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峤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肩上。 慢悠悠朝夏殊走了过来。 在离夏殊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状若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瞅,惊讶道。 “哟,好巧啊,你们怎么也在这?” 明明声音是惊讶的,笑容却无比淡定。 尤其是看向程寒时。 沈峤的眼睛泛起奇异的光,瞳孔里腾腾染上晦暗,如蛇蝎般阴鸷。 程寒根本没看他,连余光都懒得给他。 只冷眼觑他,“沈峤,今天没你什么事。” 秦铭抱着胸,嘴角轻扯,“赶紧滚。” 态度要多差有多差。 偏偏沈峤听了也不恼,反而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懒洋洋往前走了两步。 来到程寒和秦铭身边,像是挑衅般,凑近打量几眼,笑得轻荡。 “我说程寒,你还好这口呢?” 拿眼扫向夏殊,意有所指。 程寒微微眯起眼,“你有事吗?” 沈峤则向后退了步。 耸了耸肩,双手张开,“没事啊,随便聊聊。我是来找夏殊的。” 说着快步向前,想要去夏殊身旁。 刚想走,手臂就被人紧紧拽住了。 程寒微微仰起下巴,冷眼扫视他,“你敢碰她试试?” 沈峤抓着外套的手缓缓垂下。 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冷,嘴边轻轻嗤了声,甩开他的手。 他慢悠悠走到夏殊身边。 碰了碰夏殊的手臂,“喂,夏殊,一起回家不?” 一边问一边将外套穿上。 风平地刮起,吹动着周围的枯枝,发出啪啦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冷。 天色也暗下来,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 夏殊摇头,“不要。” 沈峤则像是吊她胃口般,故意放低了声音,“我把程寒的秘密告诉你。” “听不听?” 夏殊还是摇头。 远远的,程寒和秦铭站着看沈峤表演。 就看他凑在夏殊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夏殊只是使劲摇头。 秦铭看不下去,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将沈峤推开。 “赶紧滚吧,别他妈纠缠夏殊。” 沈峤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阴狠在眼中一闪而过。 他绽开笑容,盯着秦铭幽幽说,“怎么,你也喜欢这婊.子?” 闻言,夏殊的身子一僵。 她站得笔直,像棵白杨树。 目光直瞪着沈峤,似乎有点儿不可思议。 沈峤索性放开了讲。 嘴角始终带着凉薄又轻荡的笑意。 “秦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程寒喜欢什么,你就跟着喜欢什么?” “贱不贱呐,啊。” 之后的每一句都十分难听。 沈峤像是故意撒气般,婊、贱、瞎、恶心,这样的字眼频繁出现。 嘴里不停地吐着污言秽语,恶狠狠地笑着看向夏殊。 “听说你是程寒的姐姐,不会是私生女吧?” “看着挺清纯的,谁知道背后是不是天天对着自己弟弟发骚呢。” 夏殊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死死咬着唇,眼眶逐渐泛起水渍。 程寒红着眼冲了过去。 他高高抬起腿,狠狠踹向沈峤。 沈峤没防备,直接被踹倒在地。 衣服瞬间在地上摩擦出灰色痕迹,鞋也掉了一只。 手背在冰冷的地板上摩破了皮,沁出血红。 “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程寒俯身揪紧了沈峤的衣领。 另一手狠狠捏着他的下颚,把他的牙齿捏得有些变形。 沈峤则阴狠地攥着他的手腕,使劲往外掰。 躺地上嘴里还不忘嘲讽,“怎么,不爱听?” 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扫向夏殊。 “乡下跑来的野丫头,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 “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丑不拉几的——” 程寒的手逐渐缩紧。 沈峤的脖子被衣服勒住,脸色通红,喘不过气来。 声音被迫中断。 一旁的秦铭连忙拽住他,急切道,“哥,你可不能再打架了。” 他们还是在校门口。 不说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保安室那边还有老师。 他不要命了! 程寒顿了顿,手里的拳头攥得梆硬。 手背上青筋鼓起,太阳穴隐隐抽动。 他咬着牙,眼睛通红,盯着沈峤如同盯着猎物的狮子,火山即将爆发。 “操他妈的死杂种……” 秦铭面色阴沉地盯着地上的沈峤。 拦住程寒,冷笑道,“要打也得让我来。” 见状,沈峤反而更加得意。 继续扭头对夏殊说,“你真以为程寒看得上你?” “他连我妹都瞧不上,还瞧得上你吗?” 程寒最终还是没忍住。 挥起拳头狠狠砸向了沈峤的脸。 - 夏殊跟着程寒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这次程寒没事,只是手受了点伤,被打惨的只有沈峤。 沈峤今天没带着他那群小弟,独自一人在校门口,被两人打了个半死。 鼻血流了一地。 夏殊站在寒风中目睹了一切。 她声音细微,带着哭腔,“求求你们别打了……” 然而两人已经红了眼,抬脚狠狠踢向沈峤的身子。 一人一脚,凶狠激烈。 沈峤抱着头,躺在地上还在哈哈大笑。 笑声中夹杂着两声惨叫。 后来就没声了。 老师赶到的时候,沈峤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 被紧急送往医院。 120的急救声响起,红色的车灯闪烁在黑暗中,异样耀眼。 周围的人抬着沈峤上担架,疾驰而去。 夏殊才意识到这次有些严重。 秦铭将坚定地将他俩推开,悄声,“哥,你俩先走。” 自己则主动走向面色铁青的老师们,主动认罪。 “是我打的,我认错。” 程寒此时已经恢复些许理智。 他静静拉着夏殊的手往回家的路走。 两人静默着,夏殊小声抽泣。 她听见了沈峤的话,也看见了程寒和秦铭打人时的疯狂,莫名的情绪堵在心头。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只觉得今天的风很大很大。 大到快让她睁不开眼。 程寒递给她一张纸。 她擦了擦眼睛,却发现视线更模糊了。 “姐,别哭了。” 程寒揽了揽她的肩,轻轻的,有些小心翼翼,“没事的。” 夏殊的抽泣声更明显了些。 她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忽然失控。 只能紧紧拽着程寒的手,咬着牙,任难过的情绪将自己包围。 她陷入情绪沼泽,爬不出来。 程寒揽着她的肩。 始终没说一句话。 回家的路忽然像深夜里的小巷,寂静幽深,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 晚上。 程鸣和谢媛荷谈生意回来,请程寒班主任赵欣兰吃了顿饭。 夏殊也跟着去了。 赵欣兰穿着一条碎花裙,个头不高,体型微胖,戴着褐框眼镜,拎着个编织包坐了下来。 简单寒暄后,赵欣兰笑意盈然,对程寒一顿夸赞。 “程寒这孩子啊,很聪明,一点就通。这次考得这么好,也是理所应当,听同学说,他最近学习都比较刻苦,想必背后付出不少努力吧?” 谢媛荷心情很好地给她解释。 “我让夏殊给他指点了下功课,可能对他这次考试有所帮助吧。” 赵欣兰欣然望向对面的夏殊。 看见她略显不同的校服,还有些惊讶,“这位就是夏殊吗?” 谢媛荷点头,扶着夏殊的肩自豪介绍,“夏殊读的是柳林附中,学习可厉害了,次次考第一。” 夸赞之际带着三分吹嘘。 赵欣兰了然点头,看向夏殊的眼里多了几分欣赏。 夏殊腼腆地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个笑容,随后快速低下头。 没人看见她略微红肿的眼睛。 程寒也显得有些沉默。 然而在赵欣兰和谢媛荷看来,却是乖巧的表现。 两人相聊甚欢。 谢媛荷询问了许多关于程寒在校的问题,赵欣兰都表示,“表现很好。” “程寒这次还作为我们学校的优秀生代表,去柳林附中演讲了呢。” “哦?是吗?”谢媛荷故作惊讶。 明明早已知晓的事,她还是假装头回知道,笑吟吟问,“演讲得怎么样,没给学校丢人吧?” 演得很自然。 “当然没有。”赵欣兰回答,“演讲得很顺利。” “下回要是再有这样的机会,还得派程寒去,他是个好苗子。” 谢媛荷听了,乐得合不拢嘴。 程鸣一如既往地坐在一旁。 听着两人聊天,自己则默默夹菜吃饭,一脸悠闲。 晚餐吃完。 谢媛荷让程鸣先带两人回家,自己多和老师唠唠。 也许是谢媛荷出手大方。 也许是她俩都有共同的爱好,比如都爱买裙子。 两人聊起来就停不下来。 等程鸣给谢媛荷打电话,问她,“我们都已经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媛荷才草草回复,“马上。” 趁着谢媛荷接电话之际。 赵欣兰拿起桌上的红酒,呷了口,缓了缓神。 谢媛荷将手机塞进包里,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刚刚接了个电话,赵老师您继续说。” 然而赵欣兰像是切换了面孔,语气稍沉。 她轻咳一声。 语重心长道,“我说啊,你们还是得多管管程寒这孩子,不要让他误入歧途。” 只是声音很小,凑在谢媛荷耳畔。 谢媛荷顿时眉头一皱,迟疑道,“赵老师这是什么意思,程寒又犯事了?” 赵欣兰一顿。 紧接着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谢媛荷顿时面色铁青。 她急声问道,“赵老师,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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