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小区大半圈,姜宁终于追上那个不断拿玩具枪发射子弹攻击她的熊孩子,用手臂把他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 但她虽然忿忿不平,但还是控制着力度去拧着孩子的耳朵,咬牙切齿地教训他,“你别以为我就会惯着你,对着我打,哈?你以为我没看见?” 而这个七岁小男孩眼瞧着情势不对,立即哇哇大哭起来,隔空召唤家长。 刹那间,上身穿着花色雪纺纱,下身穿着粉黄色宽裤的奶奶紧急奔来,一路指着姜云骂,“你这女的抓着我孙子不放干什么?” 她不分黑白地用力拍掉姜云的手,怒目而视。但姜云更是个不怂的,直接开杠,“你看见他手里的玩具枪没有?他拿这把枪对着我大腿连着打,不疼啊?” “这就是玩具子弹能有多疼?”奶奶毫无惧色,直接反驳。 “那我对着你打,看看你疼不疼?还有不管这是不是玩具子弹,就算是甄子丹,你都不能怼着别人打,要是被打的是个汉子,我看你这小孩要被打哭的。” 奶奶看说不过,拽着孙子就离开,嘴里照样嘟囔,“这是哪来的疯子?” 姜云掐着自己的人中,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这种感觉太想吞了个苍蝇,又吐不出来,纯粹恶心自己。 她只能将火力转移到始终沉默不语的陈实,叉腰怒斥:“你干嘛不帮我?太过分了吧!” “可是凭你的火力,完全可以把她们解决啊。如果我出手,大家会觉得是我们合伙欺负人家。” “实话。” “我觉得你确实有点小题大做。”陈实心虚地垂头。他其实知道姜云做的是正确的,勇于表达自己的不愉快,但是扯着小孩子不放也确实有些兴师动众。 这次,姜云彻底没话说,调整呼吸,故作平静地环顾四周。 他们正处在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可以看出小区的各项装备都很完善,并且安保人员也在不时巡逻。 姜云喃喃自语:“能在这里发生什么案子呢?”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警笛的声音,尖锐刺耳地撕破最后的宁静。 他们朝着警车跑过去,刚好看见熟悉的身影。 姜云热情招呼:“彭磊警官,你也调到金河市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彭磊眉头紧蹙,眼神防备。 姜云一拍脑门。她忘记每个虚拟世界都是平行时空,再度进入后,依旧需要再与虚拟世界的人物重新互相认识。 “那个,我叫姜云,久闻彭警官盛名。今日才见,甚是荣幸,甚是荣幸。”姜云讪笑。 “你好,姜侦探。我是祥利区派出所的彭磊。” 此时的彭磊眼角多添上细纹,眉间也有着抚不平的夹痕,但头发还是郁郁葱葱的黑色,眼睛也仍然清亮有力。 他向姜云伸出右手,眼神温柔坚定。 姜云也礼貌地与彭磊握手,摆出假笑,心里却一直在纳闷为何还没有出现案情。难道是系统坏了?不应该吧,思云集团可是虚拟世界安装公司第一强,更何况眼前图像并没有虚晃。 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楼上传来几声吵闹声,但又如扔进大海的的石头,荡出几层波纹后很快消失。 只见,几个便衣警察已经压着一个仅比栏杆高出半身的黑面罩人下来。此人手上已经戴上了银制手铐。 “进去。” 姜云一直将视线锁定在黑面罩人身上。 他穿着男士运动潮牌的鞋子,再披着身价不菲的名牌衣服,应该还是165/M码的,再看手骨发育情况,最后得出嫌疑人应该是十四到十六岁左右的男生。而且他并不在意此事,走路时一摆一摆,像个乱晃的充气玩偶。 “上车吧,姜侦探、陈先生。我们一起尽快处理完这起电动车偷窃案。” “好。” 姜云、陈实跟随彭磊坐上警车。三个人却缄默无言,让空气中飘散着稀薄的尴尬。 “彭磊,你可以跟我们仔细描述一下这个案件的情况吗?” 姜云也不清楚为何这次一上来就逮捕了嫌疑人,这很难不让她掉以轻心。 也不知为何,彭磊还没说话就连叹三口气,“这是一个电车偷盗团伙,作案者的平均年龄是十四岁。现在被逮捕的嫌疑人是这个团伙的带头人王全。这套房子应该是他们家最不起眼的一套了。” 姜云被精准打击,喉头哽住,缓冲许久才问:“那他偷电车?为了啥?把自己往监狱里送?” 彭磊嗤笑,道:“并不是。我们已经抓住他第五次,但是因为他未满十六岁,最后也都是送去少管所,不了了之。你能想象吗?他要给自己的十六岁礼物是偷到四十万。” 陈实点头,娓娓道来:“看得出来,他虽然穿的衣服都非常昂贵,可是衣袖都变得乌黑却没有更换,身上味道也有些厚重,所以他的父母应该是不怎么管教他。” “你可别提那对冤家父母!” 陈实的话直接戳中彭磊的爆点,气得他直接用手掌拍大腿,片刻才冷静下来,沙哑着嗓音说:“他的父母都是十七八岁未婚先孕生的他,之后就扔给爷爷奶奶。后来两人分手,他被判给男方,结果那男的好吃懒做,花天酒地,哪里管得上这小孩。” 听到王全的人生经历,姜云终于理解他的放荡不羁,以及把偷电车作为一件光荣之事的逻辑。 “他根本就没有建立最基本的价值观就踏入社会,势必会做出‘非同凡响’的事情。”陈实的声音冷静无波,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关于“非同凡响”这四个字,王全十分心领神会,毕竟不会有比他更能自如出入警察局的人。 “王姐,你怎么又漂亮了?” 刚被撕掉黑色面罩,王全就忙着给共同审讯的警员王黎打招呼。 “王全,你怎么又进来了?老实交代。” 王全笑嘻嘻地应和,用大拇指刮过鼻梁,眼睛调戏着姜云,笑道:“你和我们班那个女道士长得挺像。” 听到此话,姜云冷哼一声,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她也是绝了,活了那么多轮,居然还能碰见这个该死的冤家。 彭磊终于出手,狠拍桌面,厉声怒喝,“王全,这里是警察局,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场合!” 可王全是条癞皮狗,捧着脸蛋耀武扬威,“警察叔叔,你不要这样子,我会害怕的。”。 就差一口气,彭磊就会当场去世。他真的每审一次这小孩,都会短命十年。 姜云终于按捺不住想怼他的心,直接上猛料:“王全,你以为你这种态度就是英雄啦?你不过想只渴望别人关注的哈皮狗。” 此话瞬间激怒王全。 他用双手怒拍椅子上的案板,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清亮有序。当然,他的嘴巴还在不断输出脏话。 “活了快十六年,脑子里除了脏东西就是脏东西,真是有本事。”姜云对人冷嘲热讽的能力向来是技艺娴熟,从不垮台。 这次,连陈实都默默给她竖起大拇指。 王全又忽然冷静下来,犹如面部瘫痪,杀气凌冽地用眼神顶着姜云,“要是我还小于十四岁,我早把你杀了。” 虽说姜云比如今的王全早就大出两百岁,可她还是被着凶狠如利刀的眼神吓得浑身发麻,汗毛直立。 她完全不怀疑他有说到做到的可能性。 此时,陈实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和畏惧,侧身向前,挡住王全的视线,而自己用眼睛与他厮杀。 或是,王全觉得没意思,主动偃旗息鼓,靠回椅背,目光投向地板,漠然地说,“你们赶紧问,再把我送进去。我已经有点无聊了。” 因为早就对王全劝过无数次,彭磊也有些无力,只能先按照正常流程询问。 王全交代得很快,把行动方案、行动路径和赃物去处都一清二楚地陈述了。在最后签字时,还不忘炫一个艺术名。 “王姐,你可以偷偷复印一张。以后我出名了,肯定能换大钱。就不用在这派出所里面憋屈了。” 彭磊打断他的幻想,“重签,用正楷写。少给我耍花样。” 王全对他吐舌,拉眼睑,等彭磊再甩来一个眼刀之际,又装乖地笑起来,随后老实地签下笔画端正的名字。 经过王全这一番折腾,姜云也感到空前的心累。这孩子喜怒不定,完全给自己真实内心罩上层层保护障。 陈实察觉出姜云状态不对劲,就问她要不要喝杯热水。 姜云哭笑不得,对他翻了个白眼,说:“刚才,谢谢你。” “嗯。”陈实真给姜云端来一杯热水,补刀,“我也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算命人居然还会怕一个十五岁男孩。” “这是男孩吗?这分明就是铁打的恶魔。” 蓦然,前方声声哭喊成功吸引住姜云的注意力。 以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人可能就与这个虚拟世界的案件有关。 “求求警察同志,帮帮忙,找找我儿子。” 妇人算手合十,苍老枯黄的脸上挂着泪珠,穿着灰色运动服,脚踩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普通素静。 “你先填一下这份表单。” 接待民警给妇人递去纸张,而妇人已经手抖得接不住,还不容易冷静下来,才拿起黑色圆珠笔填写信息。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大概什么时候走丢的?” “我儿子叫······施北安。” 听到施北安三字,姜云瞬间心头一凛。 妇人断断续续地补充,“他应该昨天晚上就没回来。我摸他的床都是凉的。” 她说着说着抽泣起来,捧起心口,按捺情绪接着颤抖地填写表单。 可接待民警眉头紧锁,感觉事情不对,问:“刘莎,你儿子昨晚没回家,你都没发现?” 刘莎已经把表单填写完全,递给民警,小声解释,“我每晚摆摊,所以没办法。而且小安很乖,从来都按时回家的。” 民警边在电脑上操作,边说,“刘莎,你也不要太着急。最近混社会的孩子多了去了,可能就是被骗了,不一定有事。” 刘莎提起音量,“我儿子向来遵纪守法,从来不和坏孩子玩的。” 民警正想抬头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姜云站在刘莎旁边代替她发声,“这是真的。”。 刘莎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而民警也只好继续操作。 然而,这边信息还没录完,又有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警官,我侄子不见了!” 系统在这时总算出声:此案难度一颗星,请在五天内收集所有证据,并指定伤害甄诚、施北安的全部犯罪嫌疑人。 “你侄子叫什么?” 苏云琴:“甄诚,昨天晚上他就没回家。我今天出差才回来,他外公外婆也去住院了!” 姜云在听到甄诚失踪的那瞬间,大脑轰得一下如云散开,只能拽住身旁陈实的手,面容僵硬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2031年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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