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课堂之后,林淼换下带血的衣服从房中出来,打算去探望祝英台。 还没等她出院子就被马文才拦了下来。 身形优越,穿着白袍,抱手挡在林淼的面前,一脸看似温和的笑意,实则是个狐狸。 “马文才,可听说过一句话?”林淼站在院门口,微微抬头,看见这一张脸之后又立马别过脸。 “什么话?”马文才来找林淼无非就一件事,林间发生了些什么。王蓝田坦白,他确实对祝英台下手了。可即便如此,林淼那样拦着自己也十分古怪。 “好狗……”林淼和蔼笑着,吐出半句话,其下不言而喻。 马文才瞪了她一眼,眼神流转,无声的说着,“后山。” 林淼便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马文才这是在要挟她? “马文才,有事不妨直说,我还有事。”林淼皮笑肉不笑,语气也不算好。 对书院里的人她向来都是若有若无的冷漠,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明,牵扯过多不好。 就比如说现在马文才已经缠上自己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知道你们到底在瞒着什么事。”马文才靠在院门口,眼睛直勾勾盯住林淼,一双凤眼如此看着林淼,反倒是让林淼心里生出了一丝惊慌。 林淼心知,马文才得不到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此便只能说实话了。 “不过是祝英台不是摔伤的,而是王蓝田用箭射伤的。她心善,放过了王蓝田,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马文才,保密可好?” 此话,马文才信了一半。 祝英台此人,并非一个软柿子,平日里娇纵蛮横,他说放过王蓝田?以为自己会信吗? 但王蓝田确实应该被整治了。 一行三人,都到了祝英台的房间,此时银心正一边抹泪一边照顾着祝英台。看着马文才带着王蓝田,林淼心里就生气,不自觉瞪着马文才。 “你带着他来干什么?” 马文才笑了一下,挑眉说:“自然是带他来赔罪的。” 听见这个,林淼反倒是嗤笑着马文才的做法,“赔罪是假,想要和祝英台交朋友才是真的吧。” 交朋友? 马文才心里不屑一顾,谁要和祝英台交朋友了。 “祝英台,你怎么样了?”林淼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祝英台,眼里满是忧心,知道祝英台是个女的之后,她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先前祝英台做事总是扭捏。 想到这儿,现在不教训王蓝田的话,等到他真的闹出人命了,自己还怎么在书院里过安生日子。 林淼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屋子里的人震惊了,尤其是祝英台的书童银心。 他们几个来干什么! 真讨厌! 小姐的身份被人发现了不说,如今这个人居然叫得如此亲切,必定是有所图谋。 想到这儿,银心一脸戒备挡在了众人前面,“我家公子身体不好,诸位公子还是不要来打扰她休息了。” 被赶出来的三人才刚出院子,林淼一脚便踢在王蓝田的身上,没等马文才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踢在王蓝田的后腰上,直接放倒了王蓝田。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王蓝田趴在地上,捂着腰,朝林淼骂过去。 “林淼!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敢打我!” “你这是在做什么?”马文才愠声。 他两步靠了过来,抓住林淼手臂,制止她马上又要落下的脚。 没别的,马文才带过来的人,他想怎么惩处都可以,但是越过他可就不行了。 “王蓝田,你今后要是再敢对祝英台出手,可真的要当心你的小命了。”林淼警告着王蓝田,又对着马文才说,“就算是你,也保不住他。” 等到林淼大步离开之后,王蓝田从地上爬了起来,脑子里还不清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对着马文才阴鸷的眸子,他不敢再放肆,只能和秦京生诉苦。 “你说,要是梁山伯打我,我也就认了。他林淼算是个什么东西,和祝英台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哪里来的资格为祝英台出气?你说是不是。” 坐在王蓝田身旁的秦京生附和着,“对嘛,林淼性子这么古怪,怎么好端端的就肯为祝英台出头了呢?” “秦京生,你和林淼同屋,他要是有什么问题,犯了错,你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看我怎么整治他。”王蓝田狠狠跺脚,却用力过猛,又扶着腰叫痛。 “说到这个,蓝田兄,之前我们不是怀疑林淼是个女的吗,我现在觉得他有可能真的是个女的。”秦京生小声说。 “废话少说,怎么回事儿?”王蓝田催促着秦京生,迫不及待想要抓住林淼的把柄,若他是个女的,那岂不是可以把林淼赶出书院了! “是这样的,有天半夜,他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我当时坐在床边,他当时散着头发,看着就像个女的。” “然后呢?”王蓝田问。 秦京生苦笑着,“然后,我跟他打招呼,他一脚就把我给踢晕了。” 听见这个,王蓝田又发起脾气来,“这算什么,披头散发就是女的,我把头发放下来,你是不是看我也是个女的!” “话不能这么说,那林淼长得就像个女的,哪里有男人像他那样长的嘛。至于蓝田兄你嘛,哈哈…” 这个时候,马文才从校场回来了,正好就听见了二人的谈话。 半夜披散着头发?难不成是在后山洗澡那一次。 话说,那一次林淼在后山晕倒,他将人带回书院,正好遇上了李伯容,是李伯容把林淼送了回去,反正他二人关系不一般。 林淼是个女的? 那模样确实像个女的,唇红齿白。 若说他是个女子,那白色布条莫非是他用来…… !!! 简直荒唐! 那家伙怎么可能是个女的! 浅麦色的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不如我们试他一试?” “哦?你们想怎么试?”听见身后似是嘲弄的声音,二人看了过来。 “文才兄。” 马文才正坐上位,轻抬眼眸,敲了两下桌子,王蓝田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文才兄,这不难办,衣服一脱,不就知道他是男是女了吗?”提议的是秦京生。 “对!把这小子给绑了,捆起来,看他还能怎么办!” 马文才翻起书来,是?不是? 王蓝田又喃喃自语着:“如果林淼是个女的,那么他莫名其妙为祝英台出头,就是说他喜欢祝英台!”他恍然大悟,越发觉得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马文才突然开口嘲笑着二人的想法,“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想把人捆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女的整天不休边幅,衣冠不整。若说祝英台是个女的,那还可信很多。” 二人挠挠头,又觉得马文才说的在理。 王蓝田循着马文才的意思,转头附和到:“确实,但凡我们说话对女子有些不尊敬,祝英台就开始发脾气,他倒是比林淼更像个女子,还是文才兄慧眼。” 不过,无论林淼是不是女的,王蓝田都打定主意要整他了。 尤其是在林淼知道他对祝英台下手之后,这可是一根刺。 而这边,马文才派出去的马统终于回来了。 “少爷,这一趟寻阳可让我好跑。”马统喘着粗气,大口饮茶。 “说说,结果怎么样?”马文才不免着急知道结果。 “这寻阳陶氏一族并未和叶姓有过姻亲,而且寻阳士族中也没有叶姓。” 马文才听着这话,想着父亲曾说过的话,寻阳陶氏一族世代武将,只可惜行军打仗,族中子弟难免死伤,这陶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唯有这陶渊明还有几分薄名。 从陈夫子那儿来消息是,林淼是山长救下来的,籍贯、身份也是不明。 若说是林淼只是一个化名,也有些可能,他手上那把剑上的印记确实是陶家的,他的确是陶家的人。 说不准林淼是陶家将军麾下的人。 “还有什么?”马文才问。 “少爷,这陶家在寻阳基本上没什么人了,他们都在荆州打仗呢。不过听说陛下已经召他们回朝了。”马统说着,“这是陶家将军的画像,集市上的人以为我是给家里小姐说亲的,硬是要送给我,少爷要不要看看?” 马统傻笑着,递上一个画轴。 未开封的画卷被马文才扔在桌上,“马统!你胆子不小啊!滚吧!” 画卷搁在桌上,林淼的身份依旧不明,马文才倒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虽然林淼的身份还未查明,但马文才心里却觉得,林淼是个可用之人。 父亲常教导,知人善用,为将者不仅要修已身,也要招贤纳士,这个人倒是可以纳入马家军麾下。 林淼为人是懒散了一点,头脑也不怎么灵光,但是武功却不差,即便出身庶族,但未必不能招揽。 只是若要招揽,还必须给他把这些陋习给改过来。 若是自己能将他教好,此人将来必会是马家军中的佼佼者。 但还有一个问题,若林淼当真是个女的又该如何? 想到这儿,马文才又笑着摇了摇头,整日懒散做派,衣冠不整,行事作风哪一点像个女子了? 端正坐在前排温书的马文才转过头去看着林淼,又看着祝英台,久久都想不明白,林淼为什么会突然为祝英台出头。 书院的学子们之中,性子最是冷漠孤僻的便是这位林淼了。 平日里不与人往来,若说众学子之中谁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也就是荀巨伯和李伯容了。 现在几次三番为祝英台出头,少见。 莫非他真是个女子,喜欢上了祝英台这个羸弱不堪的小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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