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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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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玄洛杀回那顶石头台子时,上面果已唱到主仆团圆这场。

众仙家团团围成个圈,因忙于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一时无人留意到这边我和玄洛上得台来。直待我挤身上前,方惊起个声音道:“就是她!落足掉下去的正就是她!”

全场男男女女不男不女皆来望我,我便乘他们注意分散,瞅准一道人缝迅速挤到最里头,一瞧。

嗷,这是如何一道令人见之心旷神怡的美妙风景。

梓桑架着条腿坐在根又高又壮的半红半白的珊瑚桩子上,右手把着我与他解馋的半壶葡萄酒,左手拈着个十分细巧的琥珀酒杯,正自徐徐斟注,小口酌饮。在他脚边,跪着两条犹自垂泪的小鲛婢。

不远处,鲛皇和皇后并肩站着,一个眉关紧锁,一个丰唇紧抿,俱是神情复杂。毒妇躲在她父皇身后,眼光与我招呼上,白里发绿的脸愈加冒出绿光。须知我在下头时刻待她牵肠挂肚,生怕她在上头日子过得太舒坦,便叫我很不舒坦。

如今得见她这副形容,我大是舒坦。

这鲛族公主心肠歹毒至斯,食些恶果那都是天经地义,我做的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的事,自问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只惟独待岚光,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他乃鲛族子弟,毒妇与他又是骨肉至亲,终究大义灭亲四字说来简单,接受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

眼下他站得稍远,见到我神色数变,两条腿好似想迈不能迈,最终未得迈出来。我心中叹息。

梓桑早就瞧见了我,但他唱这个角儿显见唱得十分欢快,我也不欲打搅,便与他打了个眼色,叫他不必理会我。梓桑挤个眼一笑,表示达成共识。

打我现身以来,石台上便弥漫着略显怪异的沉寂。

终于西海水君站出来打破了这个沉寂,并提出个质疑:“文进灵官,这同你方才说的不一样啊,方才你不是说,落下去的乃一红衣女仙吗?”

那名叫文进的灵官指住我言之凿凿:“是啊,这不穿的正是鲜红衣裙,哪里不一样?”

以西海水君为首的众仙顿遭锁喉,一脸痛苦面具地望着文进灵官。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嫩绿衣裙,哭笑不得。

看来这位灵官天生瞀视不辨红绿,即便飞升成仙,依旧是个瞀视。

当这时,鲛皇顶着不大好的脸色开了个口:“红衣绿衣的不紧要,紧要的是人无事。”侧头与身旁侍卫令道:“召了他们回来吧,不须再寻了。”侍卫领命退了。

我瞥了眼毒妇,笑道:“陛下说的正是,紧要的是我能好端端站在这儿,不然都不晓今日这般热闹,要是生生错过,着实令人遗憾。”

鲛皇沉着脸不好发作。

此时见得梓桑将酒壶往地上一搁,腾出只手掏了掏耳朵,然后支颚看住那俩鲛婢,笑里藏了把刀:“本仙听着,你两个方才交代的有几处含糊,本仙听得不大明了,众位仙家恐怕也听得欠明了。本仙再与你们一次机会,今回务必仔细忆清楚了。否则…”

也不知梓桑使了何种手段威胁,鲛婢们顿时瑟瑟抖成风中落叶,虽嘴皮打颤话说不太利索,却半点不敢敷衍了事,一把哆嗦一把涕泪的终于将自家主子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悉数抖了出来。

众仙虽已听了一遍,再听这第二遍仍旧群情激动,一片哗然。

毒妇投来两道凶光。

须知揭她丑的是她两个侍婢,令她们做这桩事的乃是梓桑,而我不过做做看客,她却拿这么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专门给我看,委实莫名其妙。

毒妇也知瞪我瞪不出什么,终于从她父皇身后跳出来,怒指着自己的两个侍婢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素日里待你们不薄,现如今你们就这样串通旁人做出污蔑构陷本宫之事,就是这样报答本宫的?好啊,本宫真是瞎了眼,养了你两只白眼狼。”

先将自己一顿撇清后,立刻换了副嘴脸:“你们当知道构陷本宫是何下场。本宫感念你二人伺候本宫多年,也算尽心尽力,今日网开一面,只要你们及时悔过,承认此番乃受人指使,本宫便陈请父皇饶恕你们性命,亦可放你们出宫与家人团聚。”

她大约以为如此连胁迫带怀柔的便可使两枚倒戈,甚而助其反咬一口。可惜她忽视了人性之复杂。眼见得本正抽抽搭搭的鲛婢听得白眼狼三字,眼泪鼻涕戛然止住,似被激得念头忽然通达。

待毒妇话毕,其中一个噌的直起身来,颤声道:“公主怎么能说婢子是白眼狼?公主身份尊贵,却也要摸摸良心再说话。昨夜若不是婢子,公主早就被当场拿获,婢子便不至沦落于此。试问天底下哪里去找这么傻的白眼狼?”

旋即竖起三根手指头向四海发了个毒誓,说是倘有半句不实之言,便请四海降下罪罚,让自己舌头根子烂得半寸不剩。

这个毒誓忒毒了。众仙齐齐抖了两抖。

鲛后似按捺不住,迈了小步出来,却被鲛皇一臂拦住,她白了白脸,又将那一步退回去。

毒妇冷笑道:“他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竟让你们做到这等地步。好,你说替本宫藏了酒,倒是把酒拿出来,光凭一张嘴能顶几个用。”

我等了半日,正等这个时机递上最后一锤子。遂赶紧的抖个袖子,抖出那砗磲酒壶,稳稳接在手里,躬身俯首脚踩碎步呈上前去。

递到梓桑手上,抬个头与他互换眼色,迅即退回原处。

余光瞅见毒妇一张脸,已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狠瞪住我:“果真是你。”转又抵死道:“可笑。这砗磲的酒壶在我们这里随处可见,并非罕物,昨夜宴酒便有使此壶装的,随手捞一把来便想栽赃本宫?”

好个不见棺材不落泪。

梓桑来回拨弄壶钮,笑眼向了毒妇:“本仙见过嘴硬的,倒未见过这般硬的,今日也算开眼了。说来惭愧,桃蛊那不长进的却是本仙的同门师兄,老东西的手段本仙略微晓得一些,可要本仙同诸位说道说道这酒里的妙处?”

眼风兜转落那鲛皇身上,“又或说,陛下派个信得过的随本仙走一趟,听听那老东西如何说?”

这句提议复激起众仙哗然。

听得圈子外围一声:“无须这般麻烦。”

众仙呼啦呼啦让开条道,玄洛顺着那道缓步走了进来。刚才他虽则站外面并未挤看这个热闹,但想来里面这番对峙已然半字不漏入得他耳。

见他左手平抬,掌上虚空忽破开,破开处徐徐显现一物,乃是面水盆大的镜子,镜身泛着皎皎银辉。

一片惊叹之声里,只听那瀛洲仙翁罕道:“敢问神君,此物莫不是那上可观天地下可窥过往的上古水月镜啊?”

毒妇一听,身子先软了半截,全靠身边两名婢女撑扶,站得很有些勉强。

玄洛微点回头,一段眼风先扫过我,后扫过梓桑,飘转落定在毒妇惊慌的白面脸上,沉沉道:“你既执意喊冤,本君也不愿冤了你。倘若确然是你所为,最好现在出来认了。定要待本君开镜查明,到时莫怪本君不顾情面,与你一个从重。”

眼风移去看那鲛皇,“本君擅自做了这主,陛下可有异议。”

毒妇拽住她爹的袖子,泫然欲泣:“父皇…”

鲛皇看她一眼,并没话说。

玄洛右手将镜面虚拂而过,但见原本光滑明净的镜面荡起澹澹水波,镜身银光大盛,镜里十色变幻,天机呼之欲出。

我当真忘了玄洛手里还握着这宝贝。却也因我从未亲眼见成这水月镜,仅仅听婵娟提说此镜的镜身乃当年盘古大神取其制斧余下的边角料所铸,镜内则充以归墟之水,故镜中乾坤混沌,幽微尽贮,若得其要领,正如仙翁所言,万物尽可窥得,乃一枚货真价实的上古至宝。

我们在此唇枪舌战费那半日工夫,不及此镜一开,便可还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桩桩件件都将尘埃落定。

毒妇两腿一软,终于瘫倒在地,望住玄洛木木地:“神君…”

玄洛也望着她,冰冰地:“人可是你推的?”

我瞅毒妇似有些愣,恐怕他遣词不够精确并未令其明白过来,遂颠颠几步小跑到边上纠正:“君上,是戳,不是推…”

他未看我,面无表情道:“人可是你戳的?”

毒妇仍自愣着。

直到听得玄洛说:“可是想让本君将你送下去与那孽障一道锁了。本君记得那孽障十分中意于你,直想将你掳去做伴,本君当日能救下你,今时也可再将你送去。”

此番这毒妇倒不愣了。

嘴角忽而勾起段诡谲弧度,科科笑起来:“闻道神君无情,琉卿却始终不愿相信。尽管琉卿与神君传了那许多倾诉衷肠的信笺,神君从来不曾回复哪怕一字半语。时至今日,总算不必自欺欺人了。”

她瞟我一眼,认道:“不错,都是我。是我令她落足,那壶酒里的情蛊,亦是我下的。”

众仙复起骚然。

鲛皇羞恼:“逆子,你?!”

皇后扑过去扣住毒妇的肩膀摇啊摇:“卿儿,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毒妇将她看看,神情漠然:“为何?母后却当扪心问问自己,当年为了坐上这把后椅,是否不择手段?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我少时所以不通水性,原非因为得什么病,而因我实为凡人所出。当初父皇只得我一子,对我颇为看重,母后为抢我到膝下抚养,设计害死我那亲娘。母后曾经种种,女儿全知道,想来父皇也未必无数。母后的心可比女儿狠多了。母后不是如愿得了这把后椅?不是照样坐得好好的?看母后今时的光景,女儿便觉心狠没什么不好。女儿做这些也不过为着自己想要的,又有何不对?女儿此番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两车话下来,那鲛后当场石化了。

鲛皇羞恼成了怒,气得嘴巴直哆嗦,牙缝里蹦出句混账东西,挥了个手,赶紧令人先架走了那位石化的皇后。

转头痛心疾首道:“逆子听凭神君发落。”

说到发落,我蓦地想起来,此前少司命实打实改了他的命簿,才不过被他发落罚抄三千遍仙德,毒妇此番终究只是未遂,怕不会又要罚抄仙德,且连三千遍都罚不上吧?那样岂不大大便宜了她!

倒不想玄洛还未开口,西海水君插上前来献了一计:“本君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近时凡间因闹水患,南海水君领玉帝之命下凡治水。而西海水君这两全其美的法子,便是将毒妇送到正在凡间殚精竭虑治理水患的南海水君处。一则毒妇身为水族,或可帮忙治水。如此便得广积善因,将功补过。二则南海水君得红颜在伴,治水的劳苦也可轻减三四。如此岂不美哉。

我掂量着,觉这主意不赖。在外人来看,此番安排可算得从轻发落,如此鲛族的颜面便很过得去,连带水族的颜面也很过得去。在毒妇而言,明面上说是打发她到凡间劳动改造,实则就是送与南海水君做小了,这便又正正拿中她的痛处,却比玄洛那不痛不痒的惩处手段来得高明。

不过我以为,虽然西海水君大约想做个顺水人情与南海水君,但他这个人情,做的恐怕有点坑。

毒妇听说要把她送给那南海水君,踉跄着奔扑到玄洛跟前,扑通一跪,伸手去抓他的袍缘,被玄洛稍退两步避开,抓了个空,豁出的力道又收不回来,便悲剧的扑地了。

未料她仍不肯死心,跪行两步追住,潸然道:“神君…求神君莫将琉卿发落去别处。神君便收琉卿在寒溟宫做个粗使改过自新也是好的,挑水烧柴洗衣刷碗,琉卿什么都愿意做,但求神君…求神君…”一面说,一面掩面啜泣起来。

玄洛不为所动,只道:“择日送往凡间吧。”

那毒妇一震,抬起脸,目光呆滞。

刚才她做出此番行径显已丢尽她爹的老脸,终于等到玄洛一句定音,那鲛皇求之不得,乃至顾不上另行指派人手,亲自赶上来将人架着走了。

云沙洲这场观礼虽收得鸡飞狗跳的结尾,但那穹辉珠好歹是顺顺当当取到了。由始至终未置一词的黎瑶仙子此时方来露了个脸,闲闲淡淡道是先带珠子回昆仑墟复命,玄洛也便一个闲淡回应,就此算作分路扬镳。

众仙相互一番作别,腾起花花绿绿的水泡升海面而去,之后各归各位。

我见岚光未曾随其父皇回岩礁宫,还独自站在原地,水碧笼住一层哀伤。

遂至他面前,道:“这桩事上终归我待你不磊落,你如何怨怪也都应该。但即便你如今不愿听我讲话,我还是要觍脸与你多嘴一句。诚然,情爱姻缘权势利禄皆是极好的东西,心向往之本无大错,却不宜学你那长姐过分强求,或陷于偏执,或损人利己。须知天道有轮回,终是要落得因果报应的。”

他稍望我会儿,最后轻点了点头,回身扎进深海当中,不多时便游不见了。

南海事毕,我自随玄洛回独苏山。梓桑原本与我们同路,然他叽咕半日说要缓上两个时辰再走,顶不住我追问再三,方别扭承认此番因未见着朱华,他有些挂心,须得亲眼瞧一瞧,看她是不是跟我说的那般尚未消气。

我估摸朱华约是昨夜喝大了,今日宿醉在屋里头睡觉。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两个的事我也插不上什么嘴,便随他自便。

因此回程只剩我和玄洛。他架一朵大云行在前面,我架一朵小的紧随在后。不凉不热的风儿不急不缓地推着云头,我们行得十分稳当。

云天之间,满眼只得他衣袂飞扬,风里浮着股冷香。我今日并未饮酒,却觉悠悠忽忽,有些醉形容。略一晃神,云头猛打了个颤。

待我正过神来,已被玄洛拉上他那顶云头,微微侧脸,便见得咫尺之处眉眼绝尘,愈加晃起神来。

他偏了个头,冷不防道:“你适才说出那番话,看来很有体悟。”

我回想半日,才解过来他说的那番话是哪番话。

确然,佛说世间有八苦。近因亲闻亲睹他两段艳事,使得我对求不得一苦感悟尤深。

我与岚光说那些,并非我好为人师,只因他生就皇族之子诞落权柄之家,又得那样的母亲姊妹为榜样,身在其中未免迷失。我一个旁观的终归看得清楚些,如今能醒一句是一句,不过盼他将来不至为求那些不得之物而泯灭良知,不然实在令人唏嘘。

这些大道理我也不便与玄洛细说,只笼统回他:“确实略有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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