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贺川，这是一条充满了命运相会的河。 初夏的时节，斑再度踏上了前往南贺川边的路。 他偶尔会为了思考一些问题来到这一边想一边打水漂，也因此差不多在一个月前认识了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人，至于名字……嗯，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了。 月绫和阳华在那个下午突然就离族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的具体日期，偶尔会让松木带一些信件回来，泉奈也是出去做任务还没回来，他干脆在这边走一走。 哪想到居然又见到了那个人，问他在伤心什么还死倔着不肯说，非要他发脾气。 “你有兄弟姐妹吗？”柱间这样郁郁地问道，这次羽衣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从年前一直跟他们千手打到现在，两方更是通过接了委托的形式更进一步扩大了战场，对方最近行事越来越刁钻难防，板间和瓦间也因此先后…… 斑捡起了一块石头在手上掂了掂，看向了对岸：“如若要算起来的话，我家应该是七个。” “这么多？”柱间抱头叹气，他总共也就三个弟弟，对方这个数量绝对有妹妹，总觉得这个人过的很好啊可恶，“你是来炫耀的吗？” “你在想什么啊？”斑没忍住在柱间头上捶了一拳才继续说道，“我也已经没了三个兄弟了。” 柱间这下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对方只是家里的人多而已，不代表走得少：“抱歉。” “没关系，我们是忍者，不知道哪天就会死了，”斑上前几步，做出了准备投掷石子的动作，“如果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我们不死的话，那就只有和敌人坦诚相见剖心置腹，拜把子做兄弟，这是我曾经的想法，现在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无法看透别人的内心，而就算仇恨以待，她认为等其了结，也只剩下空虚而已。” “彼此之间坦诚相待，真的做不到吗……” “我曾经和弟弟妹妹们谈论过这些，那场谈话没有最终的结果，但妹妹的有两句话我一直很在意，忍者为什么要当贵族手上的刀，忍者这种称呼所代表的拘束性很强，”斑将石子扔了出去，石子经过几段跳跃之后，飞到了对岸，“不只是你，我也扔过去了。” “刀和……拘束性？” “说实话，当时我也不是很懂她们所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了，和能不能看透内心无关，忍者的争斗，都是由那些雇主所主导的，”斑站定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柱间，“不过说真的，你的发型也好，服装也好，都逊爆了。” “啊？”柱间咣地一下就消沉起来了。 “你这到底什么臭毛病？”斑看不下去地踢了一脚，第一次也是这样，弄得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难受得很。 “反正我这身至少比你那在衣摆绣了个小花的好。”柱间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一开始他可就注意到斑的衣服在光线下有一点颜色不一样，刚才斑走近之后他就确认了，这上面给绣了朵花。 “嗯？！”斑赶忙去观察自己的衣摆，果然发现上面绣了东西，因为用线和布料颜色很接近，他一直没有注意，他立马转头冲柱间喊道，“你给我忘了！” 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摸起来针脚细密，排线工整，山茶？那这应该是月绫做的，月绫做这种事应该都会跟他说的。斑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啊对了，前段时间月绫还在家的时候说他有一件新制的夏天衣服收起来的时候刮到了，不是很严重她就顺手修了修，当时他正急着去洗澡没放在心上，居然是这个修法吗？ “是是。”柱间捂嘴偷笑，瞧着小伙伴慌张的样子，他这可是扳回了一盘。 “呵，反正这是我妹妹做的，我穿就穿了。”斑看着柱间这副欠兮兮的样子，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这算什么啊，炫耀自己有妹妹吗？”果然这人是炫耀的吧，兄弟姐妹多了不起啊，虽然他只剩一个弟弟了，但是扉间也是很能干的，嗯，要是不老吼他就好了。 “那你有吗？” “……没有！” 这次之后他们又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谈论了一些关于和平的畅想。 分别后顺着来时的路跃进树丛将河流甩在后面时，斑觉得能遇到这么一个的谈得来的人真的是很难得的事。 泉奈其实不太爱聊这种话题，阳华虽然会说不少他一下子想不过来的但其实跟泉奈一个样，月绫说的他倒是能明白可她就是不想一直说，两个妹妹总是对玩更感兴趣一点，配合上泉奈话题一下子就拐跑了，再之后就没什么机会了。 - 在那不知名的某处米粮店。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和启之先生是什么关系？”月绫靠在店内的阴影里盯着初夏照进来的明亮光线发呆的时候，这家店的那位女老板就这么靠了过来，有些迟疑地问道。 “他上司。”这关系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她编个什么下属，宇智波司佑的表现也不正常，对下属那么恭敬一看就不对。 “上、上司？”女人显然没想到这层，“抱歉，我还以为……” “女儿？”月绫一言难尽地看向这个女人，十四岁生一个，这个时代好像也不是不行，但是，“哪家父亲对女儿这么恭敬？”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看，你这个外貌……”女人委婉地打量一下，“我只能这么想了。” 月绫：“……”她转过头不是很想理人，从宇智波司佑那知道了这是千手开的店后，她也不是很想暴露，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不过果然，启之先生也是属于哪个忍族的吧？”女人看了一眼正在店员帮助下称量的宇智波司佑，在月绫旁边坐了下来，“普通人哪有小孩子当上司的。” 月绫对往这边看的阳华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才转头看向女人：“你想做什么？” “稍微有点想倾诉一下，也许我和启之先生只能止于此了，”女人自顾自地看着地面说道，“我争取了好久，才能一直留在这个店里，启之先生带的队行踪太诡秘了，只有这才能偶尔见到几次，也能说上话。” 月绫若有所思地瞥了宇智波司佑一眼，对方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僵。 “这里的大家只想过平静的日子，那些继承下来的仇恨什么的，都不是我们想背负的东西，所以我们这些没什么战意的家伙都被派出来了，”说到这，女人带着一些恳求的目光看向月绫，“就当谁也不知道好吗？” “这才不是我管的事。”月绫撇过头，不再理会人。 等到离开的时候，宇智波司佑踱着步子凑到了月绫旁边：“玉枝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自己的锅，没装好叫人看出来了。”月绫很是无语。 “没办法，你和阳华这段时间做的事实在是让我发自内心的崇拜，不知不觉就一直这样了，”宇智波司佑挠着他那被拉成顺直染成棕色的短发，“而且你们安静时的气质让我很容易就忽视你们的实际年龄。” “还怪我们了？”阳华睨了他一眼。 “哎呀，都怪我，”宇智波司佑赔着笑，“你们也别怪玉枝，她对这个有点敏感，因为有次差点就调走了。” “不过你们这事倒是让我有了一个想法。”月绫突然开口，但等真的要做的时候再说吧，她现在有点不想工作了。 “哎？” - “小祖宗们！”宇智波司佑站在地上对着屋顶上的两个人跳脚，“算我求你们了，快下来！你们不坐镇咲希他们会很紧张发挥不好的！” “贵族之间流行的奢侈品类，我给你们想了十套了，宣传手段，也有三套方案，话术手法也写了一卷轴，”阳华大声地数着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在这做的事，并且接着更大声地反问宇智波司佑，“连运营方式和突发情况应对都给你们列了，为什么不能自主运行啊？！”这跟写了一串代码运行顺畅但是唯一的毛病就是要她带着机器去学读有什么区别，她们还想着夏天的时候回族去住一段时间呢，这都快秋天了。 月绫则是躺在背对着宇智波司佑的方向，抬手挥了挥也不知道对方看不看得见的手。 这些都是在其他世界基于人类自身心理总结出来的东西，各个世界很通用，跟科技类知识一样都是可以跨世界传播不引起世界构成力量的冲击。而像那些修仙魔法类型的技能，这种非科技类的，世界里则有一个默认规则，那就是用可以，但不可以把东西传出去，除非可以通用基础原理或者要教的这个人是要带走的，不然容易对本世界概念造成冲击，当然，高等科技也不能带，毕竟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 所以，就不要什么事都过一遍她们的眼了，谁谈判会带九岁的孩子压惊啊。 “不行啊，他们对自己能不能忽悠那些贵族没有底气啊。”宇智波司佑还在努力劝说让她们来镇场子。 “就不能把那些当成套情报的任务吗？！这就是对这套体系能不能自主运行的最终测试啊。” “套、套情报？！” “听好了！商场也是一种战场，客户就是目标，你们要做的，就是拿出诱哄目标的手段让那些贵族相信这是能彰显自己的尊贵的宝物！” 月绫就这么听着两个人来来往往地吵上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因为见证了这样一个浮夸吹捧是怎么诞生的，所以在对比实际成本物价和卖出价格之后，心虚了。真是的，那些核心技术成本和人工成本被放哪去了啊。 “真是的，”终于把人吵走的阳华一屁股坐了下来，她真的是要被这些突然巨婴的家伙给气死了，“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上正轨？”她们已经用非常认真的态度维持高度理智的状态工作了快半年了，现在急需要吸人，不然容易变成社畜掰不回去。 “再观察一下吧，”月绫叹着气，“这次谈判成功了，那么就可以起步了，已经领先别人很多了，到时候留下那些方案，我们就回去看看。” “还可以叫松木送个口信，”阳华抬手就想通灵忍猫，“上次泉奈哥还问了我们在哪边，可惜距离实在差得有点远，他就没有过来。” “司佑手下的据点多，商队行动太隐蔽了，泉奈哥也很难找过来的，”月绫抓住了阳华的手，“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那我还想说点别的。” “那我也要。” 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松木被迫直接记下了两个人的吐槽。 “听好了松木，”阳华抱住这只认识了好几年的大黑猫，“把每一步步骤都定好却还不会干的人是蠢货，大胆干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一直问啊，我们写的也没有歧义吧！” “还有空谈理想和目标却没有说明行动具体步骤和可行原理的提案都是废物，”月绫则是对当初收到的那些为了开拓他们的思维而布置下去的方案提议耿耿于怀，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收到这样两极分化的东西，要么陈旧至极，要么天马行空到了离谱的地步，虽说她明白宇智波这一族的思维多少有点奇怪，但怎么奇怪成这样，“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交这样的东西给我了。” 所以斑哥那之后想聊什么和平她都是浅谈辄止，因为她不是很想给他画大饼，然后把人带沟里去。 之后，听到月绫这份抱怨的斑莫名觉得，他和柱间好像凭空挨了一顿骂。 旁边的泉奈则干脆托松木送了一袋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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