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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裴羿鸣转头惊讶的看向同样震惊张大嘴的唐瓷，她百口莫辩：“凌姐姐，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你呀。”

凌小姐：“你以为不认识我，我随便就让你们跟着我，我毕竟没有一半元灵力，怎么会这么不谨慎，让一个器灵和一个看到器灵的人类跟着”

她这么说也是很有道理的，裴羿鸣等着她反驳，结果唐瓷只等来干巴巴回一句：“我以为你善良嘛”

这鬼话，试问哪只灵愿意相信你。

凌小姐继续说：“你素日就爱捉弄别人，古灵精怪的，也爱演戏，我以为你要捉弄别人，才不拆穿你。”

越说越真实了，真像那么回事了，唐瓷连忙回想，她自己都有些怀疑“我真的与你相识吗？”

凌小姐坚定的点点头。

唐瓷连忙对裴羿鸣说：“我冤枉啊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看她这样，的确不像假的。凌小姐轻轻摆动手指，像轻抚花瓣一般，查看了唐瓷的灵力。片刻她放下手，说道：“你这灵力，怎么如四处漏风的茅舍一般”难道是因为这样，搞得她竟然忘了前事？

“这么严重吗？”唐瓷急急问道：“可有什么办法稳固呀”

凌小姐摇摇头不敢给准话，不知道她怎么搞成这样的，上次见她，明明还灵气充盈，如今，不但灵力没了，而且…“你如今跟这个人类在一起，往后可能会有很多灵会找上你，比如花灵，器灵。”当然也有可能不止是灵，但现在没必要说出来吓唬他们，反正他们迟早会遇到的。

裴羿鸣不解，看向凌小姐。

凌小姐继续说：“你们两人，有意思的很，一个是灵却失了灵力，一个人类，却拥有灵力，而不会使用灵力。可惜，我也看不透，以后如果有灵找上门让你们帮忙，你们大可以收点灵力做报酬，看看万千灵力，哪个适合补你那茅舍”

唐瓷喃喃道：“还能这样啊”她真是见识少。

凌小姐发现贺时已经看了她这边几遍了，想起他看不到唐瓷，在他眼里，就是她在跟这个人类男子说话，“你忘了我，我不跟你计较，我走了，下次再见，还有，真的谢谢你们。”说完径自走向贺时。

唐瓷还没反应过来，她还有东西想问，裴羿鸣拦住了她：“算了，别问了。我们也回去吧。”

“我倒是想她跟我计较几番，好让我想起怎么回事。”唐瓷低声说。

裴羿鸣开车在路上走走停停，节假日与工作日一样，街上到处都是人，路上到处都是车，这个红路灯又没有过。

上车之后，唐瓷一直看着车外，也不说话，车内的气氛有些低，让人觉得闷闷的。

裴羿鸣一路上想着凌小姐那句“有些灵会找上门让他们帮忙”，然后终于发现平时话多的唐瓷竟然也不说话，他开口安慰道：“有什么，你下次见面问不就好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唐瓷转过头来：“不对，或许能很快再次见面，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意思”

唐瓷想了想：“虽然我不记得与她相识，但是我以前听说过，等过了年水仙花谢了，灵力凝聚不起来，她的灵力就会随风散到各处，而且水仙不像梅花、荷花、兰花他们那样，诗歌书画传世那么多，听说也不是每年灵力都能凝聚起来，就是不是每年都能化灵，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想来，应该是元灵力不足的原因。”

裴羿鸣明白了：“如今她那些元灵力回来了，就不用像以前那样，花谢了，她也散了，是这个意思吗？”

唐瓷点头，应该是的“她估计能长久地化形，像我们这些器灵一样。”

“你真的不记得她？”

唐瓷摇头，“不记得了。”

裴羿鸣有些踟躇“那你为什么，这么清楚凌小姐的事情，她的灵力，如何化人身，你究竟如何认出她的呢”

唐瓷茫然的看着前面说“你真是问了一个好问题。”

有些关于凌姐姐的事情，她是听说的，有些呢，绞尽脑汁她也想不起来，就是天然的，自然而然就知道这个事情那样。

“可惜，我回答不上来。”唐瓷无奈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相信我吗？”

裴羿鸣顿了顿，稍有犹豫：“我可以相信你”

唐瓷：“你骗人，你口是心非，你嘴上说相信，你的表情一点都不信我”

裴羿鸣头疼，真是自讨苦吃，早知道就不问“那你想怎样”

唐瓷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有些蛮不讲理，“算了，我也不想怎样。”

这时候车子也驶到家门口了，唐瓷看到有人站在门口张望“咦，那不是你那个傻弟弟。”

“什么傻弟弟，不准这么说小言”

“大冷天的站在屋子外，可不是傻吗？还是说你们人类不怕冷？”

裴羿鸣被怼的反驳不了，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可不是傻弟弟嘛。

车子停好，裴羿鸣下车，裴羿言迫不及待跑过来“二哥，不好了，出大事。”

“你二哥我，好好的”裴羿鸣无奈地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唐瓷也在一旁既兴奋又期待地附和道：“说吧说吧”虽然裴羿言无法看见她。

裴羿言说：“爷爷说他要自己一个人出去考察，明天出发。”

裴羿鸣皱眉问道：“还以为出什么事，大哥和大伯父怎么说”

“他们还不知道”

裴羿鸣皱眉，停顿了片刻说：“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爷爷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还有，他要去哪里？”

裴羿言狗腿地跟裴羿鸣一起进屋，走到沙发坐下，“那天，爷爷的学生过来拜访他，交谈之间，他们说起了爷爷一直很关注的那个木塔，你知道哪个木塔吗？就是那个…”

“我知道，那个倾斜的木塔。”裴羿鸣让裴羿言继续往下说。

裴羿言点头：“嗯，就是那个，那些叔叔说，去年给木塔做了检测，木塔虽然倾斜的角度又大了，但还是在预测的范围内，但是爷爷不知道怎么的，听了他们讲完以后，就对这个事情很牵挂，一整天长吁短叹的。”

裴羿鸣：“那天我也在啊，我怎么没有听到叔叔们讲起木塔”

裴羿言低声道：“就是你上楼的那会说的”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正有些踟蹰，裴羿鸣抱着手看着他：“我在劝你一次，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裴羿言哎了一声，继续说：“我知道，我坦白，今天早上我看到他一直为这事闷闷不乐，长吁短叹的，就顺口说了句，让他不要担心，以后有时间带他去看看。结果到了下午，你刚出门不久，他突然就开始收拾行李，说是明天要出发去看看，哪能这样的啊”

裴羿言胡乱抓自己的头发，越说越激动：“还说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问我怎么订票，怎么订酒店，他一个上来年纪的老人家，那么久没有出过远门，还自己一个人往外跑，也不怕家里人担心”

难怪那么紧张站在门口等他，大伯父和大哥都不知道这个事，就先找他说，原来他是“搞出来”这个大事的始作俑者。

裴羿言一脸幽怨“二哥你发发好心，救救我吧，被我爸和大哥知道爷爷是被我怂恿的，我死定了”他软磨硬泡，坐在裴羿鸣的旁边一直摇晃他。“求求你了，我的好二哥，我的亲哥，你是这个家，大大的好人”

唐瓷也在旁边帮腔“哎哟，你弟弟那么可怜，你就帮帮他嘛”

裴羿鸣瞄了唐瓷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唐瓷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好了好了，别晃了，晃得我头晕”

裴羿言眼睛一亮“那哥，您是答应帮我了吗？”

“嗯，你就去跟爷爷说，我和你开车跟他一起去开眼界，让他别订票了。”裴羿鸣哪能不知道，他这个弟弟，全是套路。

爷爷一个人出门，家里没有一个人会同意的，何况这个事是裴羿言挑起的，如果裴羿鸣不去，裴羿言会先被他亲爸亲哥修理一顿，然后还要跟他无比挑剔的亲大哥一起出远门。

相比之下，裴羿言当然更愿意跟他二哥裴羿鸣一起出门。

“好的，我的好二哥，小弟感激涕零”裴羿言谄媚的赔笑，继而下地穿拖鞋：“要是爷爷不愿意，我该怎么说”

裴羿鸣靠着沙发后背，有些鄙视的看着他情商低的蠢弟弟：“你只要重点说，是我们死缠烂打想跟着去开眼界，长见识，跟着他老人家学习，爷爷绝对不可能不答应的。”

“得咧，我去跟爷爷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裴羿言屁颠颠的往爷爷的房间走。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裴羿鸣闭目养神，昏黄色的灯光之下，他白日里略显疏离的侧面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若是旁人看起来，便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但实际上，唐瓷狗腿的坐在裴羿鸣的身边，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裴羿鸣就是觉得她太吵了，才闭起眼睛，妄图来个眼不见为净。

“裴羿鸣，你睡着了吗？听到吗？”唐瓷知道他只是在装睡，她靠近裴羿鸣的耳边：“裴羿鸣，我也想去看木塔，可以带我去吗？”

唐瓷是个灵体，无论她多靠近裴羿鸣耳边讲话，他理应不会有任何感觉。

可能是闭上眼睛，他的听力特别的灵敏，唐瓷娇憨可爱的声音，对裴羿鸣来说，就像一阵轻柔的风，轻轻吹拂过他的耳朵。

他感觉耳朵有些温热，不自觉的偏了一下头，轻握拳头，极力克制住自己用手去摸耳朵的冲动。

客厅就裴羿鸣一个人，也不怕旁人听到他们说话，裴羿鸣说：“你不是每天都要回到瓷器里吗？我们这次要出去两三天的，这两三天，我不可能带着秘色瓷到处跑的”

唐瓷：“不用带着本相，如若只有两三天，根本不是问题的。”不然我之前也不会劝你去荆州的。

裴羿鸣有些疑惑“你究竟要如何做”

“这事关我修炼的秘密，不能跟你说哦”

不说就不说，反正唐瓷很在意她的修炼，没有万全之策，她断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爷爷一向提倡年轻人多考察实践，多开拓眼界，所以以此为由跟着他出行，爷爷是不会有意见的。

而两个孙子陪着爷爷出行，大伯父和大哥自然很放心，也必不会有异议。

所以一切都那么的顺利成章，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连带着唐瓷便开启了这次的“旅程”

这趟旅程的目的地，要从他们住的地方，向西开车接近400公里，走4个多小时的车程。这只是到省会城市，还要到下面的县城。

一路上，都是裴羿鸣在开车，唐瓷呆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整个人都麻木了，冬天，外面的景致单调乏味，裴羿鸣又不能跟她讲话，她整个人被拘得难受得很。

幸好，未到中午，他们就到酒店了。

爷爷精神矍铄的下车，指挥着他的小孙子给他搬行李，还不停的追问什么时候吃午饭，什么时候出发下一个地方，对接下来的行程，显得颇有些急不可耐。

据说爷爷当年出外考察，就是这样风风火火，马不停蹄的，恨不得把所有时间用在工作上，想不到退休了，还跟当年一样样。

幸好裴羿言全程陪同安顿爷爷，他也不用多操心，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太早起床，又开了这么远的车，实在是累得很。反正等下出发，裴羿言会叫醒他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看到唐瓷双手抱着，神情严肃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一见他醒过来，马上满脸惊喜“你可算醒过来了”

“怎么了，现在几点了，爷爷和小言呢”

唐瓷幽幽说道：“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了酒店，抛下你去玩了”

“怎么没有叫醒我”裴羿鸣拿起床头的矿泉水喝。

“我倒是想呀，可是你爷爷说”唐瓷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学着爷爷的语调：“羿鸣一大早起来，开了半天车，让他休息会，不要吵醒他，小孙子先陪我到处走走。”唐瓷摊摊手继续说：“然后他们就一起出去了”

“你倒也舍得在这里等我自然醒”说着就打开手机微信，看到了裴羿言给他的留言。

唐瓷：“不舍得啊，我巴不得吵醒你呢，你都睡了快三个小时了，可谁叫你爷爷的话，把我说得心软了呢。”实际上是她怎么喊，怎么叫，裴羿鸣都没有被吵醒。

裴羿鸣好笑道“我是还得谢谢你没有吵醒我是吧？”

唐瓷腼腆地摆摆手“那倒不必客气，反正你醒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算了，不跟她做这些口舌之争，他简单洗漱，叫了辆车就出门准备去跟爷爷和裴羿言汇合。

车辆行驶在路上，不时见到一些风格传统的建筑，这里保存着全国数量最多的古建筑，不仅数量上有优势，建筑年代也相当久远，比如远处那个佛寺的屋顶，就有一个高高翘起的鸱尾。

司机从后视镜看裴羿鸣看着窗外，便跟他攀谈：“小伙子来旅游的吧，这里的建筑多，总是很多人来看，以前这些老旧老旧的房子还更多呢，后来不知怎么被拆了一些，我虽然是本地人，也看不懂，但觉得有些房子怪好看的，拆了多可惜”

裴羿鸣：“您觉得好看就行，也不一定要懂”

“是好看，比如远远那个屋顶上立着的黄黄绿绿的那个装饰，怪好看的，也不知道是个啥，这么高也不怕打雷。”

唐瓷也指着窗外问裴羿鸣：“就是那个，黄黄绿绿的，像鱼尾巴”

唐瓷嘴里黄黄绿绿的那个，应该是某座建筑宏伟的佛寺屋顶鸱尾。

裴羿鸣对司机说“别的我也不一定的懂，但您说的那个屋顶上黄黄绿绿的，我刚好知道一些”

司机大叔来了兴致“那正赶巧，小伙子给叔讲讲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