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之后谢衍行便走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别想太多,没什么,你们家姑娘只是掉坑里差点被野兽吃了,他这是在责怪我救她不及时生气呢。” 究竟是他这个没有上门提亲却已让众人认为的未婚夫好使,在他们的心中失了贞洁的女人男人都是忍受不了的情况下,众人很快就相信了谢衍行他说的话。 由于那下人要传报不同街上寻人的下人,不能这么快回到府中,谢衍行担心姜如雪一人走夜路,速度极快地往前跟上。 姜如雪也知女子深夜才归府被人传出其中利害,躲避了四处邻居的们常走的路,转而兜了个大圈直往侯府后门去。 本以为侯府后门未开得要爬墙而进,却未想朦胧的夜色中,侯府后门里依稀能看出有两人身影。 姜如雪再往近看,果不其然是姜侯爷和夫人,顶着一把乱糟糟的墨发奔跑着往两人之间抱去。 姜如雪声音带着哑,“父亲母亲让你们担心了。”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姜夫人看姜如雪不仅身上衣裳沾血,墨发凌乱,满是心疼。 姜侯爷也是显现出少有在外人面前慈父模样,轻轻摸了摸姜如雪的头,以示安抚。 府中后门正有人艳羡盯着眼前的一家三口,见姜如雪彻底安全过后,转身准备就走。 哪料霎时有声音响起,让谢衍行顿停步伐。 “谢二公子,可否入府一聚?”男人的声音鸿亮粗糙,将人叫停。 即便如今衍行如今身上衣裳已褴褛,看起来血污一片,断布料一处,仍旧手执长剑,抵于掌心向下,弯腰屈肩,恭敬做出行礼姿态。 “谢姜侯爷好意,不过现我身上实在污脏,就不好扰姜侯爷兴致。” 姜侯爷随即垮下脸,模糊应声,“我们文官世家守的是确是风骨,但那风骨不是那让世人都觉重要的脸面。” 这一句话姜侯爷说得轻快却又似沉重。 谢衍行倒也不好再推拒,只身入侯府后门。 姜夫人见状谢衍行一身狼藉,语气带点心疼,“辛苦了。” 作为父母的,向来了解自己的女儿。 姜夫人见姜如雪回来时未哭未闹,后方还跟着一个似因受过伤害而衣衫褴褛的公子,不用想也能知道谢衍行护了自家女儿。 姜夫人眸中装着满意,神色清明。 谢衍行低头行礼,姿态端正,“这是我应做的。” 男子身型盛如松柏,即便如今身上有不妥地方,亦也如那皎洁明月,不可挪移。 姜夫人轻轻点头,知夫君将他留下是为何,明男人事理,将姜如雪带回了卧房,吩咐着小厨房炒着小菜,闲聊刚刚所发生之事。 远忠侯府正厅之中,姜侯爷吩咐着下人将谢衍行带入厢房换了件衣裳就让他入了正厅。 澄莹月光之下,姜侯爷乘最后月色,同谢衍行长谈。 男人终究理性大于感性,知婚前未有过几面就要强凑一起的公子姑娘一般是从未生情,身为姑娘的父亲不应问公子是否永爱自己的女儿,而是应问这男人是否有抱负以及目标。 他总不能一辈子护得自己女儿,但权力可以,定远伯府虽爵位不如自家,但府中后生若有志向,并且肯下功夫,日后也不一定会让定远伯府只在于这一个伯爵之爵号。 更况无论如何,除他为公爵之上,他远忠侯府定然比定远伯府权利大,也能护得住她。 他不期待自家女儿真能被未来夫君所爱,但至少他得知自己女儿未来夫君是否有抱负及目标。 谢衍行认真着回答,一番谈话下来,倒是让姜侯爷对他生出些刮目相待,又因着他两次救自家女儿出陷境,不期放下了那日自家女儿求他同意和谢衍行的婚事。 面前男子对未来规划清晰,要真如同他所说那般去做,他确实是可以放心了。 这一个时辰长谈,谢衍行自告辞后就往定远伯府墨云院中专门开辟的门洞赶。 夜幕笼罩下,卧房中有烛光亮起。 “银生,明日替我查几个人。”银生是谢衍行左膀右臂之一,领命之后银生便就退下。 谢衍行抬头看天上月,不期眸中带着一丝茫然。 刚刚姜侯爷问他的话,他不是听不懂,可今日早刚再次拒绝姜如雪,这种回答对姜侯爷真的好吗? 自那日家祠姜如雪说对他有期待、信任过后,他开始动了真情,而不是前一日那般只是好奇,他清楚的明白这两个词语不同的区别。 前者只需尽职,后者择是不辜负偏加宠爱。 可今夜姜如雪的一句不允许他回去求父亲收回替他上门提亲这句话却让他不由想要多想。 许是她对他的言语太过坚定,让他开始心软了。可又不能,嫁给他,姜如雪真的是要受委屈的。 娶她的人,应该要让她永远享福的。他给不起,至少现在是给不起的。 又是彻夜难眠的一夜,月下烛前,谢衍行取了书架上所放兵书,攻读至天明。 而远忠侯府这头处,一大早姜如雪院中便有人来,明月传报,姜如雪赶忙让人请了过来。 姜如雪走出,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 “小妹果真同外边所传闻那般,生得倾国倾城之姿。” 姜如雪很吃沉蔚这一套,盈盈目光朝新嫂子看去,姑娘如江南美玉,长得清秀伶俐。 姜如雪缓步走到桌前,先是问好面前的大哥,后又是坐下檀木凳,“大嫂长得才好,这般美人姿色,如玉如帛,大哥能娶得大嫂这样秀丽人儿,实在是托了月老的福。” 姜如墨在沉蔚脸红害羞未有注意他时横过一眼姜如雪,告诫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小妹不要乱说话。 姜如雪只是点点头,后又开始调笑。 这么能合得来的人儿,她哪里能不逗逗? 姑娘最喜在被人尊重的前提下人让别人夸赞自己容貌,女儿家的相熟就是这般简单,两人聊起共同话题,笑得合不拢嘴。 快到正午离去之时,沉蔚轻拍着姜如果的手,声音小意柔柔,“此番和小妹相处,实在开心不得。明日我去慈光寺一趟,想要求佛祖保佑我们一家健康,小妹若无事,同我一齐可好?” 沉蔚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小妹,天姿美色、如牡丹般艳丽无暇,更且性子脾气从不像那些笑她白日做梦既真做得嫁入高门之梦,竟从江南孤女一跃成为远忠侯府未来主君正妻之位的姑娘。 她本以为在京城当中贵家嫡女性娇生惯养,性子应当更不好处,因着这个,她见他这个夫君小妹这事硬生生被她拖到了现在。 她想要不是身旁有夫君细细疏导,说自家小妹祥和,她也许到现在还是不敢见。 姜如雪前世也有和沉蔚有所接触,想起沉蔚常在外人面前将姿态摆得很低的模样,笑着应声,“好,正好近期我也有想去的心思,这不巧和大嫂撞上了。” 前世姜如雪对于神佛这事没太多了解,今生这事莫名,使她开始去信,明日去慈光寺一趟,她是为求心安,再谢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重来这一世。 沉蔚听此笑笑点了点头,就和姜如墨往卧门外走去。 * 隔日一清早,京外小山重叠之处有慈光寺高耸入云端。山下有道专为慈光寺路途所走。石阶短板,多是有妇人徒步而行。 天光大亮,京城郊外有马车一前一后相继而过,尤显奢华的一辆马车中,亭亭玉立的姑娘正拉着新妇的手,说着贴心话。 “大嫂不必理会外头污言脏语,做女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立的住。” “大哥将来会是府中主君,大嫂也会是府中主母。高门大宴,以后大嫂免不了要多参加,大嫂若是次次在贵家妇人面前摆得姿态低模样,她们见你就调笑,何苦看得?。” “倒不如在她们面前摆出一副高贵姿态,时间久了,自然不会再有人赶明面上笑你出身。” “更况大嫂身边有大哥,大哥是个怎样的人,大嫂也是知道。大哥如此喜大嫂,大嫂受委屈时在大哥面前撒撒娇,大哥定会为你红颜冲冠一怒的!” 姜如雪一头秀色长发被红丝挽起,牡丹国色,髻下一小捆秀发垂于一侧肩前,犹为适合时下姑娘,一副楚楚动人之姿。 姜如雪言语有序,句句入了沉蔚心中。 沉蔚眸中充盈着泪,感动朝姜如雪去看,“我一江南孤女,能得小妹这种家人,真是天人恩赐。” 姜如雪食指往沉蔚额中弹下,笑靥如花,“大嫂现在可不是江南孤女,你现在有大哥、父亲母亲还有我呢,将会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家。” 姑娘之间暖心回言,不期让这场相互陪伴去慈光寺中流过一丝不同暖流,独属于女人之间专属的鼓舞之心。 慈光寺下,姜如雪和沉蔚两人为显诚心,也陆续下了马车,看这小山,两人彼此照应着走。 走过山腰,沉蔚已累得不得已歇在此处一会,姜如雪拿出自备水囊,让沉蔚喝了几口。 姜如雪觉得奇怪,不过小山,半山腰处,怎么会感觉这累得如此? “大嫂怎么爬到这儿就这般脸红气嘘?大哥往日同我提过,大嫂在江南时采药为生,走得多,可比我有力多了。” 她想着要不绕道而行,半路雇一辆马车上去? 沉蔚却是摇头,眸中染上羞色,怯怯懦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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