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桑脸色古怪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好好的,为什么耳朵红了? 简直莫名其妙,有大病似的。 陶桑掬起一捧水洗脸,又揉了揉耳朵,似乎这样可以加速恢复正常脸色。 她洗完脸出来,走进厨房,跟杨淑兰学做萝卜丝猪肉馅团子。 “奶,我能做什么啊?” 杨淑兰:“你给萝卜擦丝。” 白萝卜去皮后要擦丝,杨淑兰怕陶桑弄到手,特意往白萝卜戳了根筷子。 陶桑试了试,还挺好用,赞叹了一句:“劳动人民的智慧!” 杨淑兰笑,眼褶子皱起来:“阿桑喜欢做菜吗?” “还好吧。”陶桑想了想:“挺有成就感的。” 杨淑兰笑眯眯的,打趣陶桑:“那以后阿桑就可以做给喜欢的人吃啦。” 陶桑羞赧:“外婆,什么喜欢的人啊,你说什么啊。” 杨淑兰笑:“哎哟,脸都红了,还说没有呢。跟外婆说说吧。” “没有,我现在还在读书。”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杨淑兰语气温和:“阿桑以后有想结婚的人,要带回来给外婆看看啊。” “知道啦知道啦。” 有了上次做麻团的经验,这次做萝卜丝猪肉馅团子,陶桑顺手多了,捏起来有模有样的。 萝卜丝团子上锅蒸熟后,雪白雪白的团子,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陶桑疯狂分泌口水,太香了。 这次做得比较多,杨淑兰摊出一大半,装到食盒里,让陶桑分给邻居。 陶桑拎着食盒先去了周胜家,客厅里没有人,喊了两声,周胜他妈妈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婶子,我奶做了些萝卜丝猪肉馅团子,拿给你尝尝。” “哎哟哎哟,我有口福了。”周胜妈拿出自己的碟子,将团子摊到里面,洗干净还给陶桑。 陶桑左右看了看,问:“婶子,周胜哥没在家吗?” “人没在家,应该跟川潮出去了吧。你找他有事?” “没,婶子,我先走了。” 那许川潮应该也不在家吧。陶桑推开铁红色的大门,走进去。 一楼客厅。 许川潮穿着宽松的白T恤,靠着贵妃榻,屈起一条腿,低头玩手机游戏,垂落的黑发盖住他的眼眸。 许嘉嘉坐在沙发另一头,离许川潮远远的。 他们兄妹俩又吵架了。 她来的不是时候。 陶桑脑海里蹦出两个想法。 许川潮离得近,陶桑进来的瞬间,他抬起头,眼眸如黑曜石,嗓音轻淡:“怎么了?” 陶桑提了提食盒:“刚做好的萝卜丝猪肉馅团子。” 许川潮扔手机到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接过食盒,垂眸看了看:“你做的?” “也算是吧,我奶教我做的。” “你挺厉害的,味道应该不错。” 许川潮指节白净分明,拎着食盒,突起的手指尺骨很有骨感。 好漂亮的手指。陶桑耳根处那一点好似又开始发烫,她微微移开目光:“肯定很好吃啦,这些都是给你们的。” “你等会儿。”许川潮拎着食盒往厨房走。 陶桑见许嘉嘉闷闷不乐,走过去,坐在许嘉嘉旁边,温声细语:“怎么了?” 许嘉嘉恨恨地咬着草莓:“还能怎么了?还不是那个老男人!这草莓好甜,你尝一个。” 说着,许嘉嘉递了个草莓给陶桑。 “……”这思维跳跃太大了吧,陶桑咬了口,甜甜的草莓在口腔里蔓延:“还真挺甜的,哪里买的?” “不知道,老男人买的。” “你哥对你挺好的。” 许嘉嘉顿时不乐意了:“哪里好了,我让他帮我做社会实践他都不肯!” “可能你哥忙呢,没有空呢。”陶桑想不通:“你找其他人帮忙不就好啦,干嘛非得求你哥啊。” 许嘉嘉气到脑袋冒烟:“陶!桑!你到底是不是我好朋友!!为!什!么!替!老男人说话!” “我是说——”陶桑连忙安抚炸毛的许嘉嘉:“你哥他算老几啊!让他帮忙还不乐意,小气吧啦的。咱犯不着求他!” 闻言,许嘉嘉脸色顿时缓和许多,还是忍不住抓狂:“啊啊啊,为什么那天大家都没空啊。” 许嘉嘉可怜兮兮:“我只能看着你们去音乐节了!你们记得多拍点视频!” 陶桑随口应了一句:“我不去啊。” 许嘉嘉震惊:“你居然不去?” 陶桑慢吞吞说:“太吵了。” “那太好了。”许嘉嘉喜笑颜开:“那你帮我吧!” “啊?”陶桑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犹豫:“你哥不同意吧?” 许嘉嘉奇怪:“你帮我,跟老男人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老男人同意啊?” 是啊,她为什么要考虑许川潮的想法? 陶桑脑海里有一道闪电劈过,整个人僵住。 “我们去南临那次,晚上几点回来这事,你询问我哥意见,我就奇怪了。” 许嘉嘉努力组织着措词,灵光一现,顿时拍手问道:“我知道了!桑桑,你是不是怕我哥啊?” 怕?陶桑脱口而出:“我怕他?我怎么可能怕那个老男人!” 说完这句话,陶桑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她僵硬地转头,许川潮不知道什么站在后面,手里拎着洗干净的食盒。 许川潮面色泰然,挑了挑眉,唇齿间琢磨着这三个字:“老男人?” 陶桑挪回视线,假装比许川潮还要淡定:“嘉嘉,我先走了。” “唉,你不吃草莓啦?” “不吃了,我奶等着我吃饭。” 陶桑扔下这句话,都没敢回头,跨出大门,拔腿就跑,麻花辫一颠一颠的,她一口气跑回家。 杨淑兰见她两手空空,问:“食盒呢。” 陶桑觉得离谱,光顾着跑了,食盒都忘了拿,说:“落在嘉嘉那里了,晚点我去拿回来吧。” “哦,先吃饭。” 陶桑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许嘉嘉那里了,她给许嘉嘉发微信,让许嘉嘉送食盒过来。 傍晚时分,许嘉嘉过来,看到陶桑坐在二楼沙发看电视,很惊讶:“哇塞,怎么回事,难得看到你没有学习哦。” 陶桑倒是想,看着试题就走神,脑海里时不时飘过‘老男人’三个字,只好看电视了。 “那食盒我给你外婆了。” 陶桑:“谢谢。” “客气啥啊。”许嘉嘉在陶桑身旁坐下,挽着陶桑胳膊:“今天中午说的那件事,帮我~” “社会实践活动?” 许嘉嘉小鸡啄米,又怕陶桑害怕许川潮,软软地撒着娇:“你放心,我哥肯定不会说你啥,没理由说你啊。要说也是说我。” 此话一出,陶桑好似被踩住痛处,语气都绷起来了:“谁说我怕你哥了?” 许嘉嘉眨着眼睛问:“那你今天中午怎么跑那么快?” 陶桑嘴硬:“我急着回家吃饭。” 许嘉嘉长长‘哦’了一声:“那好吧。”不再纠结此事:“你帮不帮我?” 陶桑问:“什么社会实践?” “博物馆引导员吧。” 陶桑点点头:“那行吧。” 许嘉嘉嘻嘻笑:“还是你最好。” 陶桑看了会电视,就起身去洗漱,天气热,她每天都洗头,拆开麻花辫时,陶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弯腰,打湿头发,挤了一泵洗发露涂抹头发。 陶桑不紧不慢抓着头皮,泡沫沿着额角滑下,慢慢流到眼睛里,她慌忙抬手去擦,洗了洗眼睛,睁眼瞥到放到洗漱台的黑色橡胶发圈。 她的小雏菊头绳呢?陶桑浮现这个念头,又仔细想了想,出门拔萝卜那会,头绳还在,遇到许川潮那会,头绳也还在吧?怎么就不见了? 倒不是这个头绳有多珍贵,就这样莫名其妙不见了,陶桑挺郁闷的。 洗完头吹干之后,陶桑回房间,走到阳台吹风,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门院子里。 他们坐在院子的石桌吃饭,陶桑看了下,没看到许嘉嘉的爸爸,这才想起来许家是做生意的,她爸爸应该没回来。 好似,小时候,许家家境就很好,许家两兄妹的衣服就比别的小孩要好,干净整洁,款式时髦,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永远不像其他小朋友脏兮兮。 特别是许川潮,女孩缘很好,身后总有一群小女孩追着他跑。不过许川潮总是淡着一张脸,没有人敢上前跟他说话。 陶桑还清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许川潮,像是见到珍宝,好像一颗星星,人群中闪闪发光的,其他的都是陪衬的黯淡。 她上前抱住许川潮,稚声稚气:“哥哥,长大后我要嫁给你。” 刹那间安静,然后满堂哄笑。任凭别人怎么笑,陶桑眼眸明亮,定定抱着许川潮不松手,没有丝毫羞恼胆怯。 许川潮脸红,害羞,手足无措,说话都结巴了:“你、先、放开我。” “不放!”陶桑奶凶奶凶的:“你先答应我!” 想到这,陶桑有些失神。 之前周雅茜问起这件事,陶桑说不记得,一方面是跟周雅茜赌气,闹别扭,另一方面是,要脸。 长大了终究不一样。 许川潮不再会有脸红的时候,她也不再会有那样的勇气。 陶桑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果是这样,许川潮顶多大她两三岁?也不至于老男人吧? 这时,杨淑兰喊她下楼喝安神助眠茶,桂圆茶,放了几颗酸枣仁,酸酸甜甜,很可口。 陶桑今天没有心思学习,翻开图书馆借阅的《呼啸山庄》,虽然很多单词都不懂,但她已经粗略读了一遍,这会阅读起来倒没多大障碍了。 读到精彩之处,陶桑翻开日记本,提笔写下: He shall never know I love hi and that, not because he’s handso, but because he’s re self than I a 这次,比上次多了一句He shall never know I love hi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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