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玩水了多日,终是到达了洵城——镇守黎疆的边城,也是姜羽澜驻守之地。 刚抵达城门口,已有一年轻男子身穿盔甲,带着几人,恭候在那里。 “末将北牧恭迎王爷。”男子的声音浑厚有力,态度恭谨有礼。 “你们都起来吧。”姜羽澜淡淡的道,声音里带着与众不同的威严,这是锦云若第一次见到姜羽澜在下属面前的模样,不由愣了愣。 “云若,你先回府中梳洗一番,我很快就回去。”姜羽澜转过身,一脸宠溺与温柔。 “嗯,”锦云若乖巧的点头,知道他有事情忙。 “北牧,护送云若姑娘去本王的府邸,” “是,”北牧垂下头,暗自猜测,这女子应该是王爷的心爱之人。 毕竟王爷一直对任何女子都是一脸冷淡,但是对这个女子的宠溺,却是弥漫到眼底的。 锦云若如何也没想到,姜羽澜的府邸会如何简陋,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简单温馨的让她心暖。 锦云若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再次见到芝纱,在这万里之遥的黎疆边城。 “云若姑娘......”芝纱抱着她,几欲落泪,陪伴了那么久,她早已喜欢上了这女子。 “芝纱,真好,能再见到你。”锦云若也很是感慨,这小丫头一直陪在她身边,感情自然笃厚。 “对了,云若姑娘,你舟车劳顿,应该累了,奴婢已让人给你准备了热水,你先沐浴吧。” 两人之间多日不见,自是有许多话说,不知不觉已到了掌灯时分,姜羽澜竟是还未回来。 “云若姑娘,不然你先休息吧,王爷应是被军中事务缠身,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芝纱这般说道。 锦云若笑着摇了摇头,“我想要等到他回来。” 至少这诺大的府中,会有人愿意为他留一支灯盏,等候着他,让他倦有所依,不会感觉到孤独。 锦云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似有人抱起了她,那个怀抱甚是温暖,锦云若不由缩了缩。 姜羽澜含笑望着怀中人儿,没有想到她会在等他,那一刹那的温暖,铺天盖地而来。 “子渊,你回来了。”锦云若眼睛微睁,迷迷糊糊地道。 “嗯,”姜羽澜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神几欲失守。 抱着她进了房,姜羽澜刚要抽身离去,被锦云若迷糊中扯住了衣袖,不由无奈摇头,这丫头,睡着了都这般不老实。 因不忍吵醒她,索性姜羽澜和衣睡下。 姜羽澜发现,他还真是自讨苦吃,这丫头睡觉总是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实在考验他的定力。 锦云若刚醒来,就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困惑的眨了眨眼。 看着她迷糊的模样,姜羽澜低沉的笑了。 “云若,早安。” “啊,嗯......子渊,早。”锦云若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模样。 “子渊,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会在我房里,锦云若止住了话。 “云若忘了吗?”姜羽澜一脸委屈,“昨晚可是云若拉着我不放,云若可要对我负责才是......” 锦云若差点跌下床去,这个人在说什么,负责,负什么责?她好像没对他做什么啊。 看着锦云若呆愣的样子,姜羽澜心情大好,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锦云若一时羞赧,不由推了他一把。 “哎哟!”姜羽澜跌下了床榻,惊呼一声。 “子渊!”锦云若吓了一跳,忙下床去扶他,突然被姜羽澜一拉,就这样倒在了他的身上。 姜羽澜静静看着锦云若,暧昧的气息在两人周身流转,锦云若缩了缩脖子,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姜羽澜正要吻上红唇,却被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不由暗恼,语气很是不好。 “何事?”冷冷的语气吓了芝纱一跳,王爷这是怎么了? “回禀王爷,是军中的将军,道是有急奏。” 锦云若这时也醒过神来,看着姜羽澜,羞得满一指马厩脸通红。 姜羽澜颓败的低叹一声,找来了鞋袜,细心的帮锦云若穿上。 那温热的大掌将锦云若的小脚紧紧握住,她心一指马厩下感动,却是羞涩更甚。 “子渊,你不是有急事吗?”锦云若催促道。 “没事,先不理会他们。”姜羽澜说得漫不经心。 锦云若却是着了急,“子渊,你这可是贻误军机,你......” “若是为了云若,我可以做一个不明事理的昏王……”姜羽澜盯着锦云若,目光灼灼。 “你赶紧去……”锦云若快速抽回了脚,红着脸不敢看她。 府中的下人大清早看到了,王爷从他带回来的女子房中走出,对待锦云若的态度,很是恭敬,这女子说不定是将来王府的女主人呢。 姜羽澜似乎一直都很忙碌,几乎都是天色暗沉,他才会回来,陪着锦云若用膳。 这日里,锦云若正在院中,姜羽澜忽然半途回来了,锦云若有些惊诧。 正要说什么,姜羽澜将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止住了她的发问,低低笑道,“云若,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 锦云若一时愕然,被姜羽澜牵了手,不由分说地带出院落。 两人停在了马厩处,姜羽澜这才松开她的手,一指马群,“云若,挑一匹喜欢的。” 锦云若错愕莫名,也不曾动,只是歪头看他。 “难道云若,不想看看黎疆的景色吗?”姜羽澜凑近她,低声笑道。 “你是说?”锦云若一时眼睛亮晶晶的,立即挑中了一匹白马。 “云若的眼光真是好,这是追风。”姜羽澜朗声笑道,给她介绍这白马。 锦云若伸出手摸着它,马儿顺从地低下头,很是乖顺。 两人出了城,一路向北而行,所见皆是辽阔原野,苍茫景色。 之前锦云若所知皆是书中的文字,等到真正见到,锦云若才发现那些薄弱的文字,根本无法描绘出这壮丽山河的万分之一。 姜羽澜扬鞭指向远方,“那是雪女峰,黎疆最高的山峰,峰顶积雪万年不化,从未有人能攀过山腰以上。黎疆牧民故老相传,那峰顶是神灵的居所,凡人不可亵渎。” “我从未到过那么高的地方。”锦云若由衷感叹,心下无限神往。 “我也只到过山腰。”姜羽澜慨然一笑道。 “翻过那座高山便是大漠,四面茫茫皆是黄沙,一直向北绵延百里,就是落桑的疆土了。” 顺着姜羽澜扬鞭所指的方向,遥想狂沙荒漠,锦云若不禁心驰神往。 遥望那天地尽头的红日,锦云若回首对姜羽澜一笑,“子渊与我较量一下骑术如何?” 姜羽澜朗声大笑,勒缰驻马,“让你三百步!” 锦云若轻哼一声,猛夹马腹,催马跃出。 座下名唤“追风”的白马不是凡种,奔驰之间仿如御风踏云。 姜羽澜纵马追了上来,黑白两骑渐渐并驾齐驱。 姜羽澜侧头看着锦云若,满目惊艳,朗声笑道,“云若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晓的?” 锦云若与锦云诺的骑术,由锦云落亲自教授,外人皆以为那纵马飞跃的是锦云诺,却无人知晓真正如风一样的女子,是外表温婉的锦云若。 飞奔了一段路程之后,锦云若与追风都已经有些乏力,姜羽澜却还气定神闲,逐月更是越发神气昂扬。 “罢了,你赢了!”锦云若深喘一口气,不忍再催马,笑着将马鞭掷给姜羽澜。 “云若承让了。”姜羽澜勒缰缓行,温柔凝望着锦云若,“累了吗?” 锦云若摇头微笑,掠了掠鬓发,这才惊觉已经走得太远,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旷野,天色也已暗了下来。 暮色沉沉,远处有数座木屋毡房,牧民们已经升起了篝火炊烟。 成群的牛羊正被牧童驱赶回家,欢快悠扬的牧歌声,从羊群中传来。 天色已经黑了,两人索性去到那几户牧民家中借宿,正赶上晚归的牧人回家。 陌生来客的到访,让热情淳朴的牧民大为高兴,也没人追问两人的来历身份,只拿出最好的酒肉来款待两人。 酒至酣时,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弹着锦云若从未见过的乐器,唱起一些她听不懂的歌。 “客人,和我一起跳支舞吧!”有年轻的姑娘走到了姜羽澜面前,眸子清澈,一派率真坦荡。 锦云若始终笑吟吟看着姜羽澜,也不出声,显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云若可知,这里的规矩,若是应了这姑娘的请求,我可要负责的。”姜羽澜凑近锦云若,低声道。 那真可惜了,她还想看姜羽澜跳舞呢,锦云若顿觉遗憾。 “我不会跳舞,让我娘子代替我吧。”说着,姜羽澜推了锦云若一把,将她推向了那姑娘。 年轻的姑娘愣了一下,但还是笑了笑,拉着锦云若走向了人群。 姜羽澜忽然低低地唱了起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唯有姜羽澜的歌声在草原上回荡,很多的年轻女子痴痴地望着他,但是他的眼眸里只有锦云若的影子。 伴着姜羽澜的曲子,锦云若纵情起舞,让所有人目眩神迷。 那女子是草原上最美的精灵,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乌罗雅,乌罗雅......”所有人开始惊呼,围着锦云若起舞。 等到锦云若停歇下来,一个老者走了上来,“雪女神会保佑你们的,愿你们幸福。” 锦云若有些不解,疑惑地望着姜羽澜,只见姜羽澜虔诚行礼,“ 谢谢阿叔的祝福。” 夜色渐浓,牧民各自归家,四野寂静,草原的夜空,布满了星辰。 锦云若坐在草地上,仰头任夜风吹去脸颊的发烫,心潮依然未能平静。 “过来。”姜羽澜不由分说将锦云若揽进怀里,用披风裹住,轻声问道,“喜欢这里么?” “喜欢。”锦云若含笑望向他,“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姜羽澜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轻柔,“之后我可以常常带你来这里玩。” “子渊,乌罗雅是什么意思?”锦云若仰头问道。 “在落桑国的传说中,那高耸的雪女峰上,住着一位美丽的女神,她的名字叫乌罗雅。她保佑着牧民,给了他们风调雨顺,健康快乐。” “在这里还有一个传说,雪女神爱上了凡人男子,为了与他相守,雪女神化作雪峰,永远留在人间,所以得到雪女神祝福的有情人,定会幸福美满。” 姜羽澜娓娓道来,锦云若靠在他的怀里,一时痴迷。 “子渊,你说,我们会得到雪女神的祝福吗?”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犹疑。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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