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说的好地方。 原来是电玩城。 游乐园附近有个大型电玩城，人满为患，进门就是两长排的娃娃机。 玻璃柜里亮着明亮的灯，里面的娃娃五颜六色，毛绒可爱。 有家长带着小孩玩的，还有情侣趴在玻璃柜前，盯着柜子里的勾爪，神情专注。 夏殊果然被吸引了。 程寒看她眼脸上毫不掩饰的喜爱，就问，“喜欢哪个？” 夏殊情不自禁指了指左边一处娃娃机。 那台娃娃机里摆着成堆的粉色小鱿。 毛绒绒的头顶点缀着绿色小草，粉圆的四肢舒展开，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粉嫩嫩，煞是可爱。 可能因为这台机器位置较偏，没什么人。 都不用排队。 程寒拿着币走过去。 他将游戏币投入机器，开始操控手柄。 细长的钩爪开始缓慢移动，弹簧掉下去的时候，钩爪碰到底部的小鱿身体，三个钩子都顺利抓住。 紧接着，钩爪便开始抓着小鱿往上抬。 慢慢的，慢慢的，朝着出口移动。 夏殊看得很认真。 她的心随着勾爪上升而提起。 然而在靠近出口时，那只钩爪忽然像松了力气，小鱿就这么掉了下去。 粉色小鱿翻了个滚，在边缘停住不动了。 夏殊可惜地叹了口气。 微不可闻。 程寒还是听见了。 他又面无表情地投进去一个币，继续操控着手柄。 这次，钩爪平稳地位移着。 弹簧松懈的那一刻，钩爪掉落在刚刚那只小鱿上，爪子牢牢抓紧身子。 再次上移，程寒的手轻轻摇动手柄，钩爪便缓缓往出口移动。 夏殊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程寒眼神紧紧盯着那只小鱿。 手下的速度加快，钩爪也随之松下，小鱿迅速掉落，头撞在方形出口的边缘，弹跳了下。 而后翻滚着落入正中央。 成功了！ 夏殊忍不住激动地拍了拍手。 声音不响，但还是被程寒听见了。 他余光扫到她激动的表情，掀起唇角将粉色小鱿递给她，“喏，给。” 夏殊迫不及待地接过，抱紧小鱿，眼睛亮晶晶的。 “谢谢。” 女生果然都无法拒绝可爱的事物。 程寒扯着嘴角又问，“还想要哪个？” 夏殊眨着眼睛又指向另一处。 那台机器里装的是蓝色兔子玩偶。 一对蓝色耳朵柔软地趴着，两只眼睛是粉色的，短短的小圆尾巴翘嘟嘟的可爱。 只不过个头有点大，看起来不太好抓。 但显然它好看到许多人都想尝试。 娃娃机旁围了一圈的人，连不抓的都在围观，跃跃欲试。 程寒走过去时，刚好轮到下一个。 他就将币投了进去。 夏殊抱着小鱿站在他身后，满脸期待。 程寒漫不经心地摇动手柄。 钩爪仿佛有魔力般，稳稳落在其中一只兔子上，然后随着钩爪上升。 啪嗒，正好掉落在出口里。 “好厉害。” 身后传来旁人的惊呼声。 这么难抓的娃娃都被他抓到了，众人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看向程寒。 程寒从底部掏出兔子玩偶，丢给夏殊。 夏殊接住，牢牢抱紧。 眼里的星星更亮了，她弯着唇，攒不住的开心溢出嘴角。 旁边有女生晃着男生的手臂，嘟着嘴撒娇。 “你看看别人男朋友都抓到了，你也给我抓一只嘛……” 声音软绵绵的，一字不漏传入夏殊的耳朵。 夏殊的脸颊微微发烫。 她微微抿唇，有些害羞地抬头看了程寒一眼。 程寒却像是没听见，又问她还想要什么。 夏殊心一慌，就随意指了指旁边的娃娃机。 程寒就拿着币走过去。 接下来，程寒又给她抓了三只娃娃。 夏殊一手拿一只，怀里被娃娃占满，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程寒替她拿着一只大的，拎着保温袋走在旁边。 夏殊偷偷打量了他一眼。 程寒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抓着她的手腕，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 夏殊紧紧跟在他身侧。 手腕上传来浅淡的温热，被牵住的感觉很安心，不会走丢。 夏殊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她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女生那句话。 看着程寒的背影，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看上去，今天他们确实像一对情侣，黑白最搭配。 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重叠。 夏殊看着脚下的影子，时不时交叠，偷偷扬起嘴角。 程寒斜视了她一眼。 见她低着头，就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碰碰车，射击，模拟机，密室逃脱，VR……你随便挑。” 电玩城除了娃娃机，还有许多项目。 虽然比不上游乐场那么刺激，但小项目玩起来也很开心。 程寒耐心等她选。 但夏殊只是轻轻摇头。 她手上抱着娃娃，程寒拎着打包袋，左右都不方便。 程寒就带着她继续兜圈，闲逛着。 路过一处合影墙时，程寒忽然停下脚步。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扬起眉毛，“喂，要不要拍个合照？” 夏殊脚步一顿。 她看向那面合影墙。 墙上凹了许多造型，有搞怪的，有文艺的，有清新可爱的。 背景图风格迥异，但人很多。 也几乎清一色情侣。 夏殊不由得多想了些。 她心跳更快了，“……我不太会拍照。” 程寒轻笑了声。 手往她肩上一勾，半强迫似的将她拉拢到自己胸前。 夏殊磕磕绊绊往前跌走。 被他的手勾住肩，身子靠向他，脸再次贴紧了他的胸膛。 头顶传来程寒温热的呼吸，鼻腔里被青柠气占满，浓郁又热烈。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眼睛像潭水般幽深，泛着狡黠的光芒。 嘴角粲然，“你敢不敢拍？” 夏殊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的脸色泛起细微潮红，手指在娃娃上抓紧，神情紧张。 “我、我不上镜的。” 然而程寒已经掏出手机，对准了两人。 头顶传来他悠扬的声音，“喂，夏殊，你看那是什么。” 夏殊下意识抬头。 闪光灯瞬间照亮，咔嚓。 镜头里，少女错愕茫然的脸，与少年邪气恣意的笑，形成鲜明对比。 身后的背景墙上印着巴黎铁塔，璀璨繁华的都市亮着点点星光。 两人位于正中央。 黑色大衣与白色羽绒服，竟意外的搭配。 - 傍晚时分，天上又飘起了雪。 从灯红酒绿的市区漫步至街道，灯光也从白色变为昏黄。 室外温度骤降，连呼出的热气都变成白色水雾。 程寒带着夏殊打车回去的。 两人撑着伞在路边等候时，旁边有家花店刚刚亮起灯。 甜味的芬香从温暖的室内传来，还有淡淡的玫瑰香水味。 冬天的花店开的不多。 尤其是傍晚才开店的更少。 程寒将伞递给夏殊，“等我一会儿。” 夏殊接过伞柄，扭头就看见程寒直奔花店去。 他在柜台边跟卖花的姐姐说了什么。 她笑着给他指了指，嘴型微动。 程寒就点了点头。 片刻后，程寒回来了。 他接过雨伞，从身后抽出一枝玫瑰，递给夏殊。 “喂，夏殊，恭喜你考了第一。” 夏殊艰难地从娃娃里伸出手，接过。 是红色的。 她一愣，脸唰地红了。 她低着头，轻轻嚅动嘴唇，“谢谢。” “下回继续努力啊，可别让我超过你。” “夏殊姐。” 他漫不经心地说，眼神却飘向旁边的行道树。 只是冬天的树俨然光秃秃，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嗯……” 夏殊点着脑袋，拿着玫瑰的手悄悄在颤抖。 而后，声音似乎被一枝玫瑰冻住了。 两人都不说话。 夏殊的心思杂乱无章。 眼神也不知往哪看，只能低着头，继续看脚尖。 程寒也状若什么都没发生，单手插兜，耳根微红。 好在这时出租车到了。 程寒替她打开车门，夏殊忙不迭钻了进去。 车内广播响着轻快的音乐： “一朵花开放的时间里，好像温柔依偎了一个季节……” 明明是没有什么特别意义歌，偏偏在这时候放。 歌词还如此应景。 夏殊的脸更红了。 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遮挡住脸。 她将脸埋在娃娃里。 出租司机从后视镜看着两人，露出笑容。 “小姑娘，你男朋友不错啊，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不、不是。” 夏殊红着脸摇头，“他是我弟弟。” “弟弟？”司机诧异地回头看了眼，随后露出更为暧昧的笑容，“这年头谈姐弟恋的真多。” “不是的……”夏殊还想辩解。 司机已经笑着换了话题，“这么冷的天还出去玩啊。” “今天好像挺热闹的，你们都去哪儿玩了？” 程寒坐在一旁，接过话题，“游乐园。” “哦？是这附近的那家游乐园吗？听说它最近门票打折，情侣半折优惠……” 越描越黑。 程寒只是轻轻咳嗽了声，却也没否认。 司机又看向埋着头的夏殊。 笑意盎然，“小姑娘，你家弟弟真贴心。” “刚刚打车还备注，说要给你放点活泼快乐的歌。” 说着，他忽然拧动按钮，切换频道，问夏殊。 “你觉得这首怎么样？” 车厢里放出动感欢快的歌： “对我说爱wu^爱大声说出来wu^不管就是现在wu……” 司机还跟着节奏哼唱，头一摇一摆。 夏殊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 “挺……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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