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邵震庭明明已经包扎完了,这些女护士怎么还围在这里,其他病人不需要救治吗? 听听,她们还在聊天—— 和谁。 当然是邵震庭。 “这伤是怎么来的啊?”高个子护士发出心疼的感慨,“是不是不小心撞到利器了?” 另一个女护士抢着回答:“哎哟,你没仔细看刘医生刚才的诊断啊,都说了是刀伤了。” 看什么病历啊,这么大个活体帅哥摆在面前不看,看病历? 病历有帅哥香吗! “是吗?看着怪吓人的,你还疼吗?”后面这句明显是对着邵震庭问的。 高个子护士自从进来,眼睛就放在面前这个英俊的男患者身上。 在医院工作这么几年,她还从未见过颜值如此优质的男患者。 啧啧,这身材,这脸,极品啊。 多看几眼就是赚到了。 可惜帅哥一直是冰块脸,还惜字如金,一直低着头摆弄腰部的白纱布,对周围的人爱答不理的,好像没听见她们的对话。 难道帅哥都高冷吗? 不过帅哥就是帅哥,根本不劳烦他回答,就有人替他解围。 “当然疼了,扎进肉里能不疼嘛!”旁边护士忍不住开口,眉头皱得比邵震庭还紧,好像疼得是她一样。 高个子护士不甘示弱:“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个,我跟你讲哦,你这个伤不能碰水,你可千万记住了。就算想洗澡,也要忍一忍,暂时先用湿毛巾擦擦周围。” “你还没女朋友吧?”她发出一声惋惜,“如果有个人照顾你,替你擦,你就好受多了,不然自己一个人多受罪啊。” 看来这些护士也是见色眼开,看见一个帅哥就走不动道了。 这是趁着关心病情的名义,偷偷试探邵震庭有没有女朋友。 苏璃从来不知道,邵震庭竟然这么抢手。 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有女人缘。 是时候宣布主权了,苏璃咳嗽一声,打断她们的闲聊和八卦:“他有没有女朋友跟你们有关系吗?” 几个护士不约而同回头。 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年轻女人慢慢踱步进来,手背在后背,脸上的表情略带奚落:“怎么,你们老围着他想干嘛呀?想给他介绍对象还是想毛遂自荐啊?” 几个护士被戳中心事,一时语塞,可冒出来的这个女人是帅哥的谁,又勾起了她们的好奇,纷纷将好奇的眼神对准苏璃。 这位谁啊? 刚才缝针的时候她不在啊,该不会真是这位帅哥的家属吧? 你别说,这二位的长相倒是挺登对的,男帅女美,可是这个女人的眼神有点不礼貌,一脸“静静看你们表演”的不屑,说的话呛死人,奇奇怪怪。 几个护士一时各有心思,倒是一直坐在床边,眼神无波无澜的邵震庭在看见苏璃进门后,眼里有了波澜。 他换了个姿势,身板坐得更直了些:“去哪里了,去这么久。” 高冷帅哥一直金口难开,是在等这女人? 难道这两位真的是男女朋友? 几个护士面面相觑,又把目光放在了苏璃身上。 苏璃无视打量的目光,心里却有点无名小火。 这些女人真没眼力劲,给钱了吗,从刚才起就白嫖邵震庭的一身腱子肉。 “不是你让我出去的嘛,”苏璃忿忿,语气里带了一丝埋怨,“伤口都处理好了?” “差不多了,”见苏璃有炸毛的趋势,邵震庭一个起身,下了病床,他上前,安抚似得抬手,捋了捋她额前的一缕发丝,“七天后再过来拆线换药。” 几个护士瞪大了眼睛,看着冷峻帅哥一手拢了拢女人递过来的外套,用它遮住古铜色胸膛,另一只手,则牵起了女人的手。 他语气平静:“刚不是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没有,”抬高两人十指交扣的手,他微微示意,“但有老婆。” 护士们:...... 然而不作就不是苏璃了。 众目睽睽之下,苏璃心念一起,一把甩开邵震庭的手。 “你别这样,姐夫。” “让姐姐发现,更不会放过我们的!” 护士们:???? 邵震庭:......? 一时间,所有人怔愣当场。 什么狗血剧情? 男子半夜负伤,竟因劈腿小姨子被原配捉.奸。 这就是他被刀的理由? 还真是罪有应得呢。 几个护士纷纷没了旖旎的想法,目光从迷恋变成清醒。 看着那对帅哥美女离开,甚至带了一丝“林子大果然什么鸟都有”的鄙夷。 呸呸呸,刚才是自己眼瞎。 怪不得深更半夜跑来医院看伤,果然不是正常人。 姐夫和小姨子乱.伦,要是我,一刀砍死算了。 - 医院外,停车场,小秦提前打开车门。 苏璃走在邵震庭身后,出了医院就脚步匆忙地往车上去,再慢一点,她生怕那帮护士想刀人的眼神把她后背烧出个窟窿来。 低着头,羞耻感袭来,刚才不觉得,这会子突然感觉有点丢人。 步子越迈越快,谁知面前的男人一个停顿,她啪一下撞上他坚实的后背。 揉着脑袋,苏璃一头问号:“怎么不走了?” 邵震庭转过身来,眸色深沉地看她,眼神里涌着三分戏谑四分漫不经心:“走哪?我家?” 他放慢语速,言辞间浸染着平时少有的轻佻,“怎么,不怕被你姐姐发现了?” “......” 苏璃不敢接话了。 这个男人,学得太快了。 这才多久,就被他反客为主! 看吧,业力反弹了。 苏璃了无生趣地径直上车,邵震庭随后也跟了上来。 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累了,一进来便侧头,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小憩,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苏璃存了逗弄他的心思,左手悄悄越过座位中间,摸索到邵震庭的手,牵了上去。 他回过头来,睨她一眼,眼里浮上一丝无奈,语调略带调侃:“......还没演够?” “谁让你这么受欢迎,”苏璃嘟嘟唇,表示不满,“我不过是想气气她们而已。” “......哦?”邵震庭眼瞳里的无奈勾得更深,见苏璃那张唇红齿白的脸摆弄出不服气的表情,一脸正义凛然地看着他,瞬间被气笑:“你那是气她们还是气我?” 苏璃:...... 他复又无奈地叹口气,嘴上揶揄:“我看你啊,是我命里的劫。” 躲不过的劫。 话是这么说,他的表情倒是一副认命的样子,手肘支撑在车窗上,侧着脸看她,动作慵懒,眼神却很认真。 苏璃觉着,此时此刻的邵震庭,面部柔和,比刚才进医院的时候要轻松得多。 想必是这一晚上折腾得不行,到了这会,事情都消停下来,他才彻底放松下来,有了和她开玩笑的心思。 “你的意思......”苏璃跟他较真,重重捏了他的手指一下,直让邵震庭发出一声轻嘶,“是说我是你命里的灾星?” “不敢,”他到底轻笑出声,声音带了一丝暗哑,又蕴了几分安抚的意味,“我哪敢这么说,我是关心你,刚才那一出还不累么?” 苏璃怎会听不出他的调侃。 其实刚才那种飞醋她本是不必吃的,可邵震庭今晚心情不好,脸色一直阴沉着,卓胜那事到底还是让他耿耿于怀了。 苏璃心里明白怎么哄这个男人开心,吃点无伤大雅的小醋,能让他知道自己在乎他,不计较卓胜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这就叫小醋怡情嘛。 说到底,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为自己拈酸吃醋。 别看他嘴上义正言辞地好像在说教她,其实心里美着呢,不然怎么表情一下就从阴转晴,还和她嬉嬉闹闹,开起玩笑来了。 “不累,我还没演够呢!”苏璃眼珠子一转,说得义愤填膺,“谁让她们看了不该看的地方,占了不该占的便宜,我能眼看着属于我的福利,被别人白白享用?” “......”邵震庭眼带笑意,他状似无奈捏了捏苏璃气鼓鼓的下巴,“正常包扎,说得好像是我被轻薄了一样,你想什么呢?邵太太。” 捏得倒是不疼,但是有点痒。 “我想什么你不知道?”苏璃扭头躲过他的手指,不满地哼一声,轻轻斜靠在邵震庭的手臂上,娇嗔道,“总之,这次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放过你了,下不为例。” “......”邵震庭彻底被逗乐,他换了个坐姿,对着她,调侃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能放过的事情?你倒是说说看。” 苏璃能感觉到,邵震庭这会子的状态是真的很松弛。 他一边眼含笑意地瞧着她,观察她眼里的情绪,一边仰靠在车座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在腿上轻点,放松至极。 也许是事情尘埃落定,也许是车里气氛不错,总之,他现在心情恢复如初,一点不像是受过伤的人。 苏璃凑过去,近距离眼对眼:“你长得秀色可餐,招蜂引蝶算不算?” “你的那事我还没计较呢。”他无奈地道,眼神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怎么账还算到我身上来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邵太太。” 一口一个邵太太,苏璃听得出来,他是彻底气消了,任由她的身子斜靠在他身上,状态肉眼可见地敞开,甚至平时那副生人勿进的面孔此时仿佛卸下防备,变得人畜无害,生人可近。 邵震庭什么时候能有如此招人亲近的一面,真是少见。 苏璃伸出另一只胳膊,像树袋熊一样环抱上去,将脑袋枕进他的肩颈窝里,邵震庭调整了坐姿,迎合她的靠近,两人贴得很紧,没有任何缝隙和距离。 “我说的下不为例,是让你下次不要再受伤的意思。”她抬起头,眼眸对准他的眼睛,认真道,“你要是受伤,我会心疼的,知道了吗?” 这一次,他收起笑意,将她脸上凌乱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亦认真地回复她。 “知道了,邵太太。” - 清晨,日光从白色纱窗的缝隙里透进来,一室温暖,明黄色光斑调皮地跟随清风摇晃。 静谧的卧室一侧,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均匀而欢畅。 真丝玫瑰的薄被下,女人纤细白皙的手臂微微一动,苏璃从睡梦中转醒。 朦胧视线从天花板转到地上,实木地板上,男士衬衫和西裤被扔得七零八落,余光一顿,男士衣服中还夹杂着一件女士的白色胸衣,暧昧气息爆棚。 记忆瞬间跳转到昨晚时分,苏璃粉腮一红,猛地用被子捂住脸。 昨天晚上,两人没有遵循医嘱,破了戒。 这也不能全怪邵震庭,恰好他的伤口拆了线,为了庆祝,苏璃果断从酒柜里取出那瓶珍藏的红酒,想借此小酌一杯,哪知道,后来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是她有错在先。 不该在伤没完全好的情况下诱哄他喝酒,然后又长腿一勾,诱哄他回卧室。 也不知道他的伤裂开没有。 洗手间的水声戛然而止,听见里面的窸窸窣窣,苏璃披好睡衣,下了床。 身上的酸痛明显,残存着昨晚欢好的痕迹,她尚且如此,她就不信,邵震庭能好到哪里去。 自己该不会借着酒疯,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悄无声息地推开门,男人正在擦头发,腰部还绑着一层纱布,只不过这次的纱布明显比上次薄了些,只捆扎在腰部,更显得男人异常性感。 从镜子里看见苏璃进来,邵震庭抬了抬眸,回过头看她。 “醒了?”他语调轻柔,眼眸里似乎盛满星光,在和她对视的时候,亮了几分。 “医生不是说伤口不能沾水吗,你还洗澡。”苏璃走上前,抚上男人的腰。 邵震庭身材极好,得益于常年健身的缘故,腰间肌肉匀称,无一丝赘肉,古铜色的肌肤在日光映衬下,似乎闪动着莹莹光泽,动一下就让人受不了。 明明是在湿漉漉的浴室,苏璃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升高了三分。 随着她的手试探着他腰部的伤情,邵震庭的脸色明显一僵。 “别动,”他按住她的手,声音暗哑,“看来昨天晚上的作业补得还不够?” 够了够了都要吃不消了。 苏璃连忙停止作乱的手,改为圈住他的腰:“你还没回答我,不是不让你洗澡吗?万一碰到伤口怎么办?” 他头发还是湿湿的,此时看着有些呆萌,和他平时那副精英霸总的气质明显不符,倒是多了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清纯之感。 “昨晚出了一身的汗,哪能不洗澡,不过没碰到伤口,只是稍微擦了擦。”他无奈地勾唇,放下毛巾,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出浴室,“既然起来了,那就换衣服梳洗,待会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啊?”苏璃半懵着坐回床上,“公司?” 谁都知道邵总是个工作狂,以他对工作的热爱程度,该不会马上回公司报道,顺道还要押上她吧! “不是,”不料他却一脸神秘,眉眼里笑意沉沉,“一会你就知道了。” - 苏璃没想到邵震庭会开车带她来江边。 “还记得这吗?”走到一处露天咖啡馆坐下,他好整以暇地问。 这里是江城有名的商业区,旁边就倚着贯穿整个城的宁江。 苏璃对这条江当然有印象,但对这个江边的咖啡馆,却没什么记忆。 “这是哪啊?”她看看四周,眼神中带着迷茫,“我们以前来过?” “七年前。”邵震霆看着这里颇有感慨,或许苏璃记不清,可他对这里记忆犹新,心气不顺的时候来这里看江景的次数不少。 有段时间,能和苏璃一起来,是他渴望的。 如今美梦得以实现,他心满意足,想着多年前的场景,扬了扬唇道:“那年夏天,我在这第一次见到你。” 七年前? 那是苏璃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 她那时候在外地读大学,等到放假回来,一有时间就会和高中时候的好友逛街买衣服。 大学生的暑假,无非是吃吃喝喝玩玩逛逛,在家里待着当然没出来瞎逛好玩。 那时候的苏士任刚遭遇仇家复仇,心有余悸,害怕自己树大招风,连累女儿也叫人恶人盯上,于是派自己的得力助手邵震庭来,跟着苏璃。 明面上说的是帮苏璃提提包,实际上是充当苏璃的保镖,保护她的安全。 对于无忧无虑自由惯了的苏璃来说,被一个多余的陌生男人跟着自己,比被仇家盯着还要上火。 两个女大学生的约会,他一成年男的横插一脚,这算怎么回事。 偏偏这个男人还不识趣,到哪里都不懂得和她拉开距离,每次非得跟在距离她五米范围内,让她时不时地感觉自己被监视着,烦不胜烦。 在江边咖啡馆等同学的空隙,她吸着一口草莓奶昔,爆发了不爽:“喂,我逛街不喜欢有人陪,你是我爸请的保镖,又不是我请的,干嘛跟着我,你去盯他好了。” 他那时不过二十出头,一米八几的身高,大热天穿着黑色的半袖衬衫和黑色牛仔裤,身材又精壮,更显得他与众不同,时不时就有女孩子打量他。 这就让苏璃更不爽了,她那时候倒不是吃醋,纯粹是不喜欢一个扎眼的男人跟着自己,觉得他碍事,于是跟好朋友吐槽:“穿得这么高调,不过就是个保镖而已。” 其实他哪里是穿得高调,普通不过的衬衫牛仔裤,只不过因为他个子高挑身材又好,才显得气质非凡,引得女孩子频频回头。 虽然苏璃那时候对邵震庭的评价只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在她眼里和体育生不相上下,可那时候的邵震庭,却一眼将苏璃看进了心里去。 他其实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长直发,露肩连衣裙,光洁而纤细的手臂在日光照耀下仿佛莹白如玉,像是一件精美而易碎的瓷器,也是他从未见过的不染纤尘的美。 他是在酒吧街那种污.秽.腌.臜地方出生的人,是个每天目睹着卑劣丑陋长大的孩子,他讨厌那些俗气又卑微的陪酒女,更讨厌那些不清不楚只有欲望的关系。 他向往纯洁和美好的存在,一如她一样。 可他再清楚不过,她和自己云泥之别,是他不配拥有的。 他不敢肖想,更不能肖想。 然而越是求而不得的东西,越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她已成了他的执念,牢牢在他心底扎根。 一眼心动,便是一生。 谁也不知道,他喜欢她,像信仰神一样。 一个突然的契机,让他欣喜若狂。 他得到苏老爷子的信任,受他临终嘱托,照顾苏璃。 那一刻,他没有拒绝。 不为报恩。 只为,他长久以来的那个执念。 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邵震庭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坐在这里,坐在苏璃的身边,帮她点一杯她爱的草莓奶昔。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她一根手指头勾起他好看的下颌,“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觊觎我了?” 被戳中心事,他脸色一绯,捏住她的手指,将饮料顺势递到她手里。 “快喝。” “你害羞了?” “没有。” 苏璃乐不可支,邵震庭已为人父多久了,事到如今还会为一个小小的调戏脸红发烫,真真可爱至极。 “对了,带我来这里,只是看江景么?”苏璃咬着吸管,不解问道。 他不像是有这种闲情逸致的男人。 “不,是来还愿的。”邵震庭双手交叠,眺望风景,心情惬意舒畅。 一如船只划过后勾起的粼粼水波,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荡漾开来。 “还愿?你许愿了?什么时候许的,什么心愿?你还没告诉我。” 一连串的问题让邵震庭应接不暇。 他笑了笑,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苏璃那因为喝了冷饮,湿湿润润的粉瓣红唇上,眼睛里藏不住的流光奕奕。 他贴近,深深吻住,一如七年之前想做的那样,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暗哑之声,含混地呢喃。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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