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张相国怎的没来?”韩王问道。 “禀大王,祖父身体抱恙,今日身体不适未能来朝,还请王上责罚。”张良启禀上报。 “罢了罢了,那便让张相国好好养病。如今相国年事已高,更要注意身体才是。” “谢大王体恤。” 今日上朝张开地没来,韩王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满朝文武真正忠于自己的能有几个,姬无夜是离开了,但仅凭血衣侯一人就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他还指望张开地能为自己解围呢。 “父王,”韩宇拱手出列,“儿臣以为,如今姬将军远在边关,韩国军政事务大半无人处理,应尽快安排一位代理将军为妙。” “臣以为,安排代理将军一事可再缓。四公子所言并无道理,但朝中文武谁能担此大任还有待商榷。”张良唯恐韩宇又有什么坏心眼,代理将军一职除了他就是血衣侯,不管是谁,对流沙都没好处。 “诶,张司寇何出此言?姬大将军是为朝中重臣,但我大韩国难道还找不出第二个能人巧将吗?父王,血衣侯曾在百越征战数年,其战果并不比姬将军差。儿臣以为,血衣侯倒是个不二人选。” “大王——”张良还欲开口,却不想硬生生被打断。 “张司寇多次阻拦,可是有更合适的人选?”白亦非不屑一顾地看着张良,出口打断。 张良入朝还未满一年,怎能与这些混迹朝堂的老狐狸相争?一时语塞,只得作罢。 “那这……”韩王显然不愿意。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姬无夜,这下又出来一个血衣侯。不管怎样,他这个王永远都是个摆设。 “只让血衣侯来管理,寡人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多谢大王关心。若是大王怕政务繁忙,臣一人处理不当,可再为臣指派一个帮手。”血衣侯说着,显然心中是有合适的人选。 韩宇瞟了一眼白亦非,站出来毛遂自荐:“父王,儿臣愿与侯爷一起,为韩国的军政鞠躬尽瘁。” 张良紧了紧眉头,拿着朝牌的手不禁更加用力。 坏了!看来四公子与血衣侯早已达成了合作关系,这下可就难办了。张良心想。 韩王支支吾吾,时不时看向张良。张良承着韩王殷切的目光,渐渐低下了头,这下他也爱莫能助了。 韩王叹了口气,心想:算了,怎么说也有一半在自家人手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跟血衣侯协商解决。不过每个星期都要跟寡人汇报军政事务的处理情况。”过问军政事务,也算是作为君王的最后一丝尊严了。 退朝后,张良看着血衣侯与韩宇一同向宫外走去,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等回到府上,他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祖父。如今朝堂乌烟瘴气,之前三足鼎立的局面又变回了两边对峙,这次要面对的是血衣侯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有关他身上的疑点颇多,而且此人心思缜密,让人捉摸不透。 看来流沙接下来要面对一个更强大的对手了。 “四公子,初次合作可还满意?”血衣侯问道。 “各取所需,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等到除掉姬无夜,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们两个的合作就算终止了。”韩宇也知道血衣侯远比姬无夜要可怕。 “那是自然。”血衣侯意味深长地说道。 “若无他事,那我就……”韩宇正想走。 “慢着。不知四公子可还记得卫庄?” “卫庄?”韩宇仔细想了想,“哦,那不是老九举荐的司隶嘛,他也在军政体系内不是吗?” “卫庄此人身世成谜,据说他出生在韩国冷宫。能得九公子青睐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就怕他利用这份信任进入朝堂然后做出什么于国不利的事。” 血衣侯想拔除卫庄的理由很简单。在许久得不到蓑衣客消息的情况下,白亦非亲自前去找他,没想到找到了已经泡烂的尸体,而他身上的伤正是鬼谷的横贯八方。 “所以,侯爷想拔除他。” “九公子已去秦国,但是他的触手还依旧留在韩国。四公子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韩宇究竟怎么想,他不关心,总之,有人敢挑战夜幕的权威,就应该让他尝尝从老虎嘴里抢食的后果。 张良匆匆赶到紫兰轩,径直走向卫庄的厢房。 “子房来得可巧,他刚要去找你呢。” 张良半路遇到紫女,紫女告知他后,与他一同去找卫庄。 卫庄正要出门,正巧三人就碰面了。 “你来得正好,进来吧。” 张良进屋后,紫女将门带上,卫庄即可开口道:“我猜你要跟我门说的是血衣侯与韩宇串通一气的消息。” “卫庄兄可真是神机妙算,你是如何得知?” “那夜他杀死了蓑衣客,是蓑衣客告诉他的。”紫女招呼张良坐下,边斟茶边说。 卫庄不动声色地将摊开的竹简卷起,摞到一边,“夜幕四凶将现在死了两个,碧海潮女妖经弄玉猜测可能是明珠夫人。” “而弄玉姑娘听到明珠夫人称血衣侯为表哥,所以无论他们两个谁倒台,另一个也必定会被连根拔起。” “前几日蓑衣客误把我当做血衣侯,给他支的招就是跟韩宇合作。而根据白凤的消息,姬无夜早已知道血衣侯有异心,并且掌握着血衣侯的弱点。” 卫庄将手边的竹简递给张良。 “燧人氏钻木取火的第一簇火苗能燃尽世间万物……”张良后知后觉,“难道这就是血衣侯的弱点?” “不错。血衣侯是极寒体质,即使是正常人触摸这器物都能明显感受到热,对于血衣侯来说更是碰不得。” “所以,他找四公子合作,是想让四公子帮他取出这器物?” “这可能仅仅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一只棕头鸦雀笨拙地飞落到弄玉的窗前,圆乎乎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显得它异常娇小可爱。 弄玉上前去抚摸它,想将它放飞。 “等等!”白凤突如其来,向她喊道,“它的翅膀受伤了,本来想给它包扎来着,可能比较怕人,转头就飞走了。” “你不是百鸟之王嘛,还有怕你的鸟?” “……谁说的……”白凤羞得面红耳赤,他享受别人夸赞,但唯一经不起的就是弄玉的夸奖。 “进来吧,我们一起。” 两人一起给棕头鸦雀上药包扎。弄玉细心,貌似白凤帮不上什么忙,蹲在一旁呆呆地看。 “白凤?”弄玉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不会太冒犯。” 白凤抬起头看向她,在对视的那一刻,视线又不知道转到了哪里。 “没关系,你问吧。” 弄玉见他这幅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好像那天在雀阁,墨鸦当时说白凤怕女人来着。 “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姐姐?” “都过去近十年了,要去哪找?怎么找?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要是她还活着,我其实不希望她来找我。与其说,费劲千辛万苦去找一个生死未知的人,倒不如平平安安地过普通人的生活。” 白凤并不是狠心,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用十年的时间去找一个人怎么说都是在浪费时间。就算是找到了能如何,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 若是现在白凤依旧在夜幕,那才是最无助的,他倒真的希望这个姐姐已经死了。 弄玉点点头。这只棕头鸦雀貌似真的不喜欢跟人类相处,总是扑腾着翅膀,想要飞离出去。 “看来,它真的很不喜欢被留在这里。”弄玉无奈得说道。 在将它放飞时,弄玉又问了一个问题:“白凤,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怕女人啊?” “什么?!你听谁说的?” 弄玉“噗嗤”笑出了声,像是许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好久都没停下来。白凤满脸的无奈与羞涩,脸上就像被热油浇过直发烫。他靠在窗边,心脏砰砰地跳。 他看向弄玉,弄玉依旧笑意盈盈,倒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朱翠香。 俗话说,千金难买美人笑。如此说来,倒还是白凤赚了。 另一间厢房的气氛可不比他们轻松。在三人一通分析后,制定了一个初步计划。 “其实,如此看来朝堂还是呈三足鼎立之势,我们还是看他们鹬蚌相争吗?”张良问道。 “姬无夜一时还回不来,现在就是流沙与他们两人的角逐。那火种我们也要争,先行制服夜幕四凶将,再扳倒姬无夜要容易得多。” “若是能抓住两人的把柄,上奏弹劾,也不失为是个好办法。” “百越宝藏。”卫庄说道:“当年夜幕杀掉赤眉龙蛇和躯尸魔,夺得了百越的宝藏。据说血衣侯偷偷藏了一箱。” “若是能以私吞国财的罪名坐实他的行为……” “那便分头行动。” 卫庄说着,将张良看过得竹简卷好,与桌面上的其他竹简摞在一起。张良不经意间瞟到了阴阳家的字眼,便将那宗竹简拿了起来。 “卫庄兄可真是好雅兴,倒还研究起阴阳家的学术来了。” 卫庄一把夺过,冷冷地说了句:“闲来无聊。”随后便将桌子上所有的竹简全部抱走,放回到书架上。 张良以为是自己冒犯了卫庄,深感抱歉:“良失礼了,望卫庄兄海涵。” “无碍。” “不过阴阳学说主张五行相生相克,深观阴阳消息,而作迂怪之变。也确实值得研究。” 卫庄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张良,瞪得张良心里倒有些发虚,连忙道歉。 紫女招呼着张良出去,至于卫庄这一番行为,她倒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等到张良走后,卫庄转身又将那竹简取出,“阴阳家咒印禁术——六魂恐咒。” 他不知道该不该让其他人也知道,但总感觉一切来得太突然,又显得不太真实,贸然行动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阴阳家为什么要杀韩非?卫庄想。 看来,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遍布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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