧，他还在那。”

已经懒散地瘫在后座上的Harold小姐对Mia的话不以为然：“Nah，”她摆了摆手，“不是我的类型。”

“噢————你快看，他就像个被雨淋湿的小狗！”

“A little Puppy？”已经忘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仔细打量那个男孩的Jane起身透过车窗瞄一眼，忍不住嗤笑道，“只有你会这么说，他看起来差不多有6.2英尺（1.88c那么高。”

Mia很快就放下了对搭话男孩的兴趣：“说到类型，你和Aaron怎么样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把他甩了。”

Jane的回答让Mia笑了起来：“不，你没有。可怜的Aaron，原因是什么？”

“原因？没什么原因，我对他不感兴趣了。”

“行吧，又是这个借口。”Mia摇了摇头，心情大好地假装握着话筒并将手举到Jane的嘴边，“那么我想请问尊贵的Harold小姐对什么有兴趣呢？”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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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倒在酒店松软的床上，眼睛无焦距地盯着花纹繁华的天花板。Mia正在客厅整理行李，而她现在只想要再好好睡一觉。

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睁开眼睛，可眼前一切都模糊地旋转着，像是催眠的怀表一样让人发困。

“不！”

Mia的惊叫将Jane从混乱中拖拽出来，她晃悠悠地爬下柔软舒适的床，将自己一步一步挪到客厅。

“发生了什么？”

“名片！”Mia冲上来抓住Jane的肩膀用力摇晃，试图让Jane知道这是个多大的噩耗，“名片不见了！”

“哈—啊，不见了？很好。”打着哈欠的Jane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可那是…”Mia还在尝试从口袋和行李箱里翻出丢失在飞机上的名片，Jane走到她跟前蹲下，抓住Mia的手制止她抓狂的行为。

“那什么都不是，MiMo。晚上想吃什么？意大利菜怎么样？”

“可那很重要！为什么你就不想试试呢？”

“我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你对什么都没有兴趣！”Mia看着一脸淡然的Jane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反握住Jane的手腕将她拽倒，“看着上帝的份上，Jane！你敢说你一点都不觉得有趣吗？！”

“什么有趣？Mia宝贝，你是指当个明星吗？”Jane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用哄孩子的语气对Mia说，“也许你觉得有趣，但我对那不感兴趣。”

“可是…”Mia想了想，换个说法继续尝试说服Jane，“演员和名人是不一样的，Janie。”

“嗯哼。”Jane点头示意她继续。

“额…演员只需要演好戏，演员…演员要很好看，你不应该浪费你的外貌！还有…”

“唉…告诉我Mia，”Jane打断Mia绞尽脑汁的说辞，“你真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你听我说！你知道演技其实就是骗人对吧？作为一个漂亮的小撒谎精，你难道不应该试试吗？”

“我暂且将这当作是称赞…”

“想想看，你骗人，他们还会一边称赞你一边给你钱，就像扑克一样对不对？”

“……”Jane皱眉看着手舞足蹈的女孩，明知道她说的不对但又一时找不到能反驳的言论。

“听着，Janie。我打赌你一定也觉得这很有趣！”Mia拉着Jane坐到沙发上，捏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害怕失败。但你知道吗？这也许不是一条没办法回头的路。你看，你有整整一年的假期可以尝试。”

Jane没有否认Mia前面说的话：“什么一整年的假期？？？”

“Gap Year！”

“我没有这个计划，但…”

“你同意了？！”

“我没有。再说，名片已经不见了。”

“那又怎么样，这里可是洛杉矶！”

“……Fine，现在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Yeah！！”

就这样，为了能尽快去用餐Jane同意了Mia的建议。不过她确实被Mia说服了一点，只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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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用不着Mia劝说，Jane当然知道自己会是个好演员，她现在就是。

从醒来开始，表演、扮演就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没有过去，没有自己的身体，她只记得窒息和水面。

她是空白的，她是不存在的。

这样的她必须无时无刻不在扮演着Jane，这是她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也许说她是个优秀的骗子会更加准确。

她骗过了Thos，骗过同学，她骗过了几乎所有人。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常，没有人说“Jane像是变了个人。”

她时常为自己的成果沾沾自喜，就像她在牌局上看到崩溃怒吼的人一样愉悦。

但这种虚假的生活叫人发疯，再加上7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记起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

这让她很疲惫。

她厌倦了，于是她忍不住开始想：我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

她再一次更改了计划。从原本的记起自己改为了如果Jane成年后她还存在，那么她就要随心随意地活着，她会去另一个城市，她会摆脱之前的生活。

Mia说得对，她为什么要按照Thos的意愿去哈佛呢？她对法律又没有任何兴趣。

虽然是Mia一时兴起的提议，但这也许会是个不错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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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Mia将打算去晨跑的Jane拉住，勒令Jane将身上的短袖和运动长裤换成她手中的紧身短上衣和运动短裤。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这里可是洛杉矶，眼睛无处不在！”

“…我后悔了。”

“太晚了！”

事实证明，Mia是正确的。

靠着纤长健康的肉.体，Jane在1个小时的慢跑期间总共收到了5张名片和3个约会邀请，当然，这是在Jane小姐排除了那些她不感兴趣的之后统计的数字。

“模特、模特、模特、模特…啊哈！演员！等等，这是Por*o Movie！这里有张奇怪的名片！Janie———！”

Jane围着浴巾和蒸汽一同走出浴室，她没有看向Mia，而是自顾自的从行李箱里翻出今天要穿的衣服，看起来没有对Mia做作的表演产生任何兴趣。

但Mia能从Jane微微弯着的眼睛里看到笑意，她继续夸张地捧读道，“让我看看什么写了什么，Jane.Harold实在太性感了，她拍的电影一定会…啊！”

突然变得一片空白的视线和头顶的重量让Mia停下了调笑，她大笑着扯下蒙在头上的浴巾扑向Jane，原本佯装愤怒的Jane也忍不住跟好友笑作一团。

“闭嘴，你这个坏家伙！”

“你才闭嘴！你明明说筛选过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女孩们的无聊玩笑，Jane推开笑得脱力的Mia接起电话。

[欢迎来到洛杉矶！Janie！]

“是谁打来的？”“不知道，大概是垃圾电话。”

[等等等等等等，是我啊，你的好搭档Michael！]

Michael.Liu，Jane高二时在肯顿县码头玩牌时认识的华裔男性。作为一个靠介绍牌局为主业的人，Michael的人际网相当广泛。

像现在，Jane仅仅只是昨天到达洛杉矶后给她在洛杉矶的牌友打了个电话，今天一早Michael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

“我没想到你也在洛杉矶。”

[你想不到的多了去了，恋家的女孩！听着，我知道个玩梭.哈的地方，要不要来？]

Maicheal来电的时机实在是巧妙，她正需要几场足够刺激的牌局让自己清醒一下。

“当然，位置？”

[我就知道！西木区最东边的中餐店，我相信你能找到。对了，你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粤语吗？那是暗号，对坐在门口的家伙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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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Jane换上刚刚翻出来的衣服。这次她没有像往常去牌场一样穿得暴露，毕竟她需要的不是装成人傻钱多的金发富家女去将大把钞票收入囊中，她只是去消遣时间。

更何况，她今晚还有一场约会。虽然只是走个流程，但她不希望被当成是个在追求Flin的女孩。

Harold小姐目前的计划是在牌场消磨掉一整个下午，之后她也许会去海边吹吹风，在约会之前吹散身上的烟酒臭味，可能会顺便再仔细考虑一下Mia的建议。

看着穿衣镜中的女孩，Harold小姐露出一副欣赏且骄傲的表情。

女孩穿着浅蓝色吊带长裙，细肩带让精致的锁骨和手臂肌肉完全显露出来，裙摆处的开叉点缀的些许荷叶边让整件裙子简单又不显得乏味。

微卷的金发披散在肩头，她没有像Mia一样将皮肤晒成小麦色，尽管小麦色很好看，但她还是更希望能保持着Jane原本的肤色。

“噢——看看你，”Mia环抱住自己漂亮朋友纤细的腰肢，将下巴抵在Jane的肩膀上感叹道，“不做Por*o演员真是可惜了。”

“闭嘴！”

“哈哈哈！我错了！！”

Jane没有化妆，而且选择保持自己干净的脸蛋。她用沾着凡士林的眉刷将眉毛理顺，顺便在嘴唇上也用了一点凡士林来增添一点点光泽。

临走前，她借用了一点Mia在机场新买的“小熊宝宝”香水。明明前几年Mia还一直觉得它太过幼稚，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