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月夕要求的那一瞬间，顾青青傻眼。
不是说要去准备给方妈妈的用药方子吗，为什么还要去找马尿？
担心自己听错误事，顾青青盯着秦月夕的脸，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嫂子，你刚刚说要我去马厩，找马尿？是马尿，对么？”
“是，你没听错，我也没有说错，的确是让你去接马桶回来。”对上顾青青那双写满疑惑的小眼睛，秦月夕认真点了点头，顺便太抬手在半空比划了一尺多长，“找这么长的小桶就够了，不需要大木桶。”
“不是，”得到确认，顾青青眼底的疑惑更多，“为什么要去找马尿啊？嫂子，你该不会想趁着现在，方妈妈没有反抗的能力，直接给她往嘴里灌吧？”
这可不行吧！
虽然她的确很想这么做。
可，头上还有母亲和爹爹关着呢。
就算方妈妈之前再怎么办了错事，是个十恶不赦的刁奴，按照她父亲的做事性格，既然今天打过板子，就算罚过了，是不能在私下虐待了。
而且，就算爹爹愿意，康老太也不会同意啊。
秦月夕好笑地看了顾青青一眼：“你觉得我会也这么恶劣的法子？方妈妈贼手盗窃，此事已经交给爹罚过了，咱
们那还能私下灌马尿，传出去这不成了顾家虐打下人了吗？康老太逼急了，还会让跟来的婆子去告到官府那里。”
“那怎么还要马尿？”要马尿能干什么？除了灌到方妈妈嘴巴里，她在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哎，是用来入药的。不过……”
“不过什么？”顾青青追问。
“不过……现在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等我把药方写完，找下人抓好了，熬药的时候再告诉你。”
信不过顾青青这张最，秦月夕并未将所有的安排和盘托出。
顾青青虽有不甘，但还是很听话的点点头，“那我去马厩那边了，若有下人问我为什么要马尿……”
秦月夕主动接口：“你就说，是听我的吩咐，是少夫人要求的。”
“那我去了！”
欢脱的丢下这句，顾青青已经奔出了荣辉堂的院子。
秦月夕提着药箱，不疾不徐地沿着脚下的地砖往院门口走去。
走到圆形月洞门下方的时候，秦月夕忽然定住脚步，猛地回身看向正后方，那一排坐北朝南的主屋。
主屋那边，堂屋入口左右两边站着两个双十年华的桔衣女使。
堂屋门口垂下一扇藏蓝色五蝠捧寿暗纹的绢布门帘。
深深地瞥了一眼那扇垂下不动的门帘，秦月夕才收回视线，继续走出月洞门。
她虽然没有透视眼能力，但前世训练出的杀手警觉还在，即便没有进屋，她也知道在那扇门帘后面，躲着一双眼睛，在屋子里暗中窥探。
除了康老太太，不会有别人了。
今天她和康老太太在酒楼雅间说的那几句话，还不算正式交手，毕竟没说几句话，顾父就过来了。
不过也不要紧，她这次回来了。
日后交手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脚下生风，秦月夕背着药箱子很快就离开了荣辉堂，往自己所住的麝月院走去。
在麝月院里，她早一年多前就安置了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里除了一些她喜欢的最简易的实验设备之外，还有许多她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从灵泉空间里带出来的草药，全都一一炮制好了，放在实验室的置物架上。
她刚才看过方妈妈的屁股了，的确是小厮没有留什么情面，臀肌打的惨不忍睹。
屁股上的两块臀肌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和钝性破裂伤。
伤口能将深度，目测都有两厘米深。
最长的伤口至少有五公分长。
臀肌直接被打烂了，血流了不少。
加上
观察到方妈妈嘴唇颜色变白，应该是失血量有大概三百到五百毫升之间。
她光是缝合屁股上这些破碎的肌肉，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按照使用灵泉空间里种出来的草药来看，即便是用好的药材，方妈妈的屁股想要完全恢复，把断裂口基浅层愈合，能够翻身睡觉，下床走路，也需要半个月左右。
等秦月夕的身影彻底走出院子，堂屋里，一直躲在龟背锦纹槅心窗棂后面的康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小贱人，听说从前在京城里是个有名的傻子，不过一个庶出丫头，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了，如今脑子清醒不说，口齿还这般凌厉，当真是不能小瞧。”
扶着窗框，康老太太转身回到了堂屋最里面，紧靠壁桌的太师椅上坐下，口中不由自主的念叨着。
“都说这个秦月夕里开，之前我还小瞧了，以为不过是个侯府庶女，有几分伶俐的黄毛丫头罢了，做这么大的生意出来，也是因为运气好，有贵人扶持。如今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她手里摸着椅子扶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
之前还觉得秦月夕比自己小了四十多岁，自己拿捏一个比顾青青大七八岁的少女，还不是
信手拈来？
可在酒楼雅间那么一见面，她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毛丫头可比顾青青有脑子多了。
尤其是刚才在院子里又是一番侧面切磋。
她就更明白了，秦月夕这个孙媳妇可是个厉害角色，不光是脑子灵活，会拳脚功夫，还会一些行医问药的本事。
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刚才是在装晕。
想要从秦月夕身上讨什么便宜，估计是不可能了。
几个喘息之间，康老太太的心里就已经想好了主意，现在别说讨便宜，想着怎么能搂住那说好的几万两银子，全身而退，跑路回家才是要紧！
……
半个时辰后。
秦月夕已经给方妈妈开了药方，煮好了草药。
白色的砂锅里，黑乎乎的药汁已经从半锅熬成了一小碗。
小厨房里都是熏人发苦的药味。
顾青青也捂着鼻子，拎着一桶马尿过来了：“嫂子，你要的马尿来了。马厩的那些马夫说，平时马尿都是尿在棚里的，为了这一桶，我可是守在马厩好久才接到了两泡马尿。”
秦月夕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小桶，望着里面黄橙橙的马尿，点点头，道：“不错，你亲自舀一小碗，跟着我一起送给方妈妈喝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